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曼底東部重鎮伊爾魯 聳立在崇山峻嶺之間的伊爾魯要塞,城墻綿延數里,構成環環相接的態勢。所有箭塔和三道要塞內環幾乎全部都是用數噸重的花崗巖堆砌而成的,石縫之間,諾曼底人用一種不知名的白色的混合物,將石塊牢牢地粘結在一起,作為諾曼底東部屏障,伊爾魯要塞當初修建的主要目的,針對的是東北方向的勁敵羅馬納公國,
為此,諾曼底人動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幾乎整個伊爾魯地區的青壯年勞動力都被抽空,足足用了六年的時間,才在陡峭的崇山峻嶺之中修建起這座固若金湯的要塞。整座要塞就像是一頭臥在高山峽谷中地老虎。瞪著兇狠的眼睛,居高臨下的對著前面的敵人虎視眈眈,仿佛如果有人膽敢冒犯它的話,它將會立刻回敬以最兇狠地獠牙,事實上確實如此,在過去的五十年里,羅馬納公國對于諾曼底的戰爭,好幾次都是在伊爾魯要塞碰得頭破血流,狼狽而回,
“還真是一座堅固的要塞,難怪諾曼底公國的軍隊敢于口出狂言,睥睨西北地區!”
斯塔圖恩科放下手中的嘹望鏡,目光炯炯注視著前方,對于眼前的雄偉要塞頗為贊賞,隨著諾曼底的首都被攻克,伊爾魯要塞已經成為諾曼底人最后堅守的一道生死線,
在接到胖子一封親筆命令后,斯塔圖恩科召開緊急會議,放棄繼續推進的計劃。轉而帶領一萬五千人的南方軍急轉向伊爾魯方向,與追擊諾德殘軍的第二騎兵旗團會合于伊爾魯要塞下,
“大人,陛下是否有些過濾了”南方軍的一名旗團長,在斯塔圖恩科的旁邊,有些不滿嘀咕道“就算諾曼底殘軍在這里,但這座要塞畢竟只是一個邊界的屏障,對于內地作戰不會有什么影響,獵鷹陛下卻要求我們放棄繼續進軍的計劃,轉向伊爾魯。屬下怎么也想不通!”
”如果想不通就繼續想,但是必須執行陛下的命令!“
斯塔圖恩科從遠處收回目光,對于自己桀驁不馴的部下,重重的悶哼了一聲,說道“雖然陛下在信中沒有明說,但是我能夠感覺到陛下應該是察覺到了什么,勝利的光輝最容易掩蓋潛在的危險,你不覺得整個諾曼底四周太安靜了嗎?這可是不是正常的反應啊”
”太安靜?大人你這是什么意思?“那名南方軍旗團長楞了一下,滿臉茫然”如果某一天早上。突然跑出來一個不認識的人,當著你的面。把你的鄰居狠狠打了一頓,你會怎么辦?”斯塔圖恩科盯著遠處的要塞輪廓,嘴角笑了一笑 “當然是幫鄰居了!”那名南方軍旗團長毫不猶豫的說道“否則他打了鄰居再打我怎么辦?”
“對啊,就這樣!”斯塔圖恩科的聲音停了停,說道“我們打了諾曼底人,可是其他幾個臨界的國家卻沒有絲毫的動靜,你不覺得太不正常了嗎?”
“大人是說,其他幾個國家在等待機會,把我們和諾曼底人全部吃掉!”南方軍旗團長恍然大悟 斯塔圖恩科神色凝重的揚了揚馬鞭。指著遠處的伊爾魯要塞說道“諾曼底地勢三面環海一面臨接大陸,而這一面的中線,就是我們面前的伊爾魯,在伊爾魯的西北方是敦刻爾,西南方是羅馬納,側翼是比昂德郡城,拿下伊爾魯。我們至少可以保證一個背面是安全的,就像要跟人打架一樣,在勢單力孤的情況下,自然是暴露的越少越好。這樣我們才能夠避免陷入幾面作戰的危機!”
伊爾魯要塞攻堅戰,開始于2月27日凌晨,
南方軍集群的雷神兵們,將六門特制的攻城炮推上了要塞對面的坡頂,
在特制的攻城炮兩側,總共超過七十門以上,從海軍戰艦上拆卸下來的曲射雷神,成為了伊爾魯要塞最后的絕唱,
”調試角度,左轉6度“
十多分鐘以后,所有的雷神完成了瞄準修正,黑洞洞的炮口高高抬起,都在一股冰寒的殺意,所有人期待地眼光立刻瞄準了伊爾魯的城墻.
”開始吧!“斯塔圖恩科臉色淡然的下令道,雷神攻城對于獵鷹軍來說已經不是第一次,但是這次動用很少見的攻城雷神,卻是讓不少人都感到很新奇,
“轟隆隆”隨著第一發試射的攻城炮聲,大地都在發出微微的顫抖,隨著巨大的攻城炮在剎那間發出轟鳴,炮彈帶著刺耳的呼嘯聲劃出炮膛,在空中劃出一道白色的弧形線條,重重的砸在伊爾魯要塞的第一道外圍墻壁上,
劇烈地爆炸聲傳來,好像是來自天上地悶雷.可惜,因為城墻的阻隔,在場地所有人都看不到炮彈地落點.也看不到炮彈爆炸地威力,只能著急地等待著觀察哨地報告.好一會兒,觀察哨才傳來信息,炮彈落在了要塞的內壁,碎石飛濺,就像雨點一般拋起來,行形成了一個直徑大約一百米地毀滅性的圓圈.
呼”炮彈帶起的沖擊波,當場讓諾曼底人亂成一團,躺下不少人,有的是被碎塊打中的,有的則是被嚇的趴坐在地上,火光映照的臉上蒼白一片,眼神里充滿了恐懼,
”媽呀,這是什么!“
從未見過雷神的伊爾魯守軍當場混亂,四處奔跑,
”快,帶公爵大人去安全地方!“身上還打著紗布的卡維博德被一群衛兵,從自己的指揮所內強行架了出來,他的指揮所在最前面的第一道城墻位置”混蛋,你們要干什么,我不走!就是死我也不走!“卡維博德氣的破口大罵,河灘一戰的失敗。加上首都的陷落,這位西北梟雄已經不再奢望什么了,他現在只想好好的與獵鷹軍戰斗一場,他要讓獵鷹軍知道,不是所有的諾曼底人都死孬種”轟隆隆“巨大的爆炸聲再次傳來,這一次卻是密集的如同暴雨中的電閃雷鳴,在得到擊中預定目標的確認后,無數的火光同時在要塞對面的山頂噴涌出來,地動山搖,一團團的火光如同流星一般砸過去。火光再次閃耀起來,就像在伊爾魯要塞內部點亮了燈火 轟隆隆…
炮彈落在要塞的內城地斜面上,爆發出耀眼地火光,被覆蓋區域立刻被硝煙和黑煙完全地籠蓋.攻城炮的威力讓所有人都感到有些咋舌,要塞內的很多房屋大部分都是用石頭堆砌起來的,非常地堅固.然而,在攻城炮地面前,這些堅固地石頭房屋,就好像小孩子地玩具積木,紛紛碎裂開來.好像有巨大的光球在伊爾魯升起一樣,石頭房子被連根拔起,整個地飛到了半空,然后狠狠的砸落下來,弄得下面的大片的區都是一片地狼藉.尖叫聲、慘叫聲此起彼伏,硝煙散盡,那片區域已經一片狼藉,
”繼續射擊,擊垮他們!“
這些人里邊,只有斯塔圖恩科的臉上沒有絲毫變化,他冷酷無情的命令,讓伊爾魯的城墻不斷在大口徑的攻城炮的轟擊下散碎,城墻一片片的倒塌,整個要塞內部濃煙滾滾。坍塌聲連綿不斷,
城墻上大型投石機還沒有來得及發射。就被炸得四分五裂,投石機沉重的滾石。在爆炸中飛得滿天都是,沿著塞內的地面向前翻滾,砸傷了不少諾曼底人的士兵,第一道城墻非常不爭氣的出現了裂痕 ”來人,還愣著干什么,快把公爵大人帶走!“到處都是彈射而起的火光,四散的碎石打在不少人身上,臉上,每一秒。感覺都像是在地獄中煎熬,一名卡維博德的衛士急紅眼了,對著還在叫囂著要堅守的卡維博德的肚子就是猛力一錘,
”我堅決不。。。。。“卡維博德嘴角一撇,疼的當場就無聲了,衛兵們迅速將他從原來的地方帶往較為安全的第二道城墻,
轟隆隆。轟隆隆…,無數的光點肆無忌憚的落下,在亂石和火海中無處可藏的諾曼底士兵,不斷跳入城壁之間的護城河。這些溝道反爾成了諾曼底人躲避炮火的最佳去處。但是往往一不小心,一發攻城炮彈落在旁邊的墻壁上,炸塌的城墻覆蓋在溝水上,里面的人就會被全部活埋或者砸死。
這樣的攻勢一直持續了兩天,每天上午都是猛烈的炮擊,到了下午,獵鷹軍的步兵弩手們就會靠近墻壁,用手中的弩弓不斷射死要塞上的守軍,整整兩天的炮擊徹底的粉碎了諾曼底人的抵抗心理,沒有人愿意接受這樣的炮火的洗禮,許多悍不畏死地諾曼底戰士在連綿不斷的轟炸中陷入了歇斯底里的狀態,甚至神志不清的殘殺自己的同伴。結果自己最后也被殺死。炮擊導致了諾曼底士兵內部嚴重的混亂,有時候為了搶占一個能夠躲避炮擊的壕溝,幾個中隊往往會打成一團,然后數發雷神彈帶著死神的呼嘯不期而至,成片的尸體漂浮在要塞內部的河溝之間,
第三天早晨,
斯塔圖恩科才讓南方軍的重裝步兵正式發動攻擊,黑色的軍陣,如同潮水般沖向伊爾魯已經坍塌的城壁,上面的守軍還沒等重步兵沖到邊,就自己先崩潰了,諾曼底軍隊的士氣已經嚴重的低落,絕大部分人的耳朵都存在嚴重的耳鳴問題,好像炮聲還在綿綿不絕,部分人甚至連站立都顯得有些困難,連續數日的炮擊,造就了諾曼底人前所未有的恐懼,
”撤退“
諾曼底軍隊幾乎連接觸的勇氣都沒有,
晨曦慢慢的穿透了云層,將金黃色的霞光映照在伊爾魯要塞高大的的廢墟上,
大地沐浴在朝陽的充滿活力的陽光里,野草在晨風中愜意的舒展著自己的身軀,不知名的野花則在陽光的照射下貪婪者吸收著陽光空氣和水分,讓自己生長的更高大更茁壯,能看的更高更遠,停留在這個世界上的時間更加的長久,
遠處裊裊升起的黑煙。在霞光中顯得非常的突兀,格格不入,寒風刮過要塞旁邊的枯黃灌木林,在濃煙中熏得焦黑的枯枝發出嘩嘩的聲音,大部分都沒有了葉子,有的甚至只剩下半截光禿禿的木樁,上面的半截,早就被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要塞的前沿,到處都是散落的石頭和瓦礫。還有斷裂的武器和盔甲,一片狼藉。殘缺不存的尸體,不時地掩藏在碎石瓦礫當中,一場雪白的冬雪在昨晚覆蓋了這里,許多的尸體都被埋在白雪皚皚中,
馬蹄踩過一只還袒露在土堆外的慘白人手,斯塔圖恩科在路過慘烈的要塞中心時,突然停住了向前行進馬蹄,
”這是怎么回事?’斯塔圖恩科的臉色難看的問道。出現在他視線內的,是一堆高達十幾米的尸體山。看見這些白花花的尸體堆積如山,層層疊疊的碼在一起,即使是范倫鐵恩也對一座座小山似的白花花的血淋淋地尸體感覺心里發憷,都是諾曼底人,一些是正規軍,但大部分應該是要塞內的普通平民,這些在戰斗中受重傷的諾曼底人,被自己的同胞隨便的放置在中心的空地上,
“稟報大人。都是敵人自裁的重傷員”一名正在附近指揮清理的小隊長連忙跑過來,向他行禮,然后咬牙切齒說道 “自裁?都是自殺的?”斯塔圖恩科的臉上越發凝重,微微蹙眉,這么多?身為一名軍人,他并不懼怕死亡和血腥,但是面對如此大面積的虐殺。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不,他們不是自殺的!”那名小隊長抬起頭,非常難看的說道 “他們身上沒有明顯的武器傷口。只是因為在受傷后,有任何的治療措施,甚至連最基本遮風擋雨的帳篷都沒有,不少的士兵并不是因為傷口發炎而死去,事實上在這種嚴寒的天氣里邊,傷口發炎的幾率并不大,他們是被活生生凍死的,我們在清理的時候,還發現有幾個沒有完全咽氣的人,他們的衣服也被扒光了,只是被當做死人一樣壓在下面,才讓他們在嚴寒中沒有死去”
”按照慣例,都燒了吧!“
斯塔圖恩科背過頭,不愿意再問下去,
這就是戰爭,殺戮和被殺戮,就像自己路過一些遭遇了遠征軍清洗的諾曼底腹地的城市,這樣的景象在這片土地上處處皆是,被屠殺掉的諾曼底人,在這2個月的時間內,最少超過50萬,
大片的土地失去了主人,繁茂的莊園已經化為了殘骸廢墟,城鎮幾乎都是空蕩蕩的,白天都見不到幾個人,戰爭的破壞性,從來都是毀滅性的,20萬的薩蘭德奴隸,雖然經過四處販賣,流落到大陸各地,但是留在諾曼底本土的依然有十萬以上,占了諾曼底總人口的二十分之一,
隨著遠征軍向諾曼底內地推進,薩蘭德人的暴動就像火山一樣蓬發了,
打著解救同胞口號的遠征軍,甚至有時候可以在一日之內,連續接管數座城鎮,而不需要動用一兵一卒,信仰的缺失和壓抑的報復,隨之而來的,就是薩蘭德人對于諾曼底的人殘酷血腥的報復,
薩蘭德奴隸們殺死每一個他們看見的諾曼底人,即使是孩子也不放過,有些手段令人發指,連斯塔圖恩科這樣的職業軍人,都不忍繼續看下去 斯塔圖恩科在薩蘭德駐守了大半年,自認薩蘭德人是一個喜愛和平,浪漫的民族,可是現在展現在他眼前的,完全就是一種全民族性的暴戾,而另外一方面,江河日下的諾曼底人,動員了能夠動員的一切,為了彌補兵力不足,他們將大批的諾曼底平民也被派上了戰場,
這些平民身穿著簡陋的麻衣,手中握著臨時打磨的三米木槍,排出毫無意義的方陣,這種木槍的工藝非常簡單,只需要打造一個鐵制的槍尖,后面套上木棒就可以了,工藝簡單,就算是一個普通的鐵匠學徒,也可以在一個小時內完成十把,完全符合諾曼底人在短時內大量裝備的要求,雖然沒有什么殺傷了,但是這些士兵在足夠多的情況下,也能夠勉強充當一下炮灰部隊,
但是這樣的部隊,在戰場上上完全就是處于屠殺的對象,諾曼底人的主力已經被困在了伊爾魯,防衛首都的兵力雖然號稱有8萬之眾,但其實不過就是一群農兵 斯塔圖恩科還記得,諾曼底京都郊外,冷酷無情的月光下,自己的南方軍以一萬五千人的兵力,就輕松擊潰了6支這樣萬人部隊,自己永遠記住了那場戰役,不是因為勝利,而是那血流成河的荒野,鋪滿大地的無視尸體,幾乎成了這片土地上最為廉價的肥料,黑色禿鷲群在天空盤桓,就連優美的夜琴弦聲都帶著哀傷,
在氣勢如虹的遠征軍和南方軍面前,諾曼底人最后抵抗被輕易粉碎,
斯塔圖恩科按照命令,將都城交給了后續進城的遠征軍,此刻,心里反倒有了一絲慶幸,獵鷹陛下的那一封信來到太及時了,如果繼續這樣推進下去,斯塔圖恩科也不敢保證,自己不會變成一個真正的屠夫!至少現在,自己還是一個軍人!自己的對手也是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