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秦子禾帶著趙磊出去的時候就想好了,很簡單,很有說服力。他望著焦守仁說:“焦廳長,我臨時帶趙磊出去是因接到了輝河證投公司副總經理劉曉紅女士的電話,約我在哈里波特大酒店的咖啡廳見面。這次為高速公路招標,我首選的目標就是輝河證投公司,前天我與他們在上海的總經理王雪聯系了一下,今天他們和副總劉曉紅正好來松江協調松桐高速建設的事情,我們就過去先和她接觸了一下,現在輝河證投公司的態度有所松動,她說月末的時候王總會親自來一趟松江,到時再和我具體談”
高速公路招標是交通廳目前壓倒一切的工作,秦子禾是為了招標的事情出去的,這沒什么可說的,孰重孰輕一目了然,焦守仁望著秦子禾點點頭沒出聲。
秦子禾說:“這情也怪我,劉總一打來電話光顧著高興了,走的時候就忘了告訴馬副廳長一聲了”
焦守仁望著秦子禾說:“好的,秦處長,你回去安心工作吧,這事我會處理的。”
焦守仁做為交通廳長在交通廳里嫡系很多,找來幾個人一了解,資金審批的事情就落實了下來,正像秦子禾說的那樣,這筆錢應該先批給桐江市的安吉縣,那里申請世界文化遺產已經到了關鍵階段,據說明年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就會派員前來實地考察,如果這條路今年再不修,說不定會出現什么后果呢 由此焦守仁想到了秦子禾和馬副廳長吵架的事情,這個年輕人可不像表面上那么魯莽啊,絕對是個有心人,剛到綜合規劃處三天就把事情摸得這么清,而且做出了正確的決斷,那么與馬副處長的爭端很可能是有意挑起的,我該怎么辦?
焦守仁坐在辦公桌前足足喝了一大杯茶水,心里才有了決定,他打電話把馬洪亮叫到了辦公室,馬洪亮以為焦守仁是按照他的意思談如何處理秦子禾的問題呢,他興沖沖的走進了焦守仁的辦公室,進門就大聲說:“焦廳長,我說得沒錯吧,秦子禾這小子就是目無領導,這樣的人可是禍害啊”
焦守仁卻是面無表情的說:“老馬你先坐,我叫你來是想了解點情況。”
馬洪亮一聽有些不明所以的坐了下來,望著焦守仁說:“焦廳長,你要了解什么情況?”
焦守仁說:“老馬,是這樣的,剛才我找秦子禾了解了一下那筆資金審批的事情,他給我的解釋是這樣的…”焦守仁就把秦子禾說的情況和自己所了解的情況說了一遍,然后問道:“安吉縣申請世界文化遺產已經到了關鍵階段,其道路已經到了非維修不可的程度,你為什么指示下面把錢批給河圖?”
馬守仁聞聽一下子怔住了,這個情況他根本就不知道,把錢批給誰都是蘇曉燕的主意,在他想來,這錢批給誰都是批,批給關系好那是自然而然,蘇曉燕根本不會把安吉的情況給他匯報。
馬守仁只好說:“焦廳長,如果你不說,這個情況我根本就不知道,如果知道的話,我怎么會這樣做,我做了這么多年的副廳長,事情的輕重緩急我還是知道的”
“你明白就好”焦守仁望著馬洪亮說:“情況發現的還不算晚,補救還來得及,我已經決定按照秦處長的意見,把這筆錢批給安吉,我想你不會有意見吧?”
“呃沒有。”馬洪亮被噎得不輕,十分艱難了說出了這句話。焦守仁這手牌打得非常漂亮,先用工作逼馬洪亮表了態,然后一個轉折,說這是秦子禾的意見,也就是明確的說,秦子禾這么做是對的,讓馬洪亮連反駁的機會都沒有,如果反對就是食言,他還不至于臉皮那么厚,他已經想好了,這件事情他必須做和事佬,在中間和稀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讓事情出了交通廳。
焦守仁見馬洪亮表了態,點點頭說:“老馬,既然你沒意見這件事就這么辦了,沒事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什么?”馬洪亮一聽焦守仁根本不提處理秦子禾的事情就要打發他走,一下子急了,如果不處理秦子禾他這老臉還往哪里放,那他真就不能在交通廳待下去了,站起來問道:“焦廳長,那你準備如何處理秦子禾呢?”
焦守仁一見馬洪亮揪住這件事情不放,便耐心的說:“老馬,事情就是因為那筆錢而起,事實證明秦處長是對的,畢竟你是先踹他的辦公室門在先,你本身也有過錯,因此才發生了這件事情,我讓秦子禾給你當面賠個禮,道個歉,這件事情就這么算了吧”
馬洪亮一聽立即就炸了,手一揮大聲說:“不行這件事情沒商量,賠個禮、道個歉?那有這么便宜的事情我已經說得很明確了,交通廳有我沒他,有他沒我”
焦守仁一見馬洪亮如此,他還真沒什么辦法,耐心的勸道:“老馬,你冷靜一點,這不是解決問題的態度么”
馬洪亮大聲說:“我冷靜不了,你這么處理讓我如何冷靜,焦廳長,你給我個準話,到底處理不處理秦子禾?”
焦守仁說:“事情都在這擺著呢,我有什么理由處理他?”
“什么理由?”馬洪亮氣咻咻的說:“還需要什么理由么,他辱罵領導,不服從安排,不聽從指揮這一條就足夠了”
馬洪亮的咄咄逼人,讓焦守仁的心里十分憤怒,可他還在極力忍奈著,想爭取最好的結果,他還是耐心的說:“老馬,你這是何必呢,今年你58了吧,還有2年就體面的離休了,何必和他一個小青年爭一時之氣呢,我何常不想處理秦子禾啊,可他是省委直接任命的,是為高速公路招標的事情而來,剛來我們廳三天我就撤了他,省委會怎么想,我們連這點容人之量都沒有嗎?我的想法是,召開廳科級以上干部會議,讓秦子禾當面給你賠禮道歉,這樣你的面子也有了,有何不好呢”
馬洪亮一揮手說:“反正我都要退休的人了,管不了省委怎么想,這事你處理也得處理,不處理也得處理”
焦守仁這回可是真怒了,心說馬洪亮啊馬洪亮,你都這么大一把年紀了怎么就不知道好歹呢,你以為我焦守仁真怕了你呀。他啪的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陰沉著臉說:“馬副廳長,我的態度很明確,此事到處為止,如果你有什么意見,可以向上級反映。”說完,沖著門外喊道:“李秘書,送客”
馬洪亮這等于被焦守仁趕出了辦公室,氣心臟病差點沒當場犯了,臉上青一會兒紫一會兒的,十分狼狽的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坐在椅子上呼呼直喘。能做到廳干這一級別的人,誰上面都有靠山的,想通過焦守仁處理秦子禾是不可能了,他怎么想也忍不下這口氣,于是拿起電話打給了張副省長。
秦子禾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后,一邊喝著茶一邊考慮著這件事情,雖然和焦廳長談話的結果很理想,但他知道這個馬副廳長一定不會善罷干休,省里的關系十分復雜,自己一不小心就會吃個暗虧,自己必須積極主動的做好防范工作。
想到這里,秦子禾拿起電話打給省委副書記王國忠,王國忠一聽是秦子禾的電話,就高興的問道:“小秦,高速公路的事情有眉目了?”
秦子禾說:“王書記,剛剛有一點眉目,前天我給輝河證投公司的王雪打電話談了一下這個事情,今年上午他們的劉副總經理來松江和我初步接觸了一下,在我的游說下,他們公司的態度有所松動,下旬他們的王雪會來松江,到時我再和她詳談。”
王國忠笑著說:“好啊,好啊一個良好的開端就是成功的一半,小秦,這件事情你一定盯緊了”
秦子禾嘆息了一聲說:“王書記,我也想啊,可是交通廳這個地方太繁雜了,讓我無法安心做事啊”
王國忠一聽知道秦子禾一定是遇到什么難事了,馬上問道:“小秦,出什么事了?”
王國忠是秦子禾的老領導,對他秦子禾沒有什么可隱瞞的,他就把到交通廳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向他如實的匯報了一遍,他強調的是,自己一切都是從工作的角度出發,跟馬副廳長不存在個人恩怨。當然,這個如實也是有選擇的,他總不能告訴王國忠自己其實沒去見什么劉副總,而是去買房子了吧 王國忠聽完之后點點頭說:“我知道了,你現在別的什么都不要去管,給我做好高速公路招標的事情,其它的事情我會處理的”
第二天剛上班不久,焦守仁辦公桌上的紅色專線電話就響了起來,他知道這是省領導打來的,急忙接起電話說:“您好,我是交通廳焦守仁。”
“守仁廳長啊,我是張仲明,今天找你是有件事情要和你談談。”
焦守仁一聽張副省長的電話,心里便知道他是為馬洪亮的事而來,心里十分的無奈,笑著說到:“張省長有什么事情盡管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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