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22552256掛職崗位 2255章掛職崗位(上)
鄧健東一聽“陳太忠”三個字兒。就知道是那話兒來了,他原本就不是守不住秘密的主兒,組工干部管不住嘴巴,那成什么啦?
他將消息通知給王啟斌,就是要讓其幫著傳話,要是王處長不做聲,那他反倒要懷疑此人的操守…或者是政治智商。
眼下蒙藝的措辭,就很好地說明了這個問題,王啟斌不但將話傳了出去,傳得也挺謹慎,所以曾經的天南省委書記偽作不知,打來了電話。
“陳太忠啊…好像有他,”鄧健東沉吟一下回答,一切都顯得那么順理成章,“名單沒最后定下來,不過應該沒問題。”
“哦,原來健東你已經考慮到了,”蒙藝又笑一笑,接著貌似自言自語地來了一句,“青干班不錯,有培訓才能有進步。”
蒙書記你不能這樣啊。鄧健東心里有點小郁悶,他說完陳太忠入選青干班,卻是不說下一步的選派,就是想看蒙藝怎么說,王啟斌不可能只傳一半話,而把更重要的另一半藏起來——青干班是不錯,但是相較之后的選派崗位,重要性就差得太多了。
其實,鄧部長是可以主動匯報的,但是組織工作的原則,他還是知道的,當然,更重要的是蒙老板…不是已經離開天南了嗎?
鄧健東并不怕泄lou這個秘密,但是他希望蒙書記能主動問起,賣人情總是要盡量往扎實里賣,可是蒙老板這么一句好像是自言自語的話,就逼得他不得不將這話接下去。
否則,明知道人家要問卻偏不說,這就是結怨于人了,所以他有點微微的不開心,“小陳結業后,已經有了大致的選派方向。”
“哦?”蒙藝恰到好處地表示一下詫異,“健東你方便跟我透lou一下嗎?”
蒙老板這一番話說下來,不但圓滑也較為順理成章,在不著痕跡間就展開了咄咄逼人的攻勢——尤其重要的是,除了一開始的那一句“原來健東你已經考慮到了”,表示出了領情之外。蒙書記再沒認為自己該領鄧部長的情。
這讓鄧健東清晰地感受到了對方對語言和局面的掌控能力,這一刻,他有點難以掩飾的悻悻和一份說不出的感覺:蒙藝果然就是蒙藝,別看人家離開了天南,但是,就是這么輕輕松松地從我這兒得到了答案,我甚至連賣人情的機會都沒有。
當然,在蒙書記走后,他能跟蒙藝聊這些話題,并且聊到如此的深度,其實已經算是人情了,但是鄧健東不認為是這樣,他一向習慣把人情做扎實,是的,他覺得這只是態度,不能歸到人情的范疇!
至于蒙書記一開始的那句話,是用來客套的,也是表明一種態度,當不得真。
想到這里,他一股不服氣上來,索性不藏著掖著了。“去向不是很明朗,聽說省精神文明辦挺欣賞他的沖勁兒…蒙書記您有什么好的建議沒有?”
你不想讓我賣人情?蒙藝啊蒙藝,我今天還非賣你人情不可了。
“精神文明辦?”蒙書記聽得好懸沒把下巴掉到腳面上,他知道陳太忠是上掛,卻是沒想到能掛到這個單位去。
這家伙號稱五毒俱全無惡不作,這樣的人搞到精神文明辦,這是誰的創意啊?丫挺的可以幫張藝謀拍申奧宣傳片去了,巴黎啦多倫多啦伊斯坦布爾這些,只有掩面而走的份兒啊。
“副廳的單位,在宣教部辦公,宣教部的馬勉兼任主任,”既然決定賣人情了,鄧健東的情報就哇啦哇啦往外倒,也不管蒙藝知道不知道具體情況了,“陳太忠擬任…副主任。”
“副廳的單位,我怎么覺得是副省…哦,那是省精神文明領導小組,在碧空是這樣的,”蒙藝笑一笑,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嘲的意思,“那陳太忠這算是…升正處了?”
“正處倒是正處,不過,這個單位有點不接地氣,”鄧健東心一橫,終于圖窮匕見,“老書記你要是有更好的建議,我可以幫著協調一下。”
這才是他向王啟斌lou口風的本意,鄧部長不習慣欠人情,而他那個世交的兄弟。在碧空經貿委現在活得很滋潤,將來的考評還要過蒙藝的手。
所以他打算借這件事,把心里這個疙瘩解了,大家就誰也不欠誰了——所謂的不接地氣,就是說干的是比較務虛的工作,是的,這個精神文明辦真的是非常…飄渺的部門。
事實上,宣教部也不是什么好單位,跟著宣教部總是犯錯誤,老話說死了的,起碼在鄧健東眼里,實在看不上這個部門,心說蒙藝估計更看不上了,你要想幫陳太忠調整,那我就幫你調整一下。
“這就正處了?”蒙藝沉吟一下,22歲的正處,進省里捂一捂也好,好半天才輕聲嘀咕一句,“健東,我記得他才高中畢業吧?”
“好像他念的自考…已經差不多了?”鄧健東也不是很確定此事,但是鳳凰那邊既然敢這么報上來,肯定有人家的道理。
其實,就算大學沒畢業。又怎么樣呢?人家已經在很努力地學了,體制雖然森嚴,很多東西卻都是可以商榷的,作為組織部長,他太明白這個道理了。
“這小家伙就是不讓人省心,”蒙藝想起來了,陳太忠當年可是高分考上了大學,沒去念罷了,于是笑一笑,“反正我不在天南了,健東你記得幫我多批評他。”
嘖。人情還是沒送出去!掛了電話之后,鄧健東遺憾地抽動一下嘴角,不無憤懣地想著,早知道蒙書記會坐視這次調整,那我就說我也在里面起作用了。
他知道,此事是章堯東一手促成的,也不知道怎么做通了宣教部的工作,上下家意向都定下來了,從組織部走個程序真的是很輕松的事情。
不過,那精神文明辦確實不是什么好單位,真是要什么沒什么,下一刻鄧部長反應過來了,他認為自己的選擇還是正確的,提拔是好事,但是進那個地方…嘖,這人情不做也罷。
倒是蒙藝對陳太忠支持得緊啊,專門打個電話來探聽消息不說,還叮囑自己要多“批評”這家伙,唉,這小鬼還真是好福氣,不止一撥人關照著…
“省精神文明辦副主任?”陳太忠放下電話,呲牙咧嘴了半天,一手摸著張馨裙下光滑的大腿,一手將身邊目瞪口呆的田甜摟了過來,大手自她的衣襟下滑入,“這個創意…真的太棒了!”
剛才給蒙藝打了電話之后,他心里這通邪火還是沒地方發泄,就打了電話給張馨,又聯系田甜和雷蕾——這才七點剛過,田主播按說還要在臺里呆一陣,不過既然他堅持,她也不想駁他的面子,就趕到了軍分區招待所,倒是雷蕾手上有活,實在趕不過來。
“章堯東有點過分啊,”田甜吸氣提腰,方便他的大手在胸前肆虐。“我爸才說要做點成績,他就想把你往外攆…我跟我爸說一聲吧?”
“啊?”陳太忠這才想到,合著章書記攆走自己,還有這方面的原因,也就是田甜是田立平的女兒,雖然官場知識遠不如他,卻是由于涉及到了自家的利益,一眼就看出來了。
“算了,不用了,先跟你老爹保密吧,”他悻悻地搖搖頭,“蒙老大都說了,這么年輕的正處,在省里捂一捂是應該的,能磨一下我的性子不說,也不是那么太扎眼。”
“蒙藝應該幫你說一說話的,”田甜哼一聲,很是不滿意他吩咐自己跟老爹保密,“省委省政府的部門多了,為什么一定要去精神文明辦?”
“呀…聽他那意思,我要是開口,他好像也能幫我調整,”陳太忠眼睛一直,他真是太后知后覺了,給蒙藝打電話的時候,他一肚子火氣,就忽略了“要我做什么”這問題,涵蓋的范圍真的挺廣,老蒙你好好說話會死嗎?
唉,還是哥們兒做事不夠淡定啊,他很認真地檢討了一下自己的錯誤,然而下一刻,他就將這份自責丟到了腦后,“算了,沒提這要求也好,他終歸是不在天南了,我要提出來,不但讓他被動,也讓人小看我。”
“可是你的學歷…”張馨聽他說得輕松,就怯生生地提問,自打數據部經理扶正之后,她才開始認真琢磨官場里的規矩,聽到不懂的就要問一句,“大學畢業證不是還沒拿到手嗎?”
“領導要提拔,畢業證還是問題嗎?”陳太忠的心情有點糟糕,就隨口答一句,不過他馬上就反應了過來,“呀,青干班培訓的時候,畢業證正好能發下來,要是沒畢業,就可以不提拔不選派…我kao,章堯東還真會算時間。”
“哈哈,”田甜很少見他進退失據的樣子,眼見他有點氣急敗壞,禁不住笑了起來,“不管怎么說,這也是個副廳單位,你這正處是實打實的。”
“對了甜兒,你們電視臺也歸宣教部管,”張馨輕聲發問,“太忠到省精神文明辦當副主任,有沒有他發揮能力的地方?”
對啊,陳太忠聽得腰板就是一直,心說我今天心態實在太失衡了,錯誤連連,居然連這個問題都想不到,不過,田甜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聽到門口驚訝的一聲,“不是吧,你當精神文明辦副主任?你也不看看你現在是什么樣子…”
2256章掛職崗位(下)
說話的是雷蕾,她剛進門,就看到陳太忠左手在張馨的大腿頂端游走,右手在田甜的衣服里亂動,偏偏是聽說,這家伙要當精神文明辦的副主任!
“啊,這不是很正常嗎?”陳太忠終于決定,要認真地調整一下心態,于是也不惱火,笑瞇瞇地點點頭,“雷蕾你來了最好,精神文明辦我能干點啥?”
“干點啥?泡美女啊,宣教部是省里美女第二多的,第一多的是組織部,”雷蕾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真的,而且多數都很年輕,比我小的都有。”
“我這人好色,但是從來不吃窩邊草,”陳太忠大義凜然地回答,接著又嘆口氣,“嘖,合著都是三十以上的美女啊?”
“成熟女人的好處,你又不是不懂,”雷蕾哼一聲,一邊拖外套一邊嘀咕,“你是真的要去精神文明辦,還是一種假設?”
“弄假成真的可能性很大,”陳太忠笑瞇瞇地回答——哥們兒現在都有心情耍嘴皮子,這表現夠淡定吧?
他正自夸自贊呢,張馨心急,就出口發問了,“蕾姐,這精神文明辦到底能做什么啊?”她很清楚,天南日報就是歸省委宣教部管,而且蕾姐也有點資歷,判斷的能力和權威性比田甜要kao譜得多。
“真要去那兒?”雷蕾訝異地看一眼陳太忠,發現他神態自若,于是苦笑一聲,“省精神文明辦…嗯,人家建設文明城市或者文明機關,在審評的時候,你可以去…蹭飯,因為你是副職而不是正職!”
“就這?”陳太忠等了半天,等不到她的下文,于是略帶一點失望地問一句。
“這不好嗎?”雷蕾已經將外套掛好,換了鞋子,輕盈地走過來,嬌小的身子往他身上一坐,雙手向他脖子上一勾,笑吟吟地看著他,“這樣你就能多陪一陪我們這群素波的姐妹了,我早盼著這一天了…嗯,鳳凰的那些,讓她們來素波團聚吧。”
“哈,”張馨見她說得有趣,登時就樂了,田甜眨巴眨巴眼睛,禁不住低聲問一句,“馨姐,你們結了婚的女人,是不是都這么蕩漾啊?”
“蕾姐的風騷,那是無人能比的,”張經理笑了起來,臉上有微微的粉紅升起,可是她的一只手,卻是不著痕跡地伸向了男人的腿間…
由于雷記者豪放的反應,當晚的氣氛登時熱烈了起來,陳太忠也不想勾起地圖之爭,在素波團隊的面前總是掛念鳳凰副本的話,那無疑是一件掃興的事情——陳某人不怕掃興,而且還特別擅長,但那是對外人的時候,并不是對自己的女人。
第二天一大早,陳太忠就醒了,這就是心理失衡了,雖然他是曾經的仙人,按說不必在意在凡人官場的這點事,螻蟻一般的存在,他何必計較?
但是陳某人現在不這么認為了,必須指出的是,他是個非常驕傲的人,也是個非常好勝的人,如若不然也不會創下修煉史上那么多的第一了,是的,他不能容忍失敗,更不能接受被螻蟻擺布而身不由己。
曾幾何時他認為,自己有能力對抗章堯東了,也表示出了適度的桀驁不馴,但是這次被人擺一道,才讓他真正地認識到,體制,就是體制!章書記一出手,連田立平都只能干看著——沒辦法,在干部管理上,書記的先天優勢太大了。
當然,嚴格點來說,人家章堯東這次辦的事情,不能說不好,怎么也是把他的正處待遇里的“待遇”倆字去掉了,而且蒙藝說得不錯,他這個正處才二十二歲,確實太扎眼了一點,進省里低調一陣也很有必要。
但是陳太忠就是不舒服,這是一種很唯心的感覺,根子就在于章堯東沒跟他打招呼,而且…省精神文明辦,這是什么玩意兒嘛。
他正沉思呢,雷蕾眼睛一張也醒過來了,見他大張著眼睛看著天花板發呆,知道他還在糾結于那個消息,禁不住輕笑一聲,探手一抓小太忠,“好了,該早鍛煉了。”
“這個,好像興致不是很高,”陳太忠比較明白自己的身體狀況,心說這敢情東西,確實影響心情啊。
“必須的,”雷蕾不容置疑地看他一眼,身子一翻騎跨在他身上,毛茸茸的濕潤來回地滑動,摩擦刺激著小太忠,不多時大戰爆發,緊跟著張馨也醒了過來…
“嗯,看來成熟女人,確實有成熟女人的好處,”陳太忠坐在林肯車里,呆呆地看著車窗外的小雨,雷記者的善解人意,讓他的心情好了不少,但還是懶洋洋地,提不起興趣做事兒——嗯,那個…宣教部的成熟美女很多?
呸,哥們兒這都是在想什么呢?他搖一搖頭,努力地將這份荒唐心思拋到腦后,就在此時,許純良的電話打了進來,“太忠你沒回鳳凰呢吧?”
“沒呢,”陳太忠笑一笑,“我正琢磨著,是不是該去看一看我從德國拐來的工程師。”
“嗐,看什么工程師啊,來文峰路找我吧,”許純良的鼻音很重,聽起來有點感冒的癥狀,“昨天受風了,你拿上申報資料跑一趟省質監局吧。”
“不去,”陳太忠很干脆地拒絕了,往常我總讓著你,今天心情不好,就不搭理你了,而且我還不解釋原因。
“嗯?”許純良愣了一愣,等了一陣才發問,“你今天怎么了?”
“來月經了,煩著呢,”陳太忠不客氣地胡說一句,伸手就待壓掉電話,不成想聽筒里又傳來聲音,“嘖,有麻煩你就說嘛,昨天這樣,今天又這樣。”
“哦,沒事兒,”他笑一笑,心說純良這脾氣,還真是沒得說了,“就是提不起精神來做事兒,好了不跟你扯了,我得回鳳凰一趟了,出來一個多月了。”
擱了電話陳太忠才反應過來,他這么說話,是打心底里有點排斥現在的工作了,雖然青干班還沒開課,選派更是很遙遠的事情,但是按著程序走下去,沒有意外的話,那也是必然的結局了。
一個都要走了的人,還一心撲在工作上,那不是惹人恥笑嗎?落在知情人的眼里,更是可笑復可憐了,說得好聽一點,那是“站好最后一班崗”,說得難聽一點就是:傻逼,被人賣了還幫著數錢呢?
發現自己這種心態之后,陳太忠是越發地糾結了,一時都有點無所適從了,現在這工作,我是繼續干合適呢,還是吊兒郎當地瞎晃好呢?
干吧,那容易被人恥笑,不干吧,又容易被人發現自己在鬧情緒,他的心越發地亂了,看著窗外的雨絲都有點不順眼了,于是做出個決定:先回鳳凰吧,沒準那里不下雨。
雖然雨天路滑,他在高速上開得卻是極快,一邊開著車,一邊胡思亂想著,猛然間,他想起一個細節,上次宣教部長潘劍屏去鳳凰,宣教部副部長、精神文明辦主任馬勉,就很是跟自己談了一陣精神文明的建設問題。
再想一想,他在永泰山為了何雨朦跟人沖突之后,蔣世方省長也問起他,如何看待這次事件,他好像當時強調的也是“精神文明建設不夠”…
得,這麻煩還是我自己找來的!想到這里,他禁不住狠狠地砸一把方向盤——想不到啊想不到,那時候章堯東就在算計我了。
這些家伙算計人,真有一手啊,不過既然他發現了自己的因素,這氣就小了很多,下了高速之后,找個沒人的地方收起林肯車,然后一個萬里閑庭,就直奔三十九號了。
才一進屋,他就聽到刺啦刺啦的聲音,于是來到一樓的小房間,果不其然,唐亦萱一身運動服,正戴著口罩坐在砂輪機面前,慢條斯理地擦石頭呢。
這個小房間是特殊處理過的,加了厚厚的隔音板,要不然別說擦石頭的聲音,就是砂輪機轉動的聲音,也絕對傳進三十七號和四十一號院了。
房間很狹小飛塵很多,唐亦萱的頭上和運動服上也落了不少,可是偏偏的,慢條斯理的動作讓她顯得非常的優雅,粉塵構成的淡淡煙霧中,偏偏是一位出塵的佳人。
看到她專注的表情,陳太忠猛地覺得心里有什么東西一動,腦中的所有糾結登時不翼而飛,于是輕輕地咳嗽一聲,“想我了嗎?”
“呀,嚇我一跳,”唐亦萱猛地聽到他的聲音,手微微一抖,接著就伸手關掉了砂輪機,抬起頭欣喜地看著他,緩緩地站起身子,“什么時候回來的?”
一邊問,她一邊就伸手去抱他,不過她的手臂在即將環住他的時候,停在了空中,接著她推開門走了出去,“身上臟,我先去洗一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