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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巫族老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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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呂風眼里一寒,兇光四射,畢竟做了這么久的錦衣衛頭目,當夏頡的話說得實在難聽的時候,他本身積蓄起來的煞氣就冒了出來。他心里也冒出了一絲的火焰,他冷冰冰的說到:“就算是希望渺茫,我呂風也要做下去。為了給師門復仇,再難,我也要走下去。沒錯,他們很強,但是總有一天,我親手創造的黃龍門,會比他們更強。”

  在青云坪上生活的點點滴滴,彷佛夢幻一般的在眼前浮現,當那熟悉的面孔一張張的在面前閃過的時候,呂風被夏頡打擊得快要崩潰的信心再次的回到了他的身上。一股無形的威壓從他身上散發了出來,呂風堅定的看著夏頡,冷酷的說到:“窮盡一生之力,必殺右圣及其一應同黨,若違此誓,天誅地滅。”

  夏頡呆了一下,默默的點點頭,低聲嘆息到:“好,你白天說得那鬼話,果然是對的,只有心狠手辣的惡人,才適合生存在這世上啊。巫族,嘿嘿,巫族如果心狠手辣一點,怕是現在就輪不到煉氣士在天下到處亂跑冒充神仙了。”

  他似乎一下子又老了幾百歲一樣,整個身體就這么靠在了桌子上,有氣無力的看著呂風說到:“我算是明白了,只有惡人,才能在這世上達成心愿。不管你的心愿是好的還是壞的,總之都是要用惡人的手段,才能實現的,或者說,才能更快的實現。”

  歪著腦袋看了看窗外的飛血,夏頡嘀咕著說到:“你這小子倒也不算壞人,就是太赤裸裸的功利了一些。不過,這樣也好,真小人么,總比偽君子要可愛得多。你,嗯,算了,對于右圣他們,老頭兒我不過剛剛醒來六年多時間,對于他們的事情知道得不多,就知道除了右圣,還有左圣、元圣兩人經常在中原活動,你碰到了他們,最好要小心。”

  呂風皺起了眉頭:“右圣、左圣,看來是平級的,而那元圣么,想當然比那兩位要更加厲害,一個右圣就如此難以對付,三人。。。”

  夏頡長吸了一口氣,慢吞吞的直起了身體,點點頭看著呂風說到:“原本我以為,巫族已經徹底的在這個大地上滅族了,巫族的法術,也不會有人會了,但是現在看來,最起碼你算是繼承了巫族的一些力量,一些。。。嗯,微不足道的力量。。。呂風,或者叫你叫做呂風,這沒有任何關系,名字不過是一個代號罷了。你,如果愿意順便著把我們巫族稍微的發揚一下的話,我倒是可以幫你一些忙。”

  呂風的眉頭一揚:“如何幫我?”

  夏頡笑了笑,搖頭說到:“你的那什么大混沌心經,不要再練下去了,那‘白虎神訣’,更是二流的外體功法。修仙修魔,他們都算是步入了歧途的。修仙者,修煉元嬰以求飛升,修魔者,肉體強橫無匹,強行掠奪一切可供掠奪之物以求大成。他們之中,又有幾個人能夠真正的神、體歸一,達到真正的大成境界的?”

  他不屑的吐了口吐沫在地上,冷笑到:“看看太古之時,原始天尊飛升而成神,西王母更是威臨四方,他們都是肉身成圣,哪里又是用一個小得可憐的元嬰飛升上去的?我傳授你巫族真正的精義,并且助你提高一個檔次,讓你真正的見識到什么叫做修煉,然后么,送你幾個小禮物就是,保證只要你的腦袋不犯糊涂,你就有五成的把握可以順利的復仇,如何?”

  呂風舉起了手,很干脆的說到:“成交。”

  夏頡舉手和他擊掌三下,笑著說到:“我喜歡干脆的人,那就成交吧。你先把外面的事情安排好,就說你要閉關七天,七天之內,不許任何人來打攪你就是。我閑著無事,除了巫族本身的修為,還練了一些煉氣士的法門,這道行倒也不弱了,到時候全部給你就是。”

  一個時辰后,呂風站在空蕩蕩的房間內,看著夏頡隨手掏出了幾塊黑石頭扔在了地上,頓時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道陣法籠罩住了整個靜室,不由得差點嚇瘋了呂風。每一個陣法,都有無窮的威力,夏頡舉手投足之間就能布置如許之多的強大法陣,他到底還是不是人?

  夏頡看了呂風一眼,搖頭嘆息到:“真是的,你們修道之人,就知道辛苦的做苦力,布置一個大陣還要忙碌小半年的,真不知道你們是怎么修煉的。這陣法一事么,說起來麻煩,其實也簡單,無非就是偷天趨勢罷了,只要你看破了這天勢,舉手之間布置下幾千萬道大陣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哪里有想象中這么麻煩呢?”

  呂風徹底啞然,雙方不在同一個境界內,怎么說都是空的。

  夏頡走到了呂風身邊,一腳把他踢得跪倒在了地上,沉聲說到:“今日,我夏頡代替巫族所有長老之靈,收你為記名弟子。呂風,你可記得,入我巫族。。。算了,這些清規戒律告訴了你,你會遵守么?我呸,你會遵守才怪了。。。反正那些長老都死光了,現在的巫族我一人獨大,我夏頡說的就是戒律,只要你日后在發展黃龍門的時候,順便給我巫族找幾個可靠的傳人就是買賣成功了。”

  他擺擺手說到:“你也不要叫我師傅,我看你對丹青生那兩個傻家伙就是一心利用,倒是沒什么感情的。我們之間,就是一筆買賣,我幫你復仇,你幫我廣大巫族。我自己有不得已的原因,每次清醒十幾年,就必須睡個百年光景,這滋味可是難受極了,唉!你也不要叫我師傅,我沒這么好的命做你這無賴的師傅,省得千年之后的天下人罵我,說我教了你這么一個禍害出來。”

  “你不是造福天下的人物,為禍天下倒是很有可能的,所以,以后不許你提我夏頡的名字,那些巫族的子弟么,你教授了他們法門之后,立刻讓他們離你越遠越好,我可不想百年后爬起來,看到的巫族弟子一個個坐在青樓里,摟著花姑娘喝花酒,或者赤條條的和十幾個女人一起洗澡的。”

  呂風咳嗽了一聲,雖然自己身邊的人都是這樣,但是沒有必要認為自己也會這樣罷?這夏頡,也實在是把自己說得太不堪了。

  可是沒有等到呂風發表自己的不滿,夏頡已經一掌打在了他的額頭上。夏頡沉聲喝道:“日后你行走天下的時候,以巫族的法門,可以偽裝一切,巫族中人,從來不怕人探查自己的道行深淺,只要你把吾門心法練到極處,哪怕是上天神人,也拿你沒有任何辦法。。。吾門心訣最基本之處,不在煉氣,而在于外界天地中的一切能量。利用外界的能量,天人一體,追究天地的起源之力,以起源之力達成正果,這才是無上的修神法門。。。修仙?哼,仙人有什么好做的?每天還要值班應卯的,哪里有神人快活?”

  夏頡咕噥了一句:“最起碼,在天界,神人可以吃喝玩樂不用干活,仙人可是要每天打理無數東西的,就連那些花花草草的,也是仙人去打理,你當仙人快活么?”

  呂風啞然,一股無窮的,似乎隱隱的和四周天地溝通的巨大力量沖進了呂風的腦門,無數的符號、文字、聲音,也沖了進去。

  “我們巫族,沒有這么多亂七八糟的講究,修道之人,煉制一個法寶,打造一柄飛劍還要這么多的材料才行。我們巫族的頂級高手,舉手之中就是現成的材料。能量,記住這個詞,也許你不能理解,但是既然你的修為已經到了這一步,應該已經見識到了,山不是山,水不是水的境界。天下萬物,都是虛幻,一切都是能量的實體體現。”

  “巫族之人,掌握了能量,就掌握了一切的物質。你要地炎金么?直接以能量組成這物品就是,只要你的精神力量,也就是你的法力足夠,就可以源源不絕的生成無數的物質,甚至可以直接造出飛劍和法寶來,只要你自身的能量足夠。。。軒轅劍、女媧爐等九州神器,哪一件又是用凡間材料打造出來的?你當軒轅黃帝和女媧娘娘,會掄起錘子打鐵么?”

  呂風差點笑出來,這夏頡是什么人?說話瘋瘋癲癲,但是卻是有意思。尤其他傳授的同時居然還可以說話,而自己還可以聽清楚他說話,這就實在是高深莫測到了極點了。

  “好了,我們巫族壓箱底的東西都放進你腦子里了,有空就好好的修煉一番罷。那烏月海子下面的,不過是我們巫族的一流法術,卻是不頂級的,所以你高興就練,不高興忘記了也好。。。現在,我助你一手,你的道心。。。狗屁的道心,不過是對能量的感悟罷了。不要聽你的師尊他們的吹噓,什么道心,什么天理,什么條規戒律的,這都是假的。”

  “道心,就是對能量運用的經驗。你能否使用最平衡的手段,去利用能量。只要你能夠保持平衡,哪怕你燒殺搶掠,無所不為,哪怕天下人都恨不得你去死,你照樣可以平地飛升。道心,嘿嘿,你當天界每年這么多犯戒的仙人,他們在人間的時候,一定是循規蹈矩的君子么?不過是因為他們掌握了平衡,呸,也是無意中掌握的,所以才運氣好到飛升天界了。”

  “但是我要告訴你,道心,這東西就是平衡的領悟。你不要想著自己的法力提高到了一種程度,道心會不夠控制他而引起天劫,只要你能夠保持平衡,天劫絕對不會發生。那些肉身成圣的家伙,哪一個又碰到天劫了?偶爾有,也是招惹了別人,被同樣的怪物引去陷害他的。”

  厲風眼前金星亂轉,不愧是巫族的長老,一番話徹底的顛覆了他對修道的認識。按照他這么說,一切都是那什么所謂的‘能量’的作用,自己只要能夠把握能量,就可以無中生有了么?這豈不是神人的手段。。。對啊,這就是神人的手段,神人的手段就是無中生有,原來,一切都是這么簡單。基本的原理,這么的清晰明了。

  那些神神秘秘的道法、道訣,想來不過是想要表現祖師的成就和威嚴,在典籍里面編造出來的玄而又玄的說法罷了,結果卻是坑害了不知道多少后代的子孫門人。

  巫族的精華從厲風腦海中一條條的流過,沒錯,就是能量,純粹的能量的運用,用最基本的字符和手印驅使外界的能量為自己所用。當自己已經融入這個能量體系之后,就再也不需要咒語和手印的幫助了,那時候,能量就能隨心所欲的為自己所驅使了。

  一股灼熱的,精純無比的能量從夏頡的體內流了出來。厲風驚恐的看到,夏頡體內一個已經成形的元嬰,一個金光璀璨,內視時足足有三丈高下的巨大元嬰,被夏頡自己的能量打成了粉碎,最精純的本命元氣洶涌的沖進了厲風的紫府,沖進了厲風的元嬰之中。厲風的元嬰發出了響亮的歡呼聲,渾身金色雷電纏繞,彷佛吹氣球一樣的膨脹了起來。

  夏頡的聲音傳了過來,語氣里滿是輕松和戲噱:“當年我閑著沒事,趁著一次蘇醒的時候,拜入了昆侖門下一個不張眼的老道那里,用他們道門的心法修煉了一個元嬰出來。可是發現這元嬰的威力實在是太弱了,放在身體內根本就沒用,反正對我本源能量也沒有影響,干脆就便宜了你算了。誒,不要害怕,修道之人總是把元嬰看得無比的寶貴,其實元嬰碎了,只要元神還在,就重新練一個就是。”

  “元嬰,也不過是最精純的能量聚合體罷了,有什么好可惜的?巫族的長老級別的高手,只要最后一絲魂魄不被打散,隨時可以造出十個八個的元嬰來。哼,也就你們這些煉氣士,把正統的修煉口訣改了個稀里糊涂的,結果弄得把一個修煉的輔助工具弄得性命本源一樣,委實可憐,可嘆啊。”

  厲風的元嬰,在他的內視中,已經在紫府內成長到了十三丈高。呂風干脆就懶得看了,這夏頡的力量,已經超過了自己的認知,十三丈高的元嬰?放出去會嚇死人的。這元嬰中蘊藏了多強的力量?厲風不知道如何形容了。

  一道道金色的閃電鉆進了厲風的身體,他的身體哆嗦了起來。他體內的經脈、丹田氣海等等全部被炸了個粉碎,身體就好像皮囊一樣,包裹住了一團至精至純的元氣。漸漸的,金色的光流在他的體內出現,這純粹的能量流重新構成了他的經脈等等,比以往強大百倍的真氣流在這之中緩緩的流淌著,純正平和,氣勢浩大無邊。

  欲發強大的一股熱浪沖了進來,呂風的腦袋里面嗡的一聲響,人真的暈倒了過去。

  夏頡面色緊張的看著整個被染成了金色的呂風身體,雙手釋放出了一團團刺目的金色光芒,不斷的轟進了呂風的身體之中。他在低聲的咕噥著:“什么‘白虎神訣’,下流的魔道煉體法訣而已。。。小子,今天我辛苦一點,直接給你練成‘無上金身’算了。雖然不是你自己修練而成的,功效會減弱很多,但是起碼么,比起你現在的這副人不人、妖不妖,可以說成人妖的身體要強上百倍了。”

  夏頡的嘴巴一張,噴出了一股乳白色的火焰,火焰溫柔的纏繞上了厲風的身體,開始熔煉他的肉體,并且助他重鑄元神。

  “你要對付的人,可是不好應對的啊,那些人的形跡詭秘,要不是我夏頡實在是沒有當年的能力了,一定不會放過他們。嘿,天下事,我夏頡管得過來么?埋下你這顆種籽了,我就可以逍遙幾年,然后找個山洞睡覺去。。。誒,一想到不要自己親自擔負重振巫族的重任,心里就真的很舒服,很舒服啊。。。小子,辛苦你了,不過也是應該的,我給了你多少好處啊?”

  “你現在的修為,自己再精練一段時間,怕是要進入虛境了吧?加上這翻天印,自保就有余了。我夏頡不是神仙,能幫你的就這么多,嘿,你小子要走的路還長,可不要攔中半腰的夭折了,那可就沒有意思了。”

  金色的光芒閃動了七天七夜,最后,滿身大汗的夏頡終于停下了手來。面色變得瑩白如玉,渾身都有一層滑潤光澤釋放出來的呂風,緩緩的落在了地上。他雙手和成了一個奇怪的手訣,正好放在了丹田的位置上。一股強大的氣流纏繞著他的身體,讓他看起來彷佛神人一樣。

  夏頡露出了滿意的微笑,看了看左右,狠狠的一腳踢在了厲風的大腿上,嘴里嘀咕著:“給你點教訓,下次不要再說我老人家像是一條野狗一樣了,什么意思,救我老人家彷佛救一條野狗一樣的,哼。”

  他手里無中生有的變化出了筆墨紙,那張宣紙懸浮在空中,夏頡用口水潤了潤筆鋒,運筆疾書起來。

  “呂風,那翻天印,在昆侖門人的面前不要露出來,那是你家祖師黃龍真人和昆侖的先輩打賭,把人家闡教十一金仙打傷了七個,這才贏過來的,不要以為這是你們一元宗的寶貝。小心昆侖的人看到這寶貝和你拼命!”

  “那成吉思汗的寶刀被你改成了長劍,卻是浪費了一件法寶,這也就算了。那枚小小的金印,并不是所謂的王權的象征,而是我們巫族的至寶。小小一枚金印,可以吞吐天地,所以才能震懾那寶刀的煞氣。金印中有我巫族數萬年來收集的一些小玩意,怕是比丹青生那小賊送給你的貨色要多百倍以上,你慢慢使用吧。開啟的口訣,就是‘御’咒的第九咒,直接釋放上去就可以打開了。”

  “本人夏頡,來歷不用多說,你也不會想要知道的。老人家我先去天下逍遙,然后找個山洞睡覺,不要派人來找我了。我知道張三豐已經被你的錦衣衛追得惱羞成怒,在四川罵娘了。。。不過你要追他的話,你去金雞寺那邊找找,就怕你的人無能,抓不住他。”

  “最后,告誡你一件事情。為師門復仇,這是神仙都無法怪罪的事情,但是切莫因為仇恨而遷怒天下人。天下百姓何辜?記住,一心平衡,則可以保住一顆赤子之心不失,則大道可期也!”

  隨手把那宣紙放在了厲風的肚皮上,夏頡拍拍手,滿意的笑起來:“三年辛苦啊,小家伙,便宜你了。。。唉,走罷,這是輪到你們掌握這個天下運勢的時候了,老家伙們早就應該去天界逍遙了。。。呵呵,我去昆侖把古影他們毒打一頓逼他們飛升罷,都老成這個樣子了,還在人間招搖什么呢?”

  點點頭,夏頡笑道:“好主意,古影小娃娃,呵呵,我來打你屁股了。”

  無聲無息的,夏頡的身體從這個房間內消失了。幾乎就在同時,他出現在了昆侖主峰的絕頂上。他一腳重重的踏在了山峰上,嘴里叫嚷了一嗓子:“昆侖派的牛鼻子們,出門打架了。。。叫你們家的古影小兒出來,你們不是我對手的。”

  ‘啪啦’一聲,昆侖絕頂上整片積雪被震成粉碎,無數巨石胡亂飛舞,昆侖主峰瞬間就降低了兩百丈。。。

  就看到那空氣中古怪的光影亂閃,夏頡這一腳,差點就把昆侖派護住本派山門的‘原始御心陣’給震碎了。數千年來,敢來昆侖絕頂放如此肆的人,夏頡是僅有的一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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