六月底黃澄澄的太陽照射在費澤北方堅硬的土地上,從費澤中部地區延伸的大陸到了這里開始明顯拔高,
在短短的數十里的距離內,兩地高度差達到了三百多米,儼然猶如在一塊大陸旁邊隆起的一角與費澤中部的肥沃,西部的潮濕和南部的溫熱不同,高聳如巨龍般的漫長山脈阻擋了來自海洋地帶的暖風,導致大半個費澤北部地區都是常年冷潮的氣候,時間久了,就連費澤人自己都稱呼這塊南歐巴羅大陸無意中延伸出的一小塊土地為北陸,意思是說,登上了這塊土地,腳下就不是南歐巴羅,而是北歐巴羅的土地事實上,這塊地區確實不屬于費澤人,費澤人發源于中部,三百年前才開始崛起擴張,在其后的一百多年里,費澤人雖然在其他方向取得巨大進展,一舉從一個地區勢力躍身為南歐巴羅西海岸的霸主但在北方,卻是屢次敗于北陸的安斯泰王國之手,北陸地勢險要,只有一條路可進北陸,雖然安斯泰王國國力不如費澤,但費澤想要攻上北陸也不容易,但是隨著費澤國力日漸強盛,將周邊地區全部納入費澤版圖,開始逐漸將更多的力量放在安斯泰方面,既然無法在正面戰場上打開口子,那就從老舊不繼的安斯泰王室下手 費澤王室提出與安斯泰國王停戰,并且請求聯姻,疲憊不堪的北陸內部因為此事一下鬧的沸沸揚揚,一百多年的持續戰爭已經讓北陸損失慘重,人口更是銳減到當初的三分之一不到,北陸貴族們也是叫苦連連,
現在費澤人主動提出和解,北陸貴族們自然是希望王室能夠答應,但是已經六十七歲的安斯泰國王明顯不相信費澤人會停戰,王室的堅持與主張接受的貴族們矛盾終于爆發出來,
一百七十六年前,同樣如同眼前一般的六月炎夏,六十歲的安斯泰國王蘆卡素三世,正與后宮五名年輕貌美的寵妾在一起共進晚餐,這五名后宮美女的年齡全部加起來,甚至還不及皇帝一個人所經歷的人生歲月。
進餐的時候,國王依然表現出非常強健的食欲,他將鹿肉料理全部一掃而空之后,接著舉起冰涼的白酒一飲而盡就在冰涼的酒流進他的咽喉之際后,呼吸忽然急遽地急促起來,接著愈形困難,并將所吃進的食物全部反吐出來,如此折騰一番之后,這位對外強硬如鐵的老國王便嘴咬著白絹餐巾氣絕了 老國王暴斃的訊息傳來,著實讓朝廷的重臣驚異不已,但他們的驚異并不是因為心中產生疑惑,而是因為心中的一塊石頭終于落了地。
老實說,這些領主重臣沒有一個不對這個老不死的國王感到極度厭煩,王室之所以堅持對抗費澤人,是因為北面的剛非帝國不斷給予援助,但是老國王對于援助都是直接扣下,而在前面抵擋費澤人進攻的,卻是各地的領主貴族,
幾乎就在老國王死去的第二天,負責防御北陸道路的北陸貴族中的八家豪門就一起宣布接受費澤的停戰協定,費澤軍同時以極速在當天開入北陸,四天后攻破安斯泰王都,延續了二百三十一年的安斯泰王國滅亡費澤隨后背信棄義,撕毀停戰協議,將原安斯泰王國的貴族殺戮一空,總人口二百多萬的安斯泰人被滅絕 并且隨后的一百多年里,北陸就是費澤王國對于罪犯和失敗貴族的流放地,往往國內一發生災荒,就把難民往北陸驅趕,最后這些難民逐漸變成了現在的北陸人,而當初失敗而被驅逐的貴族也逐漸在北陸站穩了腳,
十幾年前,那場不見刀光劍影,卻依然是死傷無數的費澤王座爭奪戰中,所有人都認為年輕銳氣的艾伯特能夠登上費澤國王之位,是北陸貴族派系的突然倒向,讓艾伯特不但與王座失之交臂,還被放逐到南方蠻荒之地作戰,九死一生,艾伯特親王自己都不會想到,十幾年之后,將自己推上去的,還是北陸貴族河道一側,暴雨之后展開的河面上,激流翻滾,白色的水花就像氣泡一樣骨碌碌的冒出來,一塊突兀的石頭冒出水面,洪水被巖石破開,發出猶如憤怒一樣的撞擊聲,費澤王室的雙頭鷹旗在風中崩的筆直 北陸貴族聯軍這次從北陸高原居高臨下沖出來,可謂是勢不可擋,在沒有帝國正規軍的情況下,帝國開墾團的抵抗畢竟有限,在連續付出了三萬多人傷亡的情況下,帝國勢力只能暫時后撤,
突然而至的雨季卻成了帝國方面的救星,洪水從高處橫隆而下,導致不少道路都被沖潰,北陸貴族軍的后勤線也一樣被沖擊的七零八落,大雨瓢潑下,全身濕透的北陸貴族軍士氣也是銳減,許多攻城器械也是丟在了半路上 新蘭特亞,這座完全由帝國墾荒團建造,只能算是中小型城市規模,并沒有北陸貴族放在眼里的城市,一下意外的擋住了貴族軍的腳步,
新蘭特亞雖然是從王都地區通往西海岸的必經之路,可是在道路位置上,也算是偏于腹心之地的所在了,當初墾荒團建造它的原因,完全是因為這里發現了一個地下礦藏,于是在這里建造居住區,在居住區外圍起了一個木石結構的土墻,既不雄偉,也不高厚,就是一座周長二里有余的小城而已。
夯土城墻并未曾包磚,垛口也多有坍塌,在得知前方營地都被擊破后,從各地潰退而來的墾荒軍們不約而同的朝著這里聚集而來,而同時從西海岸方向,已經反應過來的帝國開墾團也朝著王都方向派出了援軍,雙方都堵在了新蘭特亞 在短時間內,新蘭特亞的人數竟然暴漲到了三萬多人,
帝國墾荒團里邊不乏參加過惡戰的老兵,甚至還有不少軍官級的人物,他們在新蘭特亞外圍用引水渠挖出護城河,正好遇到暴雨連連,河水暴漲,洪水從護城河溢滿而出,一下在新蘭特亞外圍形成一條長寬二十多米的河道 “列隊,不要亂“
“不準撤”
“后退者斬“””
北陸貴族軍的貴族們目光很無奈的看著這座一夜間水位暴漲的小城,如果是前幾日,早就沖上去了,可現在水位暴漲到這種程度,發起幾次沖鋒都在護城河那里不得不停住腳,雖然上頭頂上帶著鴕鳥毛的北陸軍官們在城下大聲酣戰 更有上萬的輕步兵列陣。組成一個又一個的散亂陣型。陣列之中。還有連夜匆匆趕造出來的粗陋長梯。押著這一個又一個陣列的失敗緊張不安的站在陣列之前,只等著發起攻擊的號令。
“崩“土墻上的帝國重弩就是一聲撕裂,發出的呼嘯的怪聲,前方被重弩擊中的地方,血雨爆開,慘嚎哀鳴,列陣士兵的臉色一個個慘白 護城河旁那堆累積攢的尸首,就是攻拔不下這個城池的證明。這些尸首散布得到處都是,歪七扭八死狀各異,十七八座長梯歪倒在泥水中,
上千人的損失,也只是在護城河前轉了一圈,再驅趕士兵上前,就連軍官們自己都沒什么底氣,上去做什么,找死嗎?就算真攻破了這座城,還真的打的西海岸去不成?
軍官們內心也是在打鼓,前面打的順風順水是因為帝國正規軍不在,完全欺負一些墾荒的流名,但現在已經有了相當時間,就算帝隊如何緩慢,此刻也應該有所動靜了聽到帝的動靜才是正常的,但是他們卻沒有聽到任何消息,這對于他們來說,比沒有消息還可怕 “上面一定是隱瞞了消息啊“
“西海岸就在前面,帝隊要是殺回來了怎么辦?”
“該死的,不是說打下王都就好了嗎,為什么要打西海岸啊!”
這才是最可怕的,因為你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時候,帝國的錚錚鐵騎就會鋪天蓋地的踩踏過來,想當初二十萬王軍尚未被打的迸散,而現在只是區區不到十萬的北方貴族軍,朝著西海岸進攻,無疑是極為愚蠢的行為。
這種心態下,眼前這座新蘭特亞城無疑就成了天塹,連續四天,毫無寸進,耿狄大公爵雷霆震怒。
艾柏特親王更是臉色鐵青,打下王都后他已經向費澤各地豪門送去信函,但是響應者寥寥,這是他所始料不及的,向西海岸進攻其實也是不得已,既然已經于帝國開戰,如果不能得到其他費澤貴族的響應,只是憑借他們的力量明顯是不行的,毫無疑問,各地貴族還在觀望,帝國的力量是如此強大,僅僅憑借艾伯特親王攻下一個殘破王都,就絕對跟隨親王對抗帝國,也太小看這些貴族豪門了但如果艾伯特親王能夠攻下西海岸,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就算帝國回軍,也必然是首攻西海岸,攻下西海岸,就支持艾伯特成為費澤國王,這就是費澤各地豪門給出的回答,2k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