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俊帶著張小強的最新命令出發了,隨后,跟在張小強身邊背著電臺的通訊保障兵,將張小強的最新命令用電臺轉到小鎮,轉到黑暗中的許皓手中。
數百匹駿馬在夜晚奔馳,無數火把成為點亮黑夜的繁星,初時聚成一堆,不多時又列出長長的一線,隨后無數人在夜里呼喚,不時有人被從草地中趕出來,加入已經有些規模的步隊中。
許皓的騎兵就像趕兔子一樣,將躲藏在草地上過夜的聯合軍殘余趕出來,這些士兵大多嚇破了膽子,躲在草原上又冷又餓,根本就沒有反抗心,再說,騎兵們全是用著普通話呼喚的,雖然有不少帶著中國各地的口音,卻更加讓人信服。
到最后,不少人不需要趕,自己舉著雙手走出來,到騎兵手中領取一個大餅,一邊吞嚼,一邊加入后面的大隊中,當更多的步兵也加入到搜索中后,基本上,所過之處,沒有任何人能隱藏身形,不管愿不愿意,全都被趕了出來。
從19點多開始,到里24點為止,許皓的部隊從300騎兵擴充到了1100人,有八百多人的零散士兵被趕了出來,人多心不慌,看到隊伍中盡是相熟的同伴,很多人自然安下心來,一邊打聽騎兵的出處,一邊緊跟著隊伍,不讓自己掉隊。
過程也不是一帆風順,有些勢力的頭領還在,雖然他們沒有收攏什么部隊,卻能認出自己的屬下,當他們要求步兵中屬于自己的人歸隊后,被許浩拒絕,當時就要鬧起來,最后的下場只能成為草地上的橫尸。
就這樣,一邊用刺刀威脅,一邊用大餅引誘,在這荒無人煙的草地上,無數士兵被許浩綁上了張小強的戰車,對于跟著騎兵打血狼旗,沒有人有異議,特別是他們聽到先前被俘虜的2700多名同伴被血狼旗炸死在陣前后,沒有人心中不想復仇,哪怕他們此刻只是一群殘兵敗將。
這些士兵都不是一腦子漿糊的文盲,他們心里都清楚,白天的戰斗,要不是各個勢力的頭領心懷私心,妄想保存實力,他們根本就不會敗得這么慘,見死不救,背后捅刀子,還有棄軍而逃,在二十多個勢力中屢見不鮮,說是打仗,還不如說是一場鬧劇。
說到底,不是下邊不勇敢,實在是上面太扯淡,許皓處決那些勢力頭目,下面的士兵沒有一個是在乎的,大多裝作看不見,也許他們恨這些人,更甚于恨血狼旗。
當許皓接到命令,放棄搜索與張小強會和的時候,八百多步兵,十二輛軍車,還有不少運輸車輛都成了張小強的資本,隨后張小強任命許皓的副手,一個很沒存在感的沉默男人,陸啟山,成為臨時團長,八百缺少槍支的步兵成立獨立團,作為編制之外的部隊。
陸啟山是許皓自己認命的副手,作為一個沒有存在感的男人,他的一切在張小強的眼中低調的近乎無視。
陸啟山是隨喬一起流浪的幸存者,有過在部隊當炮兵炊事班班長的經驗,雖然只是看別人打.炮,卻算的上正兒八經的專業士官了,此人個人戰技一般,指揮能力一般,卻有一個最大的優點,細心,謹慎,還有專注,大大咧咧的許皓本身只在大學里有過三個月軍訓,對軍隊這一塊根本不了解,好好的一支騎兵被他帶成了馬賊。
什么訓練,什么紀律,還有亂七八糟的雜物,他全部不了解,倒是習慣后勤工作的陸啟山很是給許皓擦了幾次屁股,陸啟山的出現,對許浩來說不亞于從天上掉下來的救星,直接任命為副營長,除了打仗之外的一切全都由他負責。
而騎兵營的變化張小強看在眼里,本來他對騎兵營像馬賊,多過像騎兵也沒有辦法,沒想到,幾天不見,亂糟糟的騎兵居然初具嚴整,從而得知,這個陸啟山很擅長做基礎工作。
“這怎么能行?這怎么能行?你把老陸調走了,我這一塊怎么辦?沒有他我玩不轉啊,什么后勤補給,什么食宿安排,還有紀律整頓我全不懂啊…。”
陸啟山被天上掉下來的餡兒餅砸暈了,站在一邊晃晃悠悠的,還沒有醒過來,一邊的許皓差點炸了,剛說當了幾天舒心營長,才體會到當官的樂趣,張小強就將他的脊梁骨給抽走了,騎兵營以后怎么維持?
“耗子,你還好意思說自己是大學生,還好意思說自己祖上是弓兵統領?你長了腦袋是干什么的?不會就學,不恥下問,反正我不管,要么你去當獨立團長,讓陸啟山當騎兵營長,要么你自己慢慢教,慢慢帶。”
許皓一聽讓自己去當這只超級雜牌,連裝備都不齊全,槍支連燧發槍都包括的部隊,頓時著急,站起身張嘴要喊,隨著張小強話音一轉,他弱弱的說道:“我還是慢慢教,慢慢帶吧,這些兔崽子以后誰要是再犯到我手上,我一定讓他知道花兒為什么這樣紅…。”
許皓的問題搞定之后,趙俊和丁自強也回來了,時間恰好是凌晨兩點,回來的時候除了護送他們的兩個排,還有十多個銀川軍,打頭的是一個上尉,夜里,大家都看不清各自臉上的具體細節,只能通過聲音來判斷。
“你好,我是銀川駐軍,內蒙古分遣支隊的聯絡官,高忠海,我奉命與你部聯絡,并證明情報的準確性…。”
不知道趙俊和丁自強怎么和那邊說的,反正這個高忠海的語氣不大對,似乎有些怨念,張小強望向趙俊,趙俊探過頭在他耳邊說道:
“石原野已經被解除職務,目前是一個叫王少華的中校指揮部隊,剩下的軍官屬于石原野那一邊的全部被控制了,他們同意消滅血狼旗之后,正式加入我們,那條情報占了很關鍵的因素…。”
張小強點頭,一朝天子一朝臣,石原野用功績上位,同樣也因為失敗而失勢,銀川軍有自己的體系,不會出現權力真空,張小強也不可能完全控制他們,就現在來說,最多只是聽從調遣,想要吃掉這支部隊,在短時間之內是不可能的。
格根被提了過來,銀川軍過來的人員中有自己的刑訊高手,他們當著張小強的面,給驚慌的格根注射了藥劑,隨后,用大手電對準格根有些擴散的瞳孔,用蒙語不停的問著話,一聲接一聲,讓格根沒有任何思考的時間,聽不懂蒙古話的張小強不知道,格根現在連他小學尿床的事兒都說了出來。
在幾個刑訊人員交頭接耳的私語后,高忠海上尉起身,向張小強正式敬了一個軍禮,高聲說道:“報告長官,銀川支隊正式接受您的指揮…。”
“準備好了么?沒想到還有用上我們的時候…。”
李耀啊眉飛色舞的望著街道下面整隊的士兵,在他身邊,鐵中原正用兩只炯炯有神的眼睛望著他的士兵,紗布已經拆除,半張臉如先前一樣干凈整潔,另外半張臉則布滿黑青色,如血管一樣的凸起筋脈,那是不干凈的沙子嵌在血管中引起的,沒有手術器材,沒有醫生,哪怕用了止血粉和保命丹,他依舊不能恢復以前的英俊。
鐵中原沒有為他的臉傷心一秒鐘,此刻他的心中只是感嘆,他第一次發現,天下間的英雄是如此之多,張小強,石原野,還有烏云格日勒,無一不是人杰,各方英雄登場,打出一場回腸蕩氣的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