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說任老板,這自動柜員機每天只能限取三萬塊錢,沒辦法取十萬啊…”
老牛在自動柜員機操作了一會之后,無奈的停下手來,取了三萬之后,就達到限額了,猴子連忙又給余震平打了個電話。
“那你們去銀行里面取吧,我在門口等你們…”
對于猴子和大牛的舉動,余震平都是看的清清楚楚的,他也知道兩人過來的時候,手上都是空的,應該不會像上次那樣,用假錢來忽悠他了吧?
不過余震平是不會跟進銀行的,因為他知道,銀行里是有監控的,他可不想留下任何的痕跡。
“好了,任老板,您在什么地方?”
10多分鐘后,猴子和大牛走出了銀行,在大牛的手里,多了一個上面寫著人民銀行的塑膠袋,10萬塊錢放在里面,大牛也很小心,用雙手把塑膠袋放到胸前。
“我在你們后面…”余震平的聲音在猴子二人身后響了起來。
“我靠,任老板,不帶這么嚇人的啊,不就是兩個小玩意,至于這么小心嘛?”
猴子被余震平的話給嚇了一跳,這哥們怎么神出鬼沒的呀?回身一看,瞅了好半天才認出來,這個穿著校服帶著遮陽帽的小孩,可不正是那位“任老板”。
“任老板,這位是牛老板,錢都在這里了,您的貨呢?”
猴子拍了拍大牛胸前的那個塑膠袋,看向余震平手中的蛋糕盒子,這古玩行里偷梁換柱的事情多了,自個兒要是給了錢買倆假貨,那也沒臉再見莊睿了。
“東西在這里,你們可以先看…”
余震平見到牛老板稍稍打開的袋子口里面,顯露出來的粉紅色RMB,心中大定,剛才他們進去的時候,就拿著幾疊錢,想必不會是假的了。
“牛哥,你幫我遮擋下…”
猴子拎著蛋糕盒子,來到學校圍墻邊上,打開盒子拿出一個青銅爵看了起來。
“牛老板,東西沒錯,錢可以給他了…”
在來之前,莊睿就給猴子說了這青銅爵上兩處微有瑕疵的地方,是以猴子搭眼就認了出來,的確是昨天見過的那兩個青銅爵,當下給老牛使了個眼色,讓他把錢遞了過去。
見到“任老板”把一只手伸到塑膠袋里數錢,猴子也沒在意,等他數好之后,伸出手說道:“任老板,以后要是再有什么好物件,可以要多照顧小弟啊…”
“一定,一定的…”
錢拿到手了,余震平的心放下了一大半,伸出手和猴子握了一下,腦子卻是在想著回去之后,如何把老巢搞的再安穩一點兒。
至于交易青銅鼎的事情,余震平壓根就沒考慮過,那玩意他根本扛不動,也運不出來,如果要賣的話,只能讓對方上門看貨,但是那里放置的可不是一兩個物件。
加上青銅鼎的目標太大,很容易被警察盯上,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余震平是絕對不會出手那些重器的。
交易成功之后,余震平向猴子和大牛打了個招呼,鉆入到還沒有完全散去的學生堆里,瞬間沒入到了人群之中。
返身向潘家園走去的猴子和大牛并不知道,余震平一直跟在了他二人后面,直到兩人走進了“宣睿齋”,余震平才松了一口氣,把那袋子錢裹進了校服里,順著潘家園熙熙攘攘的人群,向出口處擠去。
余震平早就計劃好了,拿到錢之后,馬上打個車去到北京西的火車貨站,找輛開往河南方向的貨車爬上去,他現在可是驚弓之鳥,汽車和火車都不敢做。
回到“宣睿齋”后,猴子邀功似地把蛋糕盒子高高舉起,對著莊睿說道:“莊哥,東西拿回來了,您看看,是不是這兩件…”
“我看看…”
莊睿接過蛋糕盒子,打開之后拿出了兩個青銅爵,仔細查看了一番之后,說道:“成了,大牛兄,這次多謝您了,猴子,晚上請大牛吃頓飯,想去哪玩去哪玩,留著發票拿回店里報…”
“嘿,謝謝莊哥啊…”
“謝謝莊老板,以后有什么事,您招呼一聲,這潘家園還沒我大牛擺不平的事情…”
大牛也挺高興的,出去轉悠了大半個小時,兜里多了一萬塊錢不說,還結識了莊睿這個大老板,他也知道自個兒和莊睿不是一個層次的人,交代了幾句場面話之后,就出言告辭了。
等到猴子送大牛出去后,莊睿來到里間,把這兩個青銅爵,給收到了店里的保險箱里,這玩意現在還算不上是他的東西,說不定什么時候警方就會將其收回去,莊睿可不想把警察帶到家里面。
“苗警官,事情按您說的辦好了,下面的事我就不管了,要是你們出問題被他跑了的話,這兩個青銅爵可是屬于我的啦…”
收起青銅爵后,莊睿這才慢條斯理的給苗菲菲打了個電話。
“行了,警察辦案,不用你操心…”苗菲菲語氣生硬的掛斷了電話。
“我靠,什么態度啊?求哥們的時候,怎么不這么說?”
莊睿很不爽的對著手機罵了兩句,這不是典型的過河拆橋嘛?
潘家園這地方匯聚了國內外的游客,從早上開門到晚上關門,那人不是一般的多,習慣于貼墻根走路的余震平,這會可沒辦法貼墻根了,因為靠墻的地方,擺滿了鋪位。
在人群里擠了三五分鐘之后,余震平來了潘家園的出口處,這里的人已經沒那么多了,他的警惕心也稍稍放下了一點,抱在胸前的雙手略微松了松。
不過正當余震平要通過潘家園那招牌的時候,迎面走過來一老頭,不知道是被人拌了下還是怎么著,腳下一個不穩,身體猛的撞在了余震平的身上。
“老人家,走路注意一點啊…”
別看余震平個頭不高,但是他平時挖墳掘墓的時候,干的可是力氣活,而且手上還有幾分功夫,靈活的很,見到老頭撞過來的時候,腳下一個錯步,把身體斜了過來,右手一撥一抬,扶住了老人。
不過那老人沖勢過猛,還是沒能收住腳,臉部在余震平胸口撞了一下,由于身體已經被余震平扶住了,力道不是很大。
“嗯?”
余震平扶住的是老人的左手,不過抓住那老人的手之后,倒是把余震平嚇的一愣,因為那個老人的左手從手腕處,齊齊斷去,像是被什么利刃砍掉的一般。
雖然是見慣了死人,不過余震平還是被那光禿禿的手腕驚了一下,腦子里似乎想起了件什么事,但是猛然間又記不起來。
“小哥,對不住,實在是對不住,年齡大了,手腳不聽使喚了…”
那老人嘴里連聲對余震平倒著歉,腳下卻是沒停步,站穩之后就擠進了潘家園的人群里,好像有什么急事一般。
“錢?!”
從老人撞倒余震平,到被扶住離開,這個過程不過就是短短的十來秒鐘,在這其間,余震平愣神的功夫,絕對不超過三秒。
但就是這三秒鐘的時間,余震平發現,自己那校服拉鏈處,被人用刀片劃開了一刀長長的口子,而被自己揣在胸前的那裝著十萬塊錢的袋子,已經是不翼而飛了。
“媽的,那是個老蟊賊…”
余震平也算是老江湖了,腦子一轉,立馬反應了過來。
這會他算是知道自己看到那禿手,腦子似乎想到了什么,這但凡斷手斷腳處比較規整的人,一般只有兩種,一種是工傷,而另外一種,就是人為的。
而這種人為的手腳傷殘,在某個圈子里,也是要被算做“工傷”的,因為他們的確是在“工作”狀態下,被人砍斷的手腳,這一類人,就是小偷。
要說老百姓最恨誰,不用問,肯定是賊,現在的小偷都是集體作案,就先不說了,在十幾年前那會,一般的小偷都是獨行俠,在作案被抓住之后,不用問,肯定先是一頓胖揍,再送到派出所去。
在更早一點的時候,當時的社會法律不健全,很多人抓住小偷,喜歡動用私刑,現在很多上了年紀金盆洗手的大賊小偷們,手上或者身上缺點什么物件,都是那些年代留下來的。
而余震平扶住的那老人,不用問,斷手肯定是失手后被人砍斷的,而自己的錢,就更不用問了,一定是被那老蟊賊偷走的。
能在一撞之下,短短的幾秒鐘之內,無聲無息的劃破自己的衣服,一愣神的功夫就將一袋錢偷走,還沒被自己發覺,這老頭的技藝,稱之為賊王,絕對不為過的。
只是余震平這會已經沒有功夫去研究,那老頭究竟是不是賊王了,偷走了那10萬塊錢,等于是要了他的半條命。
余震平把手插進了褲兜里,抓住了槍柄,一頭扎進到了潘家園的人堆里去了,泥人還有三分火性呢,更何況是當年在盜墓界叱咤一時的余老八了。
余震平心中暗暗發誓,見到那老頭,一定要廢掉他另外一只手。
“我頂你個肺啊!”
一個多小時后,余震平從人群里鉆了出來,一臉沮喪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