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座送鉤春酒暖第八百二十四章頡利之計 “他會來嗎?”客素看著天空瀝瀝的小雨,喃喃地問。
“會的。”他身邊站著高挑長腿美人宗湘花,她堅定無比地道:“他一定會來的,因為我是他的人,他一定會來救我的!我說過要帶大家離開,就一定能夠帶大家離開。”宗湘花又沖著疲憊不堪又士氣低落的粟末士兵大喊道:“大家打起精神,守好皇城,再堅持一陣,只要我們守御住金狼軍的進攻,那么徐公子一定會帶兵將他們驅逐出去,他一定會來的!”
“敵人太多了…”一個小校滿臉是血,手指前方的朱雀大街,喘著大氣道:“頡利要派高手進攻,衛士長您走吧!我們守不住太久了,您趕快走吧!”
“我不會離開!”宗湘花搖頭,面對著那些看來的粟末戰士,拔出長劍,道:“我會留在這里,與大家一起戰斗,就算戰死,也不會拋棄大家!大家鼓起勇氣,與金狼軍拼了!我們粟末的男子漢,難道就不是頂天立地的漢子?難道就會比突厥人更差?看見他們就要像喪家之犬一般逃跑?誰要離開的,那么走吧!我會留在這里戰斗的,哪怕只剩了我最后一個人!”
“聽著,粟末的男子們!拼命的時刻到了,粟末的男兒!”客素大喝道:“反正我們無法離開,不如與敵同歸于盡!這樣也不失我們粟末人的勇氣,不丟粟末人的臉!”
“拼了…”粟末的士兵又覺得勇氣恢復一些,外面有華夏軍之主徐公子的來援,而自己還有牢不可破的皇城作防御。進來的粟末人,無論男女,都自發地為守城的士兵做些事,比如搬些木石,還有整理出一些房間,讓受傷的士兵在時間歇息。
皇城下,金狼軍又展開一波的攻擊。
契丹馬賊,室韋人,還有其它十幾個部落的士兵作前陣,而后面的是金狼軍。潮水一般涌上來,他們很多的腰帶上,都掛著血淋淋的人頭。頡利為了將粟末屠城滅族。為了更快地攻取這一個龍泉上京。已經宣布了人頭賞金,每一個龍泉的士兵。還有強壯男子,都價值一兩銀子,婦孺老人則是半兩。年輕貌美的女子活擒無傷者,每抓取兩人,賞賜一名,全數上交,還能換得二十兩銀子。
這一個舉措之下,契丹馬賊與室韋人簡直瘋狂。
“放箭!”契丹馬賊組織起一批弓箭手,向皇城之上的粟末戰士射擊。
“進攻…”金狼軍的將領在大喝,命令這些外族戰士馬上沖鋒,因為皇城的堅固,還有掩體。箭矢的效果不佳,唯一能夠盡快攻占皇城的方法,只有肉搏強攻一途,雖然那需要很多的人命來填,可是又不是金狼軍本部的突厥人,他們根本就不在乎契丹人和室韋人死傷多少。
城外金帳,頡利高坐于首。
東突厥國師魔帥趙德言,武尊畢玄之弟墩欲谷,畢玄之徒拓跋玉,還有數十位高手,齊聚于下。
“華夏軍那兩千精銳有什么動靜?”頡利坐了一會兒,舉起金杯呷了一口,忽然問。
“回大汗。”一位突厥高手馬上出列,拱手道:“華夏軍似乎正在設伏新羅人,他們正向鏡泊湖的支流下游而去,速度很快,而且在山坡上行動,斥侯不能無法靠近,只能用天空的獵鷹來探得大概方向。獵鷹又在下游發現大師的船只,正逆流而上。”
“那是華夏的水軍。”頡利點點頭,道:“國師怎么看?”
“既然船只很多,那么估計華夏軍就不只接走那兩千斥侯那么簡單了。”趙德言起座,走到中間的毛氈上拱手道:“大汗,我們應該盡快攻下龍泉,以防華夏軍的逆襲。華夏軍的水軍天下無敵,而且船只巨大,藏兵無數,這一點就值得我們警惕。”
“墩欲谷,你又怎么看呢?”頡利又問起墩欲谷。
“大汗,墩欲谷覺得龍泉已經成廢城,我們進占無益。”墩欲谷瘦削的身材同樣起立,離座,向頡利見禮而道:“龍泉只會困住我們的馬蹄,阻礙我們馬背上男兒前進的意氣。所以,墩欲谷認為,大汗不如早早搬師離開龍泉,帶上戰利品,我們金狼軍在大草原天下第一,即使華夏軍的水軍再強大,也無濟于事!”
“你們先回座,我想聽聽拓跋玉你的想法?”頡利微一沉吟,又揮揮,道:“這一戰至關重要,如果我們金狼軍能夠大勝華夏軍,那么中原必將再四分五裂,否則,只會讓華夏軍一步步坐大,成為我們的威脅。”
“大汗,拓跋玉認為,也許金狼軍可以打敗華夏軍,但是,如果想殺徐子陵卻難。”拓跋玉剛才一直都在沉思,聞頡利問話,才緩緩地站起來,行禮道:“對于徐子陵,拓跋玉非常的熟悉,他擁有的能力遠勝世間一般人,不但是個武學奇才,還是個合格的統帥。華夏軍的水軍,是我們所沒有的利器,就如貨位沒有我們的馬匹那般,即使失敗,他的華夏軍也不會大勝,頂多回撤江船,再折返洛陽。”
“華夏軍并非不可戰勝。”一名突厥高手冷哼道:“只要他們上岸,那么我們大軍掩殺,他們是絕對無法躲脫我們狼騎戰陣的。兩條腿的人,能跑得過四條腿的馬?”
“小看華夏軍的人,都全部滅亡,或者失敗了。”拓跋玉陰柔地微笑回敬道。
“你到底是突厥人還是牛羊一般的漢人?”另一名黑臉的突厥人站起來大怒道:“你句句幫著華夏軍,是不是因為你認識徐子陵,所以才會幫他說話?你敢小看我們突厥人?你肯定是讓徐子陵蠱惑了,你這個娘娘腔的家伙,一定是奸細!”
“我的口句句都幫著華夏軍,可是我的心在東突厥這里。”拓跋玉哼道:“我有什么說什么,大汗自會明白我的苦心,你少在這里插口。”
“都坐下。”頡利展現王者的威嚴,輕喝道:“拓跋玉說的確是事實,我們金狼軍雖然強大,但是切莫看輕華夏軍。他們的士兵比不上我們馬背上長大的孩兒,可是卻擁有比我們大草原更加好的利器,他們戰船地巨弩和連弩,是我們那些只身披輕甲戰士的克星。但是大家放心,徐子陵有不能乘船撤退的苦衷,他除了戰勝我們,再沒有別的歸途。”
“我們可以分兵兩部。一部進入龍泉,一部留在城外。相互策應。”魔帥趙德言獻計道:“只要大汗的金帳篷遠離水邊,帶著大家遠離華夏軍水軍的射程,那么華夏軍最多只有自保,而毫無勝利的可能。”
“墩欲谷,如果給你一萬人馬,你最快可以在幾天之內趕到娘子關?”頡利忽然問。
“十二天,如果天氣好,也許十天。”墩欲谷道:“燕王高開道不說,我們在繞過竇建德勢力時會有一丁點麻煩。中間如果沒有波折,那么需要十天。”
“墩欲谷,我命令你,帶一萬金狼軍,盡快趕到娘子關前。趕得洛陽的華夏軍接走李秀寧之前,向娘子關發動進攻,必須將她拖在娘子關,時間越長越好。如果后面有竇建德的大夏軍來援,或者華夏軍的徐世績來援,那么你可以向劉武周和梁師都調兵,共同進攻。但有一點,你不能攻下娘子關!”
“遵大汗之令!”墩欲谷重重地點頭,起身應諾,舉步欲走,忽然又問道:“如果在路上遭遇到裴仁基與劉黑闥兩部,那又如何?”
“不必理會他們,一直向娘子關進發。”頡利揮手道:“直到一天,我會給你一個命令,當你收到那個命令之后,那么就可以依令而行。在那之前,無論發生了什么變故,都不能攻下娘子關!”
“是。”墩欲谷深通計謀,雖不太明白,也能稍稍意會頡利的意思,應諾,掀帳而去。
“拓跋玉。”頡利又沉聲道:“給你五千金狼軍,你尾隨墩欲谷而行,但在燕王高開道境外停下,只要華夏、大夏、黑狼三軍任何一部向龍泉而來,那么都盡力阻撓,不求殘殲殺敵人,無論以何種手段,只要能夠傷敵疲敵就行。在燕境之內,如有金狼軍的部隊追擊華夏軍他們,也一律歸于你管。”
“是,大汗。”拓跋玉不想與徐子陵這個強大的勁敵對戰沙場,半路擾敵正合他的心意。
“國師,你聚起城中一萬多金狼軍,再收攏數萬契丹人和室韋人,留守龍泉之內。”頡利大笑道:“等契丹的阿保甲與鐵弗帶兵前來,再集三方人馬,與徐子陵在這龍泉上京之下對戰一場。”
“阿保甲與鐵弗不可信,我們…”趙德言似乎有話想說,但又止住了。
“哈哈哈,阿保甲與鐵弗是不可信,但是他們不戰,華夏軍首先滅的是他們契丹人。”頡利輕摩下自己的光頭,大亂道:“武尊帶著數萬金狼軍足夠拖住裴仁基和劉黑闥部,洛陽方面,各部狼騎紛紛南下,中原四處烽火連天,沈落雁手上無兵,不可能空城來援,而大夏軍援軍竇建德,身邊有一個暗棋,必死無疑;李淵有佛子寇仲推波助瀾,敗亡在即,現在于整個中原,就只剩下徐子陵帶領華夏軍這一方人馬了。”
“華夏軍孤軍在外,的確是個良好時機。”趙德言聽了,卻凝重地道:“但是這一部華夏軍,不但有華夏軍的精銳,還有水軍,又有江淮軍與宋家兩部人馬,若論勝負,與我們同分五五之數。”
“如果我手上只有十萬兵馬,那么確是五五之數。”頡利哼道:“但是我還有十萬金狼軍,將會在與華夏軍拼到最后之際殺出。龍泉上京,不是華夏軍徐子陵的死地,就是我頡利的挫敗之地。若不在這里打敗華夏軍之主徐子陵,再讓他重返洛陽,相信在原遲早讓他一統,到時候我們大草原的狼族,就再無南下之機!”
“李唐秦王李世民,不可不防。”趙德言最后提醒道。
“他有佛子寇仲牽制,而且三王爭位之勢已定,此刻絕難分身前來。”頡利點點頭,道:“秦王李世民之處,我有暗手相制,國師無須擔心。全軍作好與華夏軍決戰準備,這里只可能產生一個勝利者,不是我們東突厥,就會是華夏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