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張楚凌上完廁所出來時,遠遠地,他發現有幾個行人走得好好地,卻突然間仿若看到了令人恐懼的事物一般,立即轉身朝另外一個方向走去了。
“他們前行的方向正是自己跟田妮巡邏的方向,難道田妮跟那兩個殺人兇手對上了?”張楚凌猜測道,同時他放慢了自己的腳步,緩緩地朝田妮所在的方向潛去。
借著建筑物的掩護,張楚凌很快就靠近了田妮所在的位置,然后田妮被制服的一幕落在了他的眼中。
田妮的臉上已經沒有了往昔的紅潤,蒼白的臉上鑲嵌著一雙絕望的眼睛,妙曼的身軀在兇手的手槍面前顯得孱弱無比,修長的雙臂無力地下垂著,完全失去了活力。張楚凌從來沒有想到過,平時惡名在外的田妮還會有如此柔弱的一面。
當張楚凌的目光掃向坐在駕駛員位置上的司機時,他終于知道田妮為什么會束手就擒了,在警務守則中,人質的安全才是第一位的,至于逮捕兇犯歸案反而排在其次了。
“怎么樣才能化解危機呢?”看著兩個持械兇犯一人手中一個人質,張楚凌有點犯難,擊中兇手很容易,可是需要開兩槍,萬一匪徒中有人利用這兩槍的空隙而傷了人質就麻煩了。
眼光再次掃過繞路而走的行人,張楚凌突然有了主意。
突兀的警車聲突然在眾人耳中響起,那個獨眼兇手和眼鏡青年顯然一驚,他們沒想到警務動作會如此之快。
聽著警車的聲音越來越近,而且警車的數量還空前的多,兩個人的臉色終于變了又變,田妮的心里卻是一陣歡喜,她剛才最害怕的就是人質沒救出來,反而搭上了自己,既然此時捜查課的人來了,自己自然有救了,只是想想馬上就要被昔日的同事看到自己此時落魄的樣子,她眼色又有點黯然。
“他媽的,警察的反應怎么這么快?”在警車聲音出現之前,眼鏡青年一直從容不迫的樣子,此時他卻有點害怕了,要知道為了迷惑警方視線,他讓獨眼龍跟自己假裝往s星道方向跑了很久的。
“大哥,這次我們不會被抓吧?”連綿不絕的警車聲把獨眼龍的膽都給誒嚇壞了,他朝眼鏡青年問道。
“你他媽的給我閉嘴,早就叫你在外面脾氣放緩點,結果還是惹出這么大的事情來,我看你回頭如何交代。”眼鏡不滿地瞪了獨眼龍一眼,腦子里飛快地盤旋著如何擺脫眼前的困境。
“把那個臭女人拉上車,要不是她出現,我們早跑了。”眼鏡青年的眼睛突然有如毒蛇一般瞪向了田妮,讓她渾身一陣冰冷。
獨眼龍聞言立即打開了車門,一把扯住田妮的手就往車里面拉,在他看來,一個柔弱的女巡際員能有多大力氣呢,可讓他郁悶的是,田妮的腳下像生了釘子一般,怎么拉都拉不動。
“你他媽的能不能快點啊,拉個女人都拉不動,臭女人,不要給臉不要臉,不然我一槍打爆你的…”眼鏡青年氣急敗壞之下哪還有先前的斯文,他見獨眼龍拉不動女巡際員,就知道這個女巡際員身上肯定有點功夫,不由把原來對準司機的槍轉而對準了田妮笑道。
只是他的話還沒說完,就“啊”地一聲慘叫,他感覺自己握槍的右手仿佛被針扎了一下,完全失去了知覺,槍也掉到了地上。
“有本事你倒是開槍啊?”一個聲音淡淡地在他的耳邊響起,轉臉看去,不知道什么時候車子旁邊出現了一個男巡際員,高高瘦瘦的,貌不驚人,他一只手死死地鉗制著獨眼龍,另一只手卻撿起了自己掉在地上的手槍對準了自己。
讓人感到詭異的是,警車聲突然消失了,周圍一個警務也沒有出現。
田妮看了一下四周,又看了看神奇般出現的張楚凌,心里很是奇怪,出來的不應該是自己的捜查課同事么,怎么張楚凌一個人跑出來了,他怎么做到同時制服三個人的?
“還傻站著干什么,這個獨眼龍交給你了。”見田妮仿若傻了一般,張楚凌輕輕地摘過獨眼龍手中的槍,同時把獨眼龍推向了田妮。
一個踉蹌,獨眼龍倒在了田妮的腳下,正當獨眼龍以為有機可乘準備逃跑時,田妮終于反應了過來,小腿一伸,皮靴重重地踩在了獨眼龍那還未來得及從地上拿起來的手上面。
“嗷嗚”一聲慘叫從獨眼龍口中發出,田妮的臉上重新煥發出了迷人的光彩,“張楚凌,怎么就你一個人,捜查課的那些人呢?”發生這種事情一般是捜查課直接接手的,也難怪田妮會有如此一問。
田妮到現在還沒弄明白,自己剛剛明顯聽到了那么多的警車聲,怎么現在就沒看到車影呢?
張楚凌此時已經把眼鏡青年從車里面拖了出來,他并沒有搭理田妮,而是把槍對準了駕駛員位置上的司機,“停車,熄火,下車,聯盟證拿出來。”
司機慢騰騰地從車里面下了車,讓人感到詭異的是,此時他臉上的神色竟是鎮定自若得很。
“張先生是吧,你怎么看出我有問題的?”司機看著張楚凌,很是納悶,自己明明掩藏得很好啊,怎么還是被發現了呢。本來他們今天三人是一同約好在t星道匯合的,中途眼鏡和獨眼龍下車辦事去了,他閑著沒事就去洗車,誰知道車洗到一半卻接到獨眼龍的電話說他殺人了,為了讓獨眼龍和眼鏡脫險,他不得不立即開著洗了一半的車去接應他們。
“人質應該有人質的覺悟,你在被人用槍指著時的表情實在太不專業了。”張楚凌不滿地瞪了田妮一眼,仿佛是在解釋給她聽一樣。
“哈哈,沒想到張先生不但口技很厲害,觀察力也很驚人啊,要是你的這位搭檔有你一半的觀察力,我們三個今天肯定栽了。”司機說這句話時,剛剛還懦弱怕事的樣子已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看戲的神態。
聽到張楚凌和司機的話,田妮感到臉一陣陣地發燒,一陣前所未有的挫敗感從心里升起,張楚凌一眼就能認出人質的真假,自己居然被匪徒利用了半天。在接到中心的呼叫后,自己好像就形成了一個定性思維,認為兇手只有兩個,卻沒有料到會有第三個兇手出現,而這第三個兇手卻讓被自己誤會為人質,讓自己束手束腳的。
“還好一切都過去了。”想起自己剛才被制住時的絕望和無助,她內心對張楚凌充滿了感激,張楚凌不但逆轉了形勢,更是相當于救了自己一命。
而張楚凌神乎其神的口技表演更是讓她感到由衷的佩服,在這么惡劣的情況下,他居然能夠毫發無損地救出自己的同時還制服三個持槍匪徒,沒有足夠的智慧和矯健的身手是不可能辦到的。
張楚凌并沒有注意到田妮臉上神色的變化,司機異常的反應讓張楚凌緊張起來,對方在被自己用槍指著的情況下還能這么鎮定,肯定還有著自己所不知道的后招,而這個未知的后招,極有可能再次讓自己和田妮陷入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