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圣都地區僵持了兩個月的大戰已經拉開,帝隊和馬丁力牙軍隊在圣都濕地的寒風瑟瑟中,殺得血流成河的時候,在位于教團國南方的哈維高原上,卻是一片銀白的季節,一隊上穿著毛氈厚皮甲的哈維王國騎兵停在一處地勢較高的丘陵,呼嘯的風裹挾著寒冷打在臉上,一張凍的暗紅色的高原人的臉,天空中飄著鵝毛般大的雪片子,高原氣候本就比其他地區更加寒冷,但是在寒冷空氣中,有彌漫著一股清新的味道,馬蹄踏在松軟的雪地泥土上,發出一陣吱吱的聲音一名哈維王國騎兵用他那雙四角眼緊張的掃看著四周的情況,大地瑩白,風吹過,如同一雙看不見的手輕輕拂過一片片的雪米子,整齊的向前翻滾,遠處隆起山脈頂部傳來雷震之聲,還能看見閃電的光痕,陰沉的天空都猶如能夠伸出手就能夠觸摸到一般雄渾,遼闊,詭異,隆起的哈維高原就猶如在南歐巴羅中部第地區的一個巨大的十字 哈維高原向北是土地肥沃的教團國,向西施地勢趨于平坦的馬丁力牙大草原,向南是密林潮濕的南方濕地,向東則與哈維高原上另外一個王國伊卡爾王國接壤,哈維人和伊卡爾人都是哈維高原上的本土人,雙方曾經為了高原控制權爆發過激烈持續的戰爭,雙方都是傷亡慘重,最后是在八十年前,哈維王國一代雄主盧武二世決心從這種消耗中擺脫出來,第一次破天荒的向伊卡爾人提出和談,
這個世界遼闊無邊,高原只是其中一個小地區,雙方為了高原已經打了那么多年,也死了那多人,如果將這樣的精力放在對高原之外地區的征服,怕是早就打下比高原還要遼闊的地區,大家完全沒有必要在這里打生打死,高原之外的土地還有那么多,只要愿意,完全可以去取去拿,完全不需要在高原上繼續消耗下去,最終伊卡爾人也心動了,同意談判,雙方簽訂了秘密協議,位于高原東面的哈維人負責向東擴展,位于高原西面的伊卡爾人負責向西擴展,而且在對外態度上,無論是哈維人還是伊卡爾人都共同稱之為高原人,這種狀態,從數十年一直持續到現在,也造就了哈維王國和伊卡爾王國共同邁入南歐巴羅強國之列的基礎,
哈維高原之上,戰爭已經有數十年沒有見過了,無論是哈維人還是伊卡爾人,都按照協議只是在高原上留下少量的兵力,雙方的邊界地區在數十年的融合之下,甚至都有些模糊,數十年前只是在地圖上劃分而出的界限,就算是曾經埋下的界碑,都已經被各種雜草所遮蓋“隊長,上面到底要我們在這里防備什么呢?這里除了雜草和石灘,什么都沒有,大家都看了那么多年了,還能多出什么來?何況現在還是冷酷冬季,就算是不怕冷的野山羊也不會來這里的”一名部下在哈維騎兵臉色古怪的向隊長魯亞素低聲抱怨說道“少說這些廢話,現在是局面不知道嗎,王國丟掉了高原以外的地區,現在高原就是我們最后的土地,任何的小心都是不為過的,上面既然有這樣要求,大家就艱苦些也忍著,知道阿比亞那個小隊嗎,就因為在巡邏時少跑了一個點,就是三十皮鞭的軍刑,你是不是也想要嘗嘗那侵了冷油皮鞭的滋味”騎兵隊長魯亞素臉色嚴肅的說道,目光從遠處收回來 “那還是算了,寧可跑死,也不遭那份罪”
聽到隊長提到軍刑,其他的騎兵都是身軀微顫了一下,那名騎兵更是連忙搖頭“這個季節的冷油侵泡的鞭子,上面的油脂都是凝的,鞭子打在身上也就是疼,可鞭子順著冷油猛力一拉,那就不是疼了,是直接拉下一塊皮肉來,這種殘酷軍刑已經是多少年都沒有執行過的東西,可是這半個月,已經有三四十人都糟了,也不知道上面到底是怎么了,大家當初成為這邊防軍也就是圖為家里省一口飯吃,要是早知道會這樣,老子打死都不會加入著邊防軍的”
“是啊,上面到底是在防備什么呢”
魯亞素也是內心嘆息了一聲,這高原上就兩種人,一個是哈維人,一個是伊卡爾人,難道上面防備的是伊卡爾人?這個想法讓魯亞素自己都感到搞笑,防備伊卡爾人,這不是開玩笑嗎!大家與伊卡爾人相互融洽的相處了數十年,特別是在這邊界上,兩族通婚的更是比比皆是,就以魯亞素本人為例,他的母親就是伊卡爾人,而他妻子的母親也是伊卡爾人,在他家族里有伊卡爾人血脈的人占了半數還多,就算是說他魯亞素是伊卡爾人,也都可以說得過去 “算了,自己想那么多做什么,按照上面的要求將巡邏地點都跑完就是了,雖然冷點苦點,只要上面承諾的軍餉一個不少就行”
魯亞素擺了擺頭,將腦袋里的各種想法都驅趕走,向部下們抬起手,繼續向前,馬蹄之下,白雪如粉,過了前面的灘涂地,會有一處屹立在半壁上的殘破的小石壘,那就是此次巡邏的最后一個點,那座小石壘據說曾經是一座哨站,魯亞素的記憶力,在自己七歲時,他的父親,上一代的邊防軍巡邏隊長就已經帶他來這里了,他們雖然是哈維王國邊防軍,但嚴格算起來,他們更像是民兵,都是數十年來居住在邊界上的本地人構成,一代一代的繼承下來,按照原來的程序,他們是每一個星期才跑來這里一趟,檢查一下附近有沒有什么變化就可以回去,而且也沒有現在這樣緊張,只是象征性的巡視一趟就可以返回,但是現在,他們卻是被命令要求每天都必須巡視邊界線,
從居住地到這里可是足足二十多里,就算是騎兵,來去一趟也要四五個小時,早上出來,回去基本就是晚上,一天的時間都耗在這上面了,這對于已經習慣了上午巡邏,下午耕作的本地邊防軍,真是要了他們的命了,如此寒冷的天氣,沿途更是一片淺灘濕地,寒冷刺骨也就算了,上面還要求必須全副武裝,要知道全副武裝的概念就是要他們披甲,所有的輕重武器都要裝上,他們是沒有御寒物品的,只能多裹上幾層衣服,都還未必擋得住,吃的還只有家里自備的各種冷食,連續半個月下來,就算是他們這些熟悉路況的老騎兵,一個個也是苦不堪言,大腿都被摩的腫了,被寒風一吹,有冷有癢,每次返回到居住地連下馬都需要人幫忙才行 這樣的rì子,到底什么時候才是個頭啊!
魯亞素暗嘆了一氣,王國在東面丟失了大片的土地,還有超過三十萬的軍人戰死,雖然他們在高原上距離遠,但也一樣受到了波及,雖然他們只能算是孤陋寡聞的最底層軍士,但也隱約聽說了王國在東面的慘敗,而帝國這個詞也是時常被上官們提及,那是一個擁有廣袤無垠的土地,擁有大批強悍的如同狂暴狼群般的騎兵的國度,代表著殘暴,強大,據說王國二十萬最精銳的主力就是死在了帝國手上,如果不是如此,王國在東面也不會崩潰的如此之快,更不會屈辱的與殘暴的馬丁利牙人簽訂割讓高原東面所有土地的協議半個小時后,魯亞素在小石壘下方的河灘邊上停住,抬起頭看向上方崖壁的小石壘,爬上去是一件很勞累的事,而且在冬季結冰的情況下,他也不認為誰會去攀爬這個不起眼的地方,反倒是清澈的山間溪水就像飄帶一樣從凍結的冰層下面涌出來,這樣的小溪流在這里很多,都是從山脈高處流淌下來的,山脈中段之后全都是透明的冰塊,居住在山脈附近的本地人從小就流傳著山脈中段是屬于魔鬼的地盤,誰要是越過了中段還不知道停下來,就會被魔鬼拖進巢穴里吃掉,當然這只是傳說,就有人好奇上去過,現在依然還是活的好好的,那個人魯亞素還見過,確實是活的好好的,就是整個人都傻了,有人向這個啥子詢問山脈中段后面的情況,傻子什么都說不出來 “他的靈魂已經被魔鬼吃掉了”
族內的長老是那樣說的,當是魯亞素明顯是不信的看著眼前這些小溪流,魯亞素的神情有些嚴肅,他不信半山之上有魔鬼,但卻知道另外一件事,作為一名曾經被推薦前往王事學校學習過的底層軍官,魯亞素知道這座頂部盤旋著雷暴,猶到吞噬tsxsw如黑色長龍一般的巨大山脈,就是哈維高原最大河流岸壁亞林河道的源頭位置,在這里還只是小溪流一般的水流,會在千里之外變成一條奔涌寬闊達到兩百多米的大江,成為灌溉整個哈維王國百分之六十產糧區的最大水源,是哈維王國的生命之河而作為曾經來過這里的證明,就是用營地發給的水壺在這里灌一壺水回去,因為是源頭的冰層水,這里的水有一種特殊的淺淡甜味 “大家就地休息一下,四處看一看,然后就可以回去”魯亞素跳下戰馬,從馬背包裹里取出水壺,走到溪流旁邊開始取水,就在這個時候,一名彎腰洗臉的騎兵突然指著西邊的遠處,臉色驚駭喊道“快看,那是什么?“
魯亞素連忙轉過身來,只見西邊的方向,一大片黑色的東西裹挾著揚起如白霧一樣的東西,氣勢洶洶向這邊撲來 “是不是暴風雪啊?”
“看起來不像是暴風雪?而且暴風雪應該是在天空上,而不是在地面上啊”有人低聲喃喃”那回是什么呢?騎兵們一個個伸長了脖子,目光死死的看著那越來越擴大的黑色 ”所有人上馬,我們馬上走,是伊卡爾人的軍隊!“魯亞素急促而有力的聲音猛地響起來,在所有人錯愕的目光下,就看見魯亞素跑向自己的戰馬,在這一刻,所有的哈維騎兵們都不約而同的打了一個冷顫,一臉不敢相信的表情,伊卡爾人的軍隊出現在邊界做什么,伊卡爾人進攻哈維王國了!
寒冷的空氣都在這一刻窒息凝固,黑色的天空在這一刻也露出光亮,伊卡爾的軍旗在飄揚,數十道狹長的黑點越過了邊界線的位置,最前面是少數全副輕型鎖甲的精銳騎兵,那片白色煙塵,就是馬蹄下是尚未完全消散的雪片,后面是大隊大隊的步兵,長槍如林,金屬的光輝閃著殺戮的氣息一名伊卡爾王國的將軍騎馬凝視著前方屬于哈維王國的土地,那崖壁上的破舊石壘讓他的瞳孔微微緊縮了一下這么多年了,應該不會還有人駐扎在這里了吧,哈維人加強了邊界巡邏,唯有這被遺忘的角落,這處石壘,可能連哈維人自己都遺忘了,數十年前,哈維王國一代雄主盧武二世就是從這里繞到伊卡爾軍主力后方,一舉切斷了伊卡爾國王親率的十余萬大軍的后路,最終逼迫伊卡爾簽下了那份不公平的協議,雖然協議上寫的是各向一方,可實際上,以這條邊界線算起,哈維王國等同于占了高原三分之二的地區,而伊卡爾王國只有三分之一 這樣導致后面的數十年里,兩國雖然聯盟,其實伊卡爾王國一直都是哈維王國的cāo線木偶,馬丁力牙的銀狐已經開始馬丁力牙軍高原方向調動,應該足以吸引哈維王國的大多數注意力,哈維人做夢都不會想到,伊卡爾王國會在高原方向發動戰爭,這名伊卡爾王國將軍目光閃動,寒風吹拂著他的濃烈的短發,頭上戴著十字形領盔,看著遠處的目光中,帶著凝重和冷酷無情微微高舉起手,哈維王國為主,伊卡爾王國維跟班的局面,該改變一下了,現在的哈維王國連自保都有問題,還有什么資格繼續充當這個聯盟的主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