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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散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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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散宴  東臨瑞開始只是應付,等到某位公主再次敬酒的時候,他竟然淺笑起來,就像黑夜的天空忽然被煙火照亮,公主端著杯子怔怔地看著他,不知所措。

  我忽然有些發冷,也喝了面前的酒,心臟在胸口跳動,頭開始暈,忍不住掩嘴,打了一個噴嚏,周圍有人聽見了聲音望向我,我趕緊扭頭去看東臨瑞,東臨瑞拿著杯子,輕輕在手間轉,公主又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伸手要去給他滿,他抬起頭,輕啟紅唇,“對不起,公主殿下,我醉了。”

  我有點驚訝。

  皇帝也有點意外,但還是笑笑,“好了,好了,我們的貴賓已經喝了很多了,來日方長…”沖女兒使了個眼色。

  公主優雅地放下手里的酒瓶,十分順從,深宮中的女子懂的進退,也善于擄獲男人的心。她轉身的時候,我從她那精致的臉上,能看見一種愛慕癡迷。

  我的鼻子有點堵,只是感冒的癥狀。

  皇帝又說了一些客套話,并說了安排東臨瑞住在皇宮附近的一處府邸,聽著這些官話,我昏昏欲睡,真佩服宴會上這些人,居然一點也不覺得枯燥。

  皇帝興致勃勃拉著一個人說話,那是無比喜歡這個人的表現,估計東臨瑞會十分愿意一直聆聽下去。這一長串的講話還不知道要持續到什么時候。

  我們這些陪坐的人就苦了點兒,一個個要裝得有模有樣的陪聽,偶爾會心一笑附和一下。

  想起了上學的時候老師在講臺上上課,我在下面偷偷摸摸的睡覺,老師也不會發現。于是大膽垂下頭,閉上眼睛。

  皇帝流暢的說話,忽然間頓了頓。好像發現了什么,半晌才笑一聲,很體貼地說:“好了,就到這里吧,朕也倦了。”

  圣意難測啊,本來很多人都做好準備抗持久戰,沒想到皇帝卻鳴金收兵,我抬起頭。看見東臨瑞臉上流露出一絲倦色,想那時我們在南國,他很少眠,總是精神奕奕地處理各種事情,怎么一個小小的宴會就…

  我看向春橋和顏回,顏回臉色不大好看,飛快地小聲說,“你就不能堅持一下?”

  我堅持不堅持跟東臨瑞累不累有什么關系。我“哼”了一聲。

  顏回頗不喜歡我這種樣子。低聲喊,“凌雪痕,我真看不出來你有哪點好…”

  主位上,東臨瑞站起來,公主們經過他身邊。款款沖他行禮,他很專注地微笑也不應和,是那種高高在上地姿態,讓別人自行慚穢。

  到了皇帝安排好的府邸。東臨瑞在前面停了停,低頭跟旁邊的人交代幾句,繼續往內院走去,他身后的一大票人都跟了過去。

  東臨瑞總是那么耀眼,讓人一抬眼就能注意到他無論是他走路還是說話,總被我看到眼里,他一直往前走,沒回頭。

  我又在玩手里的草螞蚱。想起那時候,他編了這東西,托在手里,沖著它喊,“若若,若若。”我站在院子冷得直跳腳,看著東臨瑞離我漸遠,眼睛不爭氣地發癢。用手背揉啊揉。

  春橋趕緊上來拽我的手。“小姐別揉了,眼睛都紅了…手好燙。小姐你…”伸手摸我的額頭,被我打了手背。

  春橋驚訝地喊:“小姐是不是發燒了。”

  我搖頭,“沒有。”又去揉眼睛。

  前面的人已經不見了影子,滿院子都被月亮鍍了一層銀光,原非匆匆忙忙跑回來,見到我氣不打一處來,“你怎么在這里。”

  我說:“我等著分房呢,我是在這里睡,還是回去。”說到這里鼻音重極了。

  “回去?”原非瞪著眼睛,“前面給你準備好房間了,趕緊過去吧。”口氣生硬,春橋都不愛聽了,我要是不看她一眼,她肯定要張嘴說話。

  我拉著春橋走在原非后面,經過之處見丫鬟們匆忙走來走去,端茶送水,好像東臨瑞真地醉了一樣,然后聽見一聲哨響,不大一會兒一只小白鴿從我身邊路過,飛過我,又轉了個彎飛回來,落我肩膀上,我剛要伸手摸,就被一個漂亮的丫鬟抓走了,“快去給殿下送過去。”

  東臨瑞睡覺前還要把小白叫過去玩,他以前可沒這個習慣。

  繼續往里面走,身后還跟下餃子一樣,人來來回回地跑著伺候,按理說東臨瑞回來之前,她們就應該準備好了,現在忙乎個什么勁兒。

  原非快走幾步,進了小院,推開前面的一扇門,房間里燈火發著暖暖而愜意的光芒,我和春橋走了進去,春橋反手關門。

  金黃色的帳子,一串串耀眼的流蘇,垂掛著兩只涂金縷花銀薰球。

  春橋從桌子上拿起一只手爐,往我手里塞,我這才反應過來,捧著手爐,直喊“真冷,忽然從外面進到溫暖的房間還真不適應。”主要是被房間里華麗的擺設勾去了魂兒。

  皇帝可真是大手筆,隨便把一間偏房都弄地跟主房一樣,要不是原非領我進來,我還以為誤闖了東臨瑞的房間。

  到處看看,窗臺上居然還有一把小米,和鴿子的腳印,原來小白剛剛在這里呆著啊。

  春橋去給我收拾床,叫了一聲,“小姐啊,被子里也有手爐,沒想到準備的這么齊全。”我走過去往被子里一摸,暖暖的。

  東臨瑞對下屬就是好啊,怪不得那么多人都死忠他,顏回那書呆子做夢也想做他地跟班。

  春橋出門打水給我洗臉,我就在床上坐著,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春橋回來,我收拾了一下,上床睡覺。

  春橋吹了燈關門出去,我聽見自己迷迷糊糊問了一句,“前面還在忙?”

  春橋“嗯”了一聲,張嘴又想說什么,“小姐…”

  我打斷她的話,“去睡吧!”翻了一個身,把臉埋在枕頭里,周圍的氣息慢慢被自己捂的滾燙。

  銀薰球里地香味大概有助睡的功能,或者是我真的病不輕,溫度上來,燒的有些糊涂,看見有人進來,看不清是誰,但是我心里卻高興極了,隱隱覺得就是一直在等的那個人,那人半天沒靠近,想了想脫了一層衣服,才走過來,伸手來摸我的臉,指尖很涼,冰的我“嘶”了一聲,他立即挪開了手,反身從桌子上拿起一個手爐抱了半天,才又來摸我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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