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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6章 】欲殺路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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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6章欲殺路安  奧蘭郁首先回來,說薊州城周邊沒有發現契丹人,而薊州城的旗幟依然還是大唐的龍旗與黃光中的將旗,楊云楓聞言心中奇道,莫非黃光中當真如此厲害,僅憑薊州城的老弱殘兵就將契丹人的偷襲不對給擊潰?還是平洲、營州兩州的援兵已經到達薊州了?

  不多時衛墨也回來報告查探的情況,說薊州四周的樹林中有大軍駐扎的痕跡,不過進入樹林后,卻沒有發現契丹兵馬,只有留下的火灶無數,看來契丹人已經撤軍了,楊云楓聞言心下更奇了,這契丹人的目的不就是偷襲薊州城么?薊州至今安然無恙,契丹人莫非就撤軍了?不可能有這么好的事吧?

  楊云楓想了良久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莫非是契丹內部出現了什么問題不成?想來想去,也想不明白,干脆還是進程與黃光中會合再說,想著立刻與衛墨、奧蘭郁、路安一起去了薊州城城樓下,只見薊州城的城墻已經滿是瘡痍,顯然是契丹人攻城時留下的痕跡。/

  路安沖著城樓上大喝道:“遼東巡察使督戰楊云楓到訪打開城門!”

  城樓上寥寥十幾個守兵聞言皆看下城樓,不時城門打開,只見為首一人穿著一身鎧甲,灰頭土臉,手握腰間的佩劍,正是黃光中,而黃光中身后一個人也滿是塵土,滿臉堆笑地看著楊云楓,正是高適,黃光中與高適同時上前拱手道:“楊大人(云楓兄)!”

  楊云楓拱手還禮后,立刻與高適、黃光中等人進了城門,一邊走,楊云楓一邊詢問黃光中,奇道:“黃大人,此刻契丹人何在?”

  黃光中道:“昨日清晨契丹人偷襲,卯足了勁攻城,我薊州隨沒有什么兵力,好在平洲刺史前不久剛剛調來了三千弓弩手、營州刺史又調來了四千長戟兵,眾人浴血這才勉強撐到了中午,契丹人見久攻不下,見緩緩退兵了,至今沒有消息,也沒有發現契丹人離開的,下官派細作出去查探,四周的樹林都已經查遍,也沒有發現契丹人的行蹤,契丹人多是騎兵,人是好藏,但是這些馬匹是藏哪去了?下官完全摸不清頭緒啊…”

  黃光中想楊云楓敘說薊州昨日遇襲至今的情況,此時眾人已經進了薊州城,楊云楓心中也多是疑惑難解,好多問題也想不明白,這時登上城樓,眺望薊州四周的情況,北方是一片平原,如果契丹人從北方撤走的話,那么黃光中不可能不知道,而西方就已經是關內了,南邊是平洲,東邊就是平洲與薊州相連的長城,也就是楊云楓走的捷徑小道附近,這附近都不可能藏下騎兵,莫非這契丹人當真是憑空消失了不成?

  楊云楓怎么想也不明白,正在這時,突然聽到城東處一陣廝殺聲響起,眾人立刻趕赴城東,只見城東外兩萬余的騎兵正向薊州城沖來,楊云楓等人心中都是一動,這東面的小片樹林,衛墨是沒有理由沒查探清楚的,這些騎兵都是藏在什么地方的?

  黃光中這時拔出佩劍,立刻高呼將士備戰守城,楊云楓看著城樓下的契丹騎兵動作其實也并不好像是沒吃飽飯一樣,顯得有些松散,城樓上的唐兵弓弩手這時立刻憤憤開始向城樓下射箭,契丹人的騎兵跑進射程之后,立刻便開始撤退,敗退的速度遠遠比進攻時要快的多,不多時便已經進了樹林,過不多久,就連馬蹄聲都聽不見了。

  黃光中將佩劍入鞘后,罵道:“這些蠻夷,也不知道在搞什么鬼,攻城不像攻城,撤退不像撤退的!”

  路安這時道:“恩公,俺看這契丹人似乎在故意敗退,想引城中的將士出城追擊啊!”

  楊云楓聽黃光中與路安如此一說,心中頓時也想明白了,看來這契丹人是見薊州城池堅固,如果要強攻定然損失慘重,所以攻城半日不下后,立刻就改變了作戰方案,想要誘薊州將士出去追擊,再逐個擊破,不想這路安不過是一劫車夫,卻也能看透這一點,想到這里,不禁對這路安就是安祿山的想法更加肯定了,心中也更是戒備了,不過以自己看來,這誘薊州軍出擊不過是其次,契丹人主要的目的應該是圍困打援才是,他們埋藏的這般好,只要其他州府有援兵來,其擔任的偶可以出其不意的將其殲滅,如此以來,不但可以消耗唐軍的實力,還能打擊薊州守城將士的信心,實則一舉兩得之法。

  黃光中這時對楊云楓拱手道:“大人,路安說的不錯,契丹人久攻不下,定然是想要誘我軍出去,不過此不過是計一,主要目的應該是等我大唐的援兵…”

  楊云楓見黃光中說的與自己所想完全符合,立刻笑道:“真是英雄所見略同啊,本官看來,此次契丹人的目的能占領薊州城固然是好,不能占領,也可以消耗我唐軍的實力,而距薊州最大的兵源就是遼東,如此以來,我遼東出派援兵的可能也最大,契丹人想將我遼東軍都殲滅在薊州城外,這如意算盤打的還真是叮當響啊!”

  高適這時拿著地圖,看了幾眼后,對楊云楓道:“云楓兄,你看,雖然契丹人對薊州的威脅最大,但是無形中也已經進入了我大唐的包圍圈中了…”

  楊云楓聞言心中一動,立刻拿過地圖看了一眼,只見高適指著地圖上的營州與平洲,對楊云楓道:“云楓兄你看,營州、平洲與薊州三洲完全就是一個三角形,而契丹人兵馬就在這三角之內,只要我們平洲、營州與薊州同時出兵,就可以將契丹人的十萬兵馬困死在這薊州城外,他門想要圍住薊州,反而被我軍困住…”

  黃光中聞言立刻笑道:“妙哉,妙哉,如此妙法,黃某如何沒有想到?達夫兄真有子房孔明之才啊!”

  楊云楓聽高適如此一說,心中一凜,高適說的一點都不錯,不管這契丹人藏在什么地方,只要在薊州,除非他們會打地洞,不然是插翅難飛啊,不過這營州也是軍事要鎮,如果要對付契丹人的十萬大軍,必須要傾巢而出才是,如此以來,營州城豈不是空了?若是契丹人再乘勢偷襲的話,豈不是白白將營州送給契丹人了么?

  黃光中與高適見楊云楓沒有說話,高適這時靈光一閃,道:“云楓兄是擔心營州吧?”

  黃光中似乎也想到了問題所在,沉吟了半晌,這時卻聽路安道:“三位大人擔心的極是,不過俺們村自來有句俗語,叫做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如果能殲滅契丹人十萬大軍的話,區區一個營州送給契丹人又能如何?只要殲滅了契丹這十萬大軍,契丹人士氣必定被大挫,那時候我唐軍士氣勢必高昂,莫說一個營州再重新奪回不難了,即便是直接攻入契丹人的老巢,只怕也未嘗不可!”

  楊云楓與黃光中、高適聽路安如此一說,都是一愕,路安說話雖然粗俗,但是道理顯而易見,十萬大軍被殲滅后的契丹人是什么樣子,完全可以想象,高適這時拍手道:“妙啊,妙啊,不想路安兄弟竟然有如此見識,高某真是眼拙了!”

  黃光中這時也伸出拇指稱贊道:“路安此言極是,下官聽聞大人主張主動進攻,如此以來的話,也完全符合大人的既定方針,在大挫契丹人士氣之后,將士們定然勢如破竹啊,攻取契丹也不是天方夜譚矣!妙啊!”

  楊云楓一直沒有說話,他完全沒有想到路安能有如此見識,但是這若是放棄營州城,營州城的百姓豈不是要遭殃了,這路安比自己狠就狠在,可以完全不計百姓生死,這也許就是成大事者必備的條件之一吧,越是這般想,楊云楓就越覺得路安可怕,若是亂日后得勢,只怕以自己難以駕馭與控制,安史之亂遲早還是要爆發,這時立刻對黃光中道:“拿下路安!”

  眾人聽楊云楓如此一說,頓時都驚愕不已,詫異地看著楊云楓,路安也是滿臉的迷糊,看著楊云楓,隨即立刻跪倒在地,磕頭道:“恩公,俺是不是說錯了什么?”

  黃光中這時道:“大人,路安此計的確可行啊,他并沒有說錯,反而應該有賞才是啊!”

  高適連忙也勸楊云楓道:“云楓兄,黃大人所言極是,路安雖說出身不好,但畢竟見識遠卓,是個可造之才啊,況且淪為階下之囚的郭子儀,云楓兄都可以將他變成用武無敵的大元帥,依我看,路安之才不遜郭子儀啊!為何你要…”

  楊云楓知道一時難以向黃光中與高適解釋路安的身份之謎,不過如此就毫無來由的殺了路安,在這個大戰的關口,只怕這些將士們不服,反而會影響軍心,此刻真是后悔在狹谷之時就應該讓奧蘭郁與衛墨解決他才是,此時已經是后悔莫及,這時心中一動,立刻對黃光中與高適道:“放棄營州城池事小,如此一來,是有可能殲滅契丹人十萬大軍,但是營州的百姓又當如何?我們將士浴血殺敵,保家衛國所謂何求?還不是為了天下黎民百姓計?營州說大不大也不小,想要殲滅契丹人十萬大軍,非傾巢而出不可,那么營州的幾萬百姓如何安置?豈不是也隨著營州城白白送給契丹人做了奴隸了么?而且契丹一旦十萬大軍被我唐軍全殲的話,那么以契丹人向來嗜血的脾性來看,這幾萬百姓豈不是要被契丹人殺之殆盡,豈不是成了這十萬契丹人的殉葬品了?退一萬步講,即便契丹首領仁慈,但是一下子損失十萬兵丁,如何補充?營州的百姓豈不是要為契丹人抽了壯丁?再退一萬步講,即便這些都不成立,你們誰有把握能百分之百的殲滅這十萬大軍?”

  楊云楓一口氣說完這些,其實心中也知道這對此刻的路安有點不公平,不過為了大唐日后可以免于安史之亂的禍害,也只能如此了,不過路安的計謀的確高超,即便是殺了他之后,估計還是要用這一招才是。

  黃光中這時立刻道:“大人,此戰關乎我大唐遼東數十萬,甚至上百萬百姓的未來,有時候欲成大事,就必須要做小小的犧牲,如果大人當真舍不得營州的百姓,下官愿意去營州守城,既然薊州城下官只有不足一萬的人馬守住了,那么營州城,下官自信也能守住!”

  高適此刻立刻拱手對楊云楓道:“云楓兄,你怎么如此糊涂了?路安此計謀實在高出你我,且不說近日對契丹之戰,日后全線攻打契丹之時,路安也絕對會是一個好幫手,你若是棄置不用,那是你的損失,也是大唐的損失!”

  路安跪在地上,這時對黃光中與高適拱手道:“俺多謝兩位大人錯愛,不過俺這條性命,本就是恩公救下的,他要俺死,我就絕對不活,俺唯一遺恨的就是父母兄弟、同村相鄰為契丹人殘害之仇,不能親自報了,指望二位大人日后殺敵之時,能為俺多砍幾個契丹狗賊的腦袋…”說著俯身趴在地上,不再動彈,等候楊云楓的發落。

  高適這時看著楊云楓,立刻對楊云楓道:“云楓兄,達夫敬你向來英明,不但文采風流,喜交天下好友,且智慧過人,又有容人之量,不過今日達夫才知道,原來是我看錯了,你若是要殺了路安,就先取了達夫項上人頭!”說著跪在路安的一側。

  黃光中雖然沒有說話,但是看著楊云楓的眼神,也近乎哀求之色,楊云楓看在眼里,連忙上前扶起高適,他知道今日要殺路安,是絕對不行的了,看來只有另尋他法了,但是這解釋還是有必要的,一邊扶著高適,一邊道:“達夫兄此言好像在說我楊云楓在妒才嫉能啊!實話對你我只是見路安區區一個車夫出身,竟然能想到棄營州百姓性命于不顧的毒計來,心中一時氣氛,這才錯下了判斷,是楊某失誤,達夫兄莫要如此,楊某愧疚不已啊!”

  高適這時站起身來,對楊云楓道:“云楓兄胸懷天下百姓,實在難能可貴,是達夫一時語過,多有得罪云楓兄處,莫要見怪!”

  楊云楓微微一笑,立刻道:“達夫兄說的什么話,你我本就勝過只交好友,更似兄弟,我如何會怪達夫兄呢?我知達夫兄只是愛惜路安之才,所以才如此!”

  高適聞言哈哈一笑,立刻道:“云楓兄此言也就是承認路安的確是有才之人了?”

  楊云楓微微一笑,沒有回答,對地上的路安道:“路安,你要知道,我不是要殺你,你雖然有才,但是日后不可隨意胡言,你同村相鄰、父母兄弟的性命就重要,難道營州城百姓的性命就不重要了么?要做大事,首先要愛民如子,相反日后成就越大,就越要看重百姓,百姓才是你我的衣食父母!孟子曰,君為輕民為重社稷次之,就是這么一個道理,即便是皇上也不會隨意放棄一城百姓的性命,更何況是你乎?”

  路安聞言立刻給楊云楓磕頭道:“恩公所言極是,今日是路安胡言,日后絕對不會再說此類之言!”

  楊云楓冷哼一聲后,道:“起來吧,你這條性命暫且記下,日后要多為百姓做好事,實事才是…你的性命是達夫兄與黃大人救下的,你應該謝謝二位大人!”

  路安聞言立刻又給黃光中與高適跪下磕頭道:“路安一介莽夫,性命不值一錢,兩位大人如此恩情,俺不知何以為報,日后兩位大人有用的著俺的地方,盡管吩咐,二位與楊大人一樣,都是俺的恩公,請受路安一拜!”說著立刻拜了下去。

  黃光中這時伸手扶起路安,笑道:“無需如此,你今日之計,足以讓你路安揚名天下,日后功成名就之時,莫要忘記了楊大人的提拔之情才是…”

  路安立刻又給楊云楓彎腰拜了了一拜,道:“俺只是莽漢,不敢奢求功成名就,也不敢想名揚天下,只求能留在恩公身邊,做一個隨從,此生愿已足矣!”

  楊云楓見路安如此會說話,越來越出乎自己的預料,心中欲殺亂的念想也越來越深,暗道,這廝絕對不能留,若是當真有什么成就,豈不是當真要成為歷史的安祿山了?這次來遼東除了是為了對抗契丹人,另外一個主要目的,就是扼殺安祿山的仕途,既然此刻暫時不能殺他,那么就說什么,也不能讓他參軍,更不能讓他入仕了,如今之計,也只能暫且將路安留在身邊,至少自己能知道他在做什么。

  楊云楓想著立刻對黃光中道:“路安雖然想法欠缺考慮,但是此計的確不失為此刻最好的計謀,就如黃達人所言,本官現在立刻修書一封,你親自送往營州,讓營州全線出軍,而黃大人你就留在營州以防不測吧!”

  黃光中聞言立刻拱手道:“下官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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