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中隊開始從海陸兩個方向包圍俄國在遠東的口軍事要塞海參崴,在海參崴附近地區集結的俄軍(西伯利亞第一軍)在進攻受阻后,發現處于大量的中隊包圍之中,俄軍怕遭到圍殲,立刻退了回去,由最初的進攻變成了防守,孫綱在得到了前線的戰報以后,判斷赤塔方向的俄軍很可能會向滿洲里地區發動大規模的進攻,以求挽回進攻海蘭泡要塞的失敗和減輕海參崴方向的俄軍壓力。
連日來滿洲里一帶的激烈戰斗可能證明了孫綱的判斷,因此當俄軍在進攻中遭受了慘重的傷亡,戰線變成了和中隊的膠著狀態的時候,段瑞打算發起一場大規模的反攻來殲滅進攻當中的俄軍,這個計劃得到了孫綱的同意和支持。
赤塔是俄國在東方的交通樞紐和軍事重鎮,從西方順著西伯利亞鐵路東援的俄軍必須要經過赤塔,中國在赤塔方向發動大規模的反攻作戰的話,必將吸引俄軍主力的注意,俄軍將無暇顧及發生在另外方向上的戰斗。
俄軍進攻海蘭泡要塞的行動已經被完全粉碎,據偵察得到的情報,該戰區的俄軍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后已經潰不成軍,一部退往伯力,一部退往尼布楚,小股殘余的俄軍也已經被中隊全部肅清,那里的中隊,實際上已經沒有敵人了,除了防守海蘭泡要塞地駐軍外,主力已經調頭南下,參加對伯力和海參崴的攻防戰。
如果中隊在赤塔方向取得了重大的戰果,對還在守衛伯力和海參崴的俄軍士氣來說,無將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對于此次進攻作戰所采取的戰術,段這一次倒沒有再做什么創新,而是采用了非常正規的打法,即正面進攻的同時,在江防艦隊的火力支援下,從俄軍左翼迂回到俄軍陣線的后方,包抄聚殲俄軍。
說白了,就是要打俄國人一記“左勾拳”。
因為在火力占有優勢地情況下,所以也就不用再玩得那么花哨了。
對于俄軍的塹壕防線,由于有了迫擊炮,又確定了俄軍的馬克沁重機槍很少,中隊的參謀軍官們在連日來的戰斗中通過觀察之后,已經確定了反攻的時候應該采取地戰術。
中隊現在對于“步炮協同”(也可以稱為“步炮騎協同”)的理解,超過了這個時代任何一個國家的軍隊。
“聽說廣西來地部隊用地都是山炮。”一位參謀軍官對段說道。“他們正好可以作為‘左勾拳’地一部分。”
段瑞點了點頭。又不自覺地搖了搖頭。
他現在并不是擔心老將馮子材不聽命于自己。而是擔心老頭子這一次掛在這里。
“作為預備隊吧。”段說道。“別讓他們打頭陣了。”
“部長是怎么想地?就打是廉頗。也不能這么用吧?”另外一位參謀可能看出來了段在擔心什么。笑著說了一句。
“聽說是馮老將軍親自到部長府上要求地。部長才答應地。”一位聯絡軍官答道。
聽了他地話,段似乎明白了什么,臉上不由得現出一絲苦笑,他略一思索,說道,“讓馮老將軍的部隊也參加主攻好了。”
參謀軍官們不由得一愣,一位參謀軍官最先反應了過來,有些遲的說道,“進攻的序列已經定下來了,他們目前還未趕到,現在就調換的話…”
“不用調換,他們趕到以后就直接列入攻擊部隊吧。”段瑞的目光落在地圖上,“我們的兵力并不充裕,他們來了是絕不會閑著沒事情做的。”
1905年7月1日,凌晨4點整。
一向要睡到日出時分的孫綱這時已經醒了過來,坐在床上,望著外面蒙蒙亮的天空,看了看床頭地鐘,剛想起身,目光落在了身邊還在熟睡的愛妻馬月身上,看著她裸著的雪肩露在被子外邊,他將背子向上拉了拉,輕輕替她掩好,又重新在她身邊躺了下來。
可能是這些天他的腦子里想的全是和戰爭有關地,過度的思慮讓他地腦神經一直處于高度的緊張狀態之中,即使到了夜間休息地時候,也無法平靜下來。
自從戰爭開始之后,他的睡眠好象不如平時那么好了。
昨天晚上,柔情似水地愛妻為了讓他放松下來,和他熱烈的親昵了好久,當夜已經深了,她在極度的快感巔峰當中滿足的睡去的時候,他還是那么清醒。
那時的他,仿佛是一頭在黑夜中巡行的狼。
他又看了看床頭的鐘。
再過一會兒,中隊 人的那記“左勾拳”,就要打出去了。
不知怎么,一想起將要爆發的大戰,他的心中,就隱隱有熱血在涌動。
此時的他,盼望著在戰場上,親眼看到渴望已久的勝利。
愛妻馬月輕輕握住了他的手,將他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胸脯上。
她的胸脯還是那么溫暖而柔軟,他的手放上去,就再也不愿意拿開。
她知道他喜歡這樣,她也習慣了。
婚后,她對他說過,只要他的手在她的胸口,她背倚在他懷里,就能一夜好眠。
“怎么醒得這么早?”她輕聲呢喃著問道,“是不是心里有事睡不著?”
“反攻開始了,這回在赤塔方向,面對的將是俄軍的主力。”孫綱看著她倚在了自己的懷里,不由自主的摟緊了她,自嘲地一笑,“雖然已經做好了充分準備,但能不能贏,我還是不敢確定。”
“你在這里著急也幫不上忙。”她閉著眼,在他懷里輕輕的一笑,“怎么?又想親自上戰場了?”
“現在不比以前了,”孫綱搖了搖頭,目光望向了窗外,“戰爭的模式已經變了,不再需要我自己帶隊沖鋒了。”
“那你就別在那里可惜了,好好休息,等戰報吧。”她輕輕的說道,“我們該做的都做了,就等著結果好了。”
孫綱點了點頭,窗外,晨曦漸漸的透了出來。
也是在這一刻,在滿洲里前線,當金色的陽光剛剛從天邊亮起的時候,中隊的門各式火炮發出了驚天動地的怒吼,炮口噴出的火光照亮了天宇,隨著中國炮兵的猛烈開火,大大小小的炮彈仿佛暴雨一般的傾瀉在了俄軍的陣地之上,隨著密密麻麻的爆炸,一團又一團的火焰和濃煙在俄軍的陣地上升騰,仿佛天上下起了火雨,要毀滅大地上的一切。
大地在連綿不斷的爆炸中戰栗著,顫抖著。
中隊射出的高爆彈完全覆蓋了俄軍的塹壕和工事,一些臨時構筑的堡壘和防御陣地在一瞬間就被徹底摧毀,沒有人能坦然面對這樣的炮擊,所有的俄軍官兵全都躲在塹壕里,很多人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炮擊,他們一個個懷著無比的恐懼抱著頭躲在塹壕內,情不自禁的開始哭罵起來,詛咒那些把他們驅趕到戰場上的人,企盼著中國人地獄般的炮擊早點結束,而根本不理會任何軍官的命令。
事實上,能在這樣的炮擊下保持鎮定的人,幾乎就可以說是勇士了。
但今天和以往不同,中隊的炮擊仿佛沒有盡頭一樣,一發又一發的巨大炮彈飛落下來,劇烈的爆炸橫掃過俄國人的陣地,到處都是巨大的彈坑,以及沒有來得及躲避被炸死的俄國士兵的尸體。
在城內的一處指揮所掩體內,華夏共和國陸軍第二集團軍司令段瑞通過炮隊鏡望著遠處籠罩在滾滾硝煙當中的俄軍陣地,掏出了懷表看了看。
能在這種距離上親眼目睹這樣壯觀的炮擊場面的機會,對一位高級指揮官來說,并不是很多。
在中國歷史上,能夠以眼前這樣的姿態回擊侵略者的機會,也并不是很多。
按照計劃,炮擊將進行一個小時。
就在這一個小時內,將有數萬發炮彈落到曾經驕狂不可一世的俄國人頭上,給他們帶去死亡和毀滅。
這一次,中國人要用自己隆隆的炮聲,向全世界證明自己的力量!
整個作戰計劃已經按照事先排定的時刻表精確的展開,現在,他在這里等待結果就可以了。
原來軍務部長大人還想安排飛艇部隊對俄軍陣地實施轟炸作為支援(飛艇部隊在海蘭泡的初露鋒芒已經很好的說明了空中轟炸作戰的價值和前景),但因為飛艇部隊的準備時間過長,而且還要受天氣和風向的影響,因此段考慮再三后沒有要求飛艇部隊參戰。
對一個炮兵專家來說,手中這么多的火炮還不能解決問題的話,可就太丟臉了。
段瑞又看了看表,時間地一點點的過去,現在,迂回攻擊的部隊也應該開始行動了。
一瞬間,隨著一聲聲響亮的軍號聲,數面赤黃雙色龍旗從遠方中隊的陣地上升起,段知道,就在這一刻,在漫長的中隊的陣線上,還有數十面同樣的龍旗,一同高高的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