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邪塵盤坐在那高懸樹杈之間的草窩中。
對面的永恒.星光‘嗤嗤’笑著,臉上盡是純真的嬰兒絕對不會有的陰殘、兇險的笑容。他得意洋洋的上下打量著古邪塵,好似在欣賞一件絕世的珍寶。他的目光中帶著一種讓人說不出的古怪意味,好似他隨時準備毀滅世上的一切,其中包括他自己。
兩人對視了足足有一刻鐘,永恒.星光好容易才停下了那莫名其妙的古怪笑聲。他朝古邪塵點點頭,從屁股下面掏出了兩個巴掌大小的黑色木人遞了過來。“梅琳和木沙.多爾特羅的囚魂傀儡。這里面囚禁了他們一縷分神,只要以‘七陰七煞屠魂咒’,上合天時,中得地利,下按人和,牽引天地陰煞邪殺之力誅殺這一縷分神,就能干掉他們。”
沉默了片刻,古邪塵接過了這兩個小小的木人。他掂了掂這木頭人,不大木傀儡卻重有千斤左右,也不知道永恒.星光用什么木頭才制成了這樣兩個傀儡。木人觸手冰冷,隱隱有一種刀刺針扎的感覺,神識掃過木人,隱約可以察覺里面有億萬陰魂的痛哭慘嚎。時不時的有幾點綠色陰邪煞氣在木人表面閃過,內中有扭曲的冤魂面孔不斷掙扎扭動。
好一件陰邪兇厲之物。古邪塵看了一眼永恒.星光,不由得譏嘲道:“陛下好心機,感情早有準備?”
永恒.星光短短的胳膊擺了擺,用一種極其無奈的語氣說出了其中的玄虛。
這兩個小木頭人是他很早以前就準備的,但是真正在其中攝入梅琳和木道人的一縷分神,還是在他突破清明何童天,正準備渡天劫成為四品天仙的時候。那時候的他實力無限接近四品天仙,以邪法攝取梅琳和木道人的分神,自然是手到擒來。
如果他渡過了天劫,以他四品天仙的實力,梅琳和木道人怎么也不可能翻起什么浪頭,他可以輕松的致他們于死地。偏偏永恒.星光渡劫失敗,他如今只能勉強以一縷殘魂強劫一個嬰孩的繼續修煉,雖然還勉強擁有太皇皇曾天的境界,卻只有了金丹期左右的法力修為。他殘留的那些分身最強的也不過是化神期,根本無力施展七陰七煞屠魂咒。
“如果不是這樣,我怎么可能要求你的幫助?”永恒.星光倨傲的居高臨下的俯瞰著古邪塵:“一個低等文明的未開化生物…我怎么可能找你幫我?換了以前,你根本連坐在我面前的資格都沒有。”
永恒.星光越是倨傲,越是自覺高高在上,古邪塵那顆時刻警惕的心越發的輕松。如果他擺出一副卑鄙到絕路,對古邪塵諂媚的逢迎低頭的態度,古邪塵才不敢幫他對付梅琳和木道人。身為六星級文明的皇帝,這樣的自負和驕傲是理所當然的。
掂了掂手上的木頭人,古邪塵向永恒.星光伸出了手:“將七陰七煞屠魂咒的功法給我。”頓了頓,他繼續說道:“我會選擇我認為正確的時機,選擇我認為安全的地點奪走他們的姓命。”
永恒.星光無所謂的聳聳肩膀,遞了一片黑色蘊識簡給古邪塵:“隨便你高興!正確的時機?這種咒法只能在無月之夜才能施展。安全的地點?難道你認為你還能離開這顆星球?你只能在這里下手。不過,隨便你高興,我不會干涉你的行動。”
他冷眼看著古邪塵,就好似趕走一支蒼蠅一樣揮了揮手:“去吧,去吧,做你該做的事情去。幫我干掉梅琳和木沙.多爾特羅,也算是給你報了仇、出了氣。如果還想對極星帝國下手,我不介意用全部的力量和你周旋!我永恒.星光,從來不畏懼任何挑戰!”
微微欠了欠腰,古邪塵朝永恒.星光笑了笑,三根太陰刺突然從他發髻上飛起,一根刺向了身邊‘死神’的眉心,其他兩根刺向了永恒.星光那小小的身軀。不容兩人開口說話,他們的已經被太陰刺貫穿,酷寒的太陰之氣將他們和靈魂同時凍結成了一團玄冰。兩人的目瞪口呆的看著古邪塵,身體漸漸的化為一縷冰晶飄散。
“為什么要按照你制訂的計劃行事呢?”古邪塵淡淡的笑了笑,他撫摸著手上的囚魂傀儡,突然縱身飛起,隨手一道葵水陰雷向地面轟去。腳下就是一座大湖,四周水氣極其濃郁。葵水陰雷綿綿爆開,炸得四周地動山搖,密林化為灰燼,山嶺夷為平地,湖泊中水浪掀起數里高,震波傳出了數千里外。
仰天大笑了三聲,古邪塵帶著囚魂傀儡瞬移而出。
下一瞬間,幾名通體閃耀著淡淡金光的人影急速出現在已經化為一灘汪洋的密林上空,他們仔細的辨識了一下空氣中殘留的法力波動,所有人同時驚咦出聲。古邪塵的葵水陰雷玄妙精深,雷訣中蘊藏的一縷太陰之氣更是舉世難逢,這些已經修練到太皇皇曾天境界的修道者感受到空氣中殘留的一抹雷光氣息,自然是心下大駭。
無數歸服了梅琳的修道者和大量戰艦紛紛朝這邊開來,他們將方圓數千里地翻了個底朝天,更有人以排山倒海之術將巖層都翻了個個兒,卻依舊沒有發現任何不對勁的蛛絲馬跡。無奈何,這些人只能灰溜溜的離開,去接受梅琳滔天的怒火。
又過了足足一個時辰,一個身穿白色單衣,長發披散在腦后的俊美青年才緩步從遠處走了過來。他靜靜的在湖邊站了一陣子,突然低聲笑了起來:“好一個心狠手辣的古邪塵,倒是一個能成大事的人!愚蠢的女人,你為什么要招惹這種人呢?”
‘嘿嘿’怪笑了幾聲,這青年才悠悠嘆道:“不就是一個帝國皇位么?我給你的兒子又怎么樣?真是,太愚蠢了。”
幾名已經歸服了梅琳的修道者遠遠的御劍飛了過來,他們真真切切的看到了這個青年,但是所有人都好似沒看到任何東西一眼,只是朝這邊微微頷首失意后,就迅速駕著劍光離開。前后有數波修道者來到這里,卻都是對這青年視而不見。
背著手,昂著頭,這青年再一次悠悠的嘆息了一聲,這一次他的嘆息聲中,充滿了一種對手難覓的寂寞。
過了許久,他才低沉的笑道:“好的對手難找,既然你們要玩這個游戲,我就陪你們玩吧!你們說,古邪塵會發動屠魂咒么?”
兩道細細的旋風從青年的腳下盤旋而起,兩個蒼老不堪面白無須的閹人從旋風中走了出來。他們樂滋滋的朝青年磕了一個頭,仔細的伸出手,替青年拍去了鞋面上不小心粘上的一點灰塵。其中一個閹人笑呵呵的說道:“陛下神機妙算,那古邪塵是什么東西?不管他是否發動那囚魂傀儡,他都死定了!他居然敢說要覆滅陛下的基業,真是好大的狗膽!”
另外一個閹人仔細的湊到了青年的靴子前,確實確認上面一點兒灰塵都沒有了,這才笑道:“可不是這個道理么?陛下順利渡過那等連環重劫,雖然折損了幾個分身,卻于本體無損。您已經是玄胎平育天境界的高人,就算是宗老會里都沒有您這樣的高手,您現在只是陪著他們玩游戲…可是,他們哪里有資格和您玩呢?”
青年――極星帝國皇帝永恒.星光的本體――略微有點蕭瑟的嘆了一口氣,親昵的,就好像主人撫摸自家的寵物狗一樣拍了拍兩個閹人的腦袋,再一次嘆息道:“也是,他們哪里有這個資格?以后,我的目標就是宗老會,這極星帝國么…”
沉吟了片刻,永恒.星光突然嗤笑道:“也好,極星帝國,也該有個二世皇帝了。”
他突然對那兩個閹人笑道:“你們說是不是很諷刺,梅琳這個蠢女人如果知道極星帝國以前的歷朝歷代的所謂的皇帝,都被我煉成了分身,她們還有膽量來爭奪這個皇位么?嗯?”
胸懷大暢的古邪塵御風遠去數萬里,在無邊汪洋上一片繁星般群島中找了個島嶼暫時駐足。整個星球都是極星帝國皇室的領地,因為梅琳的叛亂,極星帝國皇室被屠殺一空,皇室所屬的奴隸和護衛也都被清洗得干干凈凈。這片群島本來是一處度假區,島上有眾多奴仆打理,如今所有奴仆都被處死,空蕩蕩的宮殿群卻便宜了古邪塵。
隨意找了一座位于山崖下的宮殿,古邪塵選了一處房間坐定。
他先聯系了一下小肖的分身,得知這個小家伙已經控制了星光域外層五個公轉軌道上三十顆星球上所有的主控超腦。但是星光域內層這個公轉軌道上的六顆行星,也就是星光一號到星光六號星的主控超腦格外先進,而且它們采用了某種和小肖所知的電子系統迥然不同的晶質計算核心,小肖不僅不能侵入和控制它們,反而還差點被它們察覺到小肖的存在。
按照小肖的分析,再給他足夠的時間,大概需要半個月左右,他有把握控制這六顆行星上的主控超腦。
除了這六顆行星上的主控超腦,甚至梅琳掌握的那些白翼戰艦的控艦超腦都已經落入小肖的魔掌,成為小肖的分身。只要小肖愿意,極星帝國所有的白翼戰艦都將成為古邪塵的囊中之物。但是那些死星艦上的主控超腦也是采用了那種奇特的晶質計算核心,小肖暫時還無法摸清它們的底細,同樣無法控制這些死星艦。
鼓勵了小肖幾句,稱贊他其實已經做得很好了,古邪塵這才突然想起什么,急匆匆的將昊天鏡招出,噴出了一口本命元氣在昊天鏡上。昊天鏡上青光一閃,隨著古邪塵的心意變化,一片山水湖泊出現在青光中,正是剛才他和永恒.星光會面的地方。
青光閃耀,瞬間古邪塵看遍了周邊數千里方位內的一草一木。除了一些投靠梅琳的修道者正從高空飛過,只有遠處一片白云上,一名背著雙手身穿白袍俊美異常的青年格外的引人注目。古邪塵心思微微一動,鏡光立刻鎖定在那人身上,將他的一舉一動都展示在古邪塵面前。不過被鎖定了身形的永恒.星光卻是若無其事的繼續朝前飄飛,過了一陣子,幾個修道者突然出現,將他引入了地下一座絕密的洞府中。
搖搖頭,古邪塵放棄了對永恒.星光的窺視。他低聲笑道:“感情也是梅琳招攬的修道者。倒是一張好小白臉。”
低笑了幾聲,古邪塵掏出了那兩個囚魂傀儡和記載了屠魂咒的黑色蘊識簡仔細揣摩起來。這種以分神為引子,斬殺他人元神的咒術在大荒經中沒有一萬種也起碼有八千多種。依據大荒經上的經驗,這屠魂咒沒有什么問題,是實實在在的一門斬殺分神遙空攻擊他人元神和靈魂的邪惡咒法,而且這咒術精妙異常,在大荒經中也算得上是上上之選。
至于這囚魂傀儡,古邪塵真不認識這構成了囚魂傀儡的材料是什么。這種材料幾乎可以絕對的隔絕神識的窺視,他也看不清其中的咒法和禁制。但是通過手指和傀儡的接觸可以感知到里面的確收藏了兩縷元神,而且有大量的陰邪煞氣藏匿其中。
“應該不會有問題。但是,那永恒.星光就這么…”古邪塵把玩著兩個邪氣沖天的囚魂傀儡,一點點的回味著他和永恒.星光見面的前后因果。一切都沒有任何疑問,一切都是如此的合情合理,如此的絲絲入扣。從他被永恒.星光的分身盯上一直到‘死神’艸縱那個被打死的侍者找到自己,一切都是如此的順理成章。
問題就在于太合情合理了。永恒.星光看似已經被梅琳打得沒有任何還手之力,居然還能如此輕松的讓自己一個分身帶著古邪塵混入星光一號星?古邪塵用力捏緊了囚魂傀儡,他突然笑了起來。太過于順利的事情,里面一定有古怪。太過于絲絲入扣的事情,里面一定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永恒.星光手上擁有昊天鏡這樣的異寶,他居然就這么大方的將昊天鏡送給了自己。哪怕他不知道昊天鏡的珍貴,對于一件可以幫助他鞏固自己統治的奇妙寶物,他也不應該如此的慷慨。對于永恒.星光這種心理扭曲的變態來說,除非他自信他能將昊天鏡收回,否則他怎么可能這樣輕輕松松的讓古邪塵占了便宜?
反手將囚魂傀儡塞進袖子里,古邪塵捏碎了屠魂咒蘊識簡。
想要施展屠魂咒,就必須選擇一個所謂的七陰七煞絕地,在沒有月亮的夜晚,同時又是七陰七煞之氣爆發的時刻,也就是天地間至陰之氣最盛的時刻施展咒法。蘊識簡內記載了星光一號星上九處七陰七煞絕地的詳細位置,以及這九處絕地最近的一次七陰七煞之氣什么時候爆發。最近的一處七陰七煞絕地將在三天后迎來七陰七煞之氣的爆發,同時也是無月之夜,而最后一處七陰七煞絕地則是要在三個月后才能迎來無月之夜以及地下陰煞之氣的主動噴發。
仔細思索了一陣,古邪塵掏出了一塊碩大的靈龜背甲,細細的用太陰炫焱凝煉起來。
等得龜甲被凝練成了巴掌大小,古邪塵全部心神都沉浸在龜甲上,以自身元氣為引,發動了龜卜之術。
‘啪’的一聲,龜甲再次炸成粉碎,古邪塵的掌心又被劈開了一條淺淺的血痕,大量鮮血噴出,瞬間染紅了他的掌心。
兇兆,以龜卜之術計算出來的征兆是兇兆。不知道是永恒.星光還是梅琳已經做好了準備,只要古邪塵敢發動七陰七煞屠魂咒對付梅琳和木道人,等待古邪塵的就是血光之災。古邪塵的眼角抽搐了一下,突然陰惻惻的笑了幾聲,慢慢的舉起右掌,將滴出來的鮮血都舔入了嘴里,隨后他用盡全力,以太陰禁法施展了一個大力神通,狠狠的一掌拍在了自己胸口。
‘卡嚓’一聲,古邪塵胸口肋骨被葵水陰雷連同一道磅礴水力轟成粉碎。他發出一聲低低的痛呼,全力運轉玄黃不滅體功法,取玄黃之氣修復自身,這等骨骼全碎的傷勢,只花了他不到一刻鐘就全部修復完成。隨后,他雙臂互震,用盡全力將兩條手的胳膊連同肌肉和經絡震得稀爛,大片鮮血從破碎的皮膚下噴了出來。
又是一陣痛呼,古邪塵咬牙切齒的繼續發動玄黃不滅體功法,再次將受損的手臂修復。
如此,三個月的時間很快過去了。
在這三個月中,古邪塵簡直是有如變態一樣虐待自己的身體,他的身體僅僅是斷肢之傷就有數百次,內臟被震碎的傷勢也有數百次,又一次他玩得興起,甚至主動激蕩太陰、太陽二氣,在體內玩了一次小型的核爆炸一樣的真氣暴亂,差點就將他的小身板炸成了粉碎。可是他的玄黃不滅體功法果然是強悍至極,這樣的折騰了自己一個月,他居然堅持著活了下來。
不僅僅是活了下來,而且古邪塵的肉身比之以前更是強悍了上百倍,如今哪怕是他自己用盡全力,也根本無法傷損他的分毫。這就等同于,太皇皇曾天境界的天仙,除非手持各種大威力的靈器靈寶,否則根本于古邪塵無損絲毫。
“妙哉!”感應了一下自身的強悍,古邪塵興奮的朝前揮出了兩拳。仙人的一向都是比較脆弱的,像古邪塵如今這樣強悍的,除了某些專門的體修,在仙人中是絕對的異類。回想昊天塔第一層玄黃不滅體功法中形容的,當年昊天上帝修煉玄黃不滅體到大乘境界,哪怕不用昊天塔和昊天鏡護體,大羅金仙以下所有攻擊都幾乎無視。如此神通,實在令古邪塵神往。
心滿意足的收起了功法,古邪塵站起身來,又掏出了兩個小小的囚魂傀儡。
“就算你們有什么陰謀詭計,等了這三個月,你們也著急了吧?”掂了掂手上的傀儡,古邪塵邪惡的笑了起來:“木道人,不要告訴我你還是不知去向,你的家族都被滅門了,你難道還能忍得住?如果你們都要忍,那就讓我給你們加一把火吧!”
感悟著玄黃不滅體中基礎功法中某些小竅門,古邪塵突然睜開雙眸,周身一團黑黃二色氣流升騰而起,將他肉身整個裹住。
數萬里外,茫茫原始森林中一片紫藤蘿的覆蓋下,有一間寬敞豪華的帷幕。永恒.星光端坐在一團錦繡軟榻上,兩個嬌俏的少女一左一右的依偎在他懷中,不時用紅潤的小嘴吻住手上小銀盤內的紫色漿果,溫情款款的將漿果喂進永恒.星光的嘴里。
魘舞.阿修羅身穿一裘近乎透明的白色紗衣,帶著無邊的春意斜躺在帷幕中一張軟榻上,無盡的秋波從她眼角眉梢不斷的掃向永恒.星光。但是所有秋波都好似落入了黑洞的陽光,沒有得到永恒.星光的半點了回應。
十幾名面色慘白的閹人笑吟吟的站在帷幕四周,不懷好意的目光上下打量著魘舞.阿修羅暴露在外的身體,就有如一群屠夫在打量豬圈里的肥豬,正在盤算這頭肥豬要什么時候才能被送上屠場,好好的挨上一刀。
古怪的氣氛持續了足足四五個時辰,魘舞.阿修羅才突然嘆了一聲:“陛下,那個古邪塵心狠手辣,沒想到他還殲猾如斯。這三個月來,您已經換了八個地方等候他,這是第九個地點了,您要等到什么時候?就不能給我一個明確的答復么?”
永恒.星光用力撫摸了一把身邊少女的翹臀,干巴巴的說道:“怎么,著急了?”
魘舞.阿修羅長嘆道:“我們教主和您可是朋友,您不能這樣把我晾著吧?”
永恒.星光好像聽到了什么笑話一樣大笑起來,他用力拍打著大腿大笑道:“魔帝阿修羅.維京和我是朋友?這些年來,難道你們這群小妖精沒有在極星帝國興風作浪?嘿嘿,戈洛.曼呢?他是死是活?”
幽怨的看了永恒.星光一眼,魘舞.阿修羅嬌聲道:“他…修煉了元陽育魔訣,他當然…他的用處,也只是讓我結成魔胎。既然魔胎已經成形,而他已經不再是極星帝國的總督,無法再得到極星帝國提供的神晶配額,他就只能化為我的功力修為啦!”
死死的瞪了一眼魘舞.阿修羅平坦的小腹,永恒.星光獰笑道:“那種相信你能讓他成為極星帝國皇帝的蠢貨,死了就死了吧!不過,你這次真不該來找我。你們那個被驅逐的前維京帝國皇帝,如今的魔帝居然敢在我的領地內搗亂,我不找你們的麻煩就是你們的幸運了,居然還敢奢談讓我幫他復辟?當我是什么?和戈洛.曼一樣的蠢貨么?”
猛地甩開身邊的兩個少女,永恒.星光怪笑著站起身來,大步走向了魘舞.阿修羅。
“不要說那些永遠不可能實現的事情,我不可能幫阿修羅.維京復辟,我只會在他遭難的時候狠狠的捅他一刀。小女人,古邪塵惹怒了我,正好用你來瀉瀉火氣。我會留你一條命回去見你們的魔帝,你給他說,讓他去死吧!”
一把掐住了魘舞.阿修羅的脖子,永恒.星光用力的將她摜在地上,撕開她的衣服準備壓上去。
魘舞.阿修羅悠悠的看著永恒.星光,突然笑道:“我們教主找到了那個地方的出入口哩。”
永恒.星光的身體猛的僵硬住了,他慢吞吞的一寸寸的直起身體,猙獰的臉上淺淺的露出了一絲宛如害羞少年的那樣純真善良的微笑。他溫柔的用手拂過魘舞.阿修羅的面孔,溫和的說道:“真的么?那,真是太不可思議了。他真找到了那個地方的入口?唔,我有很多年沒見到老朋友阿修羅.維京了,他最近過得怎么樣?聽說,他被國內的亂黨驅逐了?”
溫柔的扶起了倒在地上的魘舞.阿修羅,永恒.星光殷勤的脫下了自己的長袍披在了她柔美的身上。永恒.星光就好像聽到了遠方故鄉友人的旅客一樣,熱情而且熱烈的追問道:“阿修羅.維京沒什么事吧?他沒受傷吧?他最近過得怎么樣?需要我幫他復辟么?當然,極星帝國實力有限,但是我和他聯手,擊敗維京帝國的亂黨也是有七八分把握的!”
魘舞.阿修羅好似忘記了剛才就是眼前這個溫柔的帝皇正要強暴自己,她雙眸中流露出了一抹溫柔,雙手用力的挽住了永恒.星光的胳膊:“當然,當然需要您的幫助…我們教主說了,您是他最好的朋友哩!”
永恒.星光大笑起來,他親昵的拍打著魘舞.阿修羅的小手,連連點頭道:“好,好得很!等我忙完了極星帝國內的這一場小游戲,我就和你去見你們教主。唔,你先欣賞欣賞,看看我是怎么玩弄那些不知死活的蠢貨的。”
兩人相視一笑,很自然而然,魘舞.阿修羅就斜靠在了永恒.星光的懷中,就有如一個賢惠的妻子靠在一個愛意濃厚的丈夫懷里。
猛不丁,一個閹人輕輕的叫了一聲:“陛下,古邪塵來了!”
帷幕中一顆晶球憑空冒了出來,晶球中清楚的出現了古邪塵的影像。只見他身穿太陰法袍,三根太陰刺束住了發髻,手持五水龍須扇,背后背著劍匣,正偷偷摸摸的在離地不到三米高的地方踏著一片水云急速飛行。他順著山溝溝飛了過來,專門找那些地形復雜、叢林密集、滿地都是亂草荊棘的地方鉆,一路借著這些山勢的掩護溜到了一處正冒出騰騰黑氣的山谷入口前。
“這家伙,真像一個賊!”魘舞.阿修羅突然笑了起來。
“賊?就算是賊,也是一個心狠手辣自以為有幾分智商的賊!”永恒.星光猙獰的看著晶球中的古邪塵,突然發生大笑道:“他不來也就算了,我只能另外找辦法和梅琳他們好好玩玩。但是既然他來了,他和梅琳、木沙這些混帳,今天都要死在這里!”
晶球中就看到古邪塵小心翼翼、躡手躡腳的靠近了山谷,一路不斷的打出各種偵測是否有埋伏和危險的靈訣朝,他的謹慎和小心看得永恒.星光直咧嘴,連連搖頭低聲咒罵古邪塵。
此時太陽已經落下山,天空逐漸的暗了下來。今夜,天空將沒有月亮的照耀,而這個山谷中的七陰七煞地學也將噴出巨量的地心陰煞之氣,牽引周天至陰邪氣匯聚山谷。這時候,就是施展七陰七煞屠魂咒的最佳時刻。
古邪塵小心的走進了山谷,一路試探著來到了山谷底部一處不斷冒著黑色氣泡的沼澤邊。他仔細查看了一番四周,突然走到了沼澤邊一塊臥牛石上,用力的一腳踢碎了那臥牛石上一塊凸起的石塊。那沼澤內突然噴出了幾個碩大的黏稠的黑色漿泡,四周黑氣突然朝沼澤匯聚了過去,一個用人骨和人筋搭成的祭壇逐漸的升了上來,懸浮在了沼澤上。
謹慎的古邪塵繞著沼澤查看了許久,等得都到了午夜時分,這才滿意的點點頭,騰身來到了沼澤上空,站在了那祭壇前。
永恒.星光和魘舞.阿修羅為了等古邪塵這個動作已經等得破口大罵,不就是施展一個咒法么?他還要浪費這么多時間查看四周?永恒.星光不快的咒罵道:“我布置的陷阱,如果你都能看透的話,我還有膽子去計算宗老會?真是不知所謂!”
在永恒.星光的咒罵和催促聲中,晶球中的古邪塵小心的掏出了兩個囚魂傀儡,他好似做賊一樣又朝四周看了一陣,這才心滿意足的將兩個囚魂傀儡放在了祭壇上,臉上露出了猙獰的、快意的笑容,指著兩個囚魂傀儡作勢咒罵起來。
咒罵了大概一刻鐘,古邪塵又轉身對著某個方向痛哭流涕了一通,這才開始動手施展七陰七煞屠魂咒。
這時候,整個山谷都被沼澤中噴出的陰煞之氣所充斥,虛空中無數的陰邪之氣翻滾著從四周不斷朝山谷匯聚過來,除非是修道者,在這個山谷中肉眼已經看不清任何東西。黏稠宛如實質的陰煞之氣不斷從沼澤中噴出,隱約可以看到無數古怪的身影在黑霧中若隱若現,憑空給山谷多增添了幾分鬼氣和死氣。古邪塵首先以法力從沼澤中挖出了幾塊被陰煞之氣浸透的黑泥,小心的將這些黑泥制成了一柄土劍。
土劍成形,古邪塵將七陰七煞屠魂咒中的咒術打入了劍中,將梅琳的生辰八字和真名烙印在了土劍上。
山谷中大量黑氣化為七條黑光流入土劍,在土劍上凝成了七個活靈活現的骷髏頭。
隨后,是標注了木道人真名和生辰八字的土劍,同樣牽引了七道陰煞之氣注入了劍中。
制作兩柄土劍看似簡單,但是古邪塵的臉上已經冒出了虛汗,他更是大聲喘息著,很有點入不敷出的吃力感。
永恒.星光聳了聳肩膀,順手在魘舞.阿修羅的腰腹部摸了幾把。他低聲咕噥道:“真難為他了,一個小小的太皇皇曾天小仙人。呵呵!”
因為耗費太多真氣的緣故,古邪塵的身體已經無法承受四周陰煞之氣的侵襲,他的皮膚已經露出了淡淡的黑色。甚至他赤紅色的眸子里都帶上了黑色的絲線,但是他自己對此卻是一無所知。
“七陰七煞之氣入體,呵呵,就算是天仙,你也麻煩了!”永恒.星光瞇起了眼睛,興奮的坐在了軟榻上,一把將魘舞.阿修羅按在了自己雙腿之間。魘舞.阿修羅嬌嗔的哼哼了幾聲,很乖巧的按照永恒.星光的指點動作了起來。
做好了一切準備,古邪塵服下了幾粒補充元氣的丹藥后,隨手拎起兩柄土劍,狠狠的刺進了兩個囚魂傀儡的胸口。
四周翻滾的黑氣突然一凝,緊接著虛空中一陣鬼哭狼嚎聲傳來,四周地面突然劇烈的顫抖起來。無數黑氣匯聚成兩個巨大的黑色龍卷筆直的灌進了兩柄土劍,催發得兩個囚魂傀儡宛如氣球一樣急速膨脹。沒多久的功夫,兩個囚魂傀儡已經膨脹到三丈高下,它們的身體內爆發出刺目的黑光,龐大的法力波動從囚魂傀儡的體內擴散開,四周的山頭宛如面粉堆成的玩具一樣被震毀。
晶球中的古邪塵明顯驚呆了,他怔怔的看著那兩具巨大的囚魂傀儡,半晌沒回過神來。
不等古邪塵反應過來,兩具傀儡突然睜開雙手,分別抓住了他的一手一腳,用力的將他提了起來。那用人骨人筋搭成的祭壇突然噴出一道邪異的血光,筋骨蠕動著逐漸組成了一個高達丈半通體血嗒嗒的人形。
這人形用力在兩個囚魂傀儡身上轟了一拳,就聽得漫天難聽得鬼嘯聲中,兩道綠茵茵的鬼火帶著連綿的爆炸聲沖出,一道緊貼著地面飛了出去,另外一道則是直接沖向了高空。這兩道鬼火速度極快,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天邊,只聽得那綿綿的爆炸聲不斷的傳來。
這血淋淋的人形陰惻惻的笑了幾聲,死死的一爪扣住了古邪塵的丹田要害,幾縷邪氣封住了他周身氣脈的運轉。
下方沼澤中一陣尖銳的鬼嘯聲沖天而起,無數黑氣密密麻麻的沖了出來,化為無數符印朝四周迅速的鋪開。這些符印一旦落在地上就迅速和地面、山石、林木、花草融為一體。眨眼的功夫,這些符箓已經在地上組成了一個方圓近百公里的龐大陣勢。
緊接著七根雕滿了惡鬼兇神的黑色晶柱從沼澤中噴出,七根高達百丈的晶柱迅速噴出道道黑氣化為一根根細如拇指的鎖鏈穿透了古邪塵的周身骨節,將他牢牢的懸空掛在了半空中。
沒過多久,四周突然有數萬道劍光、遁光、云光飛舞盤旋而來,一頭高達數丈的奇形黑牛低沉的咆哮著,帶著漫天黑氣妖風,在數十名修為精湛的修士簇擁下朝這邊急速飛來。這頭黑牛通體死氣沉沉,卻是一頭已經化作僵尸的牛精。志得意滿的天尸尊者端坐在黑牛背上,他懷里正摟著七竅不斷噴出黏稠黑血的梅琳。
原本嬌艷如花的梅琳此刻已經變得女鬼一樣猙獰丑陋,她嘶聲尖叫道:“是誰用咒法害我?哈哈哈,可惜你學藝不精,這種半吊子遁法也想對付我?嗯?”
緊接著一片祥云從高空墜下,同樣是七竅噴血的木道人手持一柄明晃晃的寶劍,同樣帶著數萬名修士腳踏祥云從空中落下。
隔開老遠,木道人已經厲聲怒吼道:“梅琳,你真要和我做對不成?你,是你用咒法害我?”
永恒.星光滿足的看著晶球中劍拔弩張的梅琳和木道人兩伙人,他無比滿意的輕嘆道:“兩伙叛賊全到齊了,只要我手指輕輕一鉤,他們就要被一網打盡!再也沒有比這更加理想的了!”
舉起右手,永恒.星光正待一指彈出,晶球中的影像突然發生了變化。
梅琳正朝著木道人大聲嘲諷:“我連你多爾特羅家的血裔都滅了,還說什么做對不做對的?嗯?我和你做對?你有資格這樣指責我么?”
木道人氣得渾身直哆嗦,他正要和梅琳分解,那被重重禁制困住的古邪塵突然慵懶的伸了個懶腰,朝空中的修士們比出了兩根中指。
“一群傻比,你們真來了?”
狂笑了三聲,古邪塵的身體突然化為一團黑黃二色氣流飄散。
極遠處一座高山之巔,古邪塵端坐在一株古松下,悠閑的捧著一杯清茶細細的品嘗。
以玄黃之氣凝結的分身,果然瞞過了那些自以為掌握一切的人,此時的古邪塵心情大好。
那一團分身崩解分化的玄黃之氣在虛空中一陣急速流轉,眨眼的功夫就抽取了四周濃郁的水氣結成了一枚水缸粗細的葵水陰雷。
一聲巨響,葵水陰雷爆開,炸得距離最近的梅琳等人仰天飛起。
這一聲雷鳴就好似一聲令下,兩邊的修士同時一聲大吼,朝對方發動了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