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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來亞大空襲發起的同時,緬甸、東印度地區的日軍機場,也遭到了安家軍空軍毀滅性的打擊,同時緬北方面軍、印度方面軍也和中南方面軍一樣,也第一時間跨過邊境,向日軍苦心經營的防線發起猛烈進攻。
上午十點,印度,巴特那城。
巴特那是印度的宗教圣地,位于比哈爾邦東部恒河南岸,已有2500年的歷史,曾為公元前三世紀孔雀王朝阿育王的首府,佛經里記載,稱為“華氏城”。
自印度方面軍第七集團軍凌晨四點發起總攻,并于兩個小時后攻破宋河防線后,麾下三個師中分出了第二十一摩步師,搶占宋河東岸的廣袤土地,主要是對那些派駐有日軍守備部隊的城鎮發起攻擊,至于攻陷后的衛戍任務,則交由尾隨主力前進的b類部隊執行。
第七集團軍另外兩個主力師,其中第二十師是坦克師,第十九師是摩步師,浩浩dngdng地兵分兩部,十九摩步師迅速由默內爾直逼巴特那城的西郊,抵近后動用三百門大小炮,以及三個火箭炮營,對巴特那城進行了猛烈轟擊。
而第二十坦克師,則充分利用其機動性,由比赫達、杜姆里,繞擊巴特那城西,截斷巴特那守軍的退路,也動用部分炮兵對城池展開狂轟濫炸。
日軍防守巴特那城的獨立步兵第十六旅團及日印軍第二十八、二十九、三十師的士兵,被這鋪天蓋地的炮擊給打懵了!
當駐守在宋河南岸邊境線附近的獨立步兵第二十三旅團及日印軍第十九、二十師兩個師,發來求救電報不久,獨立步兵第十六旅團長竹園義井大佐還在召開緊急軍事會議,商討是否派兵馳援,就接到巴特那城西的軍用機場,遭遇安家軍優勢空軍打擊的消息。
等到長達數小時的空襲結束,接踵而至的便是中隊的攻城。
竹園義井大佐非常驚詫,他怎么也沒想到,派駐重兵防守的宋河一線,竟然潰敗得如此快,安家軍的tǐng進速度竟然如此迅速,等到遭受炮火轟擊之后,他更加震驚,沒想到南華軍隊的火力輸出,竟然比日軍高出不止一籌。
作為獨立步兵旅團的將領,竹園義井大佐曾經聽說過安家軍的恐怖傳聞,但在他看來,那不過是以訛傳訛的鬼話罷了,要知道在國民接受的教育中,中國人歷來是懦弱的、窮困的、忍辱負重的,從小學、中學乃至大學展示給學生看的圖片,無不是日軍在砍頭而圍觀的中國人麻木不仁的表現。
竹園義井一直以為自己的認知才是正確的,但現實狠狠地給了他一巴掌,他這才猛然發現,事情可能比傳聞的還更加離譜。
傾聽著一浪高過一浪的炮擊聲,竹園義井大佐一邊積極組織部隊防守,一邊向印度方面軍司令部求援。
巴特那城西方向,隨著炮火逐漸停歇,戰場上響起嘹亮的沖鋒號聲,第七集團軍第十九師官兵,向著日軍防線發起了猛烈沖鋒。
日軍極為重視宋河及恒河防線,經過兩年的建設,作為這一防御體系有力支撐的巴特那城的城防工事,已經比較完善,許多防御陣地是半埋式的鋼筋滾凝土結構建筑,厚厚的頂部,讓人一看便知道可以防御大口徑的重炮甚至是航空炸彈的打擊。
而且,日軍也是非常的狡猾,各個防御點由坑洞相互連接,可以隨時進行支援,以及進行兵力調動,里面甚至還有醫療救治站和糧食彈藥倉庫,這樣的防御工事,很難用常規手段拿下來。
不過,現代戰爭,并不意味著防御堅固就能守得住,守城的日軍畢竟只是獨立步兵旅團建制,缺少重火力裝備,這便給了進攻的第十九師官兵以可趁之機,一輛輛坦克和裝甲車,快速沖到敵人的陣地前,原本陣地前面的開闊地帶,埋下了大量地雷,只是這些地雷已經在剛才炮擊中被引爆失去了作用,現場留下了一個個碩大的彈坑,證明它們增經存在過。
沖到陣地前方,裝甲運兵車里的戰士們跳了下來,堵住了那些由鋼筋混凝土筑成的地下通道。
“排長,怎么辦?”
一名十歲的戰士拿著自動步槍,在一個被摧毀的坑道口上小心警戒著。這個坑道口原本是不存在的,但剛才那一輪炮擊,把坑道的頂部炸開了一個大洞,結果小鬼子的地下堡壘就這么暴露出來了。
“先扔顆手榴彈看看,如果下面面積小,就拿器掃一下,如果空間大,就只能下去看看了。”
“是!”
很快,兩顆長柄手榴彈,揭開蓋子,頂部的發火弦被拉動,兩名戰士極為熟練地向坑道內的兩個方向分別投擲進去。
“轟轟——”
兩聲悶悶的爆炸聲接踵響起,過了好一會兒,一股煙塵才從洞口沖了出來。
“有沒搞錯?兩枚手榴彈才弄出這么點兒煙塵,看來里面空間有夠大,只能下去了!一班進去看看!”
排長說完,手一揮,很快連同班長在內的十一名官兵便跳下了坑道,
跳下坑道后,這個班的戰士快速地分成了兩個戰斗小組,向坑道的兩邊搜索。
估計是坑道里的發電機或者是供電系統出了問題,除了洞口有些光亮外,越深入里面,視覺越模糊。
官兵們只能憑著感覺,向前摸索前進,其中一個小組摸到了一個略微高出地面的暗堡后面,隔著一道鐵門只聽到里面傳來激烈的射擊聲。
幾名戰士相互看了一眼,默契地掏出手榴彈,隊長使勁一推門,厚重的鐵門輕輕地打開,五六顆手榴彈扔了進去,幾名戰士迅速地滾到一邊,劇烈的爆炸聲轟然炸響。
過了兩三分鐘,滿臉灰塵的幾名戰士沖進暗堡,發現三個射擊口處凌亂地擺放著三tǐng雞脖子機槍,暗堡里的十二名鬼子兵,全都被密集的手榴彈彈片命中,渾身上下都是血窟窿。有四五個鬼子還沒死透,腿腳不停地在抽搐。
“啪啪啪——”
對這些鬼子,沒有誰憐憫,立即有官兵上前補槍,送他們實踐了出征時許下的“見”的諾言。
解決完鬼子兵后,官兵們順著原路退回,才發現另一個小組已經等在那里了。原來另外一邊的坑道,已經塌陷,去路不通,于是便退了回來,不過路程較遠,現在才回到出口處,剛好碰面。
此刻,原本跟在后面的部隊,已經殺到了前面,一輛裝甲指揮車旁,第七十七步兵團團長高進中校,正在指揮部隊作戰。
經過數年的正規化建設,安家軍主力部隊的通訊步話機,已經普及到了班一級。通訊的快速便捷,使得部隊的協同作戰能力,得到了非常大的提高,在要塞戰或者城市巷戰中,班排一級甚至可以直接呼叫空軍助戰,以消滅敵人的火力點。
“各連注意,總部要求我們在攻堅戰中,盡可能少地減少傷亡,巴特那城更多地是一塊吸鐵石,為的是把日軍的大部隊調出來,在平原上予以殲滅。因此,大家切不可輕敵冒進,造成不必要的傷亡,明白嗎?”
就在高進少校對著步話機說話的時候,從遠處陣地射過來的一排子彈,打在了裝甲車的表面,火花閃現中,“叮叮當當”的撞擊聲,讓幾名跟在高進身邊的參謀人員縮了縮脖子。
“明白——”
“知道了——”
聽到步話機里傳來的七嘴八舌的回答聲,高進放下步話機,瞟了幾名參謀幾眼,不悅地說:“怕什么怕?這是流彈,根本沒有準星!”
說完,將步話機扔給一旁的通訊參謀,高進伏在裝甲車上,探頭觀察了一下仍舊依靠殘存工事進行抵抗的日軍陣地。
在裝甲車前方不遠處,幾名安家軍的機槍手正在尋找新的射擊點,鬼子的機槍掩體修建得太好了,由于僅僅高出地平面不到半米,加之射程受限,火箭筒及直射迫擊炮都不好使,坦克和裝甲車也難以直射那么低的目標,因此進攻部隊很難在一個陣地上進行長時間的火力壓制,必須隨時轉移。
就在高進皺眉頭的時候,一聲巨大的響聲傳來,鬼子要塞里一個一直噴吐子彈的機槍啞火。
原來,參與攻堅的某個突擊小組的狙擊手口徑的反器材槍,發射了一枚鎢芯穿甲彈,將鬼子的機槍,連同機槍手一起給干掉了。掩體里的鬼子,只能重新更換機槍和射手,火力一下子弱了下來。
于是,這給進攻的官兵們創造了機會,隨著i式通用機槍壓制敵人剩下的一個火力口,四名火箭筒手迅速前出,對住鬼子的射擊口就開始發射火箭彈。
其中兩枚火箭彈,命中了暗堡的外緣,發出巨大的聲響后,留下了兩個大坑,就在高進失望的時候,另外兩名火箭筒手發射的火箭彈,卻奇跡地從只有二十多厘米的射擊孔鉆了進去,隨著巨大的爆炸聲響起,火箭彈將暗堡里的彈藥引燃殉爆,更大規模的連續爆炸聲響起,暗堡的孔洞里,冒出巨大的煙火,然后便歸于沉寂。
“沖啊!”
安家軍官兵們士氣大振,沖過冒煙的暗堡,繼續向前突擊前進。
東印度,加爾各答城,新威廉堡。
中午十二點,緬印方面軍的將佐絡繹走進位于城堡十余米深的地下會議室里,他們中的大多數人都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由于安家軍空軍的高強度空襲,整個東印度及緬甸的機場幾乎全部被摧毀,與會的大多數官佐,是乘坐水上飛機趕到加爾各答開會的。
坐在會議桌主持位置上的日軍緬印方面軍總司令河邊正三大將,眉頭緊皺。
在凌晨的空襲中,河邊正三所住的威廉堡也挨了十多枚航彈,若非他的運氣好,在空襲警報聲響起的第一時間便轉移到了地下,說不一定此刻已經去見天照大神了。
為了統籌澳大利亞戰事,三月發起澳大利亞登陸作戰前夕,參謀總長石原莞爾調整了各方面軍的首腦,前緬印軍司令官石川浩一調任澳大利亞方面軍司令官,前印度洋方面軍參謀長安達二十三,調任幾內亞第十九軍司令官,主要是協同新不列顛島、新愛爾蘭島及俾斯麥群島地區防務的海軍東南艦隊作戰。
河邊正三率軍攻占新幾內亞有功,晉銜大將,同時調任緬印軍司令官。
東印度及緬甸的富庶,天下聞名,河邊正三憑空撈了個優差,他本人和身后的勢力,對石原莞爾的慷慨大度感激不盡,不過這半年來看到澳大利亞戰區捷報頻傳,河邊正三心中酸溜溜的,到今日凌晨安家軍發起突然襲擊,河邊正三才赫然發現,原來自己竟然坐在火山口上。
看到人差不多到齊了,河邊正三輕咳一聲,待會議桌兩旁的將佐視野集中過來,才開口道:
“諸君,安家軍打破長期與我們保持的和平,突然向我們發起全面進攻!如今帝國正在進行澳大利亞戰事,向我們增派援兵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大家議議吧!”
參謀長木村兵太郎中將站起來,大聲說道:
“東印度與緬甸乃帝國奮進之根基,有大量的工廠企業,還有油田及豐富的物產,屬必救之地。事不宜遲,吾等應即派兵刻馳援前線,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優哉游哉地開會討論!”
河邊正三有些不悅地瞪了木村兵太郎一眼。
木村兵太郎是東條英機的忠實追隨者,他這個參謀長的位置,便是擔任教育總監的東條英機硬塞給緬印方面軍的,而河邊正三來歷卻頗為不凡,他早年是大正天皇的御前侍衛官,后來又做過昭和天皇的軍事幕僚,背景雄厚,根本不用給木村兵太郎的面子,因此冷哼一聲,斥責道:
“木村君,請注意你的態度!你這是與長官講話該有的語氣嗎?哼,救當然誰都知道要救?可怎么個救法就值得商榷了!現在制空權被敵人牢牢掌握,難道我們的士兵要在平原上冒著敵機如同冰雹一般密集的炸彈前進嗎?在如此惡劣的形勢下,就算是出兵,也至少得等到晚上,咱們在這里開會,根本耽誤不了多少時間!”
“嗨——”
木村兵太郎這時也發現自己失態了,連忙站起賠罪。
現在東條英機一派在與石原莞爾一派的爭奪中落于下風,因此木村兵太郎不敢得罪中間勢力的代表人物河邊正三,雖然在他看來自己的意見是正確的,但也只能委屈自己。
第十五軍司令官飯田祥二郎中將想了想,問向陸軍第三航空軍司令官下山琢磨中將:“下山君,請問你們航空隊何時可以奪回制空權?”
下山琢磨臉色通紅,過了一會兒才道:
“我們陸軍第三航空軍雖然下轄第四、第五飛行師團以及第一、第二預備飛行師團,但是,目前第五飛行師團和第一預備飛行師團,一個部署在馬達加斯加,一個部署在塞舌爾群島,鞭長莫及。
“這也意味著,我們能夠調配的只有第四飛行師團和第二預備飛行師團,可由于前段時間馬達加斯加大空戰,為了確保海戰的勝利,我們的戰機大都支援西南印度洋戰場,故第四飛行師團和第二預備飛行師團現有飛機數量嚴重不足,原本應該有一千架戰機,可實際上只有不到五百架。
“今天清晨,安家軍空軍發起突襲后,我們相當一部分戰機起飛和轉場不急,大多被摧毀在機場,現在能夠用于作戰的飛機不超過一百架,要想用這么點兒戰機奪回制空權,非常困難。從各機場反饋的信息看,今天安家軍空軍起碼動用了超過兩千架戰機,就算是傾盡我們陸軍第三航空軍的所有戰機也不是其對手,我的話完了!”
第三十三軍軍長本多政材中將非常郁悶,責問道:
“難道帝國斥巨資打造的航空隊,就如此不堪一擊?別的戰場捷報頻傳,唯獨我們這里出問題,大本營諸君會如何看待我們?下山君難道不覺得羞愧嗎?為什么不索性剖腹向天皇陛下謝罪?”
“巴嘎!”
下山琢磨豁然站起,兩眼怒視本多政材:“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從三七年到現在,我們陸軍航空隊碰上安家軍空軍,還鮮有勝跡,就連德川司令官也承認我們與其有不小的差距,我不覺得今天的失利有什么好丟人的。
“此外,不僅僅是我們這里,馬來亞地區也遭到了空襲,我聽說第五航空軍損失也很大,已經將制空權拱手讓與安家軍空軍!我現在倒想問一句,難道離開了我們航空隊,你們就沒有辦法打仗了嗎?”
本多政材中將剛想還擊,河邊正三不悅地豎起了手:“別吵了,說這些有意思嗎?有時間還不如多想想,我們該如何面對當前的危局!”
說到這里,河邊正三看向海軍第十二航空艦隊司令官小松輝久中將:“小松君,你們海軍航空隊有辦法解救當前危局嗎?”
小松輝久中將搖了搖頭:“司令官,請恕我無法滿足這個難以達成的目標。我們第十二航空艦隊下轄三個航空戰隊,其中二十三航空戰隊部署在馬達加斯加,二十四航空戰隊在塞舌爾群島,二十七航空戰隊在錫蘭,我們航空艦隊總共的飛機數量為八百架。
“為了支持西南印度洋決戰,我們可用于印度作戰的、駐錫蘭的第二十七航空隊,現在僅僅只有兩百架戰機,其中可用于搶占制空權的零式戰斗機不足八十架,用這么點兒戰機想與安家軍空軍兩千多架戰機交火,根本就是強人所難!
“況且,大家想過沒有?僅僅只是東印度地區,就遭受了兩千多架戰機的攻擊,我聽說緬甸也遭到幾乎相同數量戰機的攻擊,也就是說,我們一個戰區就承受了四千架飛機的密集攻擊,要想挽回劣勢,除非把本土、遠東、滿洲、蘭印、馬達加斯加甚至澳大利亞的戰機一起抽調過來,但這可能嗎?
“因此,我們還是現實點,想想怎么在沒有戰機掩護的情況下作戰吧!”
說完,小松輝久就閉口不語。
河邊正三非常為難,就在他舉棋不定的時候,方面軍通訊參謀伊達義雄大尉快步走進會議室,來到河邊正三身邊,將一份來自大本營的電報交給了他。
河邊正三看完電報,心神一定,臉上再次浮現輕松的笑容。他沒有把電報念出來的意思,而是站起來,來回踱了幾步,才說道:
“既然海陸軍航空隊都沒有辦法幫助我們,我們只能自己靠自己了,這樣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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