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這樣的話,恐怕會涉及到”一位朝鮮使團隨員看著陷入沉思中的孫綱,小心地說道,
“這個三浦梧樓是想攀咬到我們,想保住自己的性命。”另一位朝鮮使團隨員說道,“居心險惡,休想!”
“先向英國方面提出,將所有人犯引渡回朝鮮接受審判,”孫綱想了一會兒,說道,“因為兇手是在朝鮮國土上針對朝鮮國母實施的犯罪,理應在朝鮮受到審判,并接受朝鮮人民的懲罰。”
“可那個三浦梧樓如果說的是真的,勢必會”另一位朝鮮隨員剛想說什么,被孫綱打斷了,“他說是誰就是誰嗎?我還認為日本首相伊藤博文是主謀呢,”孫綱冷笑了一聲,說道,“甚至連天皇都脫不了干系,日本人狡詐兇殘,連本官和中堂大人都曾經想謀害,沒有高層撐腰,他們有這么大的膽子嗎?這幫兇徒,不動大刑,能從實招來嗎?”
“對,對,大人所說極是,應該讓這些人在我國接受審判。”這幫朝鮮人腦子看樣子還算機靈,立刻就明白了孫綱話里的意思是怎么回事。
先把人犯引渡到中國和朝鮮這邊,至于再審出什么來,就是中國和朝鮮說了算了。
人犯要是到了他們手里,只要動動刑,還不是想讓他們說什么就是什么?讓他們嘗嘗“滿清十大酷刑”的滋味,也就算幫朝鮮人報仇了吧?
到那時候,大院君就好變成伊藤博文了,甚至是天皇也是沒有什么不可以的。
“你們先去向英國方面提出來引渡犯人的要求,”孫綱說道,“并告訴他們。這也是大清的意思。”
朝鮮人應聲而去,孫綱在心里壞壞地一笑。
不管伊藤博文和這事有沒有關系,反正在孫綱看來,他“必須”和這件事有“關系”!
這就是發動侵略戰爭的代價!
又沒事了,他正想帶人上街去看看櫻花。林文昊回來了,并帶來了一個北洋軍情處在這里地聯絡人員。
“小人見過孫大人。”來人見禮后,給孫綱遞上了他們最近收集到的信息。
這個人給他帶來的情報顯示。日本戰前從國內派出的大量到中國的間諜人員在戰爭結束后僅有少數人員回國,大多數人現在可能在中國內地潛伏了下來,有跡象表明他們可能會借中國“維新變法”之機挑動中國國內發生變亂!
“美國人地內線告訴我們的人,說很多日本人都是長期潛伏在我國,面貌,著裝,生活習慣都與我國一般無二,更有在我國成親生子者。根本無法分辨,”來人對孫綱說道,“想要一時掃盡,確是不易。”
孫綱知道后暗暗心驚,他知道,其實不僅僅是這些日本間諜,那些日本人收買的“漢奸”也是個很大地麻煩,這個問題如果不解決,中國將永無寧日。
中國有多少事,都是壞在漢奸身上的!
孫綱馬上讓林文昊再去給國內的北洋軍情處發電報。讓他們密切注意國內“維新派”的動向。一有情況趕緊通報,他又指示當地的情報人員加強和美國人的合作,“互通有無”,安排完這些后,參加會議的張蔭桓等人也回來了。
看樣子今天這街算是逛不成了。
張蔭桓他們告訴孫綱,俄國人可能是聽到了那個“中英可能聯兵”的風聲,今天在會議上做了一定地讓步。原則上同意了英國的提案和中國的“補充方案”。但是要求北海道不在其列。
俄國人的理由是,俄國從來沒有承認過北海道是日本的領土。北海道上的原住民也不是日本人,而是俄國西伯利亞人的“遠親”,被日本占據多年,原住民阿伊努人曾經慘受日本人的屠戮和奴役,現在俄國軍隊替阿伊努人“解放”了北海道,北海道應該“歸還”給原住民了。
俄國人說,他們愿意讓北海道原住民成立一個“蝦夷共和國”,脫離日本。至于九州島,除了佐世保和長崎等軍事要地必須在俄軍占領下外,其余的可以按英國和中國的方案進行。
“聽說俄皇來電不允許洛巴諾夫大臣回國,讓他繼續談判,并下了嚴旨,讓軍方聽命于他。”羅豐祿說道,“這些個俄國人說讓步就讓步,倒也痛快,這個方案英國和美國表示同意了,其它各國也不反對,我們也就順水推舟地同意了。”
孫綱聽了他們地話,點了點頭,俄國人粗中有細,也不白給,這個改良方案一經提出,既給了與會各國面子,也保證了俄國人的既得利益。
北海道變成了“蝦夷共和國”,說的好聽,其實和俄國殖民地沒什么兩樣,最次也是俄國人的“保護國”,而九州島正好夾在列強勢力范圍中間,如果真和所有的國家都鬧翻了,以俄國人現有的兵力肯定守不住,倒不如“退一步海闊天空”,你好我好大家好。
這樣一來,孫綱的這個“肢解日本”地計劃也就算完全達到目地了。
孫綱又告訴大家,他要朝鮮代表團向英方提出“引渡兇手”的要求,其目地是為了把一些日本政要給扯出來,因為這幫人才是發動戰爭的主謀,除掉他們,日本將來重走窮兵黷武的“老路”的可能性就小一些。
他們正在說著話,有人來報,說日本首相伊藤博文來訪。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啊。
“我和伍大人同這位首相大人都是老同學了,來了這么多天,人家首相大人面都不朝一個,反而先來拜見敬茗,看樣子敬茗在日本人心目中的份量比我們這些人都重啊。”羅豐祿有些自嘲地笑道,
聽他這么一說,孫綱才知道羅豐祿和伍廷芳居然和伊藤博文是同學!而且當時應該都是一時俊彥,不分伯仲。
時至今日,伊藤博文已經貴為一國首相,而羅豐祿和伍廷芳卻還是“鬼使”,中國和日本對人才的態度,此時可以說高下立判。
“大家都別走,咱們就在這里會他一會。”孫綱說著,對下邊人說道,“有請。”
一會兒,頭戴高帽,身著黑色燕尾服的伊藤博文進來了,孫綱注意到他的頭發已經變得花白了許多,一副滄桑和落寞的樣子,也是,知道自己的國家被就此肢解的命運,心里的難受應該可想而知。
看他之間愁白了頭的樣子,孫綱倒有些可憐他了,日本從明治維新近三十年的努力成果,現在已經完全化為烏有,對他來說,最殘酷的事莫過于此,但孫綱一想起日本人那些禽獸不如的暴行,心中重新又變得堅定。
眼前的這個人,應該為他的行為負責,為日本人的行為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