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果鐵木一向狡猾,即使是在被激怒的情況下,也能謹慎如此,巡哨游騎都在這邊探尋了六遍,依然沒有開進,我還以為是看出了什么,沒想到陛下讓我們將耶律王庭旗幟懸掛在東山城上,扎果鐵木竟然反倒是不懷疑了?”看完手中剛剛接到的報告,耶律七夜光深吸了一口氣,完全打消了疑慮,驚疑不定的目光中滿是深深的震撼“你也是帶領大軍的人,應該知道越是經驗豐富的統帥,也是認為自己能夠從對方的蛛絲馬跡中獲取答案,既然扎果鐵木想要一個答案,那我們就給他,就是這么簡單”胖子接過報告看了一眼,抬起頭看向東山城前面的群山 “陛下,七夜光有個不情之請”耶律七夜光俏臉露出一股堅毅,突然向胖子低頭行禮說道,這一突然變化,讓胖子的眼睛微瞇成了一條線,目光中,冷如寒風,看著耶律七夜光的臉,鼻翼沉重的悶哼了一聲“你想好了?獨自迎戰扎果鐵木可不是一句沖動的話滿簡單”
“陛下怎么知道。。。。。。”耶律七夜光抬起頭,一臉愕然“呵呵,我又不是傻子,從你堅持不要帝隊跟來東山城,我就知道你想要做什么!”胖子嘴角微撇了一下,對于這個倔強的草原美女,也知道說什么都是沒用的,說道“這件事你可要想清楚,平心而論,扎果鐵木在歷代草原王里邊絕非庸才,反而其表現出的大膽果斷,手段凌厲,對于戰局的敏銳判斷,都絕對可圈可點,論作戰經驗,這位新汗王經歷大小戰役不下百次,能夠在在王庭之亂中脫穎而出的北草原之鷹,突襲燕州擊敗西南龍家而一戰成名,隨后在帝國大軍面前,又極為果斷的審時度勢讓出燕州以保存實力,這樣的人物,已經是梟雄了,就算是在寒地人南下這樣的困局中,也能利用寒地人南下這邊鐵錘,排斥異己,聚集了相當了的力量,不客氣的說,這位新汗王幾乎就是在以一人之力,重鑄當初王庭的輝煌,如果不是帝國冬進打亂了他的布置,耶律家崛起更是分離了北草原的實力,他距離這個目標已經是相當的接近,而現在所缺的,可能就是最后的臨門一腳,王庭宴“你真的做好戰勝他的準備了嗎?“胖子聲音停住,語氣也變得凌厲如寒風一般,目光落在一臉決心已下的耶律七夜光美麗動人的俏臉上,晨風吹得耶律七夜光的黑發飄拂,更顯出柔美矯健的一種極致美麗,貼身鎖甲的纖柔上身,側面看去那五官猶如吸取了山川秀氣般優美,在此刻一臉決然的向自己請戰,即便是合著雙目也給人一種高貴不可輕褻的感覺,胖子也不忍心拒絕,耶律家與北王庭的恩怨,耶律古達更是死在扎果鐵木與龍家聯手之下,如果說當初耶律家丟西北,只是動了筋骨,而燕州慘敗,才是讓耶律家刻骨銘心,草原人素來講究恩仇,這一點在耶律七夜光身上就可以明顯感覺到 “我知道扎果鐵木厲害,當初在燕州就交過手,雖然耶律家內亂有哥哥急于挽回顏面的成分在里邊,但如果沒有扎果鐵木的故意引導,哥哥也不會做出那樣的事!哥哥的隕落就已經注定耶律家與北王庭不死不休!”耶律七夜光深吸了一口氣,挺傲的前胸顫了顫”而且這次大戰,關系的不僅僅是耶律家與北王庭的恩怨,還有整個北草原的王權,如果此戰耶律家是依靠帝國的力量才取勝的,雖然各部不會說什么,但是在內心上,也一樣不會認可耶律家是勝利者,還請陛下能夠給予七夜光一個機會,讓耶律家可以有機會洗刷百余年來在北王庭所遭受的屈辱,我可以保證,戰后,耶律家就會立即轉回帝京,絕對不會插手北草原一戰一事“
“雖然扎果鐵木已經開拔,但是依照扎果鐵木的秉性,必然是要對附近山道進行全部清理后,確保絕對安全,才會抵達東山城下,還好帝國部隊沒有進入東山地區,否則想要將數萬大軍隱藏起來還是個大麻煩,只要扎果鐵木抵達東山城下,帝國大軍就會切斷其后路,剩下的,就看你的了!”胖子從遠處收回敏銳發亮的目光,深吸了一口氣、
東搏邊界已經是丘陵起伏,而東山城之所以被怒族花費大氣力建立在這里,就是因為東山城所在附近十余里,是這片丘陵地區少有的平坦地勢,更有一條從山谷中傾瀉而出的河水灌入這片地區,雖然水流不大,但在氣候干燥的東搏已經是少有的好地方,而現在,這里即將是決定北草原霸權的決戰場,北王庭軍和耶律王庭軍,兩軍超過三十萬大軍規模的生死戰,就將在這里鋪開,可能草原人自己都不會想到,東搏會成為北草原霸權的起落點“七夜光謝陛下!”耶律七夜光激動的雙手抱住胖子,在胖子額頭上猛地親了一口,然后歡天喜地的走了“這個女人。。。。。。”胖子看著耶律七夜光令人暇思無限的美好背影,內心忍不住嘆息了一聲,嘴角微微苦笑,明明就是故意想要削弱耶律家的實力,偏偏還要擺出是自己的恩賜一樣,實在是聰明女人啊,有了這樣一份人情在里邊,自己就算是戰后想要壓制耶律家,也會放松很多此戰關系了北草原的霸權,更是關系到帝國對北草原的百年大局自己寧可丟下亞丁大軍登陸中比亞南方那樣的大事,也要親自調動八萬東庭精銳隨同耶律家北進,難道僅僅只是來幫耶律家統一草原的嗎?怎么可能,要想鞏固帝國在中比亞的利益,就必須讓北草原無力統一,陷入傾軋,這樣才能讓飽受戰火摧殘的中比亞北部地區有修養的機會,這八萬帝國鐵騎,其實就是一把刀,一把懸掛在北草原上的利刃,北草原的霸權一旦塵埃落定,帝國八萬鐵騎就會壓上去,無論是誰,順昌逆亡,這種國家利益之前,兒女情長也沒用哪怕是耶律七夜光,主要表現出一絲一毫想要在戰后統合草原的心思,那么耶律家就會被連根拔起,北草原,絕對不能再有一個統一的君主,這一點就是帝國的底線而顯然,耶律七夜光是知道的,這個女人的聰明就在這里,所以前面一直都在主動說明耶律家不會謀求北草原霸權,甚至連耶律家是東搏后裔的秘密都說了出來,就是想要說明耶律家只是復仇,無心草原霸權,表明要獨自與扎果鐵木一戰,除了是因為真的恩怨之外,還是在向帝國表明態度,耶律家就算有動用武力統一北草原的心思,也會因為此戰原地大傷,再無力統合草原 耶律家對于帝國而言只會有利無害,絕對不敢有絲毫叛立之心,雖然耶律家的軍力經過一段時間的修養生息,加上來自帝國的各種軍事物資和戰備上的援助,已經恢復到了相當的水準,但是要迎戰扎果鐵木擴充后的王庭大軍還是頗為艱難的,就算有東山城這座堅壁大城,有出其不意的前期伏擊,也必然是一場慘勝,沒有三五年絕對無法恢復過來,這樣的耶律家,其實也就等于是失去了武力控制草原的可能,依照耶律七夜光的目光,不可能看不出這一點,而也正是讓胖子欣賞耶律七夜光的地方,
與芮唐庭娜當初一心想要重建東庭,而完全不顧及帝國底線的做法不同,耶律七夜光更清楚耶律家在帝國的地位,知道帝國能夠容忍的底線在哪里,更主動來跟帝國做條件交換,
耶律家要用王庭霸權換取帝國對耶律家的寬容對待,此戰就算耶律家元氣大傷,但是有帝國做庇護,也沒有誰敢打耶律家的主意,反倒是此戰之后,耶律家在名義上就是堂堂正正的草原王庭,耶律家族就是真正的草原王族,足以洗去百余年籠罩在家族頭上的恥辱,而因為無力統合草原,所以也就等避開了來自帝國方面的打擊,避免如芮唐庭最后娜完全被權力架空的境地,因此對于耶律七夜光的請求,胖子實在是沒法拒絕,
中午時,胖子帶著一千名帝國近衛離開東山城此時的東山城現在已經是在耶律軍控制之下,隨著東山城主怒浩庭長的返歸,扎果鐵木王庭大軍的緊隨而來,大戰的氣息就籠罩在東山城,為了避免遭受波及,東山城內的上萬東搏怒族暫時遷往東搏內地,十余萬耶律軍全部縮入東山城內,現在東山城城墻上站崗巡邏的都不是東博人,而是穿上了東搏鎧甲的耶律王庭士兵,為了增加可信性,耶律七夜光讓人樹立更多的耶律王庭旗幟,結果就是整個東山城墻上都成了旗幟翻卷的海洋,還故意還讓部分士兵只穿著普通便衣在城墻上來回走動,越發顯出東山城兵多將廣,但是落在經驗豐富的草原哨騎眼中,明顯就是底氣不足,如果很是兵強馬壯,怎么會連巡邏騎兵都不敢派出來,更不要說那些身穿麻衣的士兵一看就是臨時抓來湊人數的 “汗王,東山城外的所有山道都搜索了五遍,并未發現有隱藏的痕跡”
一名身穿黃色鎧甲,騎著一匹黑紅色強壯戰馬的王庭將軍從今天派出的第五批迅騎手中接過報告書,轉身奔跑向后面的一頂大帳篷,將報告遞給帳篷前的一名王庭衛,這名王庭衛接過后小跑進帳篷,這頂帳篷長寬足有二三十米,由百余頭牛拉動,帳篷下面是一塊巨大的方木,方木每隔一米就是一對木輪,木輪轉動的時候,一股股的煙塵頓起,大帳篷就這樣平穩而緩慢的向前,大帳篷四周,一排排的草原騎兵列隊而過,一柄柄雪亮的彎刀卷起漫天煙塵瀟殺遵從強者,相信強大的武力是建立統治次序的最根本基礎,遵循著狼群法則,王庭大帳,作為可以移動的軍事指揮中心,作為草原狼群的精神象征,也是汗王無上身份的象征,按照草原人的規矩,無論是哪里,王庭所在范圍的百里之內,都是屬于王庭的土地扎果鐵木在王帳之內將那份報告拿起來,目光中透著隱隱血色,距離東山城已經不足三十里,按道理來說,東山方面不應該如此平靜才對,這讓謹慎的扎果鐵木隱隱感到幾分不對,但是想到東山城懸掛耶律王庭軍旗這件事,扎果鐵木又打消了心中的疑慮,可能是前面邊軍掃蕩的太厲害,以至于沿途連一個活的東博人都看不見,不過派出去的迅騎都是王庭精銳,屬于自己嫡系,如果說搜索了五遍,就絕對不會少,對于迅騎所提上來的報告,扎果鐵木還是相信的 或者,是我想多了!
扎果鐵木站起身,來到王帳門口,東搏荒野上一道道的干涸黃土,仿佛理發推過一樣,在地面上劃出一道道的粗紋,遠處,血紅色濃密欲滴的紫色云彩,海洋般的展現出一片遼闊浮動的暗藍色的硬土,掩映著西面若隱若現的光,絢麗的色彩在遠處變幻著大軍推進,一隊隊的騎兵好像疾風一樣卷過大地,留下無法看見的灰塵。被驚飛的野鳥,撲棱撲棱的尋找著可以躲藏的地方,密集的騎兵隊列就像是颶風從這片地區經國,如同一堵堵突然出現在丘陵地帶的黑墻,光線逐漸照亮了這些王庭騎兵身上的鎧甲,轟隆的馬蹄聲如同陣陣悶雷,偶爾夾雜著戰馬的嘶鳴聲和金屬馬甲的碰撞摩擦聲,整體如一線波浪翻滾,隊列嚴陣聚攏,猶如兩道巨大的鉗形朝著前方涌起,陽光照在上面,一片閃爍 扎果鐵木將手中那份報告用手指猛地捏成一團,想什么呢!如此遲疑不決還怎么做汗王,這樣的大軍,這樣的力量,就算是東山真的刷什么花樣,自己又有什么需要懼怕的嗎?r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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