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王浩選擇李蘆家是圖個清凈。小醫仙需要安心療傷,而他也不喜歡有人打擾,可惜事以愿違,才不過數月的光景,李蘆家已經今非昔比。
小小的一家藥鋪,還是地處篇荒,生意比同仁堂還要火爆,只是粗略的看了一眼,王浩就確定門外等候的都是玄門的人。
顯然,他們不是來瞧病的,而是來換丹的。
王浩這才想起委托李蘆換丹的事,頓時苦笑不已。
可以想象,李蘆打出用丹交換材料的旗號,消息是何等的轟動,丹王雖然在最后的十年里大開方便之門,受益者也只有少數高手。玄門經歷了太久沒有煉丹師的日子,沒有煉丹師,材料就用不出去。可是玄門中人從來就沒用停止過尋找材料,日積月累,玄門收藏的材料越來越多,只要有丹可以交換,他們完全不計較劃算不劃算,有價無市,他們很自然的玩起了競價。
李蘆不得不提高交換標準,即使如此,不出半個月的時間,他手中的丹還是被爭搶一空。
李蘆當時就宣布停止交換,等有了丹再另行通知,可是求丹的人依舊有增無減,許多門派都專門派人留守,以便下次開放換丹的時候能捷足先登,順便也可以和李蘆拉拉關系。
這些人對李蘆都是出奇的寬容,出奇的客氣,但是對別人就不那么友善。
見到胖子抱了個女人走來,還以為他的求醫的,一條漢子沒好氣的說道:“快走,快走。這里不是看病地地方。”
卓月受傷后非常虛弱,在路上居然睡著了,胖子不愿意吵醒她,瞟了眼門口的招牌。裝傻道:“這里不是寫著醫館嗎?哪有醫館不給看病的道理?我老婆病的很重,這人命關天啊。”
“李先生最近很忙,沒時間給人看病,要看病到醫院去,別在這搗亂。”原來這些人以為是李蘆煉地丹,害怕李蘆給人治病耽誤時間,所以才攔下病人。
王浩當然不能讓他們趕走,吱吱唔唔的說道:“這附近村子的人都知道,李醫生的醫術是最好的,而且…那個。他給人治病從來不收錢,你你憑啥不讓我進去。”
對方不信道:“沒錢!沒錢你還吃的肥頭大耳?看你紅光滿面,腦滿腸肥的樣子。哪像是窮人。算了,算了,我這里還有點錢,拿去,帶你老婆上醫院吧。”
胖子強壓住扁人的沖動說道:“本來我家也不窮的。為了給老婆看病把積蓄都花完了,可是病還是沒有見好,我聽人家說這里有位神醫。就帶上妻子趕來了,這可是我最后的希望了呀。”
那人將信將疑,看了看卓月,地確是一臉的病容,又看看四下無人,心軟道:“看不出你還像個男人,寧可傾家蕩產也要給老婆看病,嗯,都病成這幅德行了。換個心狠的地家伙,早就扔下不管了,這樣好了,我做主讓你進去,別去告訴人家!知道嗎?他們可沒有我好說話。”
媽的!什么叫像個男人?小爺本來就是男人。王浩惱火的罵道,當然是在心里,為了低調的見到李蘆,為了不吵醒卓月,忍了。那家伙盡管說話不好聽,心地不賴,有機會不妨幫他一把,至少讓他插個隊什么的。王浩做人還是講究原則地,恩怨分明。
李蘆起初也認為他們阻攔病人不妥,但是他漸漸地發現,前來看病的人少有疑難雜癥,很多就是圖個免費,這要是都給他們看病,哪有時間陪伴愛妻,哪有時間為恩公辦事,后來也就隨他們去了。
這種改變倒是讓他老婆開心了許久,一個勁的夸他終于開竅了。兩夫妻正在藥房里說話,就看見胖子抱了個昏迷地女人,風風火火的跑進來。
“恩公!”李蘆連忙迎了上去,本來想接過病患,可惜直接被胖子無視了,就是在抱上兩個月,胖子也不覺得累。
李蘆尷尬的抽回雙手,詢問道:“恩公,她得了什么病?要不讓我看看?”幾個月沒給人瞧病,這會兒碰到個橫著的,李蘆的職業病當場發作。
“你還是省省吧,她的病不用你看,幫忙準備個房間,我們要住段日子。”王浩到是一點也不客氣,因為他將李蘆當成了朋友。
李蘆家里空房倒是不少,但是長時間沒有人住,蜘蛛網都結成了門簾子,哪好意思讓王浩湊合,連忙說道:“恩公先等等,我這就去打掃。”
“你還打掃什么呀?讓恩公住小玉的房間不就行啦!”妻子在一旁提醒。
李蘆一拍腦袋。“對,對,瞧我這記性,你們住小玉的房間,我這就帶你們去。”
小玉就是星語,李蘆疼愛女兒,房間雖然沒人住,他還是按時清掃,換成別人,別說是住進去,看一眼他都不準。
“你又胡說!孤男寡女的能住在一起?”妻子不滿地瞪了丈夫一眼,很明顯,她是為了女兒的將來考慮。
在她的安排下,胖子住進了星語的閨房,卓月則是和她住在一起,理由非常簡單,方便照顧病人。
王浩本來也沒有不良的企圖,也認為她的安排比較合理。無奈,天下間沒有十全十美的事,當天夜里,可憐的李蘆就搬進了書房。
王浩是第二次觀摩女孩的閨房,貌似沒什么女人味,星語才十幾歲就離家出走了,成為女人以后就沒有回來過,準確的說,這里是一個孩子的房間,而且是個可憐的孩子。
房間里沒有玩具,只有大堆的醫書,其中不乏珍貴的古籍,不能否認這些 些書籍地價值。不過對一個十來歲的女孩來說,對著它們不是一件快樂的事。
原來是從小培養呀,難怪醫術那么精湛,胖子突然想起星語為父親治病的情形。假如不是那件事打動了他,星語如今還在四處漂泊。
終于,王浩從床角找出一頭毛毛熊,可以想象它對女孩地珍貴,這玩意要是弄出去,稍微炒作那么一下,就說是星語仙子童年時唯一的玩具,天天抱著睡覺的,準能賣個大價錢。
半小時后,胖子出現在書房的門外。
“你這是亂來。恩公大老遠的跑來找我們,就是要找一處清凈的地方,方便為卓仙子療傷。你將他們分開干什么?”李蘆雖然厚道,但是并不笨,早就看見胖子抱的女子就是小醫仙。所謂當面教子,背后教妻,白天的時候不方便說話。到了夜里,他才埋怨妻子自作聰明。這可是李蘆第一次向妻子發火,連聲音都在顫抖。
妻子也不生氣。笑道:“你呀,就是太老實了。分開住就不能照顧嗎?畢竟他們又不是夫妻,男女有別,你硬是將他們放在一起,那才不方便呢。你想想,恩公即使對那個女人有情,人家現在昏迷不醒,他能乘人之危嗎?要是恩公真有什么想法,干嗎將人帶來咱們家來?換個沒人的地方不是更好?”
李蘆也認為妻子說的有道理。說道:“不方便恩公會說,你也不該自作主張。我知道你是為了小玉好,但是感情要順其自然,不能強來。他們兩個能走到一起,那是緣分,走不到一起是小玉沒有福分,你別瞎摻和。”
“好啦,好啦,都是我地不對,行不行?你早點休息吧,我要去照顧病人了。”
不可否認,李蘆的妻子的確存在私心,可是也沒什么不對,王浩來找李蘆,也是考慮到他有個妻子,方便照看,說起來倒是李蘆太謹小慎微了。
王浩站在門后聽得真切,不想讓他們夫婦為這種小事爭吵,干脆推門走了進去。
“這么晚了還沒睡,聊什么呢?”王浩笑問。
夫妻兩人一時間愣住了,毫無疑問,王浩聽見了他們地爭論。
半晌,李蘆才吞吞吐吐的說道:“真是不好意思,我妻子不懂事亂來,恩公別和她計較?”
“嘿嘿,我剛才都聽見了,這哪叫亂來呀?要是安排我們住一起,那才叫亂來呢。”基本上,王浩干不出乘人之危的事,就算干,也要看看對象,小醫仙就免了。
“你都聽見啦,不關我事,別在埋怨我!我先去忙了,你們慢慢聊。””妻子故意和李蘆嚷嚷了兩句,實際上是在撒嬌,他的語氣讓王浩想起了星語,母子倆不是一般的像啊。
等她剛走,王浩立即換了一份窮瘋了地嘴臉。催促道:“來的時候,我看見外面有不少修真者,你這段日子撈了不少吧?快點拿出來分贓!”
換在平時,胖子也不會心急,如今卓月真元受損,盡管沒什么危險,但是要恢復的快,那就要依靠丹地幫助。胖子的存貨都交給了李蘆,眼下急需材料,當然是向他要。
不一會,書桌上就擺滿了不同款式,不同顏色的盒子。李蘆是個勤快人,換來的材料都是依據品質,類別分開存放,并且都裝進了特制的盒子,利于保存。
人身,首烏,黃精,這些都是傳統的藥材,經過李蘆的精挑細選,每一株都是千年以上的精品,品質方面都是一等一的。
實在低估了玄門地財富啊!胖子的眼珠子差點掉下來,美中不足是異草太少,異獸則是一頭都沒有,這也不難理解,玄門中沒幾個識貨的人,人參他們倒是認識,別的就不好說了,至于異獸,玄門中人留著也有用處,他們寧愿拿別的材料交換。
李蘆面露愧色,因為他的才識不夠,可能錯失了許多交易,并非沒有人用異草來交換,只不過少得可憐,而且大多不是什么好貨色,還有幾件他也不認識,自然也就不敢交換。不過他并沒有直接拒絕,說的是活動話,讓別人下次再來。
王浩對他的做法還算滿意,這次來正好能驗驗貨,越是不常見的異草,胖子便越有興趣,一方面是源于獵奇的心理,另外稀有的東西價值不好估算,這樣才能有油水可撈,淘寶也是種樂趣呀,在胖子看來,用低價從別人手里換到好東西,比自己去找要有趣的多。當然了,假如對方有他迫切想要的寶物,出點血也是可以接受的。
“就這些了,對了,恩公,上次的丹全部換完了。”李蘆不好意思的說道,處在他的角度,能夠很清楚的看到交換的雙方并不對等,胖子交換是為了興趣,換與不換都無關緊要;求丹的人是為了救命,多要出胖子的一枚丹,就是挽救了一個人,醫者父母心呵。
“全用完了!這也太快了點吧?”王浩大叫起來。
李蘆面紅耳赤的解釋道:“我可一件也沒有貪污,換來的材料都在這里了。”
“我知道你不會貪污,我是說…你不知道什么叫奇貨可居嗎?假如你吊吊他們,就能用丹換來更多東西。我們有丹,用不著童叟無欺吧?反正他們找不到第二個能換到丹的地方,怕什么?唉,說了也是白說,你沒救了…”胖子才不在乎少換幾件東西,只是不想讓丹變的太廉價。
丹,本來就不應該大眾化,也沒有辦法大眾化,煉丹是需要丹引的,一個千年的精靈只能煉出一枚丹來,世間有多少千年的精靈揮霍?因此,每一枚丹都是彌 足珍貴的。
即便王浩獨創了煉丹的方法,能夠讓煉丹實現量產,也不愿意打破平衡,玄門對丹的需求沒有止境,假如王浩有求必應,最終的后果就是讓自己淪為煉丹機器。
李蘆自小博覽群書,還能不知道什么叫做奇貨可居?知道歸知道,干不出來呀,就是中途提高標準還是昧著良心干的,為此失眠了好幾個晚上。
“對了,還有些人帶了材料,說是要求丹的,我不敢做主,讓他們等在外面了。”
“求丹好啊!助人為快樂之本嗎?為什么不答應?明天就讓他們來。”王浩終于聽到一個好消息,求丹的人一般都是求的好丹,憑他拉丹的機巧,基本上是煉一枚,賺一枚,和搶劫沒什么兩樣。
李蘆雖然不知道拉丹的事,也能猜到他沒想好事,反正不是什么助人為樂。
王浩只是拿走兩株千年人參,一株用來煉制了百多枚歸元丹,另外一株在李蘆哀怨的目光下被切片,放入了雞湯。
心疼之余,李蘆也為胖子的煉丹術贊嘆不已,當初他在拓跋家煉丹的時候,不知道砸進去多少的材料。也沒煉出一枚像樣的丹來,就這樣還被人家捧為上賓,再看看胖子,一枚千年人參就煉出上百枚丹來,而且連丹爐都沒用。
這樣想想,切掉一株千年人身燉雞湯也就沒什么了,貌似那一株千年人身切片后,可以燉五六回雞湯,李蘆為剩下的人參擔心。
煉出的丹留下一部分給卓月調養用,剩下的連數都沒數就交給了李蘆。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想讓李蘆變成奸商沒可能了,給少了哪夠他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