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客VIP第二卷上林的鐘聲第一百一十五章去了平凡文學 (太陽穴有些疼,應是感冒的關系,最近很少進群聊天,是因為上網的時間太少,現在被領導管的…很嚴呀。(平凡文學))
許樂不知道怎么回答。
兩年前,他還只是一個在偏遠礦星生活,跟著一個奇怪大叔修理家電的學徒工,雖然從幼年時,他便對機修方面有極濃厚的興趣和天賦,也曾以進入聯邦最頂尖的機動公司為人生理想。然而當他真的成為果殼機動公司研究所的研究人員,掛上了文職少尉的軍銜,真正進入了聯邦研究領域的核心地帶,卻還是不能完全適應這種角色轉換。
正如那句聯邦的諺語,當夢想變成現實來到你的面前,依然會像是一場夢。
果殼機動公司研究所,和三大軍事學院,聯邦科學院其實都是在一個體系之中,對于許樂而言,這是一個陌生的世界,他熟悉的是那些金屬線條與芯片構件,卻不熟悉這個世界的運行法則。
聽到沈老教授微帶一絲嘲諷與怒意的話,他陷入了沉默,這才明白,原來看上去無比純凈的學術界,和東林大區孤兒們混的江湖,也沒有什么本質的區別。
說來也是,權力這種東西放諸星海皆準,那些已經站在上面的人物,怎么可能允許自己這種小角色,通過在研制聯邦新一代機甲上的成功,來獲取足夠地資本。
“你不用擔心什么。至少我現在還活著。”看著沉默的許樂,沈老教授忽然想到了很多年以前的自己,有些辛苦地笑著說道:“我想,無論是科學院,還是研究所,那些離開研究第一線很久的家伙們,應該還沒膽子來搶我的東西。”
許樂有些艱難地笑了笑。
“趁著我還活著,快些把這件事情做出來。”沈老教授重新戴好了眼鏡。伏首于案,開始用顫抖的手指,在許樂遇到的難題上輕輕敲擊。
許樂不再打擾沈老教授,安靜地走下了金屬樓梯。
當天下午,他便在光屏桌面上,看到了沈老教授的意見,那個困擾了他三個小時地難題,就在那幾句簡單的分析下,變得如此透明。輕而易舉地找到了突破的路口。暗自驚嘆之余,許樂也有些不明白,為什么老教授會忽然間如此樂于幫助自己,而且對方應該明明清楚,這些東西涉及到聯邦新一代的機甲,卻和老教授最關心的理論研究,并沒有太大的關系。
在此后的那些天里,聯邦第一軍事學院后方的研究所三部建筑中,那個安靜的。無人打擾地實驗室內,沈老教授與許樂這一老一少兩個怪人,不停地重復這種研究,設計,遇阻,詢問,參詳,解決的過程。
主要的工作都是許樂在做,但真正指點方向的卻是沈老教授。老教授依然是長時間在二樓的辦公室里呆著。似乎正在整理一些什么資料,其余的時間就全部用來給許樂當老師了。的關系也迅速變得熟悉起來,偶爾也會喝喝茶,坐在一起聊聊天。只不過兩個人聊天的內容。在外人看來。一定相當無聊。
“搞學問這種事情,其實就是要走極端。”沈老教授坐在二樓的階梯上。熱茶放在他地身旁,顫著聲音說道:“當年我從一院畢業之后。便直接進入了果殼研究所當助理,后來搞出了一些成果,便進入了科學院…我曾經有很多光彩的時刻,比如那一代機甲正式下線的時候,當時的我也很激動。”
“然而當年紀大了之后,才明白,科學家的使命不是用來研制怎樣能夠更快更有效殺人的機器。”沈老教授喝了一口茶,嘆著氣說道:“科學的發展,必然會讓武器更先進,但科學發展的目的卻不在于此處,在于極端。”
“大到極端便是宇宙,小到極端便是量子。”
沈老教授沒有去看樓下發呆地許樂,自顧自說著:“天文物理這方面,我不是很拿手,宇宙的產生和毀滅,最終還是會回到哲學的范疇,但我哲學又學的極差,所以最后我將方向瞄準了量子動態可測。”
“我總以為,宇宙中的一切,總應該是有規律可循,或者說是有道理可講地。”
“然而研究到最后,我才發現,極小便是極大,依然要回到哲學地范疇…我說過,我哲學學的極差。”
沈老教授就像一個孩子那樣,坐在第一層階梯下,哈哈笑著說道。許樂在一樓地椅子上坐著,臉上也露出了笑容,這種沒有摻雜別的東西,只是單純地聊天,對于他們這些人來說,都是很有趣的事情。
整個聯邦學術界,沒有人知道這個實驗室里的老少二人,正在研究聯邦最新一代機甲遇到的艱難問題,更沒人知道,他們的研究進展,早已經將其他的人遠遠地甩在了后方。
許樂和沈老教授這兩天,能夠經常喝喝茶聊聊天,正是因為他確認,方向是正確的,而用不了多久,關于新式機甲電子噴流器的改造工作便能完成。聯邦最艱難的問題,在這兩個人的面前,漸漸變得簡單的有些過分。
之所以如此輕松,一部分是因為沈老教授在量子可測動態方面,擁有絕對的經驗與成果,雖然那些只是漫漫研究長路中的附屬成果,卻已經足以為新一代機甲動力系統里出現的問題,提供強而有力的理論支撐,那些理論數據模型,別的研究人員或許需要從頭開始研究。在沈老教授這邊,卻全部是現成地東西。
至于另一部分,那便是許樂強大的學習能力和實踐能力。理論數據模型,要轉變成了真實設計工藝,這是很關鍵的一個部分,即便是一個工程部門,也需要花大量的時間,進行重復的演算。才能繪制出最有可能性的結構圖紙。這些天,沈老教授給許樂很多震動,許樂也給了這位老教授無數震撼,這個年輕的研究人員就像是集合了聯邦工程人員無數智慧的數據庫一般,每個數據模型,他總能在最短地時間內,找到相匹配的真實設計。
這種能力無法解釋,只能稱之為天賦,沈老教授看著樓下那個年輕的家伙。不禁笑著想道,這孩子的腦子里究竟裝著些什么東西?
許樂的腦子里裝著的是封余大叔教給他的實踐能力,天馬行空的設計理念,在最深處,還隱藏著那次黑夢帶給他的無窮無盡地結構圖紙。直至今日,他依然以為這些高級的結構圖紙是封余大叔留給自己的遺產,完全不知道,這是聯邦最龐大的存在,最高深的智慧。那臺憲章局地下不知多少公里處中央電腦…為了喚醒他,而賜予他的財富。
聯邦中央電腦里儲存著數萬年以來,所有最高級的結構設計,雖然這些結構設計并不見得能夠變為現實,但能夠出現在中央電腦里,水平自然無比精深。
在這樣的幾個條件下,毫無疑問,許樂已經具備了成為聯邦最優秀的工程師地全部條件,而且他所擁有的這些條件。是那樣的獨一無二,那樣的不可復制。
從一名學徒工,眼看著馬上就要變成,聯邦最先進機甲的命運決定者,許樂的心情在輕松愉悅之余。也不禁有些惘然。他下意識里從口袋里摸出一根煙點燃。卻馬上想到了老教授正在樓上看著自己,尷尬地抬頭望去。卻見到沈老教授的眼睛亮了起來,擱在膝蓋上的兩根手指緩緩張開…
“很久沒有吸煙了。”
沈老教授美美地吸了一口香煙。并不熟練地吐了個破散的煙圈。早年沉醉于實驗室夜晚地年代,這位聯邦最頂尖的科學家,也是習慣了煙不離手,然而當聯邦與帝國之間戰爭爆發以后,沈老教授為了那句健康地為聯邦工作五十年的口號,毅然決然地戒了香煙,一晃…這已是好幾十年了。
老少二人坐在實驗室二樓的金屬樓梯板上,吸著香煙,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像極了首都特區超市門口那些無聊打望地路人,只不過沈老教授打望地是實驗室里的一切細節,這里地所有東西,都是他一個人一點一滴拼湊起來的。
許樂地余光正在打量著沈老教授,老人的臉上那些黃褐色的斑點越來越深,也越來越亮,最近這幾天,教授的精神極好,但他總覺得心里有些不好的兆頭。公寓,替鄒郁洗了頭之后,便將自己關進了臥室之中,睜著眼睛躺在床上,看著頭頂的天花板發呆,腦海里那些無窮無盡的圖片,隨著他的心意調動了出來,正是一張東林大區滿是礦坑與綠原的星球圖。
很自然地,他想起了封余大叔。最近這些天和沈老教授朝夕相處,得到了很多真誠的贊揚,他才真正的明白,在東林大區修理鋪的日子里,封余大叔教自己修理家電時,教會了自己多少東西。
許樂覺得自己人生的運氣不錯,雖然這個人生有些亂七八糟,但從東林大區開始,他便經常能碰見一些貴人,所謂貴人,便是真心幫助自己的人。封余大叔如此,沈老教授亦是如此。
第二天,他像往常那樣沉默地走進了研究所,然而一路往里走,他的心情卻變得怪異起來,因為路上碰到的那些同事,和他打招呼之余,都用一種很復雜的眼光看著自己。
在實驗室門前,他看到了幾個穿著軍服的官員,應該是果殼機動公司技術部門的主管。沒有芯片權限,這些官員只能在實驗室門外等著。
“許樂少尉?”
“是。”
“通知你一件事情…”
許樂的手緊緊地握了起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消息,手中紙袋子里裝著的早點,被他捏的有些變形。
這是帶給沈老教授吃的小黃煎餅,昨天老教授說,他現在牙齒雖然不大好,但很想吃這個。
小黃煎餅已經買來了,沈老教授…你怎么就這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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