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一天一夜時間,剛剛到,又有些事,很累,前所未有的…真是抱歉,我的精神身體狀態都非常差勁。)
淡淡雙月銀暉輕灑,這對奇異的男女組合,在那些陰影里的大漢注視下,平穩地走出了小區的大門,沿著街畔的大青樹緩緩行走。
“如果你是好人,那在你眼中,我肯定不是什么好人。”鄒郁此時的語調又刻薄了起來,就像以前那個刁蠻的女子一樣,不知道是不是重新落入家庭的監視之中,讓她的心情有些不愉,好在這種刻薄里透著淡淡的自嘲,所以許樂只是皺了皺眉頭。
“要不要回去?”鄒郁不是一個習慣為他人考慮的女生,但或許是這十幾天的雞湯起了作用,她看了沉默的許樂一眼,主動提了出來。
許樂用余光瞥了眼樹后的陰影,那些明顯是軍人的大漢并沒有跟得太緊,更沒有逼上前來,有一個人取出了電話,似乎正在向誰請示什么。他不清楚電話那邊是那位姓鄒的副部長,還是那個陰鶩冷厲的鄒少校。
“不用。”許樂思考了片刻后,搖了搖頭:“他們不敢對你動粗,對我動粗沒用。畢竟是在首都邊上,不是臨海那種地方,這些軍人總不可能動槍,事情要鬧大了,你父親的臉上也不好看。”
“這話倒也是。”沒有畫眉的鄒郁,眉絲極細,一旦因情緒而崩緊時,便會像條鋼絲般冷厲,看了身后一眼,冷笑說道:“就怕不是老頭子派來的人。”
許樂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笑容不禁有些發澀。
說實在話,他只是一個二十歲的年輕人,并不是圣人,因為一個并不熟悉,甚至有些厭憎的女人而惹上這么多麻煩,由不得他不思忖再三。只是思考判斷的過程,都被他遮掩在了沉默的外表之下,思考的結果也很簡單,如果讓鄒家發現鄒郁懷上了別的男人的孩子,后果一定非常悲慘,鄒郁腹中的孩子一定保不住。
“確實有點麻煩,你總不能就在公寓里躲著,每個月去醫院檢查,也是要出門的。”
兩個人緩慢地走到了一間茶室外面,后面那些跟蹤監視的大漢依然沒有什么動作。許樂與鄒郁坐在窗邊的位置上,點了壺孕婦能喝的菊花茶,便陷入了沉默之中,除了怎樣照顧懷中的寶寶,兩個人并沒有太多的共同語言。
和鄒郁說了一聲,許樂走出了茶室,靠著玻璃窗,取出了煙盒,點燃了一根香煙,使勁兒地吸了一口,舌尖與門牙縫隙里的觸感頓時變得有些酸澀。
他下意識里看了一眼煙盒上的三個七,不由微微一笑,想起了那個喜歡梳著三七分頭,只抽三七牌香煙的漂亮朋友。淡淡煙霧噴出,許樂心情有些沉重,不知道施清海現在躲到哪里去了,煙霧之中,似乎能看到那個漂亮的家伙,一身風衣在寒風里吹著,扮殺手,做旅行家,桃花眼瞇起來盯著聯邦里的一切,不肯忘懷自己的老師和山里的反政府軍…
“你都快要當爹了。”許樂對著不知身在何處的施清海輕聲說道:“結果小爺我在替你當干爹。”
旋即他的眼睛瞇了起來,注意到街那邊陰影里的大漢們已經掛了電話,正準備朝這邊走過來。
玻璃的那一面,鄒郁有些漠然地望著窗外,隔著玻璃看見許樂自然垂下的右手里,握著的那個皺巴巴的煙盒,看見了上面的三個七字…她的眉宇間涌出淡淡憂愁。她和那個男人有了最深的結晶類關系,但她其實并不了解那個漂亮男人,更談不上有多喜歡,不過她真的有些喜歡腹中的那個正在不停努力長大的小生命。
那幾個穿著便衣的軍人,過街來到茶舍外面,警惕地盯著許樂,然后分散開來,占據了茶舍的兩個出口與街角。許樂看對方這種陣勢,就知道這是怕自己和鄒郁跑了,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煙,低下身子用鞋尖將煙頭踩熄,沒有理會那些寒冷的目光,將煙頭扔進垃圾箱中,反身走進了茶舍。
“看樣子有人要來,就是不知道是你哥還是你爸。”許樂說道。
鄒郁靜靜看著安坐的他,薄唇的左角輕輕向上牽起,化作一抹怪異的笑容,說道:“看樣子,你還真是不怕。”
一輛墨綠色的野馬越野車,帶著刺耳的剎車聲停在了茶舍的門口,茶舍里為數不多的客人,詫異地望了過來,心想究竟是誰這般沒有公德,破壞了飲茶的心境。當他們看到這輛軍車上,走下來了幾名神色冷峻的軍官,才訥訥然收回了憤怒的目光。
自從與帝國的戰爭以來,聯邦軍隊在公眾心目中的地位形象,已經被提升了很多,在畏懼之外,聯邦公民們也對這些在前線拋灑熱血的士兵,多了一些敬意。
茶舍的門被猛地推開,一名二十幾歲的少校軍官沉著臉,在凌亂的風鈴聲,幾名下屬軍官的陪伴下,直接快速走到了窗邊這桌旁。他神情陰沉地盯著桌旁的鄒郁,壓輕聲音卻沒有壓住憤怒和厭憎:“跟我回家!”
來人正是第三軍區作戰部參謀少校鄒侑,國防部鄒部長的公子。自從邰之源的那個電話之后,這半年他一直老老實實地守在第三軍區,沒有離開過,直到前些天,他收到了鄒郁離家出走的消息。
他自認為自己了解這個妹妹,無外乎便是雙月節舞會上受了羞辱,或者是心情不愉快,便拿自己家出氣,反正這些年來,鄒郁離家出走也不是一次,所以他一開始的時候并沒有怎么在意,心想過些天她自然就會回來了,或者是到時候在她的那些狐朋狗友處總能逮著人。
但沒有想到這一次鄒郁的離家出走卻是玩真的,整整失蹤了十幾天,鄒郁原來的那些朋友,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情況似乎有些不妙,鄒副部長夫婦二人不知道在家里有沒有大吵一架,但總之鄒侑用最快的時間,從第三軍區趕了回來。
堂堂國防部長家的女兒失蹤,如果再鬧出什么丑聞,或者真有什么不測,那是不可接受的。鄒應星副部長雖然也擔心自己的女兒,但總不可能讓聯邦政府的公務人員替自己查找,鄒侑動用的人手,基本上是來自第三軍區的人。
今天好不容易得到了妹妹的行蹤,鄒侑不敢怠慢,第一時間趕到了茶舍,看見鄒郁那張未施脂粉,略顯憔悴的臉,他一方面是松了口氣,另一方面則是無窮的怒火涌上心頭。至于鄒郁身邊一直在低頭喝茶無語的那個年輕人,根本沒有在他的注意力中。
“弄清楚你是誰!”鄒侑壓低聲音,狠狠地低哮道:“給我回去!”
鄒侑重復了第二遍,鄒郁似乎才發現了兄長的到來,她的臉色微白,似笑非笑中夾著一絲冷意,抬頭驕傲地看了他一眼,冷冷說道:“跟你們回去做什么?繼續當你們升官晉爵的籌碼?”
這句話一出口,鄒侑的眼中閃過一絲異色,旋即化成了憤怒。而一直低頭喝茶的許樂,手指也微微一僵,他沒有想到,如今做了未婚媽媽的鄒郁,一思及當年與邰家的過往,竟會給出這樣一種評價。
鄒郁從茶座里緩緩地站起身來,雙眼平靜地看著自己的哥哥,微微仰起的下頜顯得那樣的傲然,唇角掛著絲似有若無的笑容。
鄒侑的目光落在了女生微微隆起的腹部上,身體一僵。
淡紅色的純棉花裙十分柔軟地搭在腹部,就像是生怕影響到了里面的小生命。
鄒侑眼中的憤怒須臾消失,變成了無窮的震驚與別的一些什么情緒,蒼白的顏色迅速占據了他的臉頰。他不敢相信自己的雙眼,顫抖著手指,指著鄒郁的鼻子,想要罵什么,卻半天沒有罵出來。
“家里的臉,讓你一個人全丟光了!”鄒少校從牙齒縫里逼出這一句寒冷到了極點的話,鄒郁還沒有結婚,連戀愛都沒有談過,結果肚子里卻有了孩子,不論這個孩子是誰的,都是鄒家絕對不能接受的。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強行壓抑下想要扇妹妹一個耳光的沖動,目光微垂,陰冷開口說道:“把她帶回去。”
跟著他走進茶舍的兩名軍官,還有后來進入茶舍的幾名便衣軍人,互視一眼,看出了彼此心里的猶豫,卻終究不敢抗命,走了過去。許樂坐在鄒郁的外面,這些軍人要把鄒郁抓走,必然要經過他這里,這些軍人不清楚他的身份,回頭用目光向鄒侑請示了一下。
鄒侑此時的平靜完全是強裝出來的,他的內心早已無限暴怒,死死地盯著自己的妹妹,注意到下屬們的目光,神情一冷,說道:“把他捆起來先。”
情報里說的清楚,鄒郁這些天一直住在這個年輕男人的公寓里,雖然不知道這個年輕男人的姓名,但想必和鄒郁腹中的孩子有關。在鄒侑的眼中,如果沒有什么意外,這個年輕男人已經等于死人,但在死之前,至少要把某些事情交待清楚。
一名軍官伸出手的同時,意外便發生了,許樂閃電般探出手,緊緊地握住了那人的手腕,然后抬起頭來,看著鄒侑說道:“既然她不愿意,就別帶她走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請登陸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