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們雖然有了鐵路,可畢竟離得太遠,陸軍場,需要時間。”沙皇同意了海軍大臣的看法,其實就等于間接的推翻了他剛才要求從陸地方向動進攻減輕海參崴方向壓力的設想,“我們現在的時間并不多,必須盡快讓馬卡洛夫將軍率領第二太平洋艦隊出。”
此時的沙皇其實仍處于心煩意亂之中,他甚至于沒有分清楚,是第二太平洋艦隊在海上走的快,還是通過西伯利亞鐵路前往赤塔的陸軍走得快。
在他看來,第二太平洋艦隊的遠征雖然要跨越大半個地球,但路途相對能夠平靜一些,而因為目前西伯利亞鐵路的運輸能力有限,想要將一支龐大的陸軍運往赤塔一帶的戰場,不知要耗費多少時間,而且也未必能夠達到預期的效果。
剛才他為了穩定人心,并沒有因為陸路作戰的慘敗而追究前線將領的責任,在剛一接到敗報時,沙皇曾經暴跳如雷,但性格暴躁的人就有這樣的特點,沖動得快平靜也快。他很快就意識到這場戰役失敗的原因并不能歸咎于前線將領的無能,俄國再也找不出比阿列克謝夫更勤懇、更能干的將軍了,而一向有驍勇善戰之名的勃羅西洛夫也絕不是草包一個,這些都是他的叔父尼古拉大公以前告訴他的,作為帝隊曾經的統帥,大公的話應該是有道理的。眼下的危險局面實際是自己造成的,要靠目前在遠東的軍隊抵御強大的中隊在漫長的國境線上的進攻是十分困難的,而自己的輕率卻給了中國人以絕好的機會。
當然,這些話除了自己,他是不會對其他任何人說的。
此時沙皇一心于調兵遣將要以優勢的兵力擊垮中隊,但他現在根本不知道,目前正在通過西伯利亞鐵路前往赤塔一線的俄國援軍,能否象他預想的那樣,順利的到達目的地。
北風呼嘯中,一隊隊的中兵正快速的向前奔馳。
風越來越大,騎兵團團長張紹曾望遼闊的北國荒原定了一下部隊所在的方位,繼續縱馬飛奔。
他的身后,是一個個背著騎腰挎馬刀的騎兵戰士。
臨行前坐鎮庫倫的第三兵軍(下轄第五外蒙古騎兵師和第六內蒙古騎兵師)司令張作霖已經交待清楚,他們這些騎兵的作戰任務就是襲擾俄國人的西伯利亞大鐵路,盡可能的造成破壞,阻礙遲滯俄軍的增援速度。
而這個作戰劃。張紹曾還在北京地時候軍務部長孫綱就已經和他討論并確定過這個戰略。
俄軍地主力全在西。想要東援只能依靠西伯利亞鐵路地運輸現在。張紹曾和許許多多地中國騎兵戰士一起是來掐斷俄國人地這條鐵路大動脈地。
“其實咱們和老毛子地這一仗。你們地行動至為關鍵。只要你們把他們地脖子掐緊了腿扯住了。這場仗們就贏定了!”張大帥給他們送行地時候是這么說地。
自己在裝甲列車上和軍務部長孫綱討論時地情景。這時不知怎么又浮現在了眼前。
張紹曾收回了眼前地思緒冷風地吹拂讓他變得更加清醒。
他地目光落在了緊跟在身旁地一隊騎兵戰士地身上。
這隊騎兵的領是一位個子不高卻極為敦實的漢子,這個漢子光著頭,沒有戴軍帽,滿臉虬髯,但仔細看的話,他的年紀其實也并不算大,他矯健的縱馬馳騁,一雙眼睛顧盼鷹揚,精光四射,顯得氣概極為不凡。
和周圍的騎兵戰士不同,他的背后除了一支騎槍外,還背著一口厚背寬刃的典型中國式大刀,刀面烏沉沉的不見一絲光亮,只有刃處在閃閃光,刀柄上的巨大刀環上,系著的紅色綢帶在迎風飄揚著。
和他一隊的這些戰士們背著的,也都是和他背著的差不多一樣的環大刀。
一位眉清目秀神情顯得略微有些緊張的年輕騎兵戰士飛馬追上了虬髯大漢,小聲問道,“五爺,咱們這是到哪兒了?”
“怎么,有些怕了?”叫五爺的虬髯大漢呵呵一笑,“這會兒咱們要對付的可是老毛子,不是馬匪了,心里沒底了?”
這位被稱為五爺的大漢,其實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刀王五”王正誼。
“叫五爺笑話著了,我徐毅凡一桿鐵開司掃蕩天下,怕過誰來!”叫徐毅凡的騎兵戰士說著,偷眼瞧了瞧不遠處的兩個和他差不多同樣俊俏的騎兵戰士,小聲說道,“五爺,咱們現在都是正了八經兒的軍人了,你還馬匪馬匪 她們倆聽了,我回去可就慘了。”
“呵呵,忘了忘了,她們倆的出身就是…行了,當哥哥的不給你找麻煩了。”王五似乎感覺到了從遠處射來的幾道刀子一樣的目光,不由得爽朗的一笑。
“聽說您背上的這口刀是北京孫部長親自讓人給做的,烏黑的不帶一點亮兒,孫部長是怎么尋思的?”徐毅凡看著王五背后的大刀說道,“不如您原來那把雪亮的大刀威風,而且我覺得不如這長馬刀得勁。”他說著拍了拍腰間的馬刀。
“這你就說錯了,孫部長其實是個很懂刀的人,他和我說過他早年好象還在哪個壇口(壇口?不會是論壇混過,”王五說道,“這刀是特意做成這烏冗冗的樣子的,在太陽光底下不會反光,所以就不容易暴露目標,因為咱們是偷襲,隱蔽好了才行啊。”他指了指身后的弟兄,“這刀份量適中,特別趁手,不但削鐵如泥,還不容易生銹,不知道鍛的時候里面都加了些什么料,聽說價值不菲。
拿回去后鏢局的弟兄們見了都羨慕,孫部長從譚老弟那里聽說后,就每個人都給定做了一把,說寶刀贈英雄,日后讓咱們用這些刀殺敵報國。”
“上一次你大舅輸了把什么都當了,就是不肯當這把刀,給多少錢都不干,”他們身后的一個鏢局趟子手出身的騎兵戰士聽見了徐毅凡和王五的談話,笑著插了一句,“你徐中尉不會忘了吧?后來還是他妹子幫著還的錢,對了,你這個妹夫給媳婦的體己錢可不少啊。”
聽了他的話,周圍的隊伍中立刻傳來一陣低低的哄笑。
徐毅凡讓他們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五笑著揮了揮手,讓大家安靜,“前面可能就是鐵路線,估計會有老毛子的哥薩克,到時候小心些。”王五關切的對徐毅凡說道,“你手勁弱,不行就別逞強,和那倆丫頭在一起,她們倆的身手還能強些,千萬別落單,再不行就靠到這邊來。”
“記住了,五爺。”徐毅凡不以為的笑了笑,縱馬回到了自己的陣列當中。
王五看著自己的這個小弟那還略帶文弱的身影,不由得苦笑了一聲。
在他看來,這嚴酷的戰場,并不適合象徐毅凡和譚嗣同這樣的書卷氣極濃的公子哥兒。
還有徐毅凡那兩個扮男裝非要隨軍照料夫君的小丫頭…
但對眼前的這位軍校出身的團長,他還是十分敬佩的。
“五爺以前來過這里嗎?”張紹曾看了看身后的王五,突然問道。
“沒有。”王五答道,“走鏢的時候沒來過這么遠,我剛才說快到地兒了,是看過地圖后,根據馬的腳力估量出來的。”
“五爺你剛才說可能會遇到哥薩克,依據的是什么?”張紹曾有些驚奇地問道。
“沒有依據,用孫部長的話說,是‘跟著感覺走’,”王五答道,“我王五是個粗人,從軍之前雖然去了軍校一些日子,畢竟對那些西洋彎彎繞知道的有限,但王五早年行走江湖,有些經驗都是刀頭舔血摸索出來的,我這會兒心里總是不得勁,所以才有剛剛那一說,讓團長見笑了。”
“五爺不用客氣,其實我也有這種感覺。”張紹曾笑了笑,隨即下令展開戰斗隊形,搜索前進。
仿佛就是要驗證王五和張紹曾的感覺,遠處隱隱約約出現的一條黑線,正快速向中國騎兵的隊伍方向移動。
“果然讓五爺說中了,呵呵。”張紹曾舉起了望遠鏡,看清了一個個猛沖過來的俄國哥薩克騎兵的身影,笑著說道。
王五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么,而是取下了自己的騎槍。
“他們的人不多,先做掉他們再說。”張紹曾略一思索,立刻下達了戰斗命令。
隨著軍官們的聲聲高喊,中國騎兵戰士們排著整齊的隊伍,以不可抵擋的氣勢,放馬向哥薩克騎兵們沖去。
很快,仿佛咆哮著的獸群一般的俄國哥薩克騎兵隊伍出現在了中國騎兵戰士們的面前。
對于中隊來說,被稱為“羅曼諾夫王朝的屠刀”的兇殘暴虐的哥薩克騎兵并不陌生,在中隊猛烈的炮火轟擊當中,不知有多少哥薩克喪命,只是,象這一次完全用正規騎兵來進行對面交鋒的戰斗,對交戰雙方來說,都是不多見的。
還是求票,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