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手中的戰報翻過,胖子的眼皮子都沒抬,風從帳外吹進來,掀起胖子甲鎧外所覆蓋的戰袍一角,
整個大軍帳內,自帝國五大軍團長,西南總督撒隆以下,二十多名一身重甲的帝國將軍們,此刻一個個大氣都不敢喘一口,只是那目光直露露的看著獵鷹陛下,就像是要在胖子的臉上看出一朵花來,
“這個混蛋,都什么時候了,還裝!”
撒隆有些氣惱的瞪了對面的普套與剛非南部總督瓦里西恩一眼,這個家伙正在眼觀鼻,鼻觀心,目光直勾勾的看著地上,不知道在看什么,撒隆就不信,三百萬金幣的巨賞,會不放在瓦里西恩眼中,要知道這可是軍賞,是光明正大的私財,就算是帝國監察部查到頭上也不怕,三百萬金幣啊,就算以自己這個帝國最富有地區總督這些年拼殺出來的底子,也就是這樣的數,瓦里西恩雖然是令人矚目的帝國新晉地區總督,但是曾經在普套地區窮的賣香水的事,知道的人也不再少數,三百萬金幣放在眼前而不動心,這種事誰信!
這位帝界隱隱是五大軍團長之下第一將的瓦里西恩,感受到來自對面的目光,抬起頭,正好與撒隆那只渾濁的獨眼對視了一眼,才有些不好意思的訕笑了一下,別這樣看著我啊,不是我不懂老上司的意思,實在是這盤棋太大,
帝國三十萬大軍突然投入瑞拉北線,完全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即使是獵鷹帝內部都沒有人想到,由此可知,獵鷹陛下心里早有盤算,如此空前規模的大反擊,自然不會僅僅只是投入九萬草原騎兵就算完事,三百萬巨賞的砸出。依照獵鷹陛下決不吃虧的心性,只怕早就做好了收回六百萬,九百萬,甚至一千萬的盤算,自己目光短淺,看不清這個盤算怎么打,擅自出言,不是自找沒趣!
“報,最新戰報!西庭騎兵已突破預定地點,殲滅來援的匈牙騎兵后。正朝著匈牙大本營方向進軍!”一名帝國近衛神色匆匆的從張外走進來,單膝跪在胖子面前說道”只是西庭騎兵主力并沒有緊貼突破口外圍行軍,而是劃出了一個半弧“
“哦,半弧嗎?還算不是很笨嘛!”胖子抬起頭,目光微瞇,自言自語的淡淡開口,
”這是西庭騎兵要繞開匈牙大本營的外圍防御,從背后給予其致命一擊的前兆啊!“身為一軍統帥,瓦里西恩想的更多。有些吃驚的豁然抬起頭,正好看見對面的撒隆獨眼也閃動了一下,露出了詫異的神色,明顯也跟自己想到了一起。其他人的神色也大致差不多,有些忍不住急切起來,真是狡猾,竟然突破設伏之后。還想要再玩一手背殺!畢全功與一戰!還真是把匈牙人當成了土狗一般的敵人對待了。在大帳內都是帝國神經百戰之輩,如何看不出西庭人如此做法的犀利,
首戰突破口。一擊擊潰三萬匈牙軍,設軍伏擊再滅來援的匈牙軍四萬,此時,匈牙人只怕早就有所驚動,如果西庭騎兵自大的直接朝著匈牙大本營而去,只怕頂多也就是摸到匈牙大本營的邊上,就會被匈牙人調集的兵力所糾纏住,此時只怕不知道有多少股匈牙人的斥候,離開了大本營在外圍,如同蜂群一樣游曳刺探,以防止敵人騎兵出其不意的從側面偷襲。繞上一個誰也想不到的大弧,再突然發起背后一擊,果然不愧是草原人習自狼群狩獵所得的戰術習慣,
“陛下,前面的襲擾已經持續了一天,已經調起了匈牙人所有的注意力,朵衛顏主力現在殺入,必然會引動匈牙軍主力朝著左翼調動,此時要是變襲擾為攻擊。。。。。。”撒隆有些憋住不了,身為軍帳內身份最高,也是帝國五大軍團長之一,他猶豫了一下,咬了咬牙,硬著頭皮看向放下手中軍報,似乎還沒有絲毫出兵意思的胖子,
“急了?”胖子目光如電閃般看過來,
“不怕陛下笑話,屬下確實有些急了!撒隆嘴角訕笑,反正都開了口,依照自己與陛下的關系,應該還不會受到處罰,干脆就放開了說“身為帝人,三百萬賞金的誘惑倒是其次,所在乎的是軍人的榮耀,所配所用是帝國最好,所獲戰賞也是帝國最高,背負著歐巴羅大陸第一軍的榮耀,怎么也不能讓不倫不類的西庭騎兵搶了風頭”這次反擊是西庭騎兵做的前鋒,是西庭騎兵撕開了匈牙的防御線,要是最后還是西庭騎兵淹沒了匈牙人的大本營,那帝的顏面就真的沒有地方擺了!
”你們呢,也急了嗎?“
胖子目光看向軍帳內的所有人,厲聲問道,如果說最先開出的西庭九萬騎兵是自己一把刺入的長矛,那么已經整備待發的五萬帝國近衛軍團和撒隆西南全軍,才是這把長矛之后,正在急切等待自己拔出的重錘,熬一熬這些驕兵悍將的戾氣,才能夠讓這把重錘真正做到粉碎一擊的力量,此戰之最終一擊,自己可是沒有留給自己的大舅子的打算,大帳內的帝國將軍們一下全部打起了精神,身體崩的筆直,整齊回道,軍帳內頓時彌漫出一股肅然殺機,
胖子嘴角微微撇了撇,冷峻說道”匈牙人也是騎兵,在機動上并不輸與西庭騎兵,已經露了行蹤,此刻就算是選擇了繞行,只怕也已經開始被纏上了,以西庭九萬騎兵的戰力,自然可以一路擊破,最終推到匈牙西軍大本營,但終究是饒了遠路,耽擱了時間!這就是說,你們還是有可能搶在他們前面的!“
”陛下的意思是,我們直沖匈牙大本營?“撒隆眼睛眨了眨,臉色微微錯愕,對面的匈牙西軍雖然戰力不強,但好歹也是三十萬,就算按被西庭騎兵吸引了一半算。,對面也有十五萬,而且還有數量無法估算了輔軍俘虜,強行驅動帝國大軍從正面突破。勝利是沒有疑問的,但是要說能夠搶在西庭人之前滅了匈牙本營,那也是非常沒有把握的事,
”陛下,密報!“
此時,又有一名帝國近衛走入軍帳,將一份封閉好的密函放在桌子上,胖子拿起桌子上的密報,看了一眼后,手猛的按在了桌子上。
”陛下?“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胖子 ”匈牙西軍統帥,大相烏牙死了!“
胖子嘴角咧開,哈哈笑起來“烏牙死了!現在匈牙大本營內已經亂成了一鍋粥,因為大相烏牙死的太突然,混亂中,前匈牙王舊部族趁機突然宣布要撤離回國,兩個救出的被烏牙擅自關押的族長也暴出側翼被突破的消息,現在整個西軍大本營震動,沒了大相烏牙的壓制。各族各部已經亂了套了,有人喊著要救援側翼,有人喊著要撤離,還有人干脆一些。已經下達了撤離的命令”
”撒隆!“胖子深吸口氣,聲音猛然提起”匈牙暴起,與帝國為敵,無非是視我帝國軟弱可欺。必須讓他們付出代價。讓世人知道與我們為敵的下場。攻擊匈牙本營之戰交給你,半日之內,拿下匈牙西軍本營!“
“是!”撒隆激動的打了一個激靈。其他將軍的眼中也冒出了火花,只有負責駐守本意,暫時作為后備的瓦里西恩,臉色變了變,他從獵鷹陛下的臉上看出了一些隱晦的信息,這難道就是陛下一直在等待的那盤大棋?
否則這位大相烏牙死的時機,也實在是太是時候了,這半月,對面的匈牙西軍也看出來了,這些已經拉出了拼死決心的瑞拉人不好啃,反正該搶的已經搶夠了,繼續向前,就真的要傷筋動骨才行,這種事,沒人愿意干,如果不是大相烏牙的威勢凌壓,西軍早就散伙回國了。烏牙一死,西軍必然是其最為混亂的時候,獵鷹陛下謀劃了那么久,終于等到了可以一舉斬滅掉匈牙攪亂中歐巴羅臂膀的機會!
六月三日中午,匈牙西軍的對面,出現了大片黑色的帝團,帝的步兵群在匈牙騎兵的箭雨前面整齊推進,完全是依靠雄厚的兵力展開碾壓,匈牙弓騎兵完全不敢接戰,被迎面而來的巨大壓力,逼迫的潰逃,數千數萬的匈牙輔兵,直接就被黑色軍團合圍,碾碎,整個守備防線,完全沒想到會應對如此數量的敵人,對方的軍陣就像一把把巨大鉗子,撬開,撕裂,位于軍陣后方推進的帝國弩手,讓匈牙弓騎兵翻落無數,
共計二十二萬的帝國主力投入此戰,西南全軍的六個步兵旗團和兩萬西南區騎兵,帝國近衛軍三個步兵旗團和三萬近衛騎兵,帝國中央軍六個步兵旗團,剛非南部軍兩個步兵旗團,士兵們鎧甲黑亮。眼神森然,殺氣沖天,輕易的粉碎了匈牙人邊界上的布防部隊后,大軍呼嘯著沖向匈牙本營方向,恐怖的消息伴隨著烈火與鐵蹄一同涌入,血海淹沒了沿途所遇的匈牙人的營地,天際被烏黑的濃煙所籠罩。
習慣于機動作戰的匈牙弓騎兵,完全沒有遇到過如此可怕的敵人,對方的射手比自己還要射的遠,那整排推進的步兵鎧甲,在麗日明照下閃耀,亮燦燦的一望不見盡頭,猶如天邊飛來了黑壓壓的烏云,如林的長槍,直指高遠的藍天,一面又一面繡著獵鷹的戰旗,在黑色壓抑的軍陣上方飄舞搖弋,在風中發出啪啪的飄展聲音,無數的箭簇就像不間斷的雨滴一樣打在匈牙人驚恐的鋒線上,士兵們就這樣成片成片的消失掉,無數穿著鋼鐵的腳步同時抬起、踩下,踏地聲猶如地震轟鳴:方陣整齊得象一面面黑色的銅墻鐵壁,直到鋪滿了匈牙人視野內的天空與大地,
軍陣的側翼,是無數的黑色騎兵從飛馳而來,
”殺“
接著傳來一片利刃出鞘的聲音,猶如一片雪白的光亮在閃動,已經被沖亂的匈牙弓騎兵被驅趕的四處亂套,
黑色的騎兵裹挾著風暴一樣的殺戮,重重的撞進來匈牙騎兵的隊列,就像一把銼刀。狠狠的從匈牙人的正面捅進去,匈牙騎兵的彎刀砍在對方鎧甲上,竟然被彈開,對方熟練的戰術配合和精湛的騎術,刃鋒上迅速帶起一道道閃動的血色光影。鮮紅的血從慌亂驚恐的匈牙人脖子颮射。就像一團紅花在高速移動中炸開,帝國近衛騎兵的鎧甲,豈是裝備稀疏,甚至不少人還在使用銅制武器的匈牙彎刀能砍動的!
”前線崩潰,獵鷹帝大規模突入!數量無法統計“
”費亞失守,圖蘇族長戰死,所部四千人全滅“
”莫迪西亞失守,拉素族長重傷,所部七千全滅“
”哈魯奧倫被攻破,瑞森納族長戰死。所部。。。全滅“一個個營寨被帝隊踏破,帝國突入的部隊僅僅步軍就達到十余萬,一路散開猛攻,真是如瀑布鐵流而下,那里是匈牙人沿途建立的木營柵欄能夠阻擋的,,一個個營寨就被點燃。煙焰沖天而起,這一個個煙柱,仿佛就是一個個巨人的腿腳。緊緊追趕在不知道有多少只知道逃命的人潮背后。除了這些還算按部就班向前進擊的步兵集群之外,撒隆親自帶領的三萬帝國近衛騎兵和自己的西南區騎兵,幾乎是此次反擊中,帝國騎戰兵力的四分之三。不顧沿途匈牙人的營寨。不顧那些逃命的人潮,拼命朝里直進。這些帝國騎軍的滲入,更加劇了匈牙人的混亂,不知道有多少匈牙人被追趕的跑吐血。軟倒在地,再給無數的馬蹄踏過去 來自前線的戰報,幾乎是以十幾分鐘就是一封的速度傳回還亂糟糟的本營。一日數驚,不,是數十驚,還滯留在西軍大本營的約七萬匈牙軍,已經陷入茫然無措的境地,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著訊騎連串而來,來自前面的消息反正就是一句話,敗了,前面敗了,敵人來勢之兇狠,已經完全超出了匈牙人能夠想象的情況,那種感覺,就像是一下天坍塌了下來,
從邊界到大軍本營,距離大約有三十里,期間更有匈牙各部精銳駐扎形成的數道防線,兵力也有三四萬人,怎么一下就這樣垮了,誰能夠信!大本營的族長們完全懵了,就算是對面的襲擾加大了強度,難道一個個族長不是戰死,就是重傷的消息總不會是假的吧,到底是怎么敗的,一名拼死殺回來的匈牙族長自己也說不清楚,他只會說一句話:“太多了,完全沒法打,他們就這么沖過來,直直的沖過來,我的人就垮了…”至于對方的戰術、武器,他壓根就想不出來了。
那是一場噩夢,只是這場噩夢為何如此清晰!
對方的騎兵大規模撲來,就這么一沖,自己的部隊就嘩啦啦的垮了下來。全都是族里的大好男兒啊,都是能夠策馬射弓的好手,怎么就一下全給攪碎了,沒有了他們,我這個族長還活著干什么啊!這名族長的哭號聲,讓所有人的心都糾結,
是啊,這次舉國興兵,誰不是將族里的老少都帶了出來,只要能夠拉弓射箭,騎上戰馬的男性,都加入這次好處大大的征伐中,那時,誰會想到過一旦此戰敗北會如何?全族的能戰男性都死在了這里,剩下一族的孤兒寡母該如何活,
兩個小時就突破了匈牙人的四條防線,騎兵部隊更是一路突入了十幾里,匈牙人的拼死抵抗,在裝備到牙齒,已經被憋屈了半日的帝國虎賁面前,堅持不到十分鐘就被打得丟盔棄甲。弓騎兵只放得一輪箭,好像壓根都沒給對方造成損失,就被沖得七零八落,
大批失去了控制的匈牙輔兵,所俘獲驅趕的各國奴隸,更是哭爹喊娘的逃散,一群群一崩潰退下來的人潮,就已經出現在匈牙本營視線當中,其間有丟盔棄甲,被裹挾在狂亂潮流當中好容易逃出來的各方族人。
開戰不到三個小時,開戰前還自認兵力占據優勢的匈牙騎兵,就變成了數萬哭爹喊娘的小毛孩,想收攏兵力撤退都辦不到,各族的族長只帶了不到百人狼狽逃跑,
匈牙西軍大本營的各族族長們,已經完全被這樣的戰況嚇傻了,此刻就像是被一桶漂著冰塊的冷水從腦袋上澆下來,澆了個透心涼。全部陷入了恐慌中,
他們知道自家與真正的帝戰力有差距,但不曾料到,差距竟大到這般地步,竟無法憑借兵力上的優勢來彌補,而且看起來,占據兵力優勢的一方,似乎還是對方!對方投入的兵力到底是多少,這依仗還有打下去的必要嗎?
“報,帝前銳距離本營不到十里!”就看著來自前方的訊騎,一路毫不顧惜馬力的狂奔疾馳,一路就扯開喉嚨狂呼亂叫,也不管這距離到底是不是有人聽得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