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明媚的淡黃色冬日陽光從琉璃七彩的玻璃上照射下來,映照的整個大廳光彩明亮,幾名坐在不遠處的軍官的交談聲從一樓飄傳來”雖然這場戰爭與我們帝國沒什么關系,但是爆發地點距離不過百里,我們也沒法當看不見,這一次埃羅王軍決然而出,沒有選擇繼續固守而是與教團軍在魯提亞子堡野戰爭鋒,這一突然舉動,從戰局上來看,完全就是令人摸不著頭腦啊!“一名帝國軍官臉色困惑的說道“我倒是認為埃羅軍的這次主動出擊,可謂是神來之筆,也不知道是那一位名將策劃的,這次外圍子堡在一天之內被攻破,埃羅王都方面必然是已經亂成一團,這樣的局面,根本無力阻擋士氣如虹的教團軍猛攻”坐在他旁邊的另外一名軍官嘴角呵呵笑道“依照目前埃羅軍的真實情況,與其在守衛王都時造成崩潰局面,不如將這些戰力不強的部隊開到野外,就算被教團軍打垮了,至少也為王都加強防守爭取了時間””阿胡力說的也對,這次教團軍可是教宗普達米婭親自坐鎮指揮,所有士兵都是作戰經驗豐富和戰技熟練的精銳部隊,反觀埃羅方面真正的精銳部隊連三分之一都不到,但是背靠魯提亞子堡的埃羅一方,也不是完全沒有能夠一戰的可能,就算戰敗,頂多就是放棄魯提亞子堡罷了!“那名棕色頭發的軍官表示贊同的點頭耳中凝聽著軍官們的議論聲,坐在二樓窗戶旁邊的帝國至尊握著酒杯的手微頓,凝視著窗外街道的目光閃過一抹詫異,就算是他也沒想到戰爭上出現了這樣意外的變化,習慣性的伸出手指在桌面上用酒水劃出了幾道水線,目光掃過,嘴角也忍不住微微瞥了一下,本來按照皇帝的計劃教團軍攻破子堡防線后,埃羅軍隊必然會全力回縮,最終被擁有帝國雷神的教團國軍一步步的逼壓到埃羅王都城下,甚至連到時候最后用來摧毀埃羅軍死守王都之心的利器,帝國攻城雷神改進型都已經送到了教團軍手中,只等著在埃羅軍低沉無比的士氣上,給予其最后的沉猛一擊!如果一切順利,二十天之內,教團國的軍隊就能夠開入埃羅王都在教團國軍踏入埃羅王都的那一刻,也就是帝國銀行代表開始向教團國提出貸款的那一刻教團國為了戰勝埃羅帝國,已經可謂是竭盡全力,十余萬精銳大軍在外作戰大半年,國內南方則是叛亂迭起,現在就算是攻破了一個埃羅王都又能挽回多少損失,所謂戰爭,最終還是要為政治利益服務的!埃羅王都陷落,整個上埃羅都淪入教團國軍之手,上千萬的人口,整個海岸線,數十座城市,大量的資源礦山,這些東西對于教團國來說遠不如能夠拿到手的財富更重要,到時候只要帝國肯拿出錢來,為了挽救國內近乎殘破的經濟,填補此戰的創傷,教團國必然是會全部應允下來到時候帝國可以只花數百萬金,甚至更少,就可以將上埃羅地區的大批利益輕松收入自己囊中,這表示著一直都在抵擋住帝國勢力侵入的埃羅地區,徹底淪陷但是現在,埃羅軍在并不占優勢的情況下,放棄王都防守上的優勢主動出擊,將數萬大軍拖出王都與士氣如虹的教團軍野戰,看起來讓人看不清意圖的舉動,恰恰相反,埃羅軍此舉在皇帝眼中看來更有幾分決死的意味 埃羅軍主動放棄了防御優勢,從王都跑出來與教團國軍在魯提亞子堡方向匯聚決戰,從某種程度上說,埃羅軍在無意中將自己所布置下的必殺之局所破解了,如果埃羅軍隊繼續抱著一味死守王都的心態,坐看子堡防線被教團國軍一股擊破,可能會顯得更加理智,但是對于埃羅士兵的士氣將會造成無可挽回的沉重打擊,最終為坐困王都而被一戰擊破奠定伏筆,可是現在,局面完全不同,
正如幾個軍官討論所說的那樣,埃羅軍的主動出擊魯提亞子堡,不僅僅讓教團國軍對子堡防線的攻擊不得不中途停止,收攏大軍匯聚魯提亞子堡,拖延了進軍,而且埃羅軍低沉的士氣,也因為這一頗為果敢而且悲壯的舉動,非但不會落入無法挽回的境地,而是可能開始暴漲一掃先前大戰失敗后的頹敗,從新展現出一個南方霸主姿態的埃羅,絕對不是現在自己想要看到的,而且從埃羅軍主動出擊這一憤然舉動中,胖子隱隱感覺到了一絲殺機,沒錯,就是殺機,埃羅皇帝法魯克不是沒有打過大戰的皇帝就在去年,這位皇帝才親自指揮了與亞人百萬級別的大戰,這位皇帝所表現出來的指揮能力也是可圈可點,特別是最初發動的突擊戰,就算是放在帝國的軍事學堂上,也是無可爭議的典范教材,這樣一位有過百萬人大戰經驗的皇帝,怎么會因為一時沖動,就將整個埃羅王都,埃羅帝國最后的軍事力量輕率的丟出去,如果不是這一戰是教團國軍與埃羅軍的戰斗,胖子都想要親自去這個叫魯提亞子堡的地方看一看,有什么樣的魔力,讓埃羅軍如此冒險一擊 謎題一樣的戰局,
皇帝手輕輕托著下巴,陷入沉思,用整個埃羅港來作為帝國大軍開入的條件,那只是最無奈下做出的抉擇,看著窗外來來往往的人群,感受著這座擁有人口超過三十萬的最大港城,想到那個最冷酷無情的布置,終究還是讓胖子內心感到一絲不忍 戰略只是戰略,
如果只是看地圖,那么埃羅港只是一個地理名詞,三十萬人口只是一個數據,而現在,自己所看見的是一個個活生生的生命,在陽光下,叫喊買賣的商人,穿著彩衣猶如鳥雀一般跳著走過的少女,驅趕著馬車擁堵在路上的商團,這些都是活的,一旦前方的教團國軍戰敗,面對滿懷報復之心滾滾而來的埃羅大軍,這座城市就是砧板上的肥肉,為了報復,也為了對于全軍戰勝教團國軍的鼓舞,埃羅方面下達屠殺掠奪命令的可能性在百分之九十以上,對于這些埃羅港內的人來說,這絕對是滅頂之災!
就在胖子思考的時候,酒店的門被推開,一身圣殿服飾的帕爾斯琴娜從外面走進來,幾名圣殿侍女緊跟在后面,已經洗盡鉛華,素凈的臉蛋也不減她的美艷動人,盤著的發髻整齊的向后梳,露出光潔的額頭,臉上雖然在微笑著,但是那微笑總是帶著一種憂傷,走進酒店的帕爾斯琴娜向身后的侍女們擺了一下手,讓她們在一樓等候,然后獨自走上通往二樓的臺階,兩名站在那里的帝國近衛向她恭敬行禮,其中一名近衛隊長轉身領路 “好像是圣殿的帕爾斯琴娜大導師!”
“我就說嘛,今天一定是有大人物來呢”坐在一樓的幾名帝國軍官目光中透著詫異,看著帕爾斯琴娜緩緩走上二樓,天空圣殿的帕爾斯琴娜導師來埃羅港圣殿分部為分布祈靈,早已經傳遍了整個埃羅港,而作為負責埃羅港日常治安的帝國軍官,自然是認識這位以絕世容貌和善良之心而聞名整個帝國的前天空圣殿圣女,那名一開始感到好奇的棕色頭發的軍官站起身走向樓梯口,想要看一看與帕爾斯琴娜導師會面人是誰,卻被近衛很不客氣的伸出手攔住”對不起,你不能上去“
近衛冰冷的神色給人就像是一塊寒冰站在面前,讓人不由自主的感到寒意滲人,但是那名軍官并不死心,而且拿出自己的證件,臉色凝重說道“我是埃羅港此區的治安官安伯特爾。我有權力對任何有問題的地方展開調查,即使這里是天鵝之舞酒店也是如此”
“安伯爾特,你的名字讓我想起一名剛剛調離的好友,他有一個外甥就在埃羅港擔任治安官,遇到我是你的幸運,如果我是你,就會收回所有的好奇心,什么也沒看見,什么也不需要去追問!”那名近衛臉色古怪的看了一眼安伯特爾手中的證件,愕然的嘆息了一聲,右手順著外套領口微微拉開胸口的衣領,露出里邊內甲,內甲上赫然上一片拇指大小的白色紋章,在帝國,隨著貴族特權的消失和無數豪門的改換門庭,已經很少還會有人使用家族紋章這種過時的東西,就算是曾經輝煌,但隨著帝國版圖的擴大,時間的流失,已經再無榮光可言,現在人們更加認同強大商會的標示牌子,但是也有例外,比如眼前的這并不起眼卻有著特殊含義的白色荊棘紋章,
“白色…荊棘花!”
棕發年輕軍官目光落在白色紋章上,臉色大變,連忙用手蓋住自己的口,壓抑的聲音就像是吞咽了一口世界上最烈的火燒烈酒,能夠佩戴白色荊棘花紋章的軍士,必然是被譽為帝國戰刀的最為強大的近衛軍,而能夠有近衛軍負責保護的,無一不是帝國重臣,剛才沒太注意二樓之人的長相,但是樓上那名青年黑色的頭發卻是一目了然的,而在帝國重臣之列,能有一頭黑法的青年人,放眼帝國只有一個,皇帝陛下!,皇帝陛下來了埃羅港,而且就在自己頭上的二樓…即使是如安伯特爾這樣膽大的人,也被這一想法轟的感覺都腿腳發軟,感覺整個四周的氣氛都像是壓抑在皇帝的威嚴之下一樣,慘白著一張臉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安伯特爾,你這是怎么了,剛才你不是還說要上二樓的嗎?”他的同伴好奇問道“我說過嗎?應該是聽錯了吧,我只是感覺肚子有點不舒服想要找個地方,剛才只是去問路的!”安伯特爾的臉色好了一些,嘴角訕笑道,和幾個同伴繼續談笑起來,只是目光再也不敢朝著樓梯口看一眼,緩步走在通往二樓的木質臺階上,帕爾斯琴娜目光打量著二樓,最終落在靠在窗戶旁的日思夜想的雄偉身影上,嬌軀微顫了一下,雖然有了猜測依然還是不敢相信,一臉深情的走過去…你怎么來埃羅港了?‘帕爾斯琴娜本來想要稱呼陛下,但是剛才來自一樓的聲音還是聽得到的,所以臨時改掉了稱呼“聽說導師來了埃羅港為分部祈靈,正好我就在內海對面的費珊,所以特意過來看一看”胖子嘴角笑了一下,伸出手請帕爾斯琴娜在對面坐下,招手讓一名侍者過來,給帕爾斯琴娜點了一份食物“你在費珊嗎?我還以為你還在中比亞呢,不過我聽說費珊方面爆發了叛亂,難道是…”帕爾斯琴娜俏臉閃過一絲好奇和不忍的神色,帝國對于叛亂鎮壓的強悍,身為一名天空圣殿高層,如何會不知道 “費珊的問題不大,事實上只要愿意,一天之內就可以平息,我已經下令控制了范圍,不會造成多大的影響,看你這么憔悴,也要多注意自己才對,就像今天上午那樣,還去什么白吉村,那樣的小村子就算有什么病患,也不應該輪不到一名天空圣殿導師親自去的”
胖子知道帕爾斯琴娜在想什么,不以為意的聳了一下肩膀,腦海里考慮著怎么才能將帕爾斯琴娜從埃羅港帶走,突然轉變詭異的戰局,讓他內心升起的危機感越來越濃烈,似乎有一種隨時都可能崩塌的錯覺,盡管胖子知道這種錯覺完全是沒有必要的,教團國軍好歹也是十幾萬大軍,面對數量還占劣勢的埃羅軍,就算是真的出了問題,也不應該會一下崩塌掉的啊!那么這股讓自己感覺到寒芒在背的感覺是從何而來的呢!
“沒想到帝國至尊會吃一群村民的醋”帕爾斯琴娜美麗而風情的臉上突然露出一抹絕美的笑容,斜斜的倚靠在靠背上,苗條清瘦的身子像楊柳般擺著,兩條又細又長的白胳膊,細白柔長的纖指挽起垂下的一抹秀發,嘆息了一聲說道“一個白吉村確實是不需要一名天空圣殿的導師去的,但是如果是一名亞丁貴族在哪里,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你也知道埃羅與亞丁的關系,沒有醫生肯接受他的請求,所以只有我去了!”
“亞丁貴族,在埃羅境內怎么會出現一名亞丁貴族?你確定自己沒有看錯?”胖子眼睛眨了眨 “應該不會錯得,對方盡管極力掩飾,還是無法掩飾掉身上亞丁貴族的痕跡,我趕到的時候已經奄奄一息了,最終只能按照天空教的儀式給予開解,算是對于一個異國亡人的寬慰吧,白吉村的人也只是知道這個人是因為路上得到了重病,最終被一個使團留在白吉村養病,”帕爾斯琴娜神色平靜的說道”使團…那是什么時候的事?“胖子的臉色突然變了變,埃羅與亞丁人之間已經有了使團來往,這就很有問題了,如果兩國之間秘密和解,那就完全可以解釋的通,為什么埃羅軍會突然大爆發一般從王都內跳出來與教團國軍野戰了,因為埃羅帝國的二十萬東部邊防軍將不再需要防御亞丁人,這絕對是一支足以改變整個戰局的強大力量,那種極為壓抑的危機感來自何方。胖子大致已經有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