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座送鉤春酒暖第八百二十九章華夏水軍 “徐公子!”頡利的揚聲大笑道:“久聞華夏軍徐公子之名,頡利真是如雷貫耳,只恨生平未謀一面。”
“頡利大汗!”船首之上的徐子陵微微拱手,作漢人禮,不卑不亢地回聲應道:“徐子陵再怎么聞名,也不及頡利大汗,在漢人之中,即使是夜啼的三歲小兒,也知道頡利大汗的威名。”
“想不到我頡利還有止夜啼之用!”頡利哈哈大笑,道:“昔年有張文遠威鎮逍遙津,以八百之眾破敵十萬,成為江東小兒止夜啼之人。今日想不到我頡利也有此威德,真是頡利之幸!話說回來,徐公子在我們塞北各族的名聲也不差,只要是男子,無不深恨,只因徐子陵的風流盡奪我們大草原女子的芳心。”
“本公子年少輕狂,一身風流,不足為世人所笑,也是正常。”徐子陵也哈哈大笑,道:“不知頡利大汗何故到龍泉此地?”
“徐公子又何故來到燕北苦寒之地?”頡利反問道。
“在戰神殿,龍泉國主拜紫亭打傷我屬下,又搶奪我寶物,本公子特地來討還。”徐子陵看著岸上的頡利,舉手停船,輕笑而問道:“不如龍泉國主拜紫亭有沒有打傷頡利大汗的手下,搶走大汗的寶物呢?”
“那倒沒有。”頡利駐馬于岸,大笑搖頭道:“主要頡利不像徐公子,有許多寶物讓人搶奪。”
“頡利大汗來此是為何事?一不尋仇。二不奪寶,大汗不來渤海國來喝喜酒來的吧?”徐子陵奇問道。
“渤海國有何喜事?怎么頡利不知道?”頡利反問道。
“渤海國當今粟末女族長宗湘花嫁給我徐子陵為妻,我特意帶了大批聘禮和人馬來接她過門,頡利大汗連這也不知道?”徐子陵淡淡地道。
“頡利只知道渤海國的龍泉上京正讓契丹馬賊洗劫,為了打壓契丹人在燕北的暴行,本汗在受到渤海國主拜紫亭的求援之后,特意千里而來,希望可以一解龍泉之圍,萬萬沒有想到華夏軍的徐公子竟然有如此的喜事。回去之后,一定給徐公子送上薄禮,以表頡利的一份小小心意。”
“龍泉上京竟然有契丹馬賊在洗劫?”徐子陵微微一哼道:“看來本公子要盡快進城,將我未過門的妻子宗湘花接到船上才行。”
“前面契丹馬賊據著小龍泉石堡,徐公子在進城之前,或許需要要先跟他們打個招呼。”頡利大笑道。
“本公子雖想跟他們打個招呼,但是時間有限。更希望他們來到我的面前,與我打招呼!”徐子陵哈哈大笑起來,道:“想必他們在跟本公子打過招呼之后,就會終生難忘!”
“吉利也有同感!”頡利回撥馬頭,側身再看徐子陵一眼,道:“在頡利離開之前,再次祝徐公子新婚快樂!”
“謝謝!”徐子陵輕哼道:“如果本公子的婚事受延,那么會用些東西來染紅這個大地來向未過門的妻子表示歉意的。反正新婚大喜,紅一些也是好事,本公子絕對不介意天紅地紅湖紅城紅,只要契丹馬賊或者別的什么人膽敢阻撓,本公子會給他們一個驚喜的。”
“徐公子不愧是一個好丈夫!頡利佩服!”頡利聽了,眼皮輕跳,銳目有寒光一閃,但臉上馬上就換成是豪邁之極的笑容,哈哈大笑道:“先行別過。改日再過向徐公子討一杯喜酒來喝!”
隨著他的大手一揮,千軍萬馬紛紛而動。
發出陣陣轟轟隆隆的雷鳴,萬蹄搗地,聲勢有如山崩,又有如巨洪垮堤,潮水般向遠方而去。策騎到極遠處,頡利又回頭看了徐子陵一眼,然后率眾向地平線上奔馳而去。徐子陵冷冷地看著這萬馬奔騰的氣勢,久久不語。他的身后閃現宋智宋魯,還有杜伏威等人。
“這個頡利牛氣啊!”杜伏威哼道:“單單是行動如一來去如風的護衛精銳就過萬之數,他似乎在玩什么把戲,倒不像是來示威而來。”
“他看來很擅長我們漢人計策,而且說話也很有漢人的味道。”宋智捋須沉凝道:“他必有漢師!”
“難怪趙德言那么狡詐的人,投在他旗下多年,也玩不倒他!”徐子陵哼道:“這個頡利簡直比普通的突厥人聰明一百倍,比起許多漢人還要狡猾,以他的強大勢力,還知道隱忍,的確是一個勁敵。我多次言語相挑激他,但是他卻毫不在意,他絕對可以稱得上一代梟雄!之前以為他接納魔帥趙德言是養虎遺患,但是今日一見,卻覺得他是有意縱容趙德言來轉移世人注意的,以前真是有點小看他了!”
“如此看來,我們與趙德言之間,也可有某種利益所歸。”宋智淡笑,道:“頡利有能耐,有利有弊!”
“魔帥趙德言,堪比毒蛇,根本就不能真心合作。”宋魯提醒道:“子陵,若非常時刻,還是不想為好!”
“放箭…”石堡燈塔,還有箭樓,墻垛上,無數的契丹人冒現,張弓搭箭,在幾名首領的指揮之下,向蛟龍戰艦射來火箭,三千人不止,在水道側面,在箭塔垛上,齊齊射出一陣火雨,漫天而下。
水道下面,也浮有雜亂無比的浮木,雜物,希望可以借此來阻住華夏水軍船只的通航。
如果不是時間緊迫,相信契丹人還會把河道填成淺水。
“可笑!”刀劍狂人跋鋒寒。蝴蝶公子陰顯鶴,龍卷風突利三人閃現蛟龍號船首,無視漫天飛射而下的火矢,冷冷一笑。無數的火矢射在甲板之上,發出‘叮叮叮叮叮叮叮叮…’的雜響,無一刺入,而部分射在巨帆上的火矢,非但沒有對破入,而且也無法燃燒那些古怪的巨帆。
一連三波箭矢,除了只在甲板面上遺下大批雜七雜八的燃燒殘箭之外,根本就毫無作用。
契丹人驚呆了,還有燒不著的船帆?
這一仗,那該如何去打?
有人搬來小型的投石車,十幾架齊發,拋出人頭大小的石塊。數塊墜入水中,數塊擊中船帆。一下悶響即滑墜甲板。毫無作用。僅有兩三石拋中甲板,發出金鐵之響。那些人頭大小的石塊,砸得粉碎,極其勉強地在上面砸出些許的擦痕。
連發三波拋石,對方的大船竟然絲毫無損,只在甲板上增加些石頭渣子。
契丹人驚呆了,這艘大船簡直比得上龍泉上京的城墻,想用簡陋的投石車在它的上面砸出什么效果,還不如用石頭將它壓沉更快些。在他們驚疑不定,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蛟龍號的船首龍頭緩緩地直立起來,在里面數名水兵的操縱之下緩緩地轉向右側的箭塔城垛。
“呼呼呼呼呼呼呼呼…”一股長長的火舌自龍頭噴射而出,隔著二十多丈的空間,如同火龍般燙燒向上面的契丹馬賊。
因為不知道有如此一著,十數個契丹馬賊登時變成了火人。
數人慘叫著墜江,又有在城頭上亂滾,衣物皮肉讓噴射的油脂燒得滋滋作響,一個個有如火人般在城頭上滾來滾去,嚎叫連連,慘不忍睹。
噴射出數道火舌之后,那龍頭又瞄準一座箭樓,以火舌定住,不再橫移掃燙敵人,直接焚燒。箭樓里走迫不及的人慘叫,紛紛跳水逃亡,而周圍的契丹馬賊急急逃遁,意恐不及,在這種火龍燙燒之下,根本就不人力可以抵御,只有讓火舌尾焰掃過,那么就算衣服不曾著火,皮肉也燙得紛紛下掉,無數讓火舌掃中的人齊聲哀號,少數渾身起火,多數皮肉燙傷…
不知何時,船舷右側的床弩也緩緩升起,露出大半弩床,里面有人將長矛一般的弩槍裝上。
“嘯嘯嘯嘯嘯…”數十支弩槍射上城垛,中者無不洞穿,仆地不起,少數弩槍連穿兩三人,這些弩槍的威力恐怖如斯,讓契丹馬賊們轟然而逃,但是,弩槍發射的速度竟然超快,在他們還沒有哄散之前,又有一波弩槍飛射而上,在人群中濺起團團血花…
“到我們發威了!”跋鋒寒一看弩槍三波已經過,飛身于巨桅之上,再由巨桅借助高度,飛射向遠處的城垛,陰顯鶴緊隨其后,先是運掌將跋鋒寒送上城垛,再接應突利,旋身將突利擲向城垛。
等下墜數丈,陰顯鶴射出飛索。
跋鋒寒一記血地獄斬殺掉面前的契丹馬賊,輕松接應陰顯鶴的長索飛渡。
船上的華夏軍士兵沒有他們的絕世輕功,但是他們有絕妙的器械。數十人搬出幾具器械,十數人飛跳一端,運用杠桿原理,將早就站好的人彈射上城垛。臨城上空,那名士兵背后打開怪傘一把,緩緩下降城垛,一邊從容地用手弩射殺正在逃亡的契丹馬賊。
數十名精銳士兵通過這種辦法,彈上城垛,尾隨著跋鋒寒他們一路向早就心膽俱裂的契丹馬賊殺去。
大船之下,數十只沖鋒舟,隨著船首的鼓點,大聲吶喊。
強健的臂膀爆發出巨大的力量,將沖鋒舟箭矢般疾駛向前,一待越過蛟龍巨艦靠向石堡,所有人飛速登岸,在河沿的石壁之下,先到的數十人,以身體架設起一道斜階,配合默契無比,后面的戰友,幾乎絲毫也不受到石壁攀爬的影響,一個個踏著他們的脊背,飛速上岸,同時大聲喊殺著向岸上的敵人沖鋒而去。
“兄弟們…沖啊!”形成斜階讓同伴踩踏而過的華夏水軍齊聲大吼,氣沖斗牛。
數十人用身體支撐的斜階,足足可以供數百人踩踏而上。
等最后一批同伴上岸,再伸手來拉他們時,有些人的肩膀脊背,早已經是血肉模糊血染重衣了。
契丹人之中,一個臉上戴著黃金面具手持大鐮刀的怪人,如同黑夜的蝙蝠一般,發出嘿嘿嘿的怪笑,極速離去,直向數里之外的龍泉飄射。
數名在他面前瘋狂逃離的契丹馬賊,讓他追上,連人帶馬,統統一斬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