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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九章 金角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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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座送鉤春酒暖第七百九十九章金角銀邊  徐子陵大笑進亭,先是沖傅君嬙這個小妮子擠擠眼睛,可是她卻小臉一扭,無聲地哼一下不去看他。

  傅采林仍然背對大家而坐,雖然沒有像畢玄那般長期都保持著隨時爆發的氣息,但也有一種如山的氣勢在自然地散發,僅是個人無形散發的氣勢,就可以壓下徐子陵他們四人,即使,像跋鋒寒這種最重氣勢力的刀劍狂人,也在那種不刻意的氣勢下稍遜一籌。

  “徐公子與幾位一道前來,我已經深知來意。”傅采林淡淡問道:“誰來和我下一盤棋?”

  “我來吧!”徐子陵一看突利跋鋒寒他們毫無義氣的樣子,不由失笑道:“就算他們想下,估計也只會讓傅大師你屠殺的份。”

  “你有這份自信?”傅采林問道。

  “雖然棋藝不高,可是在讀幼兒園時,我也曾拿過全班里的第二名,之后還參加過兒童組的業余賽,拿到過兩次參與獎和一次第三名,要不是三年能碰到那個冠軍,被他打敗,估計我還能再上一名。”徐子陵這么一說,眾人狂汗,小孩子的水平能管什么用啊?現在的對手可是奕劍大師,以棋奕和劍術并稱天下的奕劍大師傅采林。

  據說傅采林最聞名天下的劍術,就是從棋奕中悟出來的。

  徐子陵要跟他比棋,那簡直就以己自己之短來對傅采林之長。

  “棋來。”傅采林倒并不在意。揮手讓人取棋來。

  冰美人傅君媮拿美麗的大眼睛輕瞪徐子陵一眼,表示不滿。她知道自己師尊的棋藝是何等境界,徐子陵要與他比棋奕,那簡直未戰先敗。

  她本來覺得最好由陰顯鶴出戰,讓師尊先勝一場,然后再小小切磋一下武功。最后雖然落敗,卻不太狼狽,勉勉強強過關,想不到這個可惡的家伙要自尋死路。真是讓她氣煞。但是氣歸氣,她的心還是希望這個氣人的家伙能夠爭一口氣,就算輸,也不要輸得太難看。

  冰美人起身,去取棋子。

  又有兩女合力搬來上面畫有棋格的案桌,擺放在徐子陵與傅采林之間。

  “徐公子,你定規矩。”傅采林等傅君媮將黑白子兩缽在案桌中,緩緩地轉過身來,淡淡地道。

  看傅采林魁偉完美的背影,聽他充滿奇異魅力能使人甘心遵從的動聽聲音,配上眾高麗美女的花容嬌態,大家都會聯想到這個奕劍大師他有一張英偉到沒有任何瑕疵的臉孔。事實卻剛好相反,傅采林擁有一副絕稱不上俊美、且是古怪而且丑陋的長相。

  他有一張窄長得異乎常人的臉孔。

  上面的五官,無一不是任何人不希望擁有的缺點,更像全擠往一堆似的,令他額頭顯得特別高。下頷修長外兜得有點兒浪贅,彎曲起折的鼻梁卻不合乎出例的高聳巨大,令他的雙目和嘴巴相形下更顯細小。幸好有一頭長披兩肩的烏黑頭發,調和了寬肩和窄面的不協調。否則會更增別扭怪異。

  此時他還在瞑目而坐,似在聆聽只有他法耳能聞得天地間某種仙韻妙籟。

  池心平臺上鴉雀無聲,凌煙池波紋蕩漾,微風拂過沿岸園林樓閣圍起的廣闊空間。

  面對如此奇特的一個人和深具異國風情的高個高麗美人,四人早忘掉這里是不是高句麗的王宮深處,還有遙遠將決定現時天下形勢且是戰云密布,形勢兇險的龍泉城,忘卻前來是為開拓出新的戰場,借高句麗之名拔除敵人的根底,忘卻所有的一切,只一心地投入面前的一局還未開始的棋奕之中去。

  “本來我習慣執黑先行,但是執白先行也無有不可。”徐子陵知道現在的棋奕是執白先行的,微笑道:“若白先行,由需貼還三子又四分之三子。換句話說,若白先行,得一百八十五子,白勝黑四分三子;得一百八十四子,則負四分之一子;若得一百八十四又半子,則勝四分一子。”

  眾人聽了,差點沒有讓徐子陵放倒,這個也算得太精確了吧?

  不過,就算是計算得再精確也沒有用,因為以奕劍大師的水平,想必不會勝徐子陵四分之三四分之一的棋子吧?當然,大家多少也放下些心了。

  因為這樣看來,徐子陵應該是懂得棋奕之道的,并沒有大家相像中那么差勁。

  “徐子陵的計算果然精確,連四分之一子也算得清清楚楚。”傅采林一聽,竟然有些歡喜,點頭微笑道。

  “棋力輸了不可算,只怕贏了棋算輸了棋,那才丟人。”徐子陵點點頭,道:“十九路縱橫棋線,三百六十一點,若白先行,一百八十五子勝,黑一百七十七子勝。叫劫不能連,貼目須要活。”

  “好,就按你定的規矩來下。”傅采林微微點頭,一下子睜開雙眼。

  如同撥云見日一般,又有如畫龍點睛的神效。

  在傅采林緩緩地睜開雙目之后,他整個人立時鮮活起來,氣勢大為不同。

  原來因翕聚而顯得局促和比例不當的五官,竟一下子像蜷曲的人舒展四肢變成昂藏漢子般,整張臉孔立時脫胎換骨般化成極具性格的形相。雖然鼻仍是那個鼻,嘴仍是那張嘴,眼仍是細而長,額過高頷較朝,可是此時湊合起來后再不難看,令人感到極美和極丑間的界線不但可以含糊,更可以逾越。

  而造成如此效果的最大功臣,肯定是眼眶內靈動如神的一雙眸珠。有如夜空上最明亮的星兒,嵌進恰如其分的長眼內,天衣無縫。

  “那小子不客氣了。”徐子陵把手放在白子之上,抓了一把。

  眾人一看這個家伙又使奸詐的招兒,個個倒地不起。說得一本正經的,似一個大國手的模樣。誰不知到頭來,還是一個小混混。

  傅君嬙正欲以小手輕打這個可惡的姐夫,可是卻禁不住暗暗好笑,唇角帶笑。

  “雙。”傅采林卻微微沉吟,最后緩緩道。

  “你們干什么?不是連猜子也不知道吧?”徐子陵知道大家誤會了,因為圍棋下先手很占便宜,所有一般對弈對會進行猜子來決定誰先下的。大家一聽,才知道自己誤會了,頓時失笑。這樣一來,對這個徐小混混的擔心又減去幾分。

  數子之后,發現是單。徐子陵的大手一把抓了五十五枚白子。結果小占優勢地行先手。

  只有傅君媮才明白,徐子陵一定是使奸詐的小手段了,因為她的師尊傅采林根本不可能會猜錯子數。徐子陵肯定是用他的貯物辦法,先收起來一顆。等傅采林猜了雙之后,再將它放出,變成單,贏取這個先手。她看了看師尊的神色,淡淡然,對于徐子陵這一舉動毫不在意。

  傅君嬙因為誤會了徐子陵。所有帶點不好意思,可是冰美人傅君媮卻坐過來,小手在背后輕擰徐子陵一下,表示對他‘出貓’的抗議。

  徐子陵拿起白子,久久不下。

  跋鋒寒、突利、陰顯鶴也覺得,在傅采林那一雙洞察人心的明眸之下,似乎任何下子,其中用意也會讓他所捕捉。更讓人心底驚懼的是,在還沒有下子之前,就能使人感覺到,無論任何一步地,都會讓他所遏制,都在他的掌握之內。

  還沒有落子,可是心中已經有一份挫敗的感覺。

  如果不能打破這一種困局之境,相信就算草草落子,也只會大敗而歸。

  “喂,快下子。”傅君嬙等了好半天,看見徐子陵拈著棋子就是不下,不由以小手點點他的肋邊,嬌嗔道:“你要等到什么時候啊?輸了就輸了嘛,快下子!”

  “誰說我會輸?”徐子陵很牛氣地回答,可是下一句讓大家幾乎沒有翻倒在地上,因為他帶點苦惱地問道:“大家說說,這一子我該下在哪?”冰美人傅君媮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如春回大地,百花綻放,笑道:“現在是你下棋,不是我們下,你第一子都決定不了,這盤棋還用下嗎?”

  “觀棋不語真君子,我們雖然不是真君子,可是觀棋不語還是知道的。”跋鋒寒大笑,差點沒有讓徐子陵撲過去掐死他。

  “算了,求人不如求己。”徐子陵白子在面前的星位上猶豫了半天,最后竟然下在星位以下的地方。

  大家極其詫異,連星位都不敢下,退讓到這種地位,那這盤棋要說能勝,簡直比癡人說夢也要荒謬。但是傅采林卻不動容,拿起黑棋,緩緩在自己面前的星位下了一子,徐子陵又拈一子,下在傅采林面前的另一個星位之下,而傅采林,則點子在徐子陵面前的另一個星位。

  徐子陵想了一下,拈子點在傅采林星位之下的位置上。大家大暈,若說他是進攻,這種消極的進攻手段也實在太無力了,如果說他是防御,這樣下法,還不如自己的地盤里加固一下,最少還不會讓人打壓得慘兮兮的。

  “你會不會下棋啊?”傅君嬙小手輕點徐子陵的腰際,嬌聲道:“你不會你早說啊,我幫你下好了。”

  “金角銀邊草肚皮。”徐子陵哼道:“我先占個角做活,省得讓傅大師將我全軍覆沒,這種戰術乃是開天辟地以來最保險的,你不理解就算了,還敢說我不會下棋?”

  大家一聽,馬上明白了。

  原來徐子陵不是為了贏棋,而是想不讓傅采林將自己全軍屠盡,以一種無賴的招數來讓地保子。

  他這樣下棋,贏是不可能的,可是因為是先手,又茍且偷生,做活幾塊的可能性還是有的,特別在他不太貪心的情況下,以活棋伸延出去,應該百子之數都有可能。雖然這種戰術注定不可能勝利,這樣下法也沒有什么意義,可是就算對戰高手,也能自保。

  “活是活得了,可是你這樣做還能贏嗎?”傅君嬙帶點恨其不爭氣地哼道。

  “現在先不想贏棋,先想做活。”徐子陵微笑道:“你覺得我可能下贏傅大師嗎?反正都下不贏,不如先做活兩塊,這樣也不太丟人。”

  “切!”大家馬上齊聲對這個無賴的家伙表示鄙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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