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幕引蛇出洞(三)
第一百零四幕引蛇出洞(第三更,再次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感恩,明天繼續)
而在柯金心懷鬼胎的同時,康納德與黑火教的低階暗神官也在打量著這頭新進來的蜥蜴人——不過讓他們有些不以為然的是,這些低級的爬行動物似乎都長著同樣一張臉,至少在他們看來,這一頭‘蜥蜴’和之前那一頭‘蜥蜴’從外貌上看有任何區別。
或許花紋有所不同?
倒是赫尤基爾認出了自己的部下,它開口問道:“柯金,你回來得比我預料中要早一些,怎么,發現目標了嗎?”不用使用拗口的克魯茲語,這位蜥蜴人強盜頭子倒是口齒流利。
“是的,頭兒。”柯金那里低頭戰戰兢兢地答道。
它的態度倒是沒有引起赫尤基爾的懷疑,畢竟它一直以來就要求自己的部下要對自己懷有敬畏之心。只是這位強盜頭子稍微有一些不耐煩,它揮揮手答道:“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吞吞吐吐的了,柯金。有什么就快說,你又看到了什么?”
“是這樣的,頭兒,”蜥蜴人尉官咽了一口唾沫,有些結結巴巴地答道:“我和我的人在正南方受到襲擊,損失了一些人手。襲擊我們的人好像正是那些人類,一共有十五個,有兩個女人,一個年輕人帶領著他們。他們很厲害,我們根本來不及反應就損失了…四個兄弟…”
“正南方?”赫尤基爾一愣,好像壓根沒聽到那個損失似的:“你確定是正南。”
柯金怔了怔,它本來還以為自己的頭兒會大發雷霆呢。不過它馬上反應過來,趕忙點了點頭。
“它說了什么?”
康納德聽這兩頭蜥蜴在那里嘰嘰咕咕地用它們的母語交談,早就顯得不耐煩了,等到赫尤基爾提高了聲音,他就知道出問題了。他馬上抓住這頭蜥蜴的肩膀問道。
赫尤基爾打開他的手,罵道:“這次是正南方,這太好了,唐納德,你的對手在和我們捉迷藏嗎?”
“東南,正南,西南。”暗神官一愣:“這太不符合常理了,這里面一定有陰謀。”
“有個屁陰謀,”蜥蜴人強盜頭子大罵道:“現在的情況很簡單,對方已經發現你們了。你們安排的那個什么狗屁年輕人去咬住對方,肯定已經被對方干掉了,那些人類正在往南逃跑分成三路他們是在分散我們的注意力,這種把戲我見多了”
“不可能”黑火教的暗神官差點沒跳起來:“和那家伙一起去的還有我的神使,”他激動用干枯的爪子從袍子里拿出一枚水晶:“水晶還沒有碎,說明他們現在根本沒有任何問題。”
“那就是你那個蠢貨神使迷路了。”赫尤基爾冷冷地諷刺道。
“神使會迷路?你在放屁嗎,蠢蜥蜴”康納德打斷這頭蜥蜴的話,然后又回頭攔住激動得想要沖上去的暗神官,怒道:“沖動什么從這一點上來說這頭蜥蜴說得沒錯,對方已經發現我們的企圖了。他們肯定不會再一頭撞上來,逃跑是必然的事情,因此現在我們不能再在這里等待下去了。”
“那我們要怎么辦?”暗神官一呆之后問道。
“當然是追出去。”
“追那一路?”赫尤基爾沒好氣地問道。
康納德冷冷地看了它一眼,冷漠地答道:“說你是蠢貨,你還真是蠢貨。莫非這里只有我們三個人嗎?你的部下呢?當然是兵分三路,難道你還怕區區十多個白銀級實力的護衛就把我們各個擊破了不成?”
赫尤基爾一窒,它張了張嘴,卻發現好像這該死的人類說得并沒有錯。“那我們什么時候出發?”它語氣弱了一些,問道。
“當然是立刻”暗神官答道。
“不,”康納德攔住他:“等你和我的人上來,我們到夜里再出發。”
“你太謹慎了,康納德,這并不好。”黑火教徒的低階神官其實顯然也有相同的顧慮,畢竟從蜥蜴人獵騎兵的回報上來,對方退得也未免太警覺了一些——不過他口頭上還是如此嘀咕了一句。倒是赫尤基爾用棱形的瞳孔看了他們兩個一眼,提醒道:“別忘了,這件事最后要算我一半功勞。”
兩人看了這頭誕著臉的蜥蜴人一眼,忍不住有點厭惡地哼了一聲,心說我們沒有你這么無恥。不過在上面爭執的三位大人物顯然都沒有留意,下面一直低著頭的、在他們眼中不值一提的蜥蜴人尉官柯金此刻悄悄松了一口氣,心說這次那位可怕的巫師總該把扣押在他那里的靈魂還給它了吧?對方是怎么說的來著?只要在月亮出來的時候它還沒有死,就說明靈魂已經回到它的身體中了?
柯金不禁有點忐忑起來,那個狡猾的人類巫師不會食言罷?
它打了一個冷戰。
夜色很快降臨了——
且不管柯金是不是真的因為月亮升起而丟掉了靈魂,但康納德與赫尤基爾等人卻是行動了起來。
遠在幾里外,從銀精靈遺跡附近的山頭上就能看到下面的遺跡中點燃了一片片火把,那簡直就像是一片火海——事實上這樣的一幕在往日里并不常見,因為這說明盤踞在里面的蜥蜴人強盜們看起來有大行動了——它們正在集結。但要讓亂哄哄的蜥蜴人集合起來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尤其是你還要把一千多甚至缺乏基本的左和右的概念的家伙重新編制,這就是一項更加浩大的工程了。
大約晚了一個小時左右,西方又出現了另外一支點著火把的長長的隊伍進入巴洛岡遺跡。星星點點的火把很快匯聚一起,聚集起來的火把好像映紅了那個方向的天際。
而同一時刻,山頭上靜靜地站立著四個黑影——
“黑火教徒們也匯合了。”布蘭多眼睛里映著火光,小聲說道。
“還有康納德的人。”桑夫德在一邊補充道。
布蘭多點點頭。
“你就這么確定他們會兵分三路,大人?”年輕人又回過頭問道:“萬一他們合兵一路怎么辦?萬一他們拆穿了我們的把戲又怎么辦?”
“沒有那么多萬一。”布蘭多心說以自己的引怪技術還會有萬一?如果是面對后來那些精銳的軍團,尤其是瑪達拉那些天才指揮官帶領的大軍,他這些小把戲可能不會奏效。不過以這些蜥蜴人土匪素質,絕對不可能猜出他的企圖。他有一個很有利的因素——那就是他清楚對方有多少實力,但對方對于他的理解卻還停留在雷迪口頭上描述的那十二個白銀級的護衛。
在這樣的條件下,無論是蜥蜴人指揮官也好,還是紙牌傭兵團的團長康納德也好,都絕對不會想到布蘭多打的算盤竟會是全盤吃下他們——吃下這一大筆經驗。別說是猜測,恐怕就是布蘭多親口告訴他們他要用十多個白銀級實力的戰士就要干掉對方一個千多人的強盜團,估計也只會以為這個年輕人得了失心瘋了。
不過布蘭多停了一下,還是回頭答道:“即使是最壞的情況,也無非是他們合兵一路而已。但那也要比我們殺到這里來好得多,你要記住,他們是獵人,我們是獵物。在一場追獵中,決定方向的永遠都是獵物而不是獵人。”
年輕人默然,點了點頭。
銀精靈指揮官依舊是一臉冷然邊沒有說話,在這個距離上他的力量已經受到了極大的限制,說實在話,他在這里能看到的并不比布蘭多多多少。
三人身邊的最后一個人是商人小姐——
羅曼對于遠處山下那星星點點的火把的認識遠沒有其他人那么直觀,相反,她覺得那些光點有些好看。它們在黑暗中匯聚在一起,映入她的眼簾,就像是一幅由火焰構成的畫卷一樣,讓她從心里感到美麗異常。不過布蘭多倒不是專程叫她來看焰火的,因為很快,那些火把開始分散,最終分成三條筆直的線——
“領主大人,你猜對了”桑夫德眼中一亮,忍不住激動地說道。不過他神色忽然又黯淡下來,布蘭多的胸有成竹與自信讓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馬卡羅。如果要說在灰狼傭兵心中,有誰永遠有辦法帶領他們前進的話,那這個人曾經一定是馬卡羅,可惜,所謂的永遠終歸只是一廂情愿的認識而已。
相比年輕人的情緒波動,布蘭多卻一點也不顯得不驚訝,因為這一晚上要上演的戲劇才剛剛開始,他指著下面問道:“羅曼,能看到下面領頭的人分別是什么樣子嗎?”
桑夫德與銀精靈指揮官齊齊一愣,這怎么可能?這里離銀精靈廢墟起碼有七、八里遠,從山頭上看下去那些火把的光芒都像是螢火蟲一樣黯淡,更不要說看清拿著火把的人是什么樣子了。可馬上他們就認識到原來一直與他們在一起的小姐不是一個普通人,因為羅曼馬上點了點頭,說道:“當然可以恩…最左邊的一隊人馬,最前面的好像是一只蜥蜴的樣子,布蘭多。”
“那是蜥蜴人指揮官赫尤基爾,繼續。”布蘭多看了羅曼一眼,對于這位商人大小姐的能力心知肚明。上一次在里登堡,在幾乎沒有星光的夜里她也能看清幾里外的瑪達拉大軍,這會兒又是月光,又是火把的光輝,看清對方的樣子簡直不要太簡單了。
“然后中間那一隊,領頭是個人類。是個年輕人,穿著皮甲…好像還有一只奇怪的東西跟著他。”羅曼仔細將那東西描述了一遍,布蘭多立刻說道:“康納德與大地神使,奇怪,他們兩個在一起。那么第三隊又是誰帶領?小羅曼?”
商人小姐點點頭,目光落到第三隊人身上,然后把自己所看到的描述了一遍。
“穿著長袍?黑色的,有幾條紅邊?”
“這個我看不清楚,布蘭多。”
布蘭多沉吟了一下:“是黑火教的暗神官,沒料到還有這樣一個家伙。看來對茜下咒的就是這家伙,只是不知道位階是多高,但按照雷迪那家伙的說法想必不會超過中階。”
“那么大人,還是維持原計劃不變嗎?”桑夫德問。
這倒是一個問題。
布蘭多原本的打算是先干掉大地神使,可現在大地神使與康納德在一起,迎上去就是一番苦戰。當然苦戰倒是其次,他生怕自己沒辦法把對方留下來,如果讓對方全身而退,那可就麻煩了。要知道這不是不可能的事情——神使至少是50級B,等同于65級左右的普通怪,也就是說同樣開化了要素并且比自己手下的銀精靈禁衛軍在全盛時期還要高五級。再加上一個黃金級實力的康納德在一旁策應,要想留住他們還真不是容易的事情。
而所謂引怪,也最多只能奏效一次而已,對方也不是白癡會在一坑里反復跌倒。因此他必須在這一次奏效中獲得最大的收益。
布蘭多摸了摸下巴,一時間有點苦惱。他要怎么辦才好呢,干掉個蜥蜴人或者是暗神官好像都有點無關痛癢?
不過等等,暗神官?
他馬上又想起另一個問題來——我勒個去那可是暗神官啊,暗神官是什么?那不就是暗系的元素使嗎?布蘭多差點要給自己腦門來一下子,他覺得自己真是一個蠢貨,一時間竟然沒反應過來——爆掉暗神官,那么暗元素水晶不是要多有多少。的確,黑火教徒的暗神官在過去游戲中曾經被玩家們稱之為‘窮鬼’,就是因為他死亡時有可能除了暗元素水晶以外什么都不掉落。布蘭多一時受慣性思維左右,竟忘了這個時候需要的不就是暗元素水晶嗎?
一想通這一點,年輕人就感到自己的思路好像豁然開闊了,把暗神官一干掉,茜身上神之血也會因為失去控制而暫時被壓制,那不是自己手上又多了一員悍將?
因此他馬上一拍手,答道:“不,現在我們先拿暗神官開刀好了。”
所有人都是一愣,不明白為什么這位年輕的領主大人的計劃怎么說變就變了。
但布蘭多拍拍自己坐下獵龍的腦袋,讓這頭野獸調轉身體。同時他尷尬地笑道:“計劃有時候會出現一些臨時的變故,這是正常的。放心好了,這并不會影響什么,總之,我們先回到埋伏的地點吧,我可不打算在這里和他們交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