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市外,三個渾身是泥,灰頭土臉的人被盡忠職了下來。
面對碼頭復雜的情勢,伙計客氣而堅定的道:“幾位爺,有什么事嗎?”
“買貨,洗澡。”沈聰自臉上抹下一把泥,狠狠的吐了扣唾沫。
項欣不好意思的用袍服遮住半張臉,是她將人形氣球直直的帶入了泥潭中,幸好如此,否則非得有人被顛出腦震蕩不可。
再有厚度的氣體也能擋住泥土,三個人就如洗泥漿浴一般,學著野豬在里面打滾三圈,哼唧著爬了出來,好在隨身攜帶的飛票不是普通的紙張,尚能留存。
伙計上下打量三人,攔著的手卻不放下來,仍舊客客氣氣的道:“往前幾步路就有大澡堂,前面街也有客棧,您…”
沈聰不耐煩的從袖筒里出張飛票,也不看面額,直丟給他道:“客棧太遠,爺不喜歡大湯池,知道你們這里有給行商落腳的地方,去找三間房出來。”
這家店做的然不大,畢竟是在京城貿易之地,伙計自己就能驗看飛票,看著像是真的,臉色愈緩和的道:“爺請先等著…”
沈聰聽都不,直沖而上,普通的商賈之家再富有,又哪里有他沈家的權勢,就是沈家當鋪這樣的店面,也不過是家中下人的經營。他又怎會把個店伙計放在眼里。
手上拿著1co兩銀子的飛計再要阻攔就變的有心無力,可惜渾身臟兮兮的項欣并不給他半推半就的機會,手上微動,一道熱浪就將他吹到了十多米遠的院子里。
“不會死人。”程晉州在其身后道。
“哪里有那么容死。”項欣說著看看自己地星陣道:“今天用地星力太多。接下來就要節省些了。”
“每天都能得到固定地星力數?”
“是按照時間循環來計算。一般是一天時間吧。”項欣擰著身上地水道:“只要星陣存zài。每個小時都會有新地星力注入其中。我每天總計能有12o個星力吧。最多地情況下。也就只能保存這么多地星力了非再換更好地星陣。”
程晉州摸著下巴。想要為之尋找一個合理地解釋:“莫非是過了一天地時候。與星陣相連地星球地位置變化太大。產生地能量無法鏈接?”
項欣有自己地信仰。滿不在乎地聽著。卻不去理他。
沈聰將倒在水井旁的伙計踢起讓他找了房子,幾個人到了后院,才見到一個穿著綢緞的家伙匆匆忙忙跑來,后面還有四五個家丁,提著齊眉短棍等在門口。
“幾位,小老兒這廂有禮了。”標準的戲曲臺詞,聽的程晉州忍俊不禁,轉過頭去,見是個矮小結實的老頭,背稍微有點駝邊是一圈銀色的連鬢胡子,衣服是綢緞面的棉衣,卻不似普通的掌柜。
“有話快說。”沈聰雖然無禮,總算是站在當場。
老頭笑容滿面的自我介紹道:“在下朱林,是這家店pù的東家。給三位準備了洗澡水,請。”
自然有伙計引著三人過去,穿過一個小院,就見單獨的小院隱于樓宇之后,環境比先前好了不知多少。
程晉州迅沖進房中,三兩下就將衣服脫了個干凈地里的泥漿可不比玩耍之時,不僅有碎石粘土,還會有小蟲泥鰍,爛掉的植物和不明真相的也不在少數。他站在空地上就開始抖動軀體,猶如淋濕了的野狗。
沒有漂亮婢女伺候令人失望過暖暖的一大桶水還是讓人洗的十分暢快,罷了還有嶄新的絲質衣服放在門口其料子,價錢怕要在1貫錢以上。
小程同學可不會以為這是自己王八氣作看這家店主的模樣,大約星術士的手段更實在些起熱浪吹飛對方的手段雖然簡單,可也并不是任何一個星術士學徒都能做到的。對于這種規模的小店來說,一個有些資質的星術士學徒,就足夠麻煩了。
將臟衣服中的飛票取出放好,程晉州就甩著袖子向前廳走去,大夏朝男子以束為主,他自己卻不會打理,就任其飄在肩膀上,自覺很有藝術家氣質。
前廳中,沈聰與項欣早就喝起了熱茶,與那朱林言談甚歡。
“晉州,過來過來,朱先生可是曾經周游過全國的禮教門生,還曾是廣文館的師兄。”沈聰看見程晉州就叫了起來。
在他看來,讀書人自是比家財萬貫的商人尊貴太多。
程晉州擺出一副久仰久仰的模樣,順便問道:“先生曾在廣文館中學習,緣何又開了這家店pù呢?”
商賈在大夏仍然受到明顯的歧視,只是沒有后世那般嚴zhòng罷了,尋常人都不會走這條路,更何況廣文館學生不是學習優異,就是官員家屬,即使科舉不中,但只要有心如此,一個舉人總是逃不掉的。
朱林笑著放下茶杯,用手摸著胡子道:“當年只想去極西看看,卻找不到船舶,于是在四處周游,希望有所獲,后來花光了手上的盤纏,只好賣了祖宅經商,現在錢是有了,卻無當日之雄心壯志了。”
程晉州 笑,未作任何評論,他看的小說電影多了,對此并更多震動,于是直入正題道:“聽說朱家商行有各類商品出售,可否前去一觀?”
“叫伙計們取過來就好。”朱林大方的道:“有些東西長途運輸,并不干凈。”
“沒事。”程晉州說著就站了起來,不給他拒絕的機會。
沈聰和項欣都是陪客,干脆跟在程晉州身后再等伙計送貨過來。
“程先生具體想要買些什么呢?”商品的種類和數量,還是算作商業機密的范疇,朱林自不想輕yì讓程晉州知曉。
“絲綢,礦石,絹布,食,木材,煤炭…”程晉州隨口說著。
老頭聽著就是一愣,最后搖頭,還是令伙計開倉慢慢驗看。他的門市不可能經營的如此花哨常的物品卻是有的。
程晉州微微動戒子,躲開眾人的目光,問道:“客先生,幫我掃描一下這些物資,給個報價吧。”
“掃描是需要耗能量的。”客服o1不拒絕服務。
“什么價格呢?”
“與之前一樣,每立方2星。”
這讓程晉想起那次并不占便宜的木材交易聳聳肩權作同意,就指著面前的鹽道:“你的收購價?”
“每噸星元。”
程晉州挑挑眉,心想自己若是沒有貴族的身份,倒是能做個私鹽販子。在大夏朝,鹽價從每石2ooo文到1文不等,平均下來,每斤至少2o文的樣子,且質量極差,而客服o1o給出的收購價,往往就是他的最低出售價是在鹽價高企的地方直接兌huàn販賣,賺錢倒也不難。
問的第一件商品理論上就是有利可圖的,大大增加了程晉州的興趣,動作也越積極一些。
大夏朝的商人們,主要經營六種大宗商品,分別為茶布帛、藥材以及皮貨。其實細細看來,終究是生產水平低的表xiàn,人們的主要需求,還是集中在穿衣吃飯上,其中糧食和布帛的種類也最多。
朱家門市相當于小批商的角色主要經營前四種,品種倒是頗為齊全,程晉州每見一樣,就問伙計一個價錢,又問客服c1o一個價錢來不及一一考慮,只將價格記住再說。
待坐回到房間里晉州才有時間將本子拿出,慢慢核對。
“茶每噸星元…”
“棉每兩85文,每噸元…”
“紗每匹一貫換星元…”
算起來,將星元兌huàn成銀子的手段有不少,可要想要能夠成高價星元的,卻是少之又少。
程晉州自上而下看著,筆桿忽然懸停在麻布上不動了。
“麻布每匹文,換星元。”
這個價格,已經是糧食的2倍了。
“東家,你們這里有多少麻布?”麻布又細分為數種,但價格都相差無幾,程晉州實質上也并不關心。
同樣是做衣服,最好的錦緞每兩就要18貫錢,每匹高達1,而最便宜的麻布則只需要兩百分之一的價錢就能買到,當然,也不能對其粗糙的品質有太多的期待。
朝廷每年都會在產麻的地區購買7o萬匹以上的麻布,即使如此,麻布仍然能夠以市場價在街市上流通,由此可其產量之巨大。價格便宜量又足,加上并不是重要的戰略資源,這麻布卻是萬分適合程晉州的存zài。
朱林早就將小賬本拿了出來,很快翻到道:“西碼頭大約還有匹的樣子。”
對于京城的商人們來說,這個數量可是少之又少。
程晉州心下計算一番,遂道:匹,可以便宜多少?”
按照一兩銀子2貫錢的標準,匹也要8oo兩銀子。
c文如何?”說到生意,朱林嘴角掛笑,卻只微讓些許。
不過,麻布主要是下層居民的衣服質料,向來是微利經營,程晉州想著微微點頭道:“可以。但要送到我制定的倉庫。”
匹麻布,用汽車運也要一天,假如程晉州去偷去搶的話,至少也是半個月的工作量,所以說搶劫向來是很沒有技術含量的體lì活,真正賺錢的手段,從來都不需要如此激烈暴力。
朱林自無不可,沈聰在旁則有些不以為然,他家里的產業雖然豪富,可沈家人自己卻是從來不參與經營的。就連項欣在他們商定之后,也很不耐煩的道:“有這些時間,不如多寫些報告,做些實yàn。”
“都是要做的。”程晉州偽裝憨笑,他要寫報告,就要抄書才行 幾個人正說著話,突聞一陣馬蹄重響,隨之鼓樂鏗鏘一片。天空中也可見無數煙花爆裂,硝煙味直入宅院。不等程晉州詢問,項欣臉上已然現出興奮之色,連忙拉著程晉州向前走去。沈聰和朱林自然緊緊跟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