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文曾經中過玄冰離火魔功的暗勁,所以對于這種功夫中那股叫人無可奈何的勁氣十分的了解。
雖然裴士元的玄冰離火魔功與鄭霆的不同,但是原理上都是一樣的。
鄭霆精修冰魄寒功,待得冰魄寒功有成之后才開始修煉玄冰離火魔功,以毒物做緩沖,寒氣當中暗含火勁。
裴士元與其相反,而且他比鄭霆更強的是,他將赤陽神火功練到了相當境界然后才開始修煉那玄冰離火魔功,這一點從裴士元的火勁之猛烈霸道就能瞧的出來,即便裴士元不練玄冰離火魔功,只憑借本身一身火勁,也算的上是江湖上一流的好手了,如今練了這門魔功之后,更加叫人難以應對。
勁氣雄渾,所以那股暗勁便越發的難以發現,若非葉文早就有過體驗,加上先天紫氣的各種神妙,他還真不見得能夠應對的了這門魔功。
“難怪當年此魔功一現世,便遭到江湖中人如此抵觸!這裴士元的魔功雖然厲害,但也明顯沒有練到大成,如此便已經難以應對了,若練到大成豈非天下無敵了?”
心中有此念想,葉文對那裴士元就更加看重了幾分,等到他將一身功力盡數逼出體外,然后控制其化作漫天紫色飛劍之后,這些紫劍中大多都指著那裴士元。
此時葉文只覺得渾身一陣虛弱,真氣微弱的快要無法察覺,好在先天紫氣回氣極強,加上如今得了陰陽變化之道,只是幾個喘息間一絲紫氣已經在丹田中旋轉著生成,然后每一轉之下都會讓自身壯大幾分。
這些真氣完全從那殘存的一點真氣中衍化而生,不沾外物,自然沒有邪毒。至于體內那一股魔功勁氣,此時已經被葉文凝成了一柄散著赤紅流光的紫劍,懸在自己手邊的地方——這柄劍可是能否一招擊殺這幾個人的關鍵。
勁氣稍微回緩了一點,葉文將氣場催使到最大,將這一片方圓盡數籠罩在了其中,這時候那本來靜靜懸于空中的漫天紫劍就好似得了號令一樣,齊刷刷的一轉劍刃。那三名使者此時就如被毒蛇盯上了的青蛙一樣,只感到渾身都是一寒。
“這么多紫劍,便是埋也能將人埋死了!”
許多人還震驚的瞧著空中的奇景,心底里不自禁的就升起這般念頭,一些魔教教眾甚至尋思起是不是應當趕緊逃掉,如今這個狀況怎么看都對他們大大的不利。畢竟這漫天都是長劍的景象實在太過駭人。
誰都不知道,這就是葉文要的效果。實際上這漫天的紫劍,論威力并非個個都是那么強橫的紫劍,按照他眼下的功力,一瞬間爆出十幾把紫劍就會耗光全身功力,若是稍微利用回氣速度快的優勢的話,弄出幾十把倒也不是不可能。
若是一下真的弄出幾百幾千的紫劍,怕是他自己立刻就會死在當場,一點回緩的余地都不存在。
如今天上漂著的起碼有上百,但是并非都是那般凝實的紫劍,葉文秉持著九虛一實的理念爆出這么多紫色長劍,為的就是震懾宵小——這群魔教賊子一看到這般景象就嚇的肝膽俱裂,他此時即便還沒出手,但這一陣也已經算是贏了下。
再看那裴士元和嚴淼,早早就擺出了防御的架勢,同時臉上滿是驚恐,葉文這招還沒發出,這兩人就已經泄了氣勢,既然升不起反手一擊的念頭。
不過那裴士元也算是見多識廣,經驗豐富,此時立刻便瞧出葉文這一招乃是耗盡自身功力才做到,而且也是借著這一招將混在自己體內的暗勁給逼出體外。
“葉掌門這一手果然強橫,而且這般做的確可以將老夫的玄冰離火勁氣逼出體外,不過…葉掌門現下怕是已經連動彈都困難了吧?”
數把紫劍輕輕閃向一旁顯出期間葉文的身形來,只見葉文依舊挺直身子站在那里,聞言也只是淡然一笑:“這一招并不需要葉某多動,只需要一個念頭便可將爾等轟炸至渣!至于葉某一身功力…哼哼,閣下若接的住我這招再說吧!”
言罷也不等裴士元再言,直接雙目一閉,卻是集中精力調動起漫天紫劍。只見得這一片紫劍齊齊爆出澎湃劍氣,無數劍氣更是連成一片,就好似憑空出現一輪紫色的太陽,要人無法直視。78
裴士元和嚴淼都是眼前一花,不自覺的就閉上了眼睛,可是他二人都曉得若是閉上眼那就是必死無疑,立刻就運起功力向后急退,同時想要盡快的恢復自己的視力。
對于這二人的動作,葉文雖然閉著雙眼,卻也清楚的很,只要對手在他氣場內,那么有什么動作都逃不過他的感知,身處何地更是一清二楚,他連眼睛都不需要睜開便已經確定了幾人的位置,隨后念頭一起,這紫色的太陽就如爆炸開來一樣,無數紫色劍光噴灑而出,將那三人所處的一片方圓盡數籠罩期間。
葉文以心念控制紫劍,同時暗中調集紫劍的位置,叫那最具威力的十數把紫劍集中攻向三人要害,其中裴士元一個人便占去了一半。
另外那些威力要弱上許多,只是外形上相同的紫劍則是封死住幾人周遭的退路,讓他們不敢躲避。他自信只從外觀和氣勢上是辨別不出這些紫劍的差別來的,所以他認為這幾個人定然會竭盡所能硬接他這一招。
只聽得一陣暴雨般的急響,紫劍轟擊在地面之上更是掀起漫天的塵土,隨后塵土被后至的紫劍壓下但是卻又擊起更多的煙塵。
周遭眾人只覺得一陣銳利罡風夾雜著塵土鋪面襲來,一邊驚懼于葉文這一招的威力之恐怖,一邊不住的后退。此時幾方人馬早就止住了爭斗,蜀山派眾人也與南宮家的人聚到了一起。
“此等神技,何人能夠承受的住?”
南宮聽海看著不遠處依舊如暴雨般砸落而下的無邊紫色劍芒,一邊感嘆葉文這一招之強橫,一邊也對那幾個使出陰招,趁勢偷襲的家伙被葉文殺死,從而幫自己大哥報了仇而感到高興。
只是一轉頭瞧見自己侄子的模樣,自己就再也開心不起來了:“南宮風受的傷比他嚴重的多,而且那股詭異的勁氣他也無法化解,若是自己大哥還在倒是會有辦法,眼下卻…”
“自己大哥為了救我而殞命,絕不能叫風兒有個三長兩短!”趁著此時魔教眾人都在注意著葉文那里,南宮聽海直接走到迷迷糊糊,半清醒半昏迷的南宮風身旁,然后伸手按住了其丹田,運起他南宮家獨特的內功,強行將自身內勁和南宮風的內勁來了個對換,同時那股詭異的勁道也隨著這次對換轉到了自己的體內。
“如此,也算是對大哥的一個交代了!”
旁人沒人注意,但是南宮煌卻一直注意著自己父親和兄長這邊,此時見到父親臉色突然變的異常難看,隱約見到一種詭異紅色,立刻道:“爹,你怎么樣了?”
南宮聽海擺了擺手:“爹已是半老殘身,怎么樣都無所謂了!”說罷,體內那股暗勁猛然發作,本就已經虛弱不堪的南宮聽海更是一下子就摔倒在了地上。
直到這個時候,眾人才注意到這邊的異象,但是也恰在此時,葉文那邊恐怖的景象終于止歇,隨著最后一柄紫色光華的消失,那漫天的煙塵也慢慢的散了去。
此時眾人瞧清楚了場中的情況后更是倒吸一口涼氣,那地面好似被硬生生的翻過了一遍似地——被紫劍攻擊到的地方生生的比周圍矮了半米有余。至于那三名使者,嚴淼渾身插著三四把紫劍,其中一柄更是從喉嚨處穿過,此時整個人詭異的向后彎去,但是那紫劍插在地面上之后,使得他沒有摔倒在地,竟然就這么彎折著死去。除此之外,腹部和腿部還各有一柄紫劍,最后一柄紫劍則是插在了肩膀上面。
就他這個慘狀,一見之下就知道已經是死的不能再死了,一點搶救的余地都沒有。
裴士元則顯得更加狼狽,渾身都是劍傷不說,肩窩、側腹、大腿、上臂都插著紫劍,此時渾身不停的淌著鮮血,同時雙手各自還抓著一柄紫劍。
不過他雖然狼狽,此時卻沒有死去,這老頭經驗不是那個嚴淼能比,在這種瀕死的絕境下爆發出了強橫的求生能力,每每都是在最關鍵的一下稍微一躲,讓過了那致命的部位。但是也僅此而已了,就他身上這些傷已經足夠讓一個活人斃命,眼下也不過是憑借著強橫的真氣吊住自己的姓命罷了,就這樣不用去管,要不了多久就會死掉。
最讓人驚詫的卻是那個叫萱萱的黃衣姑娘,她身上幾乎沒有任何傷痕,但是卻有一柄紫中透著黑光的長劍穿胸而過,此時瞪大了雙眼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看著胸前的黑劍,只是手中的雙錘依舊拿捏的死緊,半點也沒有松開。
“老夫…老夫竟然這么容易就死了?”
裴士元看著自己狼狽的模樣,自感命不久矣,但卻依舊無法相信,那葉文竟然只出了一招就將自己三人盡數殺了。
“這…這一招便是向護法提過的那招萬劍訣了吧?”
“正是!”
裴士元笑了笑:“難怪向護法諸般推崇…的確是…”的確是什么這老頭沒機會說了,他只說到這一句的時候就斷了氣,隨后仰天摔倒永遠也起不來了。
而此時葉文才長出一口氣。至于那萱萱?其實她才是三使中第一個斃命的,葉文用包含魔功勁氣的紫黑飛劍破了她的護身真氣并直接刺穿了她的心臟,這個丫頭甚至還沒有意識到怎么回事就已經斃命。
葉文走過去,看著那黑劍依舊沒有消散,反而是那萱萱身上從毫不起眼變得隱現土黃色光芒,到光芒漸漸微弱以至微不可聞,直至光芒徹底消失那黑劍才開始漸漸變小,最后再不得見。直到這時候,那萱萱的尸體才噗通一聲仰天栽倒。
葉文再抬頭瞧了眼,便見這一片方圓中還插著七八柄紫劍,若算上嚴淼和裴士元身上插著的,還余下十幾柄。
手指一抬,這十幾柄紫劍突然一震,然后猛的竄上半空懸空而立,重新爆發出澎湃劍氣。只見葉文隨手一揮,往那已經快被嚇破膽的魔教教眾那里一指,這十幾柄紫劍猛的就奔向了這一群魔教賊子中。
那魔教賊子見到這十幾柄紫劍飛來,立刻就是一陣大嘩,隨后呼啦一下轉身就跑,期間大喊大叫也不知道究竟是在喊些什么,許是被嚇壞,只是本能的喊叫來發泄心中對死亡的恐懼。
可惜任憑他們如何去喊,葉文都不會有半點手軟。等到那十幾柄紫劍飛到這一群教眾不遠處之時,葉文只是眉頭一凝,渾身不見任何姿態,那十幾柄飛劍就驟然爆裂開來,無邊劍氣直接將這一片地方給籠罩期間。
這一次劍氣爆發,猶如傾盆而下的暴雨,每個魔教賊子少則遭到十幾道、多則不知道多少道劍氣的光顧,蜀山派眾人只見到一陣光華爆閃,隨后劍氣縱橫,慘叫連連,但只是片刻就盡數陷入平靜。除了那一地的死尸證明了適才所發生的一切乃是事實以外,剛才那一幕便好似幻覺一樣,短暫而且震撼的叫人難以相信。
做完這一切,葉文身形也是略微一晃,同時眉心也是一陣劇痛——這一戰不但對他功力消耗巨大,便是精神也是消耗甚多。艸縱這許多飛劍,總歸不是一件省力的事情,葉文能夠支持到現在才覺得不適已經是極為強悍。166
“師兄覺得如何?”
寧茹雪第一時間上來扶住葉文,然后低聲詢問了一句,隨后回到蜀山派眾人中之后,葉文才道:“沒什么,稍稍休息一下便能恢復過來!”
走到那房舍旁邊,葉文看了看盤膝坐地的徐賢問了句:“師弟的情況如何?”
此時黃蓉蓉與徐賢四掌相對,二人凝神運功,卻不好回答,還是華衣道:“蓉蓉的表情略顯喜色,可能是沒什么大礙了!”
葉文瞧了瞧徐賢的臉色,隨后又看了看黃蓉蓉的表情,覺得華衣的猜測可能是對的!那裴士元的玄冰離火魔功雖然詭異強橫,但是只要功力足夠強,總歸是有辦法破解的。
其實以他自己現下的功力,若給他足夠的時間,即便不用這種將功力全部逼出體外的法子他也可以用陰陽變化之道將那陰損勁氣消融掉。徐賢與黃蓉蓉自從悟到雙修的法門之后,以他倆的功力特姓其實已經暗合陰陽之道,此時便是在憑借自身功力將那些毒勁化解。
正說著,但見兩人掌心間忽藍忽赤,隨后掌心竟然漸漸分開,兩掌之間卻有沛然勁力充斥其間。等過了片刻,只見這二人掌上勁氣每次變化之后,掌心間那一點點黑色都會漸漸放大,顯然是那股陰毒勁力中最讓人頭疼的毒勁。
“這股毒勁被逼出來,那么就沒什么事情了!徐師弟若非不小心就著了那裴士元的道,倒也不至于這么容易就敗下陣來…”低頭又瞧了瞧徐賢,只覺得這師弟終歸是沒碰上過什么真正的高手,這經驗上比自己還有不如,難怪會中招。
正尋思著,只見南宮煌捂著胸口道:“掌門師伯,請你幫幫我爹吧!”
“怎么?”
此時他才注意到南宮聽海盤坐在地,渾身冷汗冒個不停,同時臉上赤紅中顯出一點靛藍,靛藍中卻有隱現黑色,正與裴士元的玄冰離火魔功一般無二。
“南宮兄也中了玄冰離火魔功?”
“中了魔功暗勁的是我堂兄,但是我爹為了救我堂兄,以家傳獨門心法將堂兄體內的勁氣轉換到了自己體內,結果那股暗勁也隨之進了我爹體內了!我爹本就身受重傷,眼下卻是低檔不住那股勁氣的侵蝕了!”
這一陣的功夫,南宮煌已經明白過了事情的經過和始末。
原來昨夜之時魔教就派人偷襲了南宮家眾人,那時候南宮家眾人就因為這一陣偷襲而有所損傷,南宮問天為了救自己弟弟,被一塊石塊砸中肩膀,同時被弩箭傷了小腿。就因為這次受傷,后來三使偷襲的時候南宮問天根本無法發揮出全部實力,被裴士元暴起全身功力偷襲成功,讓南宮問天傷上加傷這才殞命在幾人手上。
可即便如此,南宮問天一個人頂住魔教眾人,給自家人逃跑爭取到了足夠時間,否則南宮家怕是會全數陣亡。
但是南宮風卻在那一陣大戰中被裴士元暗勁所傷,若就這么放任不管,要不了多久就會斃命,這是剛被大哥救回一條姓命的南宮聽海無論如何接受不了的,這才會寧肯犧牲自己也要保住南宮風一命的行為。
葉文一邊聽著前因后果,一邊查看著南宮聽海的傷勢,發覺其體內不但毒勁肆虐,同時本身經脈就受到過火勁灼傷,臟腑也似乎受到大力轟擊有移位的情況。另外,丹田旁側還有一個似水般勁氣潛伏著,狀況可謂是糟糕之極。
“放心,你父親定然沒事!”
若非此處有葉文在,這一身內傷換了誰也是束手無策的局面,但是葉文的先天紫氣卻最擅長調理這些內傷,只見葉文手掌一翻,一朵紫色蓮花滴溜溜旋轉著落到了南宮聽海頭頂百會穴上,同時自己運起功力一掌按譚中,一掌按丹田,周身氤氳蒸騰下,片刻間就將南宮聽海體內的暗勁盡數化解,同時以自身真氣將其臟腑給挪回了原位。
但這只是初步療傷,先保住其姓命,尤其是那經脈中的毒勁只能先行封住曰后尋個時間慢慢治理——或者南宮聽海功力恢復自行化解也是可以。
“多謝葉掌門…”
不想話還沒完,只見他身后那間房舍的窗戶驟然爆裂,從中竄出一條極為迅捷的身影,一指點向南宮聽海后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