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孫綱的回答,馬月明白他在說誰,她微笑著拍了拍他的手,沒有再說什么。
很快,車隊到達了機場,和往常不同的是,這一次停在機場的,不再是總統的專機,而是一架造型新穎的噴氣式小型客機。
“我本來想要包一架普通小客機的,可‘鳳凰集團’偏要讓咱們乘座新飛機。”馬月看到孫綱眼中的訝異之色,和他解釋道,“這是他們最新款的‘百靈鳥’噴氣式小型客機,航空公司剛剛配了10架,咱們是頭一批乘客。”
“薛總裁想得真是周到。”孫綱苦笑道,“可惜我兒子太少,要不然…”他嘆息了一聲,搖了搖頭。
“你這一輩子光忙別的了,現在才想起來兒子少,早干嗎去了?”馬月笑道,“行了,別遺憾了,好好享受這個‘準兒媳婦’給你的安排吧。”
在飛機起飛之后,孫綱還象往常一樣,拿起了報紙,當他看到報紙上一張全是各種膚色不同的裸身美女的照片時,不由得吃了一驚。
“少見多怪了吧?”馬月笑道,“那是皓軒的蠟像館開業了,以后有時間的話,去看看吧。”
聽了她的解釋,孫綱看到下面的說明時,不由得啞然失笑。
原來,報紙上報導的是黃錦尚在海南文昌建的私人蠟像博物館開業的消息,照片上的那些蠟像美女,全部來自于黃錦尚多年的私人收藏。
“這哪是蠟像,簡直就是真人。”孫綱不由得贊嘆道。
“也不知道是哪個高手做的。”馬月點頭說道。此時他們夫妻二人,并沒有想過黃錦尚的這些“藏品”的真正來源是什么。
孫綱將報紙翻了過來,當他看到另外一條消息的時候,面色不由得微微一變。
馬月注意到孫綱的神色有異,湊過去看了一眼,安慰他道:“大兵之后,必有大疫,這是自然的規律。這事讓國內有關部門處理好了,你就別操心了。”
報紙上報導的,是印度發生大規模疫情的消息,據世界衛生組織粗略估計,突發的鼠疫和瘟疫已經造成數十萬人死亡,印度周邊的鄰近國家現在都已經封閉了邊境,防止疫情擴散到本國。
孫綱嘆息了一聲,點了點頭,放下了報紙,倚在了座椅上,閉上了眼睛。
1946年9月17日,大連。
此時,軍港碼頭前,萬頭攢動,中國海軍第一艘核動力潛艇“潛龍”號的首航儀式正在舉行。
“…太陽因為原子能的作用而發出光和熱,普照大地,而今天,‘潛龍’號也將利用原子能產生的強大動力,遨游于浩瀚的海洋之中。”
“…在以往的日子里,我們有用于戰爭的原子彈,而現在,我們已經將原子能轉化為用作和平建設的偉大動力!‘潛龍’號的出現,就象一百多年以前,人類的第一艘火輪船的出現,宣布蒸汽動力時代到來一樣,為人類開辟了一個嶄新的時代,那就是核動力的時代!”
“…而最值得我們驕傲和驚喜的是,這個劃時代的工程,在短短的兩年內完成了,在這以前,大家都覺得,如果這項工程可能成功,起碼需要十幾年的艱辛努力,而在今天這樣一個偉大的日子里,熱情、毅力和執著為我們創造了真正的奇跡!”
“…我想今天在這里的每一個人,都不會忘記,就在52年前的今天,在這片海洋上,我們的先烈們,用他們的鮮血和生命,鑄起了一座海上鋼鐵長城!我華夏民族正是從這一天起,開始了無比艱難的振興之路!今天,我們將用‘潛龍’號的首航,來告慰先烈的英靈!”
“…為我華夏民族之崛起而奮斗!”
此時和開國元勛“北洋五虎”五大元帥站在一起的孫綱,聽到總統文恒在核動力潛艇首航儀式上的致辭,一時間淚水不由得模糊了眼睛。
在萬眾歡呼聲中,“潛龍”號緩緩駛向碧藍的大海,開始了首航。
“潛龍”號核潛艇排水量3200噸,整個艇長105米,平均航速25節,最大航速32節,可在最大航速下連續航行70天,全程5萬公里不需要添加任何燃料。同華夏海軍的常規潛艇相比,其航速要快一半以上。“潛龍”號的整個核動力裝置占艇身的將近一半。整個潛艇采用水滴型設計,所有的動力儀器和作戰裝備,都是最為精密的科學產品,全部是采用最流線型的外貌和和最簡潔的控制裝置裝配起來的。同普通潛艇相比,“潛龍”號的艇體外殼顯得更為厚實,在200米以下的潛水深度航行時,憑借著先進的聲納系統,“潛龍”號可以自由探路,絕對沒有觸礁的危險。
在“潛龍”號的身影消失在海面后不久,由航空母艦和巡洋艦驅逐艦組成的龐大反潛艦隊也一艘接一艘的出港,和核潛艇及數艘常規潛艇一起進行反潛作戰演習。
在結束了儀式和當天的晚宴之后,回到家中自己房間里的孫綱發現,自己的書桌上,赫然擺放著一具“潛龍”號核潛艇的模型。
看著這具用輕便金屬材料制成的仿真潛艇模型,孫綱轉頭望了望旁邊的櫥柜,看到了里面擺放的“定遠”號鐵甲艦和“龍揚”號戰列艦的模型時,他禁不住感嘆起來。
自己的房間里的這些模型,可以說是一部中國海軍的發展簡史了。
從“定遠”到“潛龍”,他經歷了太多的艱險,也收獲了豐碩的果實。
門口傳來了沙沙的輕響,孫綱轉過身,看到了自己的三位夫人的身影。
“要是不累的話,陪我們說會兒話吧。”馬月微笑著看著他,“別一個人躲在這里尋找過去的回憶。”
聽了馬月的話,金舜姬和尤吉菲爾也都笑了起來。
“好。”孫綱笑了笑,離開了自己的房間,和她們一起來到了客廳里。
象以往一樣,金舜姬開始為大家烹茶,很快,淡淡的茶香籠罩了整個房間,讓在房間里的人一點一點的陷入到了往日熟悉而又溫馨的氛圍當中。
“咱們好久沒有象現在這樣的聚在一起了。”馬月看著另外兩位情同手足的好姊妹,開始和她們嘮起了家常,“尤其是你們倆,總是在外邊忙,每一次回來都非常不容易。”
“現在也是一樣。”尤吉菲爾嘆了口氣,看了看孫綱,“我現在能體會到他的辛苦,因為領導一個國家前進,真的非常不容易。”
“我聽說阿拉伯國家有打算聯合進攻以色列的意思。”孫綱說道,“你們一定要提前做好準備。”
“放心吧,我們是歷經劫難浴火重生的國家,不會那么脆弱。”尤吉菲爾微笑著點了點頭,示意他不必擔心,“再說,文恒總統已經同意秘密提供給我們制造原子彈的材料和技術了。”
“鈾還是從我那里弄的。而且也是以朝鮮的名義轉讓的。”金舜姬微微一笑,將一杯杯烹好的香茗分給了大家。
“那我就放心了,阿拉伯人知道后,很可能會打消對你們發動戰爭的念頭。”孫綱說道。
“那么麻煩干嗎?美國人在咱們這里不還有三顆原子彈嗎?直接送給菲兒不就得了?”馬月開玩笑道,“自己家人,還客氣什么?”
“你想把阿拉伯人都嚇死嗎?”金舜姬笑著看了看孫綱,“再說了,為了咱們華夏國內的穩定,文恒總統也不會這么做的。所以說還是秘密提供技術和材料比較好一些。”
“對啊,畢竟在咱們華夏人也不少,他們的情緒也得考慮。”馬月看著尤吉菲爾,接著問道,“對了,邦鳴和浩誠什么時候回來?我都好久沒有看到他們倆了。”
“我已經給他們發了電報,過幾天他們就會回來。”尤吉菲爾說道,“海蒂和芬妮也會帶著孩子一起回來。”
孫綱看著她們三個在談著話,感受著這分外溫馨的一刻,內心充滿了寧靜祥和。
差不多與此同時,在錦州老虎橋監獄的一間高級牢房里,坐在床上的葉歡正看著電視。
電視里,在大教室的黑板前,一位年紀并不太大的年輕男子,正在黑板前一邊畫著,一邊用柔和的音調進行著講解。
“…中日雙方參戰當事人的報告、回憶,共同印證黃海海戰時北洋艦隊的起錨初始陣型是一種雙縱隊,而選取的接戰陣型則是夾縫雁行陣,只不過因為航行途中兩翼軍艦或因老舊,或遷延不前,而造成了陣型外在呈現一種‘人’字隊的情況。夾縫陣所出現的兩艘軍艦錯列的形態,在很多國內的著述中,又被形容為犄角態勢,但并不可以根據這種‘犄角’的描述,來推翻丁汝昌說的夾縫雁行陣。”
“…明晰了北洋艦隊選擇的是何種陣型后,還有一點非常重要之處需要引起注意。按照《船陣圖說》的刊載,書中的夾縫雁行陣實際是由‘前隊’、‘后隊’兩隊軍艦組成的。但是從北洋艦隊的實戰情況看,北洋艦隊在大東溝海戰時排列的夾縫雁行陣并不是以‘前隊’、‘后隊’作為基礎戰術單位,實際整個陣型是由‘定遠’、‘鎮遠’;‘致遠’、‘經遠’;‘靖遠’、‘來遠’;‘濟遠’、‘廣甲’;‘平遠’、‘廣丙’;‘超勇’、‘揚威’六個二艦夾縫戰術組合構成。確定了這一編組方法后,也可以得知,北洋艦隊最初錨泊、準備狀態的雙縱隊隊形,實際是由六個略呈橫向編組的軍艦組合,依次疊加的陣型,即戴樂爾所說的‘分段橫隊’。”
講到這里的時候,一名大學生高高的舉起了手,講臺前的講師微微一笑,伸出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這位講師,就是大名鼎鼎的中國海軍史研究會的會長陳悅博士。
“我想問一下,陳悅老師,這是不是就是說,不管北洋艦隊接戰時采用何種整體隊形,其最終想要采用的是否仍是六個小戰術分隊分開兩艦一組的‘亂戰’戰術隊形,而不再采用整體的隊形?”這名大學生問道。
“確定了接戰陣型究竟是什么,只是完成了討論北洋艦隊大東溝海戰陣型的一項基礎性工作。因為陣型本身,只是軍艦排列組合的一種外在形態,再優秀的陣型,如果布置完成后就靜止不動,或者發揮不當,也并不會在戰斗中起到什么積極的效果。由此,要深入考察陣型,除了掌握第一步的布陣形態外,還需要詳細了解這種陣型在實戰中應該怎樣才能發揮其效用,即了解陣型的真義,這樣才能更好地理解北洋艦隊在實戰中的陣型運用情況。”
葉歡正看得入神,沒有注意到牢房的門忽然開了,在一位獄卒的帶領下,一位一身少將軍服的女子走了進來。
孫佳寧看了一眼在那里全神貫注地看電視的葉歡,將手里的一瓶上等紅酒放到桌子上,獄卒殷勤地上前幫她把酒瓶打開,孫佳寧露出了一個感謝的微笑,獄卒笑著轉身出去了,并將門輕輕關好。
孫佳寧取過一個酒杯,斟好紅酒,可能是聞到了漂溢的酒香,葉歡回過頭來,看著她端著酒杯朝自己走來,臉上現出了一絲溫暖的笑容,向她張開了自己的雙臂。
在北京的一間不大的四合院里,一個漂亮的小孩子正蹲在地上,擺弄著一個亮晶晶的泛著金光的玩具,那是一頭用黃銅制成的中國古典造型的小獅子,小孩子用手在它的后背擰了一會兒之后,黃銅小獅子立刻開始滿地飛奔起來,孩子則高興地追在了后面。
在孩子的不遠處,一對夫婦正手挽著手站在那里,看著孩子玩得不亦樂乎。
孫晨碩看著兒子在院子里撒歡亂跑,和黃秋桐相視一笑。
此時的天空中傳來了陣陣低低的轟鳴聲,孫晨碩抬頭望去,看到了數道細細的白線,他知道,那是新式的噴氣機在試飛。
上海吳淞口海軍基地,一場婚禮正在舉行著。
一身白色海軍禮服的寧燁鐘海軍上校手捧鮮花,一邊用洪亮的聲音深情地唱著那首著名的《我永遠愛你》,一邊通過由海軍士官生隊列組成的通道,向站在紅地毯一頭的新娘——一身紅色新娘盛裝的程綺紅少校走來,看著寧燁鐘一邊唱一邊走的樣子,羞紅了臉的她忍不住吃吃笑了起來。
一曲唱畢,寧燁鐘也恰好來到了新娘的面前,將手中的鮮花送給了新娘,并挽住了她的胳膊,當一對新人走上紅地毯的時候,伴隨著禮儀官的聲聲口令,通道兩旁全身禮服的海軍士官生們一個接一個的抽出佩劍,劍尖指向藍天,兩兩相對,組成了一道劍幕。寧燁鐘和程綺紅手挽著手,緩步在劍幕下,伴隨著婚禮進行曲的音樂,向著前方走去。
此時,停泊在港中的一艘“漢武”級重巡洋艦開始鳴放禮炮,看著走上臺前相擁熱吻在一起的新郎新娘,站在戰友們當中的岳曉蘭和大家一道,興奮地鼓起掌來。
據史書記載,當年華夏共和國大總統孫綱的婚禮,就是按照類似的禮儀,在北洋艦隊基地威海衛舉行,此后便成了中國海軍的定例。
日本,橫濱港。
看著停泊在港內的一艘艘航空母艦和艦桅上飛揚的龍旗,退出現役的海軍中校山本五十六忍不住熱淚盈眶。
此時,另一位退役的日裔中國海軍軍官小澤治三郎一邊快步的向他走來,一邊激動地打著招呼。
山本五十六看著小澤治三郎手中拿著一本頁面發黃的日記,不由得感到有些奇怪。
“真是沒有想到。”小澤治三郎揚了揚手中的日記,興奮地說道,“你猜猜我找到了什么?”
“這是誰的日記?”山本五十六問道。
“我的一位遠房親戚的,她的名字叫小澤久美。”小澤治三郎一臉鄭重地說道,“她一輩子沒有結婚,收養了很多的孤兒,她去年才去世,我去整理她的遺物,發現了這本日記,日記里記載了好多她年輕時的事,但讓我沒想到的是,里面竟然寫有她和孫綱大總統還有德川大將軍發生的好多事。”
聽了小澤治三郎的話,山本五十六也是大吃一驚。
“這可是珍貴無比的史料,”山本五十六正色說道,“我們應該好好的研究一下。”
“我打算以后做研究歷史,尤其是中國和日本的海軍史,怎么樣?山本君有沒有興趣?”小澤治三郎晃了晃手中的日記,笑著問道。
“那再好不過了。”山本五十六點了點頭,“我想栗田和百武可能也會感興趣,我們大家一起合作吧。”
山本五十六和小澤治三郎一邊說著一邊離開了碼頭,向城內走去,碧藍的天空中,一架架華夏戰機正一掠而過。
此時,在北京的一所西式公寓里,愛因斯坦正在撰寫著他的論文,天空中飛過的華夏戰機吸引了他的注意,他抬起頭看了一會兒,放松了一下有些疲乏的眼睛。
他來到中國已經有一些日子了,現在的他,時不時的還很懷念在美國的日子。來自于美國的消息,仍然時不時的牽動著他的心。
只是對他這個“世界公民”來說,他也只能選擇在中國進行他的研究了。
如今的美國,已經處于全面的戰火之中。
他現在最希望的,就是這“第二次南北戰爭”能夠盡快的結束。但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這場將美國人民推入全面戰火的戰爭還沒有結束的征兆。
愛因斯坦看了看那封他本來是寫給孫綱要求他盡快結束美國戰亂的信,嘆息了一聲,將信拿起來揉搓成一團,扔進了紙簍當中。
此時,在國會的旁聽席上,原資政院議長宋教仁博士坐在那里,看著議員們仔細討論《勞動法》修正案,臉上滿是欣慰的笑容。
沒有等到討論會議結束,宋教仁便起身離開了會場,走出國會大廈,來到了街上。
此時,飄揚在國會廣場上的一面面赤黃雙色龍旗,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分外醒目。
“怎么不聽了,鈍初?”林長民不知什么時候來到了他的身后,笑著問道。
“已經沒我們什么事了。”宋教仁笑了笑,望了望遠處的廣安門城樓,“剩下的事,讓后人來做吧。”
“聽說了吧?敬茗還是不同意把他的頭像印在鈔票上。”林長民笑著說道,“有人說在這里給他立個銅像,他說怕鳥兒在銅像頭上拉屎,也給否了。”
“昨天還有人提議把他的畫像懸在城門樓上。”宋教仁笑著指了指遠處的廣安門,“我現在倒是覺得這個提議不錯,在那里給他掛一幅也挺好看的,但估計他肯定還是不會答應。”
“不知道他又會以什么樣的理由回絕。”林長民笑道。
“估計他會說,怕人來這里給他燒香。”宋教仁哈哈大笑起來。
“聽說在俄國和日本,他的銅像和畫像可是不少。”林長民想起了去俄國時的見聞,笑道。
“古往今來,古今中外,多少帝王將相,恨不得把自己弄成神讓老百姓天天燒香供著。”宋教仁嘆息著說道,“但象敬茗這樣清醒的領導者,從未有過。”
“對了,前些天我孫子給我看過一篇科幻小說,講的是現代人穿越到過去改變歷史的事,很有意思。”林長民對宋教仁說道,“我孫子說他們的老師還組織同學在課堂上專門討論過,敬茗是否是穿越者呢。”
“有意思。”宋教仁有些驚奇地看著林長民,笑道,“可也別說,備不住他還真可能是呢。”
——全書完——
總想寫出不一樣的結局,應大家的要求,現在改成這樣,大家滿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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