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客第三卷西林的征途第一百八十八章且避 和戲劇里經常采用的手法不同,聽到這句話后,許樂并有愕然沉默繼而反省,最后羞愧的得出某種結論,而是蹙著那雙濃如重墨,直如靜刀的眉毛,非常認真地說道,“我有位兄弟已經拿到了麥德林參與恐怖襲擊的證據,而且我們交給了聯邦方面,但是聯邦的法律在那時已經失去了效果,我才會親自出手。”
“而且我殺麥德林之前,親口問過他,他也承認了。”
鐘瘦虎的冷漠問話本想直指許樂本心,揭開這名年青人心臟里隱著的厲殺情緒,反駁對方向自己質詢證據的話語,但他怎樣也沒有想到,桌對面的許樂竟然會像一名法律系的學生,像一個執著認真的孩子般,很嚴肅地做出回應。
這是一個很妙的小家伙,鐘瘦虎安靜地望著許樂,內心更加堅定了這種看法,自嘲說道,“你說的對,我沒有證據。事實上,如果有證據的話,我早就派人去把杜少卿給斃了。”
西林司令花眉一挑,帶著三分冷峻說道,“我尊重你在某些方面用來自丨慰或者自我催眠的想法,不過還是想提醒你,你的那位帕布爾總統將來被軍官們趕下臺時…記著今天我們的談話。”
你的總統,從上次大選始,許樂似乎總能在很多場合聽到這種說法,只不過因為場合的不同,這種說法代表的含義也大不相同。施公子這般說是他得意于自己影響了聯邦的總統大選,鐘瘦虎這般說卻代表著聯邦上層很多大人物的一致看法。
在他們看來,總統閣下特赦許樂,與軍方一道不惜余力地栽培此人,自然是有所期望。在聯邦未來的政治版圖中,總統閣下與七大家、官僚政客們毫無疑問會不停發生諸多利益方面的糾葛,而許樂此人必然是會站在帕布爾總統一面。
過往多年間對總統先生的絕佳印象,特赦及麥德林事件中這位聯邦政治家所展現的卓絕政治操守和決斷能力,這兩年次數極少但印象極為深刻的交流,聽其言,觀其行,吃第丨一夫人親手煮的土豆熬青角,許樂明知道自己的身上,已經打下官邸方面淡淡烙印,卻并不排斥,反而感到榮幸。
聽著鐘司令嘲諷的話語,他腦海里浮現出總統先生被無數槍管準的瘋狂的畫面,不禁有些惱火,挑眉說道,“沒有任何證據甚至是跡象,就因為當年在學校里一個片段,您就要將少卿師長歸入狂熱軍官的行列…雖然我也很討厭這個家伙,可這未免也太荒唐了些。”
鐘瘦虎皺著眉頭,揮手說道,“也有道理,難道是因為他當年想搶我老婆的關系?”
許樂怔然無語,既然對方掌掌聯邦總司令已然將話題轉至當年第一軍事學院里的風云情事,他自然不方便再說什么。
鐘瘦虎微抬下頜,不馴說道,“我很厭憚杜少卿,所以我會壓死他一輩子。區區一個少將師長居然用中校當隨侍官,我就要用上校,只要我不死,前線總司令便永遠只可能是我,我壓了他十年,即便我死,了,他也要熬很久才能熬到我現在的位置上。”
“最關鍵的一點,聯邦想讓他的鐵七師在前線展露出生徑的一面,我必然會讓整個聯邦明白誰才是戰場上真正的生猛者。”
“這算是小孩子賭氣?“許樂睜著不大的雙眼,用認真而戲濤的語氣問道。
“這個在我看來有趣,但在你看來有些無聊幼稚的問題到此為止。”
鐘瘦虎不再理會許樂難得豐富起來的面部表情,將桌上第三瓶白酒擰開,自斟自飲一杯,若有所思問道,“最后一個問題,你認為聯邦與帝國間的戰爭,要進入到什么時期才能真正結束?”
聽到這個問題,許樂緩緩坐直滿是汗水的身體,有些驚訝地望著對方。
持續近百年的戰爭,怎樣才能結束?這是一個看上去比宇宙星河更加宏觀而復雜的問題,面對著億萬計兇惡而殘忍的帝國侵略者,面對著那位瘋狂好戰的帝國皇帝陛下,即便聯邦一直掌握著戰略上的主動,可沒有任何人敢說這場戰爭何時能夠結束,會以怎樣的方式結束。
他師從沈教授對量子物理有所學習,也曾經接觸過天文物理學的知識,對這個唯物的世界了解不少,然而聽到這個問題,依然覺得鐘司令大約是喝多了,才會和自己這樣一個中校討論本應是聯邦參謀聯席會議上討論的內容。
鐘瘦虎頗有趣看著他,等待著他的答案,在這種目光的逼視下,許樂不得已進行了極認真的思考,給出一個絕對誠懇的答案。
“把帝國人趕出西林,然后聯邦部隊進入帝國星域,殲滅其基數部隊群,打的帝國痛入骨髓,從此再也不敢輕啟戰端,聯邦才能獲得真正的和平。”
“天真。”鐘司令毫不客氣地馬上做出評價。
許樂撓了撓頭,他知道這種想法有些天真,然而自浩劫之后,聯邦一直和平地在這片宇宙間生存發展,除了百慕大方面的海盜之外,根本沒有遇過任何真正的戰爭。
“在席勒的劇本中,所有的戰爭總是有結束的那一刻,那些神話中的王國為一朵玫瑰花荒唐地戰斗了六百多年,但戰爭最終還是要結束。”
“那是戲劇。”鐘瘦虎毫不客氣地糾正道,繼而說道,“即便席勒的描繪是歷史上真實發生過的事情,也無法拿來做為范本,不要忘記那些可笑的騎士戰爭中,雙方被俘的貴族只需要花些金幣便能回到自己的家鄉,死的都是下層的農夫獵人。”
“而聯邦與帝國間的戰爭,是種族之戰,連戰俘都極少出現,從上到下,雙方死了多少人,流了多少血?最關鍵的是,我們那位偉大的聯邦軍神…曾經親手殺死他們的皇帝陛下。”
“這又如何?”許樂疑惑地看著他。
“帝國皇帝維系他的統治,首先便在于血統的純正和所謂權力延續正統性。無論是現在這位瘋子皇帝,還是以后的帝國皇帝,因為這些因素,他們必然要替那位死在李匹夫手中的前任皇帝復仇。”
“這就是所謂血仇,你也可以稱它為不世之仇。如今的帝國內部一樣有許多問題,皇族和貴族們在太空時代還能催眠那些賤民戰士不要命地向西林撲來,正是依靠著復仇火焰所代表的,絕對正確性。”
“再然后?”許樂認真地傾聽著。
“這場戰爭要結束,除非聯邦把帝國滅了,但我們的制度又不可能學習帝國人將他們的子民一樣如豬狗般圈養,因為我們這個社會里總是存在著不分敵我的所謂泛宇宙人道主義狗屎…所以帝國人會造反,我們會繼續殺帝國人,直到殺光。又或者帝國把聯邦滅了,把我們當魚一樣溺死在溫水缸里。”
“除了這兩種情況,就沒有別的可能?“許樂撓著頭問道。
“有。”
鐘瘦虎看著他臉上現出的期望之色,嘲笑說道,“聯邦馬上認輸稱臣,然后把軍神大人脫光了五花大綁,送到帝國天京星上,讓帝國皇帝千刀萬剮。”
許樂惱火地揮揮手,表示這個冷酷的笑話并不好笑。
“以你的智商應該能聽出來這是個笑話。”
鐘瘦虎繼續自己不客氣的嘲弄,“聯邦所有人都知道這是笑話,政府和軍方比誰都明白要結束這場戰爭何其困難,他們清楚,雖然聯邦在經濟科技實力上勝過帝國不少,但要真正徹底擊垮帝國,為聯邦帶來和平,非常需要一個更強有力更有效率的政府。”
“只是因為政府和軍人所處的位置立場不同,把解決這個問題的思路投向了兩個不同的方向。”
“軍隊里有些人認為聯邦需要戰時管制,成立軍政府,讓議會媒體和民眾,還有那些唯利是圖的巨型企業們都老實一點,說話的聲音小一點兒。”
“您又繞回來了。”許樂聳肩說道。
鐘瘦虎沒有理他,繼續說道,“而政府里面的強硬派則認為,一個強勢的有效率足以打贏這場戰爭的政府,必須從根基里挖出聯郟軀體中的胳來…那那就是一直站在陰影里冷眼旁觀的七大家。”
“尤其是西林方面,聯邦政府必須將這片星域處于絕對控制之中,要控制鐘家,則必須清除掉我,所以才會有今天這場謀殺。”
“我承認您的分析很有道理,但我想提醒您一點,先前暗殺的對象是我,即便我只是他們的一個幌子,可我依然無法相信,如果幕后主使是聯邦政府,他們的出手怎會像今天這樣小家子氣?這與您西林老虎的威名遠遠不符。”許樂認真地分析道。
“我有同樣的感覺。”鐘瘦虎微笑著說道,“在這片宇宙中,真要殺死我,除非聯邦政府派一支軍隊過來,可我真的很好奇,在這么多雙眼睛的注視下,有誰敢派一支軍隊來殺我這個前線總司令。”
酒盡鍋殘桌旁二人于醉意間議論宇宙大勢,被落日州的夜風一吹,有了幾分快然之意,許樂沉默思考的時候,鐘瘦虎已然站起,將將軍制服從椅背上拿起,胡亂披在肩上,有些腳步踉蹌地準備離開。
許樂站起身來相送,認真問道,“您為什么要對我說這些?“
鐘瘦虎側轉身,盯著年輕人樸實誠摯的面容,說道,“因為你是許樂。”
許樂說道,“我還是不明白。”
鐘瘦虎提著將軍制服,沉默片刻,花眉微挑,微笑說道,“因為我欣賞你…聯邦里難得的四有青年,一塊沉默的石頭。我雖然是聯邦前敵總司令,可也有閑聊的興致,只是想聊的這些話,找不到說話的對象”
這是一個不錯的解釋,許樂心里這般想道,然而總覺得這場窗畔鍋旁的談話隱著一些清秋般的悲涼感覺,不知道是西林孤兒的說法,還是滿布陰影的政治現實,讓他有此想法。
“我也很欣賞您。”他想到S1棲霞州里的小姑娘,忽然開口壓抑問道,“可您不會是在托孤嗎?”
鐘瘦虎怔了怔,旋即囂張無比地大笑起來,“不要過于高估自己,也不要低估一個在宇宙里存活了數萬年的家族實力,尤其是…不要低估我。”
許樂有些尷尬地揉了揉鼻子,忽然抬起頭來說道,“最開始說過,您侄兒參與了這次謀殺事件…”
鐘瘦虎用一種怪異的表情看著他,大概這輩子也沒見過如此執著如此強硬的年輕人,伸出一根手指認真說道,“這次是你繞回來了。”
許樂默認。
“你和我女兒的關系如何。”鐘瘦虎問道。
許樂的眼前飄過一片隨著動作蕩漾的西瓜皮黑發,認真說道,“如同兄妹。”
“家里后輩太多,我侄兒如果不是一個王八蛋,我女兒將來怎么辦?我死了怎么辦?難道還真要托孤給你?“
鐘瘦虎平靜望著他,然后伸手過桌,像長輩那般粗魯地揉了揉許樂的頭發,然后轉身離開,背影滄桑。
鐘子期參與此次謀殺事件,以許樂牙被打落定要逼敵人吞下的性情,絕對不會就此收手,無論是走法律的路子還是官方渠道,他總要對方為此付出代價,哪怕他是西林老虎最疼愛的侄兒。
可鐘瘦虎離去前,問了一句他與小西瓜關系如何,又說了兩個怎么辦,如同一桶冰水澆入滿是酒意的腦袋,許樂頓時清醒無比,終于明白為什么西林老虎如此人物,會有鐘子期這樣的二貨繼承人,一絲對世家智謀或冊謀的深深寒意,占據他的整個身體。
走出食肆,許樂望著消失于緯二區方向的車隊,忍不住搖了搖頭。沒有烈酒與紅湯鍋的相伴,落日州的夜風顯得有些冷,他馬上系緊了軍服的領扣。
黑色汽車如幽靈般開了過來,許樂打開車門坐了上去,安靜聽著白玉蘭講述了今天任務完成的具體情況,認真說了一聲謝謝。
等候已久的七組軍車也跟了上來,緊密地團結在黑車的四周,警慢地發動,向著營地處駛去。
隔著玻璃看著自己早已習慣的一幕,許樂才詫然明白,自己早已不是當年那個窮苦的礦工孤兒,也不是梨花大學的小門房,不是乘坐高鐵來往于首都和港都間的工程師。雖然只是一名年輕的中校,卻已經在聯邦中擁有了一定的影響力,甚至可以與鐘司令這種傳說中的人物相對飲酒閑話整夜。
這場談話對于他來說極為重要,更熟悉機器或槍械的他,從來都沒有足夠的敏銳度以看清迷霧般的聯邦政治面,今夜鐘瘦虎看似隨心無意的議論,卻讓他豁然開朗,明白了很多東西。
這些以及最后那句話,讓許樂覺得這頭西林老虎果然不是一般人物,更不是自己能夠比擬的對象。言行能夠影響宇宙大勢的鐘司令,思考問題的方式和角度是那樣的犀利而且深入。
他甚至自然生出一個念頭。鐘瘦虎和杜少卿被很多好事者稱為一生宿敵,然而以今日觀之,杜少卿如何能夠戰勝這樣看似學窮酸腐,實則冷酷錦利的人物?
今夜煙花散后,有云自東方徐來,遮住清亮大氣層上方的繁星,窗外的落日州街景愈發黑暗模糊,許樂側頭若雕像般望著外方,長久的沉默。
他并不贊同鐘司令的某些論斷,因為沒有事實證據,然而這兩年親自經歷過的一些事情,讓他隱隱感覺到,聯邦的青壯派軍官中,確實正在產生某種危險的思潮,這種思潮并未浮出海面,只是在發酵醞釀。
想建立軍政府?在聯邦中沒有這種可能性,經歷了長久的認真思考,基于工程師清晰的邏輯思維和對聯邦政治架構的了解,和那七半幾萬字的第一憲章,許樂做出了自己的判斷,心里松了一口氣,心里對鐘瘦虎的敬佩卻更加濃烈。
身為聯邦最頂峰的特權階層,孤獨的西林猛虎,此人卻憂慮著聯邦的將來,真心維護著聯邦的制度,怎不令人敬佩?他想到自己的朋友邸之源,似乎也擁有相同的優秀品質,看來七大家里并不是沒有好人,爛泥地中也能長出秀蓮,只是邯之源這家伙骨子總還有些太子爺的不良氣息。
唉,年輕人嘛,許樂搖頭感慨道。
隨著落日州大逮捕行動的結束,這場謀殺事件正式告一段落。
西林軍區借此機會,大肆責洗被首都星圈各個派系安插在主星上的人手,共計有七十幾名嫌疑犯被逮捕,等著接受審判,這些被逮捕的嫌疑犯中,竟有多達五十幾人屬于政府相關部門。
西林鐘家,用這種冷肅蠻橫的方式,向首都星圈的人們發出了最強有力的警告,必須提到的是,聯邦中央電腦傳給許樂的名單以及相關證據,在此次清洗中起到了相當大的作用。
一切風平浪靜,許樂沒有將鐘子期涉案的證據交給政府上級部門,也沒有帶著七組去進行私下的復仇,只是沒有多少人注意到,一名叫作錫朋的隊員,離開了營地,乘上了返回首都星圈的戰艦。
錫朋離開軍營的那一天,許樂親自相送,在清晨的大門口處,他說道,“我知道你并不是惡意。”
錫朋的臉色有些蒼白,看了一眼已經十分熟悉的營房,想起自己最親密的戰友們此時都還在睡覺,沉默片刻后說道,“有些消息確實是我放出去的,但我不知道他們想殺你。”
“這不是關鍵,關鍵在于我們是一支部隊,我們在戰場上必須把后背交給彼此,事實上在,臼行星上,我們也都是這樣做的。”許樂說道,“但這件事情,讓我很難再繼續絕對信任你。”
錫朋點點頭,說道,“這個我懂,不過你不要指望我因為稱這幾句話就感動的痛哭流涕,然后變成你的小弟。”
“那是小說里才有的內容。”
許樂說道,然后兩個人輕輕握手,就此告別。
西林落日州風平浪靜,S1首都特區的人們卻很難保持如此的氣度,政府官員和管理委員會的議員們,被西林方面的激烈反應弄的焦頭爛額,憤怒地開始調查,究竟是誰愚蠢到居然試圖用把狙擊槍就去暗殺那頭老虎。
如果說這場針對鐘司令的暗殺更像是個笑話,那么真正的那場針對許樂的暗殺,則令無數人感到惴惴不安,尤其是知道內情的某些人,確認這場籌謀已久的謀殺事件,并沒有讓許樂永遠消失之后,紛紛做出了最快速和準確的反應。
正在西陸草甸馬場里騎烈馬的林斗海,被幾名來自家中的大漢,粗暴地揪下馬來,然后在短短的十分鐘之內,登上了直升飛機,換乘家族私人飛船,進入S3星球,然后被嚴密地看管于林家占地數千平方公里的私人莊園之中。
這是林家對這名不成材繼承人的嚴厲懲罰,但從另外一個角度上來說,軟禁也是家族的長者們,非常擔心那名年輕中校又會上演一次麥德林恐怖事件。
而正在議會山大廈里慷慨陳辭,以獲取議會女工作人員仰慕神秘眼光的南明秀,則是被青龍山反政府軍四科工作人員,用最快的速度帶回了SS,悲哀地回到了他極力想擺脫的窮山惡水陋村之中,回到他最害怕的父雜領袖身邊。
除此之外,青龍山中央委員會還通過駐首都星圈的張小萌,向遠在西林的七組發去了一封賀電,祝賀他們在許樂中校的率領下,在前線立下了耀眼的功勛。這封賀電雖然不倫不類,但卻代表了某種態度。
各方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表態,大人物們警惕于許樂堅忍執拗的行事風格,但更令他們擔心的,事實上還是費城那邊可能會出現的憤怒。
這個宇宙里有很多人曾經發過飆,但如果費城湖邊那位老爺子發起飆來,即便是七大家都難以承受。然而出乎很多人意料,費城那邊沒有傳來任何聲音。
“那是因為夫人看這場戲也看不下去了,誰也沒有想到鐘老虎,居然會借這些小家伙的把戲,折騰出這么大的動靜來。說起來,我如夫人一般,真的很懷疑1302房間里的殺手,是不是老虎知道有人要殺許樂后,自己中途加的一幕戲。”
三林聯合銀行總部大廈頂樓,那位戴著滑稽小帽的干瘦老人,坐在他專屬的椅子中,看著面前的利修竹微笑說道,“這次你表現的很好,我們是金融家,不是殺手,要知道殺手這種職業,總是危險系數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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