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覺?”徐賢似乎沒想到,葉文這般賣力上山就是為了能早點到達山門,好回去睡覺。
雖然葉文并不是完全因為這個原因才那么努力爬山的,但是的確是有這樣一個想法:“當然,難不成你想立在寒風之中,然后傻乎乎的等著太陽出來?”
他可不想這么做,在他看來,那樣實在太白癡了。
見到葉文一臉認真,徐賢知道他不是在說笑,只能搖頭苦笑不止,隨后便將注意力集中到面前那個很有氣勢的大門上了。
尤其是上面書寫著蜀山派三個大字的牌匾,掛在這座山門上顯得氣勢十足,讓人第一眼看到就會認為這是一個大門派。
可誰有能猜到這個門派實際上就只有兩個人,而他們的掌門就是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年輕人。
“葉兄弟的師門果然是極有氣勢!”徐賢這話說的很是真誠,尤其是他的目光時不時在兩邊那巍峨的高墻上來回的掃視,更是為他的那句話做了注解。
葉文雖然聽著心中暗爽,但是表面上卻沒動聲色,更是沒有露出欣喜的表情,反而是一臉不在乎的說道:“莫要杵在這里了,我帶你進去!”
同時心中暗道:“希望進去之后莫要被嚇到!”
因為蜀山派山門初立,雖然花了不少錢財修葺山門,但是真正蓋起來的房舍也就那么幾間,甚至都沒有修建弟子的居所,放武功秘籍的地方以及專門用來教育弟子文課的‘教室’通通都沒有修建。
葉文只是用大墻將地方圈好然后修建了住的地方,除此之外就是蓋了那兩個廳舍了。其它地方都是大片大片的空地,一進蜀山派的大門,那么就只有一個感覺:空曠!
果然,隨著葉文進到門里來,徐賢看到里面居然這般空曠,顯得很是驚訝,張了張嘴似乎想要問什么,不過最后還是忍住沒能問出口。
他不問,葉文自然不會去答,不聲不響的帶頭往前走,全然不顧身后的徐賢東張西望,顯得很是好奇。反正咱這里就這么幾間屋子,值錢東西更是一件都沒,少有幾樣稍微精致點的玩意兒那也不是徐家公子看的上眼的。
只是意外總是來的特別突然,葉文悶頭往前走呢,突然聽見頭前一聲嬌喝:“何方賊子,膽敢闖我蜀山派山門!”一聽聲音就知道是自己那個便宜師妹寧茹雪。
還沒等葉文開口回話,隨后就聽到器物破空之聲直奔自己而來,葉文立刻醒悟到這是寧茹雪隨手扔出的暗器,這烏漆抹黑也沒法靠目力分辨,慌忙間抽出長劍,隨后在自己身前舞出一片劍光,也不管什么套路,只管將自己周身要害罩了個嚴嚴實實。
可既便如此,還是有幾個東西鉆了過來,噗噗兩聲分別砸到了自己肩井穴以及大腿上。大腿上那倒沒什么事,肉多夠實成也沒打到什么經脈穴道,反而是打到肩井穴上的這一下差點要了他的小命。
肩井穴被打中的那一瞬間,葉文只感覺到肩膀一麻,手臂登時一軟,內力更是出現滯澀的現象,差點連手中長劍都握之不住進而脫手飛出。
更讓他滿臉冷汗的是,黑暗中一道銀光閃出,分明是寧茹雪已經抽出了兵刃向自己斬了過來!
“師妹!莫動手,是我!”
幸好寧茹雪丟暗器和出劍之間有了較長的空隙,給了葉文喊話的時間,否則這一下真不一定會出什么事故。
“若是回家卻被自己師妹拿劍砍了,那這個人怕是要丟到姥姥家了!”
看到黑暗中走出一個俏麗的身影,同時已經收了手中長劍葉文這才長出了一口氣:“你怎的也不問下直接就打?”
寧茹雪聞言也是沒什么好氣,許是大半夜正在睡覺,卻察覺到外面有異動,還道是不長眼的賊人闖了進來,當然一肚子火氣。正想好好收拾一番,哪想到卻是自家師兄。
“和個闖門的賊子還打什么招呼?直接劈了了事不就完了!”
葉文聽的冷汗不止,若是平常情況,他會十分贊同寧茹雪的這番言論。但是要換個位置,例如剛才似那般差點被劈了的是自己的話,那么感覺絕對不會有多好。
“下次還是瞧準了再劈的好…莫要劈錯了人!”
寧茹雪翻了下白眼,暗道:“要不是你發神經大半夜的回山,會出這種烏龍事嘛?”嘴上則沒好氣的問道:“你不是下山去了嗎?怎么這才兩天不到就回來了!早不回晚不回還偏偏挑這么個時候?”
葉文這時候才想起正事,探手入懷取出15兩銀票,直接交到寧茹雪手上:“我找到了一個活計,先賺了點訂金。馬上就要南下江州,所以先把訂金給你送上來,免得我回來晚了你在家里卻揭不開鍋了。”
寧茹雪聞言伸手接過銀票,隨手就想收到懷里,這個時候她才意識到自己剛才以為來了賊人出來的匆忙,只隨便批了件衣服就跑了出來,整個人就只穿了一件貼身的里衣,外面雖然批個外衣卻沒穿上,真真羞人的緊。
臉上一紅,立刻偷偷的將外套緊了緊,只是這嘴上卻不留什么情面:“什么叫揭不開鍋?難道沒了你這15兩我和趙嬸就活不下去了嗎?你道我稀罕?”只是手中那銀票捏的死緊死緊,根本沒有撒手的意思。
葉文如何瞧不出來這丫頭是在嘴硬,也就沒有和她硬頂,而是轉移話題說道:“師妹你剛才那手暗器手法端的不俗,我大意之下差點著了道了。對了,你剛才用的什么暗器?幸好是沒有尖刃的,否則我今天非掛點彩不可。”
剛才打到自己的明顯是鈍器,只疼不傷,所以應該不是飛鏢之類的物事。再說這山上也真沒有那些東西,葉文很好奇寧茹雪是用什么打的他。“莫非是石子?”
一提這個,寧茹雪立刻想起什么似地,叫了一聲:“哎呀,你不說我差點忘了!快找找,那些可都是錢!”
“錢…”
葉文一聽就傻了,他一下就明白寧茹雪是丟的什么東西了:“我去,這丫頭還真練上乾坤一擲了啊?”
師兄妹倆人在這里抹黑找銅錢,全然無視了一旁的徐賢——葉文是被這一串事情和自己師妹一驚一乍的給弄忘了,寧茹雪是壓根就沒注意到這還站著一個人。
可憐徐賢多少也是當時聞名的美男子,還是著名的才子,今天居然被人當做了空氣。只是他沒有一點尷尬之意,反而是看著這對師兄妹覺得非常有趣。
瞧了會兒,還將被葉文用長劍打到自己腳邊的幾個銅錢拾了起來,然后走過去打了招呼:“這里還有幾個!”
直到這時候,寧茹雪才‘呀!’的一聲,問了句:“你是何人?”只是問完就發現自己似乎辦了件大蠢事。
先是把自己師兄當成闖空門的賊人,然后發現是個誤會后又光顧著和葉文拌嘴,就連旁邊還站著外人都沒注意到。更關鍵的是,她現在可是衣衫不整——雖然按葉文的眼光來看,她依舊包裹的非常嚴實,但是在這個世界的觀念里,那貼身的里衣哪能叫外人看去?
自家師兄看了她也就忍了,畢竟從小一起長大的。雖然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但也沒覺得不能接受。可是旁人…
“我且回房片刻,稍后再談!”
也沒接徐賢遞過來的那幾個銅錢,寧茹雪將披著的外衣緊緊一裹,轉過身噔噔噔的就跑回了屋里,隨后葉文就見到屋里并廳中的燭光亮了起來,想來是寧茹雪考慮到要在廳中說話所以把蠟燭都點亮了。
葉文見到寧茹雪都安排好了,便對徐賢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當然順手還將徐賢手里的銅錢抓到了自己手里。他才不在乎這樣是否會顯得不禮貌,反正這位徐公子應該已經看出來他們缺錢了。
徐賢笑了笑,邁步走進了廳中,然后與葉文分賓主落座,打量了一番之后笑著說了句:“說實話,葉兄弟這山門,與我預想中的…不大一樣!”
葉文也不以為意,很是坦然:“手中拮據,無甚錢財,蓋完這些房舍已經花光積蓄了!”他倒不覺得這些有什么丟人,反正錢沒了他還能賺到,眼前這位不就是變相給自己送錢的人嗎?
“葉兄弟倒坦白!”徐賢點了點頭,只是接下來一句卻讓葉文一驚:“只是我沒想到葉兄弟會挑中這里做為山門所在,更是在還沒建好房舍之前便已經將門墻立好,看來葉兄弟所圖不小啊!”
葉文心里頭咯噔一下,心中除了一驚,卻也是一松:“終于來了,就知道你不是來看什么日出那般簡單!早點說出目的我也省得老瞎猜!”
“不知道徐公子何出此言?”
徐賢沒有說話,甚至看都沒有看葉文,反而是站起了身走到門口,然后不停的左看右看。
他不說話,葉文也不催,只坐在那里等徐賢的下文,一直過了片刻后徐賢才說了句:“葉兄弟能否陪我四處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