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1964挑戰1965人情冷暖1964章挑戰 按說。陳太忠不是個特別愛吃醋的主兒,不過看著對方站在自己餐盤的旁邊吧嗒吧嗒地說話,他還是有點膩歪:你們不是都挺講衛生的嗎,知道不知道什么叫飛沫傳染?
“來,讓一讓啊,”他大喇喇地走過去,從兩人中間穿過,將手上的四瓶飛天茅臺向桌上一擱,拉出椅子坐了下去,微微一笑,“馬廠長、鐵工,來,咱們接著喝。”
他倒是沒有表現出對那倆的敵意,酒瓶也是隨意地放了一下,不過那二位還是感受到了他的傲慢,走過來竟然連招呼都不打,連眼皮都沒向自己抬一下,竟然將二人視作了無物。
這二位其中一個在中國呆的時間長一點,倒是偶爾見過領導們的官威,不過陳太忠的做派還是讓他有點不爽:牛逼的都在小包間坐著呢,你連小餐廳都進不去。怎么自我感覺這么好呢?
要不說人的毛病都是慣出來?這位也懶得理會陳太忠,轉頭繼續跟凱瑟琳說話,“米切爾小姐,這里太喧鬧了,哦…中國的人真的太多了,還是進去吃飯吧?”
他這邀請倒也不算冒昧,小餐廳里吃完飯,大家還要喝酒呢,就是端著酒杯四下轉悠,晚餐后的社交活動——這兩天大家都是這么過的,而大餐廳就沒這活動了。
嗯?陳太忠側頭看他一眼,心里有點不滿,不過滿大廳都是人,他自然不好多說什么,說不得打開茅臺酒,給馬廠長和鐵秘書倒上酒,順手又將凱瑟琳的杯子拿過斟酒。
“不了,亨得利,謝謝你的關心,”凱瑟琳微微一笑,搖一搖頭,又一指陳太忠,“這是我的朋友,今天到了,我必須陪他。”
“哦,我想他可以一起跟我們進去,”亨得利看一眼陳太忠。輕描淡寫地發話了,“我可以向主人建議一下,想必他們會答應的。”
“嗯?”凱瑟琳剛琢磨說這建議確實不錯,看到太忠又拿過伊麗莎白的杯子倒酒,猶豫一下搖搖頭,她看出來了,這家伙情緒不高,似乎有點不滿意自己跟別的男人來往。
暴走的陳太忠,可不是普林斯女老板愿意見到的,雖然她認為在這種場合下,他大發雷霆的可能性不是很大,于是很干脆地發話了,“不用麻煩了,我就在這里陪我的朋友。”
平心而論,她認為亨得利的邀請真的有點冒昧,你邀請我總要先跟在座的打個招呼吧?那老男人也就算了,年輕男人可是范如霜的秘書呢,是的,她認為此人有點失禮。
不過,亨得利是ABB中國公司的高管,跟他在一起的曼寧更是瑞士總部來的。她也不好直接出言呵斥——畢竟在這一片土地上,他們才是外人,也是利益共同體。
“請恕我直言,坐在這里有失您的身份,”曼寧終于也發話了,這階級已經被臨鋁的接待方劃出來了,他當然就要這么認為了,而且,這里真的是太吵了一點。
雖然大廳里就坐的,也都是些有身份的,沒人大聲喧嘩,但是偌大一個餐廳,兩百多號人擠得滿滿當當的,大家就算都不說話,只說呼吸和咀嚼聲,那分貝都不低。
“這個人的身份很高嗎?”陳太忠哼一聲,他終于惱了,你丫不是指著和尚罵賊禿嗎?合著坐在大廳的都沒身份?
不過問雖問,他可是連眼皮都沒抬一下,順手端起酒杯沖馬廠長和鐵秘書示意一下,隨即一飲而盡,又伸手去摸酒瓶,這次卻被老馬搶先了。
“也請恕我直言,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凱瑟琳也有點火了,她還在等陳太忠第二個單子呢,而且,他是她的男人,所以。她這話雖然是笑著說的,眼中卻是閃過一絲凌厲,“我想,你應該向我的朋友道歉。”
隨著這些交談,大廳里眾多的目光逐漸轉移了過來,看到這兩天幾乎勾走了臨鋁所有年輕男人目光的美女,居然跟她的同事爭執起來了,一時間這好奇心就再也擋不住了。
總算還好,大家都是有點身份的,不會行那走上前圍觀的勾當,尤其是遠處不少人都認出了馬廠長和鐵秘書,馬廠長近一年就算臨鋁很紅的主兒了,時常能出入范董的辦公室,而鐵秘書的行情,那也就不用再說了。
這下,大家就都納悶坐在那里的一男一女到底是什么身份,不但能勾得動這二位相陪,那倆也外國美女更是一個人把一頭,硬生生地擠上這張桌子——有身份的不是都進小餐廳了嗎?
“道歉?”曼寧聽得登時就是一愣,又皺著眉頭看陳太忠一眼,要擱在平日里,他或者就很痛快地接受這要求了,對一個紳士來說。屈從于一個美女的要求并不算丟人,但目前是大庭廣眾之下,他又是從總部來的,身份在那兒擺著的,于是就猶豫了。
他這一猶豫不要緊,本來坐著的伊麗莎白站起來了,身為保鏢,自然要幫著維護老板的尊嚴了,推開凳子就往對面走去,“曼寧先生,請你道歉。”
陳太忠早就不自在了。他本就看這倆鳥人不順眼,而四面八方射來的目光,也讓他感覺極不舒服——這怎么讓我覺得有點沖擊紫府金仙時的郁悶呢?
只要是人,心里就總有一點這樣那樣的禁忌,陳某人也不例外,這種感覺讓他莫名其妙地煩躁了些許。
本來,他是想看著伊麗莎白和凱瑟琳跟那倆叫板呢,你們四個外國人掐吧——哥們兒是干部,要有城府,這種場合也不合適動粗不是?
可是感覺一上頭,他就有點控制不住自己了,說不得站起身來,攔住了伊麗莎白,“伊莎,沒必要,為這種人不值得的。”
這話他是用法語說的——此前他一直在用漢語說話,再轉頭看凱瑟琳的時候,他又用上了英語,“道歉嗎?沒必要,我不會跟他認真的,因為…那有失我的身份。”
“你!”這次,是亨得利怒了,他可是比曼寧清楚中國的官場,心說在小餐廳用餐的主兒也不敢這么說話,你怎么就敢這么放肆呢?
“我怎么著?想打架嗎?”陳太忠只覺得心里一股一股的邪火在上升,真的顧不了那么多圍觀的目光了,斜眼瞟他一眼,冷笑一聲,抬起手勾一勾食指,又指一指一邊的曼寧,“你不夠看…你倆,一起上吧。”
就在這一瞬間,大廳里靜了下來,那真是靜的連掉根針都聽得到——別說吃飯的主兒,大部分人連呼吸都屏住了,只等看事態的發展了。
不是每個人都聽得懂英語的,但是只要是個中國人——其實只要是個人。就能看出陳太忠的動作意味著什么:他在向兩個外國男人挑釁。
這家伙也太猖狂了吧?這大廳里兩百多號人,就沒幾個不在官場的,眼見此人居然敢這么搞,真的是…這種驚訝都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了。
“太忠,你別,”凱瑟琳一見,眼都有點直了,她可不想弄到不可開交,說不得沖曼寧和亨得利一攤手,苦笑一聲,“你們成功地激怒了我的朋友,可以離開了吧?”
“好了太忠,”小鐵和老馬也丟下手里的酒杯,兩個人繞了過去,將怒視的雙方分開,鐵秘書一邊拽著陳太忠,一邊不耐煩地沖那兩位一擺手,“快走快走。”
那倆見是這副模樣了,也不好意思在一邊呆著了,轉身離開,走了沒幾步,那亨得利扭頭又看陳太忠一眼,眼中滿是不服氣,不過,就是這么一扭頭,他腳下就是一拌蒜,連著趔趄了幾步,才調整過來重心,周圍一些沉不住氣的人就輕笑了起來。
聽到這笑聲,亨得利是沒臉再呆著了,更沒心情回頭了,緊走幾步就拐上了樓梯。
這種小手腳當然是陳太忠干的,直到此刻,他才轉頭看一眼鐵秘書,苦笑一聲,“我說鐵工,要拉偏架的話,你應該拽住他才對的嘛。”
此時大廳尚在寂靜中,他這話說得聲音不算太低,鐵秘書聽到他這么說,又看看四下怪異的目光,哭笑不得地搖搖頭,“算了算了,坐下喝酒吧。”
直到這時,大多數人才發現,那張桌子上連瓶子算上的話,擺著六瓶白酒,一時心里就覺得找到真相了:嗯,合著這位喝多了,所以才跟外國人叫上板了…這酒可真不是好東西,年輕人,還是虧吃得太少啊。
不過,有了這么一出戲,大家基本上就都記住了這個身材高大的小伙,等吃完回去之后,一個消息慢慢地就傳開了,合著那位就是陳太忠,鳳凰市超級不講理的主兒!
當然,關心這些八卦的,就是臨鋁本地的,最多再加上天南本省的,北京下來的那些人雖然也很有一些是坐在大餐廳吃飯的,卻是沒人在意這點小事。
那外國人就算懷恨,也只是影響臨鋁,跟他們又沒什么關系——說穿了,無非就是跟兩個外國人嗆了兩句,北京城里,這種事兒哪天不發生幾起十幾起的?不過中國人占便宜的時候不多就是了。
坐在外面的這些人,身份差得太多了,就算想跟領導歪嘴,還得考慮領導待見不待見自己這么八卦呢,所以,這大廳里劍拔弩張到這種程度,到后來里面的人居然都沒幾個知道的。
這一點,卻也正是官場的正常反應了,是的,所謂的瞞上不瞞下就是這樣,不太值得說的事兒,誰會去八卦?這次來的人實在太多了,誰又知道這年輕人是不是有什么背景?
陳太忠可是沒想到,事情后來會是那么個結果,他想到自己在大庭廣眾之下,居然做出了這么低俗的行為,這心里越發地不是滋味了。
他情緒一不高,喝酒就喝得快,到最后馬廠長和鐵秘書相互交換個眼神,這么喝可不是回事,于是小鐵笑著發話了,“陳主任,還是你厲害,別人見了外國人大氣兒都不敢出呢…對了,剛才他倆到底說了什么?”
于是,凱瑟琳開始結結巴巴地解釋,伊麗莎白補充,陳太忠也時不時地來兩句,直到解釋完畢,馬廠長一拍桌子,“這些家伙就是狗眼看人低,教訓得好,太忠我支持你。”
到了這時候,陳太忠的氣兒才算平了一點,又過了約莫十來分鐘,大廳里的人開始紛紛離去,陳太忠邀請馬廠長去屋里坐一坐,老馬喝得有點多,說成啥都不去了——你為這倆外國女人,都要跟別人干架了,我去你那兒干什么,當燈泡嗎?
倒是鐵秘書頭腦還清楚,心說會議樓里實在太多人了,陳主任要搞什么古怪,也不能這么來,于是建議說陪著他們去小公園轉一轉,那兒晚上還有文藝演出——也是為了慶祝八十萬噸奠基,專門花錢請來的。
不過,鐵秘書就算再能想,也想不到陳某人還會穿墻之術,于是,普林斯公司老總所住的房間里,在晚上還是傳出了若有若無的聲浪——某人打算教訓得她倆以后“緊守婦道”,折騰得就狠了一點。
倒是雷蕾白被人懷疑了,她所住的標間里還有別人,不但陳某人不合適混進去,她也不合適溜出來,當然,如果陳太忠愿意的話,可以丟給那位一個昏憩術,然而,那啥的時候,有人旁觀總是件鬧心事——盡管那位已經沉睡了…
第二天九點,奠基儀式正式開始,陳太忠屬于觀禮的貴賓,位置排得還相當靠前,好大的錦緞,噼里啪啦的鞭炮,領導們假巴意思地拿著鐵鍬揮兩下…一上午就這么過去了。
中午會餐的時候,就不再是自助了,而是宴席,陳主任的名卡排在大餐廳里第一桌上,不過,直到酒席結束,這位也沒出現——他帶著凱瑟琳和伊麗莎白去吃全素宴了。
那飯店老板據說是個還俗的和尚,馬廠長就很喜歡在那里吃飯,陳太忠死活不想在二招吃飯了,就跑到了這里來。
下午又是大會,晚上又是焰火…總之,一切應有之意都有了,有那著急的,晚上就動身走了,像沙省長就趕回去了,不過雷蕾的稿子已經傳真回去了,借口青旺有事沒跟車走。
1965章人情冷暖 陳太忠也沒走成,何保華要他等著自己,兩人在臨鋁還有大把的事情可做,一個是協調臨鋁和研究院的各項關系,一個是他又拉了一個單子,希望凱瑟琳能照單子提供資料。
當然,對陳太忠有利的事情也有,比如說何院長說動了范如霜,要范董提供一些比較常見的設備設施和儀器儀表以及配件,看這些東西能不能在鳳凰搞個生產廠家。
搞技術的人就有這個習慣,愛叫真,陳某人自己都打算放棄了的項目,何保華卻是還放在心上,陳大仙人自然不能辜負了人家的一片好意——雖說他對這個項目已經不怎么抱希望了。
范如霜一開始還有些奇怪呢,說這樣買賣我給小陳介紹過啊,一年五六百萬的流水,轉手就能賺錢,也不見他就如何珍惜了,不過,當她知道小陳是為了給鳳凰引投資的時候,吃驚之余,心里也不禁暗暗感慨:像這種一心為公的年輕人,現在真的太少見了。
當然,小陳的種種毛病,范董也是清楚的,可是,這世界上哪里有完人呢?懂得識大局顧大體,愿意做實事沒有利欲熏心的年輕人,就已經很難得了,于是她很痛快地答應了。
不過,最近她的事情實在太多了,而涉及的資料又太駁雜,暫時顧不上安排此事,所以要何院長和陳主任略略地等一等,“現在熱鬧的都是一幫外人,送走他們,咱們什么話不好說?”
第二天,范董還是那么忙,凱瑟琳和何保華等人也忙,陳太忠閑得沒事,索性開了桑塔納兩千,送雷蕾去找張馨的小姑。
雷記者來青旺的時候,得了張馨的委托,要給她小姑家的孩子捎幾套輔導資料,她的堂弟今年小學六年級,正是小升初關鍵的時刻,而青旺不比省城,很多東西是買不到的。
按說此事交給陳太忠,是更合適一點,他不但有車,兩人前一晚還膩在一起呢,不過張馨有她自己的想法。
她已經失貞給他了,雖然她并不后悔,現在生活得很充實也很快樂,但是她離婚已經不是一個好事兒了,自然更不希望自己老家的人知道,她的生活過得比較放蕩——陳太忠一旦出現,難免會不會引起這樣那樣的猜測。
青旺是農業大區,這里的人相對保守一些,家長里短的消息傳得很快,而張家在青旺也多少有一點頭臉,名聲也還不錯,張馨的父親雖然很小就從家里出來了,但是跟老家的一個弟弟和兩個妹妹一直聯系得比較緊密。
找雷蕾幫忙就不存在任何問題了,兩人都是家庭生活不幸的女人,彼此之間都挺能理解,不過那一摞書體積不大卻是很有點份量,雷記者帶得也挺辛苦的。
不過雷記者哪里會熟悉青旺?說不得在早上十點,又扯上陳太忠一起前往——那也可是你女人的小姑呢,你總不能下了床就不認吧?
陳主任當然認了,問題是他也不熟悉青旺,連馬廠長都不怎么熟悉青旺,臨鋁是個相對開放但同時又極其封閉的企業,在這里你需要的什么日常用品都買得到,電影院、裝修市場什么的不說,連李寧服裝專賣店都有,一個臨鋁抵得上兩個臨河市區的繁華。
所以鋁廠的人對外面的了解,真不是很多,大部分人對臨河這個縣級市比較熟悉,但是對青旺了解得還真的不多。
所幸的是,馬廠長所在的動力分廠有汽車隊,真有那對青旺熟悉的主兒,于是就派過一個人來,為兩人做向導。
其實老馬想讓這司機回頭有空把書帶過去,或者廠里什么車去青旺辦事處的時候,讓辦事處的人幫著轉交一下就行了,不過,陳太忠既然是閑著沒事,跑一趟也就跑一趟了。
遺憾的是,臨鋁到青旺的路很不好走,路況不是很好,有段路好走一點,卻是又在搞拓寬,更難走,還好那司機確實老到,領著車走了一條小路。
別說,這路雖然窄兩邊住戶也多,速度起不來,但是車少又勝在平穩,左拐右拐還從村子里穿了幾次,可是到達青旺的時候,還不到一點。
“找個地方先吃點吧?”陳太忠可不想蹭飯,這個點鐘也是比較尷尬的,不過雷蕾倒是無所謂,“咱們快去快回就行了…辦完事再吃飯吧。”
張馨的小姑張秀麗是跟她公公婆婆住在一起的,在青旺的城區邊緣,那是一個不小的院子,按說,這個點鐘家里是不該沒人的,可是他倆按了半天門鈴,又砸門,死活沒人開門。
折騰了半天,張秀麗家沒出來人,隔壁倒是出來一位老太太,“找老孫家啊?他孫子過十二開鎖呢,你們不知道嗎?”
孩子滿月掛鎖是鎖住魂魄,過十二歲生日要開銀鎖,這是青旺自古就有的習俗,鳳凰那邊也有,不過近年大熱卻是為了收禮,又尤其現在每家都是一個,這個儀式,青旺比鳳凰要隆重得多。
“小升初…開鎖,”陳太忠一聽,覺得也是啊,可不就是這個年紀嗎?雷蕾也知道這習俗,一聽就清楚,這趕上了是不能避的,要不對主人就太不尊重了。
于是她問了在哪兒辦酒席之后,扯著陳太忠就走了,那司機更是清楚這門道,“過十二啊,撞上了不去不禮貌。”
“你就不用隨份子了,”陳太忠笑著答他,不成想那位聳聳肩膀,“無所謂了,就是五十塊嘛,咱不能給陳主任你跌份兒不是?”
三人趕到酒店的時候,那邊儀式已經完了,大家都甩著腮幫子開吃呢,更有那吃得快都要站起來走人了。
這青旺的開鎖儀式確實隆重,老孫家也不是什么大戶,居然擺了三十多桌,雷蕾走到門口,才問這是不是張秀麗家,門口的人眉頭一皺,很有點不滿意的樣子,“沒錯,孫家的,你們怎么才來啊?”
“我說,你這是什么態度?”正主兒還沒回答呢,那司機先不干了,來的時候廠長交待過的,一定要伺候好了陳主任和雷記者,要不他會上桿子出份子錢?“我們都根本不知道,臨時碰上趕過來的。”
要說門口收錢的不滿意,也是有緣故的,青旺男尊女卑的觀念挺強的,眼見對方這么晚來開口還是問是不是張秀麗家——孫家的孩子能姓張嗎?
吵吵了幾句,張秀麗就出來了,別看有個把人都吃完走了,她這當媽的可是張羅前張羅后,還沒來得及動筷子呢。
她一聽說對方是雷蕾,就想起了侄女兒的電話,登時熱情了起來,“哈,我還說你要讓臨鋁的人捎過來呢,還沒吃飯呢吧?進來吃吧…喂喂,錢就不用出了。”
她的眉眼跟張馨有七分相像,不過個頭就差一點了,大約就是一米六,身材也很瘦,看起來挺利索和痛快的一位。
雷蕾原本就是幫忙,又是大老遠地親自把書送過來了,張秀麗心里明白得很,大家素不相識的,人家隨份子是禮數,她要是真要,那就是失禮了——她丟不起這個人。
兩人推推拉拉半天,門口那位又發話了,“我說秀麗,人家有這個心意,你收了就完了,十塊二十塊的,是個意思。”
這話聽起來像那么回事,可是那司機不干了,青旺這邊人情禮很重的,他準備出五十混一頓飯,這就意味著我跟你非常不熟,略略熟一點的,都是出五十而不去吃飯——我最近忙呢,沒空去吃飯,錢不多,是個意思哈。
上十塊二十塊的人有沒有?有!不過那些人就要有這樣那樣的說道了,司機一聽,你都知道雷記者是素波來的了,讓她上十塊二十塊的禮進去吃,麻痹的這不是擠兌人嗎?
他不爽了自然就要說——陳主任他們不明白青旺的行情啊,于是眼睛一瞪,“十塊二十塊…你這眼也不知道怎么長的,我說,出不出錢該出多少,是人家倆的事兒,你安心收你的錢就完了,哪兒那么多話呢?”
“老三你就閉嘴吧,”張秀麗也有點惱了,不過收錢的這位是她愛人大伯家的孩子,管她公公叫二叔的,她也不好多說,“我的客人該怎么接待,我有分寸。”
“孩子可是孫家的,”那老三悻悻地嘀咕一句,閉嘴了,他知道自己這個嫂子跟二嬸處得不是很好,不過這喜慶日子,他不能添亂。
“秀麗你干什么呢?”就在這時候,一聲喊叫傳來,緊接著一個中等身材的男人出現在門口,拽了張秀麗就往回走,只當沒看到眼前幾位,“于局長那桌找你敬酒呢。”
怎么這些人都是這樣?陳太忠看得皺皺眉頭,雷蕾見狀也懶得呆了,把手里的帆布包向她手里一塞,順便將抓在手里的三張一百塞在書包側兜里,“好了,這是給孩子的一點心意,我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