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日躍上半空,憤怒的大海眼看著已經無法束僂它的升起,悻悻然歸于平靜,碧藍的海面上白云的倒影溫柔起伏,然而緊接著,這片寧靜恬美的畫面,卻被無數艦艇割出的浪花擾亂。
相鄰三個州的海岸警衛隊船只,此時全部聚集在這片海面上,高速穿行于浪花之中,全副武裝的士兵站在甲板上,警惕緊張地搜索著海面,時刻準備摳動手中槍丅械的扳機。
海岸警衛隊艦艇上的各式水底監控儀器早已全部打開,這片海域上方大氣層外,數顆軍事衛星沒有任何遺漏地仔細監控每一平方厘米海面,更遠處的海底有潛艇加速駛來。
在憲章電腦數據的強力協作下,聯邦政丅府已經完全控制了這片面積達數百公里的海洋,哪怕是只好奇的海龜探出頭來,都會被馬上發現。
然而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除了艦艇拉出的白色浪花之外,海面依然平靜,沒有發現任何情況,聯邦追索的那個目標人物仿佛真的已經沉入海底,變成美麗珊瑚礁里一塊丑陋的硬石頭,縱使冰冷死去也不愿意浮上來。
一處碧藍的海水忽然劇烈的翻滾起來,近處的幾艘警衛艦高速靠近,放下自動索,將浮出水面的那個人拉了起來,船上的官員想要問些什么,看著那個人的表情卻又不敢發問。
在雪地林中,身上的軍裝早已經被勁氣全部崩碎,李封身上只有一件小內褲,赤裸的身軀泛著古銅色,緩緩彈動的肌肉里蘊藏著恐怖的力量,海水順著頭發異梢滴落,整個人濕漉一片,看上去顯得格外狼狽。
你究竟藏在哪兒?他挑著眉梢冷漠望向平靜的海面,銳利的目光似乎要直接穿透海水,落在最深處的沙灘上。
漸漸,銳利的目光逐漸黯淡,李封感到無比失望和不知來由的憤怒,暴戾的怒吼一聲,重重一拳揮下,把身邊的甲板砸出一個恐怖的大洞。
從荒原一直向東,便會抵達大海,大陸架在這里的延伸顯得格外神奇,從沙灘礁石過去不到兩公里,海底便會急劇下沉,形成一道平均深度超過兩千米的深溝,這就是胡林州著名的納亞海溝。
做逃亡計劃時,許樂毫不猶豫選擇這片大海做為躲避憲章光輝的中轉點,憲章電腦看似無處不在無所不能,就連浩翰的太空里都沒留下太多空隙,然而對于星球表面的碧海深處,依然沒有太多辦法。
碧藍的海水看似溫柔透明,卻是人類科技水平的最大挑戰,相關艦船的監控儀器,只要搜索目標進入海水深處,便再也很難得到準確的成像,大氣層外的高精度軍事衛星同樣如此,換句話說,憲章光輝無法完全照亮這片碧海。
許樂不可能下潛到納亞海溝真正的底部,深達一萬八千米的地方,低溫導致的失熱先不用考慮,最關鍵的問題是,在沒有專業設備的幫助下,再強悍的人類身軀,也無法承受多達一千多個大氣壓。
他現在所在的位置,是在海底312米的一片淺色水崖上。
312米是什么概念?
聯邦衡重潛水的記錄是110米,無限制自由潛水的記錄是199米,即便是最優秀的潛水者,在進行無限制自由潛水時,也只是負重加速沖到既定位置,然后必須馬上扔掉負重物,快速上升至海面,從來沒有人敢在那種極限位置多做停留。
傳說中,那位勇敢的聯邦無限制自由潛水紀錄創造者,正是在沖擊海底200米的紀錄后,被海底幽暗中的某片光芒醉了心神,多停留了一瞬間,從此便成為了碧海之中的一僂英魂。
而許樂在海底312米崖上閉目盤膝而坐,不知道坐了多長時間!
皮膚被海水浸泡太長時間,泛著慘淡的白色,快要失去彈性,而皮膚下的肌肉卻依然彈性十足,仿佛有生命一般極有節奏的收縮放松,抵抗著海底無所不在的壓迫感,比正常人類堅硬數倍的骨髏更是沒有任何壓力。
肺葉里灌滿了海水,沒有一絲空氣,平衡著身體內外的壓力,所以他的口鼻處沒有任何細微的氣泡透出,他緩緩抬起頭,瞇著眼睛望向上方,目光穿透幽藍近墨的海水,敏銳地捕捉著所有光線,注視著那片已經快要變成洞口般的遙遠海面。
先前李瘋子曾經來過,就在頭頂一百多米的地方,根本沒有發現更深處的他,就算看到,太概也只會認為那頭潦草的短發,是在海水中倔犟生存的海草,畢竟誰都無法想到,有人居然能夠潛入這么深的海底。
不需要刻意去控制,灼熱的力量化作無數碎片,在許樂的身體內游走,彌補著所受的損害,提供著生存所需的氧分。
在帝國紅薔薇號皇家太空飛船上,他被情報署的專家用水刑逼供,那時他已經能比正常人在水中堅持更長時間,后來在帝國醫院病床上破而重生,體內經脈盡碎反而再次突破,在逃入楓湖之后已經能夠像條魚般自游自在的游動生存。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境界,身處其境的許樂一直沒有弄明白,究竟自己是在通過皮膚肺葉榨取呼吸湖水和海水里的氧分,還是體內那些神奇的真氣,直接變成身體所需的氧分。
不過這些并不重要,他只需要知道自己能夠在海水里長時間生存,而聯邦政丅府卻不知道,這就已經足夠。
正是基于這種神奇的能力,他選擇了納亞海溝,或者說這片碧海選擇了他,然后,他成為歷史上第一個成功逃離傾城軍事監獄的家伙。
某處偏僻的海灘上,忽然淅淅瀝瀝落下無數水珠,柔軟細膩的沙灘被擊打的有如某著名星際海盜的匪號,椰子村渾然感覺不到北方的冰雪嚴寒,傲驕地挺立在大風里。
漫天風雨,有人從讒上來。
那個疲憊的身影,直接從破開浪花走上沙灘,被泡的破皮的赤裸雙腳踩在濕軟的沙灘上,就像踩在燒紅的尖石上,痛楚不堪。
或許是因為痛,或許是因為剛剛完成海底兩萬里(允許夸張修辭吧?)的壯舉,太過虛弱疲憊,那個身影州走上沙灘時明顯控制不住身體,跌跌撞撞,直到奔入椰林影中,整個人的動作才協調快速起來。
打開手鐲調出地圖,他瞇著眼睛仔細查看了幾分鐘,確認自己沒有偏離計劃路線太多,這片椰林海灘尚未開發,屬于監控低密度區域。
憑借打不死的蟑螂精神和胸腹里的那口氣,他強悍的再次邁動腳步,不顧一切地加速,向椰林那邊沖去。
奔出椰林,一片生機盎然的綠色映入眼簾。
還有一堵電子圍墻。
聯邦的憲奉法律繁若星辰,翰若滄海,但無論是前皇朝還是后來的共和聯邦,皇帝陛下和議會山曾經推翻過不少舊法律,制定新法律,能夠從浩劫后世代一直堅持到現在的,除了不容撼動的第一憲章外,就只剩下公民隱私保護條例及野生動物保護法。
遍布聯邦各大區的電子圍墻,將人類社會和野生動物保護區嚴格的分隔開,面積極為驚人的保護區,需要長度更為驚人的電子圍墻,有好事者做過計算,如果把聯邦三大區電子圍墻連起來,可以把s1和兩個月球基地相連,至于這些電子圍墻所耗費的恐怖資源,更是支撐兩次大規模的宇宙戰爭。
圍墻令遵從本能的肉食愛好者無比痛苦憤怒,他們只能壽著圍墻那邊的野生動物們過著自己的美好小日子,有時候忍不住會去想,憲竟是人類在電子墻這邊觀察它們,還是它們輕蔑同情地隔墻觀看自己?
圍墻催生了聯邦各州的地下野肉黑市,有能力無視HTD局的家族富商們在自己的莊園中馴養動物,然后出售給二道販,但沒有多少人膽敢越過這堵漫漫長墻,因為憲章光輝正冷漠地注視著一切。
許樂卻是一個例外,當他年紀還小的時候,就已經在封余的指點或者說威逼下,可憐兮兮地翻越礦坑旁的電子圍墻獵殺野牛,現在處于逃亡途中,雖然身邊缺少藍光小儀器,要越過圍墻也不是什么難事。
赤裸發白的雙腳踩在柔軟的青草上,仿佛能夠感覺到草葉委屈的抗丅議,還有那些絲絲僂縷清新的生命氣息,許樂在這片青色的大草原上漫步行走,臉上浮現出真正喜悅的笑容。
臨近黃昏的時候,他與一群強壯的野牛相遇,似曾相識的畫面讓他忍不住瞇了瞇眼睛。
野牛群的首領毫不例外是一頭好色而兇殘的公牛,瞪圓的牛眼詫異地打量著這個陌生的入侵者,片刻后毫不例外的憤怒起來,噴吐著氣息,前蹄開始刨掘泥土,準備發起沖鋒。
在和花豹母獅子們激烈戰斗中度過半輩子的它,除了那些殘忍貪婪又怯懦的韓韓之外,再也沒有見過用兩只腳行走的家伙,它本能里感到了危險,只是卻不知道這分危險針對的是自己的肉還是自己的老婆。
(昨天寫的太亢奮,得意地宣告寫的最好,結果…今天重看發現好多錯句亂句,淚,驕傲雖然不能使人退步,但確實可以使人盲目。
后天一定回來參加yy的活動,頻道號是:553733周日晚八點,無黨。
當然不是騙票,你們肯定也不會認為我騙票,但為了讓大家伙萬一和人吵架能找到更多偏幫或者說愛惜我的底氣與彈丅藥,從哈回來后,周一開始三更,繼續向你們展示俺大腦里的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