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因為喜歡巴喬,所以這么多年里一直關注意大利…看意大利輸球、離開,就想起94年巴喬,眼睛和背影,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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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洞的出口,是一處山盆谷底,方圓數百丈寸草不生。周遭群山環繞,也不知道有沒有縫隙出路。
九個佝僂老者結陣堵住洞口,站著死去,早已化作枯骨,不知死了多久。
三個終于逃出生天的人,還顧不上欣喜,就被眼前的異響驚呆了。
梁辛吸溜著涼氣,相比滿地的枯尸,他倒是更驚訝九龍青衣的衣料,這九個人的血肉早已腐爛殆盡,都變成了骨頭架子,可這么多年的風吹雨淋日曬之下,他們的衣袍都絲毫無損。
曲青石打量著身邊的這些尸體,灰白斑雜的眉毛皺成了一團,淡淡的說:“我可不知道,咱們九龍司還有過九位前輩,死在苦乃山的谷底!”
柳亦站在旁邊,仔細打量著山谷里的形式,嘴里回答道“這件事應該沒有卷宗,被刻意隱瞞了。否則九個青衣衛一起失蹤,朝廷都一定會追查下去。”
曲青石刻意栽培梁辛,轉頭望向他:“你怎么看?”
梁辛一邊琢磨著,一邊開口:“不知多少年之前,有九青衣衛在此處與敵人廝殺,最后敵人逃入了這座山洞,九位青衣好手則結陣封住了洞口…”說到這里,梁辛突然長大了嘴巴,臉上的神色盡是錯愕。
曲青石知道他在想什么,含笑點頭:“不錯,這九個青衣和敵人的實力,都強橫得很啊!”
要知道梁辛他們逃生而出的坑洞,是被人力開鑿而成的,那個敵人最后還有力量砸山壁中硬生生的開鑿出一條深邃的坑洞,可他寧愿挖山逃生,也卻不敢再和九位青衣老者對敵,雙方的實力可見一斑!
現場一目了然,當時惡戰的情形不難判斷,不過曲青石的臉色可不好怎么好看,柳亦更是喃喃的低語:“九龍司里,什么時候還有過這么一群高手?!”
梁辛在一旁推斷的上癮了,沒注意他們的表情,接著絮絮叨叨的說:“敵人逃生的坑洞,最終消失在玉璧處,他…是被玉璧吞掉了?嘿嘿,前人挖井后人喝水,這么算起來,還真要謝謝這些青衣前輩,把敵人逼進大山,給咱們挖出了一條活路!”
說著,梁辛對面前那些尸體躬身行禮,嘴里還念念有詞,都是拜年時的吉祥話。
柳亦呵呵的笑了,不再理會梁辛,開始檢查山谷中的尸體,俯身隨手撿起一枚頭骨,突地驚呼了一聲!曲青石立刻飄身而至:“怎了?”
柳亦的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捧起手中的頭骨,聲音有些微微發顫:“這…這個不是人,是、是只猴子!”
借著月光,柳亦手中的頭骨比著普通人要癟上許多,眉骨高聳、顏部凸出、下顎粗壯,兩顆犬牙又尖又長,就連梁辛也能看得出,這枚頭骨是猿猴的。
他們走出礦洞的時候正值深夜,那九具枯骨又都頭戴大帽,自始至終掩住了臉孔,三個人都沒太去注意他們的長相,直到此刻才發現,大帽之下藏著的,竟然是一顆猴子頭骨!
曲青石的眼中也同樣充滿了驚駭,顧不得再和梁辛多說什么,對著柳亦一揮手,兩個人立刻從尸骨中忙碌穿梭,仔細檢查了起來。
梁辛不肯閑著,跟在兩個青衣高手身后,一驚一乍的也挺忙…
忙碌了半晌之后,堵著坑道出口那九具枯骨都被檢查過,這九具骸骨生前,根本就不是什么佝僂老者,他們全是大個的猴子!
三個人面面相覷,一時間里誰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
九個穿著青衣戰袍的猴子?而且是早已死了多少年,尸體化作枯骨、猶自結陣堵住坑洞的猴子!這事也未免太匪夷所思了些。
柳亦又從九堆猴子尸骨中翻翻撿撿,干澀的笑了起來:“猴子…他們都有命牌,是貨真價實的九龍青衣!”說話之間,手里拿著幾塊命牌,借著月光仔細觀看。
一會功夫,柳亦就抬起頭可憐巴巴的望向了曲青石,顯然又有了匪夷所思的發現:“大人,咱們九龍司里,除了天、地、人之外,還有其他的院子么?”
曲青石接過命牌,一看之下也愣住了。
梁辛也湊個腦袋過來看,猴子的命牌看上去和柳亦的一樣,黑黝黝的不知什么材料制成,雖然不沉但足夠堅硬,命牌正面九條栩栩如生的怒龍,盤繞著一個洪字,正是九龍司的標記,背面則是一個兩個大字‘搬山’,旁邊還銘刻著一行清晰的小字:
九龍司轄下搬山院青衣力士天猿 九只猴子的命牌,都是這般。
梁辛忍不住望向曲青石道:“怎么又多出了個搬山院,專門管猴子的?”
曲青石臉色迷惑,緩緩的搖頭:“我從未聽說過這個搬山院!”跟著,他用手指在命牌上仔細的摩挲了片刻,又補充道:“這些牌子都是真的,材料、雕法都假不了的,暗記也沒錯。”
梁辛啼笑皆非:“九龍司搬山院,猴子老爺?”
柳亦不再繼續去搜索,而是跪坐在一具骷髏青衣前喃喃自語,好像在禱告著什么,梁辛好奇,正要湊過去聽他念叨啥,不料柳亦緩緩伸手,‘啪’的一聲脆響,掰斷了骷髏架子上的一根肋骨,先湊到鼻子下面仔細嗅了嗅,隨即放進嘴里小心的咀嚼著…
咔咔咔咔的聲音,聽得梁辛毛骨悚然。
一會功夫柳亦就把骨渣啐出來,回頭對曲青石說:“驗不太準,不過這些猴子應該都死了兩百年以上!”
說完,柳亦站了起來,一樣一樣的數著可疑之處:“九個猴子青衣,莫名其妙的搬山院,死了兩百多年…還有這個山谷,寸草不生!”說著,他苦笑搖頭:“他們在這里干什么?天、地、人三院上至天子下到百姓都已經管到了,搬山院又是干什么的?”跟著,又補充了句:“有什么事是必須猴子來做的?”
曲青石呼出了一口濁氣,吩咐道:“等天亮,徹查山谷!”
柳亦還沒來及答應,梁辛的肚子就咕咕咕的怪叫起來。
柳亦哈哈大笑:“梁辛,你到底在肚皮里養了幾只蛤蟆?”
曲青石也笑道:“等天亮便會有吃的了,稍安勿躁!”跟著解下腰間的靈燈‘幽冥不見’,拿在手里擺弄著,臉上盡是心疼。
這柄靈燈在玉璧、石脈雙煞惡戰中被損壞,人俑的腦袋被砸碎了一半,已經失了效用,曲青石蘇醒之后,還是把它撿回來帶在了身邊。
梁辛聽說天亮就能開飯,心里踏實了,他餓的難受,躺了會也睡不著,干脆爬起來坐到柳亦身邊:“柳爺,剛才您在礦洞里摔我…”
柳亦嚇了一跳,小眼睛睜圓了瞪著他:“你又來提它,還有完沒完!”
梁辛趕忙搖頭,笑嘻嘻道:“不是問你為啥摔我,對了,到底為啥摔我…”隨即看柳亦臉色不善,趕忙又把話題扯回來,雙手比劃著:“你剛才捏住我肩膀,到底怎么一甩,就把我摔了?”
柳亦這才明白,梁辛這次是學本事來了,也笑著回答:“那是揉摔之技,據說傳塞北大草原。”
曲青石從絕境中逃生而出,雖然眼前的事情讓他疑惑不已,但心情還是不錯,從旁邊笑道:“在人字院里,論摔跤,柳亦穩坐頭一把交椅。”
柳亦笑得居然有點靦腆:“咱這不是身子肥壯嘛,練習揉摔之技占便宜。”說著伸手一拍梁辛的肩膀:“想學?”
梁辛大喜點頭,一個胖子一個孩子,就在星月之下,嘻嘻哈哈的練起了凡人民間的揉摔之術,給荒僻的苦乃山谷底之中,添了不少熱鬧…
梁辛是個男孩子,天性喜歡這種摔跤、較力的玩意,他不算天賦異稟,不過也有些機靈勁,再加上有四年的長拳功底,學的倒是一板一眼。
不知不覺里,天光放亮,苦乃山里漸漸活躍起來,頭頂上隱隱傳來啾啾啼鳴,夜里棲息的林鳥皆盡醒來,振翅翱翔。
曲青石仰著頭瞇著眼,踅摸了片刻之后,突得伸指一彈,一粒小石子掛著尖銳的破空聲激射而去,無比準確的打下了一頭不知名的鳥兒,柳亦大聲喝彩,曲青石微微一笑:“自幼習射,這點準頭還是有的!”
梁辛歡呼跑跳著去把那只摔得幾乎散架的大鳥撿來,滿心歡喜的笑道:“想不到還有肉吃!”
柳亦呵呵笑道:“這幾天先委屈一下,等出了山,我帶你去吃真正的好東西!”
梁辛搖頭:“不委屈,有肉吃就是福氣!”
柳亦的笑容不怎么厚道,神秘兮兮的湊近他問:“生肉也算?”
梁辛愣住了,片刻之后大驚失色,有肉沒錯,可山底谷地只有石頭、尸體,他們根本沒有取火之物…
柳亦哈哈大笑,接過大鳥,手腳麻利的將生血引入已經喝空的水壺,跟著退毛、去膛…很快一只大鳥就被他撕成一條條細嫩的紅肉,先盡數捧到了曲青石的跟前。
曲青石拎起一條嫩肉,放到嘴里細細的咀嚼,吃的無比緩慢,過了半晌才吞下三四條肉,又舉起水壺抿了一口生血,這才推開食物,伸了個懶腰站了起來。
柳亦對梁辛小聲的說道:“身在絕地,吃些生肉也沒什么,大人吃得慢是是細嚼之下,生腥的味道會漸漸變成甜香,不過你要是受不了,就囫圇的吞下,好像我這樣。”
說著黑胖子抓起一條生肉扔進嘴巴,秉住呼吸胡亂嚼幾下,抻著脖子吞咽了下去…
梁辛愁眉苦臉,雖然饑餓難耐,對生肉也沒有一點食欲,不過為了活命,還是捻起一塊,放進了嘴里,一嚼之下,一股濃烈的腥膻直沖咽喉,梁辛趕忙用柳亦的法子,拼命把肉吞了下去,再吃了四五條之后,胃口都開始抽筋了,站起來跑到一旁不再吃了。
可片刻之后,吃過生肉的梁辛就覺得心跳如雷,腦子里莫名其妙的傳來轟轟的亂響,五臟六腑都說不出的難受,好像有冰針攢刺,又好像被烈火燒灼,忍不住悶悶的呻吟了一聲。
曲青石和柳亦各自驚訝,看梁辛的樣子好像是中毒了,可他們兩個人卻一點事都沒有。
柳亦趕忙扶住梁辛,往他的嘴里灌了些清水,梁辛這才緩緩的回復了正常,煞白的臉色也漸漸恢復了紅潤。
曲青石皺著眉頭:“這孩子,吃不得生肉?”跟著略帶無奈的笑道:“還挺嬌氣,柳亦,干活了,干完活趕緊出山!”
柳亦答應了一聲,立刻忙碌起來,曲青石也不再擺架子,每一具猴子的尸體都被仔細搜索,隨身物品全被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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