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史崔初時見葉文一掌往自己胸口拍來還略顯慌張,只是隨即就見葉文這一下掌勢軟綿無力,想來沒什么力道,八成是剛才抵擋自己那拳時震散了力道,這順勢一掌也不過是虛晃一番嚇唬自己。
心思電轉之間已然有了決定,不去理會葉文這一下,史崔自信以自己的身體硬抗葉文這綿軟無力的一掌也不會有太大的問題,相反自己倒可以趁勢逼近,從而給予葉文重創。
奈何就在他心下計議妥當之時,葉文左掌已經探到他的胸口,緊接著掌勢一變,陡然變快,史崔還沒反應過來怎么回事,就覺得本來不被他在意的手掌突然沒了影子,緊接著自己胸口傳來一陣劇痛,一股熱血更是直沖喉頭,險些就要噴了出來。
“怎么回事?”
史崔腦袋里只閃過這么一個念頭,隨后就感到中掌的地位跟著又是震了三震,本來強硬憋了回去的那口熱血終究還是噴了出來,又因為自己整個身子向后飛出,熱血灑滿了自己胸口,將上衣染了個通紅。
原來葉文隨手化解了史崔那一拳,左手立刻順勢一圈緊跟著就是一掌拍出,這一掌已經用上了綿掌的運力法門,所以看著雖然綿軟無力,但實際上速度并不慢,尤其是在擊中那一瞬間勁力爆發,剛猛掌力噴薄而出盡數印在了史崔的身上,倒是丁點也沒浪費。
史崔突然受到重擊,本來謀算好的攻勢盡皆化為了泡影,更因這掌威力出乎意料,被打的門戶大開。
見到這般景象,葉文自然沒有放過的道理,更何況綿掌使出來本就有綿綿不絕之意,一擊即中后續追擊自然緊接而至,所以他根本就懶得去管史崔如何震驚,右手回環跟上就是一拳,左手一擊即中之后收回也又打了一拳,最后右拳再收,運足內勁狠狠的拍了一掌,這最后一掌更是直接將史崔打的飛了出去,同時也讓這個家伙直接暈了過去。
這一連串動作說起來很是繁瑣,但不過是一瞬間發生的事情。從史崔躍步上前,到被葉文連續四下打的吐血昏厥倒飛而去,總共也只花了不到一口茶的功夫,許多人都還沒反應過來究竟是怎么回事,或者說還期待著史崔能夠展現出多么高深的修為的時候,這個家伙就已經被葉文隨手幾下打發了。
等到眾人反應過來剛才究竟那一瞬間究竟發生了什么的時候,葉文已經收了雙掌,背手而立,傲立殿中冷眼望著正拳門諸人,那架勢倒的確無愧于一派掌門,頗讓人心生敬意。
這時候無論是正拳門還是其它的什么人,怕是再也不敢說葉文目中無人。若是他們有這般修為,也會一樣看不起那些弱小的家伙——不管史崔在正拳門地位多高,他的武功修為究竟如何,如今一照面下就被葉文打了個吐血昏厥,自然算不上強橫之輩,只能冠上弱小一詞。
在場中人怕是只有張桂略微明白過來究竟發生了什么事,不過他也沒看清那幾下是怎么個情況。看到史崔倒在地上人事不省,一邊讓自己身后那些被嚇住了的弟子將史崔救回來好好查看一番,一邊對著葉文抱拳道:“葉先生好功夫,好心計!”
說葉文好功夫,自然是贊他一眨眼間就打敗了這個在門中與自己平起平坐的史崔,贊他好心計,卻是說葉文以言語神態激怒史崔,然后趁他惱羞成怒冒然出手之時直接打昏對手,否則以史崔的修為,再不濟也不至于被葉文一個照面就給打趴下。
另外就是解決了史崔,如今正拳門這邊能拿的出手的就只剩下了張桂,先不管蜀山派勢力如何,自己這邊倒的的確確有了孤掌難鳴的感覺了。
不過今天這事情是他正拳門先挑起來的,若就這么灰溜溜的回去怕是以后也不用在書山上混了,這臉實在丟不起。事到如今,哪怕張桂已經明白葉文的修為的確大進,一掌打敗于大海的事情也八成屬實,更是就在自己眼前秀了自己的功夫修為有多強,明白過來即便自己今日怕是也休想在這位葉掌門身上討得了好,那也不能就這么直接回去。
向前大踏步的邁了幾步,張桂抱拳直接道:“今天這事算是我張桂栽了,不過葉先生連著傷了我正拳門兩個弟子,這事卻不能這么算了,張某如今倒要和葉先生討個說法!”
討個說法什么的自然是廢話,說白了就是要和葉文比劃比劃,這倒也不出葉文的意料,所以他依舊是一副不驚不喜的樣子,伸出右手微微做了個請的姿勢:“既然如此,葉某自然沒有不應的道理!”
說罷也往前一步,當是應下了這戰。
看到葉文邁步上前,張桂眉頭一皺:“葉先生不用兵器嗎?”他記得葉文原本是練劍出身,雖然如今武功精進不少,不過他可沒想過葉文會放棄劍法。
葉文聞言一愣,隨即看了眼同樣空著雙手的張桂:“張兄弟不是也沒使兵器嗎?咱們空手對空手,正好!”
這番話說的張桂眉頭皺的更深,甚至隱隱有些生氣,他只道葉文是瞧不起自己不肯用兵器:“在下這一身修為都在這雙拳頭上,至于上次與葉先生對戰時使的刀法,卻非我所擅長!”他只道葉文是想起半年多前他是用刀打敗的他,如今見自己不用武器,葉文也就不肯用。
所以干脆挑明了說自己本就不擅長使刀,如今使拳頭才是要使用全力,并非瞧不起葉文。至于半年前為何用刀?這事便不用細說了,大家心知肚明。
葉文也明白了這張桂最擅長的的確是空手搏擊之技,所以赤手空拳的要和自己打才是看的起自己,甚至還因為不愿意占葉文便宜直接說了出來,好讓葉文有個準備,莫要因為尋求什么公平比武反到吃了暗虧,由此可見這張桂的人品倒是值得稱道,反倒是葉文使計除了史崔顯得不那么磊落。
見張桂將話說的明白,葉文也只好說道:“這半年我用劍的功夫卻是落下了,拳腳倒是頗有長進,張兄弟莫要在意,咱們空手比劃就是!”
對于這般磊落之人,葉文還是很敬重的,所以也直接將話說說明,直接告訴他自己空手也不弱你沒占到什么便宜,盡管來吧!
既然都這么說了,張桂也就不再多言,加上剛才葉文打昏史崔那幾下的確干脆利落,若說這位葉掌門不通拳腳那他是絕對不信的,所以也就不再廢話,直接一步邁出,起手便是一記沖拳。
張桂所使的正是正拳門兩套看家拳法的大正拳,與史崔習練的小正拳不同,這套功夫大開大合,講究的是直來直往、公明正大,練到深處便可用此拳堂堂正正的將敵人打敗,倒頗為合他性子。
所以正拳門中,就數張桂對這套拳法修煉的最為精深,即便是正拳門門主也只是仗著功力高深才能贏他一籌。
葉文自然是不知道這些內里詳情,見到張桂一拳打來,便也使起太祖長拳與之對敵。畢竟這套拳法是他現下練得最熟練的功夫,那綿掌終歸是剛剛修習,剛才也是趁著對手惱怒并且不及防范之下才有奇效,眼下這般堂堂正正的對決中,若使那還不熟練的功夫那純是找死。
只眨眼間兩個人就斗到一處,但見兩個人所使的拳法都大開大合,看起來頗為豪邁,閃轉騰挪之間卻也不見滯澀,斗到一處不明就里的外人還道這倆人是師兄弟,正在場中比試較藝。
這是因為太祖長拳與大正拳乃是差不多的路數,如今兩個人全力施展開打到一起,才會有這般效果。只是沒過多久,眾人就見兩人招數打的越來越快,拳腳之間隱隱帶著破空風聲,這時候怕是再也不會有人覺得兩人是同門之間練招,而是真正的玩命搏殺了。
但見葉文兩拳向下一個交叉,擋住了張桂攻向他腹部的一拳,然后順勢一拍,又拍下了緊跟而來的一記踢腿。隨即順勢前沖,左手握拳直接向張桂攻去,然后卻被張桂側身閃過,進而順勢又還了自己一下。
只是眨眼間,兩人就已經過了十余招,張桂只覺得葉文的拳法路子倒是和自己大正拳頗為相似,只是拳腳之間勁力頗大,明顯內功修為高過自己,若是這么斗下去,自己至多保持三十招內不敗,久了怕是氣力不濟難以招架下去。
心下暗道了一聲:“這葉文怎么功夫變的這么厲害!”然后就再也沒有心思去想旁什么,一心與對方周旋。畢竟如今這事已經難以善了,自己只要盡量對敵便是了。至于結果如何現下卻是考慮不到了。
張桂只想再拖上一陣,葉文卻不覺得打的太久是什么好事,打久了自己立威的目的可就泡湯了!所以暗中尋了個機會,趁著兩人身形交錯之間,手上套路突然一變,卻是猛的使出了綿掌套路。
先前兩人招數大開大合,錯身之間基本都是招數用老之時,如今葉文招數一變,錯身而過的時候兩人離的極近,大正拳和太祖長拳都難以發勁,但綿掌卻恰好適用,張桂猝不及防之下,突然見到葉文身形一轉近在咫尺之間一掌向自己拍來,心下奇怪這般近的距離,他如何發力,打中了又有何用?只是念頭才落,突然就感覺到腰側似被一坨巨石擊中,連帶著腹中都是一陣翻江倒海,卻是被順勢打進體內的內勁傷了臟腑。
更因為恰好是自己一招用罷勁力已老的時候,這一突然遭到重擊,整個人都險些站之不住,身下一個踉蹌,被葉文抓住機會又是啪啪兩掌,打的張桂騰騰騰一連退了四五步這才堪堪穩住身形。
而這時候,葉文運足內功打進張桂體內的全真真氣也如造反一般的鬧騰開來,好不容易止住了身子的張桂一個沒忍住,一口鮮血直接涌出了嘴。
見到此景,心知大局已定的葉文放下心中大石,連帶著還腹誹了一句:“又吐血?能不能換點花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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