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1835變通1836調撥正文1835變通1836調撥1835章變通 陳太忠本想的是盡快去一趟北京。然后帶著羅納普朗克的人去鳳凰簽協議,不料,就在他正要去買機票的時候,接到了吳言的電話。
吳市長告訴他兩件事情,第一件并不是什么好事,她已經決定,由業務一科的科長張玲玲來主持招商辦的日常工作,“級別不可能提,也就是讓她暫時主持一下,不過就是這樣,她也很滿足了。”
“那我的業務二科不是要受欺負了?”陳太忠一聽就不干了,“張玲玲那女人小肚雞腸,你怎么會想起讓她主事兒?”
“難道你希望由李繼峰主事兒?”白市長聽得有點不高興,“你的二科,我不會坐視她折騰不管的…其實她現在對你的怨氣,沒那么大了。”
她接手招商辦也有一陣了,已經將里面的事情了解得差不多,再加上往日枕頭邊上也聽過一些,她當然知道業務科科長張玲玲和綜合辦主任李繼峰跟陳太忠都不對付。
但是,兩害相權取其輕,她很清楚。張科長跟陳某人的恩怨,不過是求歡未果,李主任那可是跟太忠“打過架”的主兒,“張玲玲的業務能力還是不錯的,回頭我把李繼峰的主任撤了,你總滿意了吧?”
陳太忠還待嘰歪,不成想小白同學惱了,“我身邊跟著鐘韻秋,你倆的傳言對我的壓力很大,你知道不?重用一個跟你不合拍的女人,這對我也有好處…你有沒有替我想過?”
“得得,我錯了還不成嗎?”陳太忠現在的情商,當然立馬就聽懂了這話的含義,說不得苦笑一聲,“你升她副處我都沒意見,我說白市長,第二件事是什么?”
第二件事,卻是一個建議,做為分管招商辦的副市長,吳言也聽說羅納普朗克的事情敲定了,但是她不支持陳太忠回來參加簽約儀式,她有自己的想法。
“你跟羅納普朗克的人關系好,最好向他們做一做工作,爭取這個協議不要在鳳凰簽,放到巴黎去,在你的駐歐辦揭牌的那一天,做為一個賀禮。現場簽。”
這個建議,確實相當不錯,陳太忠馬上就反應過來了,不過,考慮到具體操作,他又有一點猶豫了,“小白,這么一來,出風頭的就是段衛華而不是你了。”
招商辦歸吳言管,駐歐辦卻是大市長段衛華一手抓的,陳太忠不介意讓段市長分享勝利果實,但是這果實搶自小白之手的話,他還是有點不樂意。
“有你這句關心,我就知足了,”吳言在電話那邊幽幽地嘆一口氣,“我知道你朋友廣辦法多,不過,既然開張了,喜慶事兒肯定越多越好啊。”
事實上,她還有一層擔憂,卻是說不出口。太忠的能力確實是挺強的,可這年頭做事,光有能力可不行,還得要看運氣呢,這次你看著是高升了,但是指不定有多少人還等著看你的笑話呢,駐歐辦成立,一時半會兒撮合不成什么業務,豈不是給了別人攻擊的把柄?
四個人的編制,啟動經費一百萬美元,這種支持和重視的程度,一旦出師不利,太容易引起別人的歪嘴了。
遺憾的是,這個理由她能想到,卻是不合適跟陳太忠說,她太清楚他的火爆性子了,一旦說開了,他鐵定不會答應了,她甚至能想到他會說什么——“小白,不就是點業務嘛,你以為我做不到?你又不乖了…”
陳太忠卻是沒想到這個可能,他對自己太自信了,反倒是因此注意到了另一個要點,“小白,堯東書記要知道你這么提建議,恐怕也會很生氣。”
在鳳凰簽約,露臉的是市委市政府,以章堯東對此事的重視程度,很有可能市委排在市政府前面。再加上分管的市長吳言,很拉風的事情啊。
“難得你能明白我的苦衷,”白市長又是一聲苦笑,將聲音壓得越發地低了一點,“不過,他不差那一點,但是對你卻很重要,你不這么認為嗎?”
“呵呵,也是,”不知道為什么,聽到她的話,陳太忠總覺得心里有點怪怪的感覺,干笑兩聲之后,掛斷了電話,再搖一搖頭,試圖將那種感覺驅離。
小白同學這個建議很不錯,于是,陳某人又想到了這駐歐辦掛牌,是不是得好好折騰一下?
原本,他是沒這想法的,陳大仙人一向注重的是辦實事兒,儀式什么的并不重要,而且他心知肚明。那個駐歐辦聽起來是新舉措,不過是章堯東臨時給自己安置的去處,一來省得自己在科委礙眼,二來也是對自己識大體、顧大局的行為的一種獎勵。
當然,要說章書記費這么大勁兒,只是為了演一出鬧劇,那也不現實,大家普遍還是比較看好陳主任在歐洲的發展的,不過顯然,這年頭想要做好事情,僅僅擁有良好的主觀愿望是遠遠不夠的。
更重要的是。不光是大家對駐歐辦是半信半疑,陳太忠自己也沒打算常駐歐洲,就沒心思操持此事,不成想白市長很認真,搞得他也生出了一點興致。
哥們兒派駐歐洲是發展去了,而不是被邊緣化!陳某人很利落地給自己找了一條理由,所以這駐歐辦的開張,有必要好好地操辦一下。
必須走一趟北京了,他很快拿定了主意,打個電話聯系一下那帕里,才知道那處長跟著蒙書記下地市去了,一兩天內回不來。
說不得,他跟劉騫打個招呼就走了,留下了一句話寬劉廳長的心,“我會很快回來的,我辦事有始有終,你盡管放心好了。”
可憐的劉副廳長倒是想不放心呢,有那能力嗎?說不得還得張羅著幫他聯系機票,送人上機,直到陳太忠走了,他才打個電話通知蘇文馨,“蘇總,陳主任去北京了,這次可是多謝您幫忙了。”
“事情料理利索了?”蘇文馨聽得就在那邊笑,不成想劉騫告訴她還沒弄利索,只是如此這樣了,蘇總一聽就惱了,“事情辦到一半,我說劉廳長,你怎么不攔住他呢?”
“您能攔他,我攔他…這個,合適嗎?”劉騫一聽就急了,“蘇總您不是說他做事,很靠譜的嗎?”
“靠譜倒是靠譜,問題是…這家伙實在太忙了,你根本不知道這家伙下一刻會出現在什么地方,”蘇文馨聽得也是一聲苦笑。“嗯,對了,他什么時候到北京?”
所以,陳太忠下飛機還不到半個小時,就接到了馬小雅的電話,不過,此時的陳某人已經跑到羅納普朗克的中國辦事處了。
在這里,他居然撞到了招商辦業務二科的吉科長,敢情,小吉知道法國人要簽合同了,就打個電話給自家領導,請示需要不需要去北京接客人過來。
那時,陳太忠正在碧空等著領劉騫見那帕里呢,又沒接到吳言的電話,于是示意一下——既然意向定了,不管接不接人,你跑一趟北京總是沒錯的。
一來,這是對投資商的尊重之意,也能借機將此事板上釘釘,二來嘛,這年頭陰溝翻船的事情也不是一樁兩樁,你得防著別的地市使壞不是?
既然領導去不了,那我去吧,吉科長帶著一個新分到招商辦的小家伙小齊來到了北京,同行的還有一個臨時找的法語翻譯。
克勞迪婭對陳太忠的到來很高興,“哦,我后天的飛機,就要離開中國了,還說臨走之前見不到你了,陳,你是來為我送行的嗎?”
“哦,不不,”陳太忠笑著搖頭,雖然他明明知道,這老女人似乎一直沒放棄對自己的垂涎,不過見到那張巫婆臉,他總覺得有說不出的好感,“我是想請您在臨走之前,幫我辦一件事。”
“我的使命,好像已經完成了,”老巫婆笑著聳一聳肩膀,她只是投資顧問,不管簽協議這一套的,“投資會屬于鳳凰,我已經盡力了…好吧,你想求我幫你做什么?”
“我想把簽約地點改在巴黎,”陳太忠笑著回答她,“可能你還不知道,鳳凰市政府已經決定向歐洲派出駐地機構,我是這個派出機構的負責人,即使不在中國,我依舊可以向你請教關于投資方面的事宜,這應該…算是個好消息吧?”
“向我請教,我可是要收費的哦,”克勞迪婭聽了,臉上露出了會心的微笑,“而且,簽約只是一個儀式,不會影響投資地點的相關政策…不知道我這么理解,對不對?”
“哈,克勞迪婭,你真的太可愛了,”陳太忠此時,也顧不得計較那張老臉了,說不得走上前一個擁吻,“我決定送你一點小禮物,以表示我對你的感謝之情。”
“投資顧問,是不能接受別人的禮物的,”克勞迪婭笑瞇瞇地點點頭,“不過,一個年輕又激情的吻,想來也不會是什么問題。”
吉科長聽著身邊的低聲翻譯,一時有點石化了:不是吧,頭兒,這么老的女人,你也不肯放過?
1836章調撥 有了克勞迪婭的幫忙關說,將簽約地點改在巴黎就不是什么大問題了,法國人并不像德國人一般死板,說成什么就是什么,在不影響自己的切身利益的前提下,改個簽約地點以成全他人,實在不是什么大事。
會影響切身利益嗎?顯然不會,陳太忠已經答應了,說好的條件一律不變,而且簽約的人級別不會因此降低——說實話,他有把握攛掇段衛華前往,若是老段不肯去,章堯東絕對不會放過這么一個出風頭的機會。
此事對鳳凰、對天南來說,都不算小事,但是對羅納普朗克還真不是什么大事,鳳凰的分公司,不是他們在中國的第一家分公司,也不是最后一家,只是其中之一罷了。
這件事在法國人里造成的影響并不大,倒是吉科長頗有點瞠目結舌,“老大,那個啥…我是來接法國客人的,現在我該怎么辦啊?”
“你鞏固了羅納普朗克的投資意圖嘛,”陳太忠順手丟一個小功勞過去,這年頭做領導,就是有這點好處,你擔心回去以后交不了差?沒事,我說你有功那就有功,如此一來,自然不會有人計較小吉花費的時間和金錢了。
“要是吳市長問起來這個簽約,我該怎么說?”吉科長心里還是有點不靠譜,說不得請示領導一下,“要不您跟她打個招呼?”
這倒也不怪他頭大,說好的要在鳳凰簽的協議,跑到國外去了,吳市長心里肯定不會滿意了,他承認,陳主任這么做是有人家的道理的,但是分管市長的火氣,卻不是他能扛得住的。
您只琢磨您的駐歐辦了,可是我的日子也得過不是?
“嗯…行,”陳太忠假巴意思地沉吟一下,就很干脆地點點頭,“吳市長的工作我來做,你不要有心理負擔,不過最近,還是要跟得緊一點才好。”
跟得緊一點,然后好讓你拉去駐歐辦?吉科長一時真的有點無語了,不過轉念一想,這更能體現出我的身不由己來不是?頭兒果然還是為我著想的。
陳太忠卻是顧不得管他的心情了,此間事了,他還要去找別的人,既然決定了大張旗鼓地開張,捧場的重量級人物,那自然是越多越好。
最先應承下來此事的,是法國文化和通信部副部長科齊薩,埃布爾將陳太忠的意思轉達過去的時候,副部長毫不猶豫地答應了,“我是中國人民的老朋友了,為了推動中法友誼的建設,辛苦一點不算什么。”
事實上,最不辛苦的就當屬這位了,他本來就在巴黎工作上班,能有什么辛苦的?正經是陳某人想從中國拉一點人過去,那才叫辛苦。
從中國請人去巴黎,在一般人看來都是美差了,不過很遺憾,覺得此事是美差的,大都是些檔次不太夠的主兒,鎮不住場子,陳某人不稀罕。
可是他稀罕的主兒,人家卻又未必情愿去這一趟巴黎了,而他還不想引起某些有關部門的關注,所以想挑這么兩個人出來,也是很不容易的。
所以,接了馬小雅的電話之后,他猶豫一下,決定在家里擺個家宴,“等晚上十點中場休息時間,你們都來我這兒吃飯吧?”
“這可不合適,”馬小雅笑著拒絕了,她有她的理由,“前一天來找于總辦事的,是磐石省的一個副廳,讓他知道你在北京這樣…不好。”
省和省之間,一般都沒什么固定的瓜葛,但是各省一把手、二把手的傾向,總是能讓某些省在一段時間內走得遠或者走得近,抑或者處于夾纏不清的狀態。
對于這些概念,陳太忠并不清楚,但是馬小雅這幫人就是吃消息飯的,當然明白里面的利害,不但能隨時掌握最新動態,還能據此做出一些方向性的調整來。
“那你索性幫我問一問,大家能幫我請到什么樣的領導好了,”陳太忠不想去南宮那兒,他在北京已經有了落腳的地兒,實在不愿意跟著這幫人墮落了。
“這肯定得你擺酒才能問的嘛,我可是人微言輕,”馬小雅聽得就笑,笑了一陣之后,才提個建議出來,“凱瑟琳不是挺好客的嗎?把酒席擺在她家里算了。”
“你當人家凱瑟琳跟你們一樣,不用上班的?”陳太忠遺憾地嘆口氣,猶豫一下又發話,“那家伙好像也挺習慣夜生活的…我問問她再說,你先忙吧。”
他一個電話打過去,凱瑟琳一聽是他的聲音,就笑了起來,“哈,你來得正好,晚上我要請有色總公司的張副總吃飯,一起來吧。”
“哦,你把臨鋁的項目搞定了?”陳太忠聽得頗有一點驚訝,“怎么我不知道呢?”
“差不多了吧,你一直在忙你的,我哪兒有時間聯系你?”凱瑟琳在那邊笑個不停,年輕的駐歐辦主任在恍惚間,似乎又看到了兩團顫巍巍的碩大在抖動不已,“反正你都拿走報酬了,這事兒不成,我再跟你反應也不遲吧?”
“哪里可能不成呢,”陳太忠傲然一笑,接著才反應過來,“呃,不是吧,今天晚上你也請客?這才真是叫個巧…不會也是十點吧?”
事實跟他想的一樣,有色公司那邊已經基本確認,這次臨鋁采用ABB的整體配套工藝設計,當然,有些堅定的西門子黨肯定要借此大做文章,所以此事執行得也不是特別順利。
這個張副總不是有色公司的要緊人物,但是此人一向比較敢說話,在大老板前面也有點影響力,他對那些西門子黨的反感已經有好些年了。
他不是反感西門子的產品,而是反感那幫人,西門子在有色做了這么些年,上上下下的領導基本上都打點了一個遍,就連張副總也時不時收點小禮品,邀請出國玩一趟什么的——人家花這點小錢,不是為了收買,只是要求此人在關鍵時刻不要跳出來作怪便是了。
這也不是張副總不重要,既得利益的團體,總是少數人,而且同一個公司里,里面的派別也是五花八門,要是誰想花大價錢討好所有的領導,那不是財大氣粗,是傻X!
張副總是看不慣那幫人得了便宜,還理直氣壯地上躥下跳,護住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兒,到后來向下面強行推銷,簡直成了領有色公司的薪水的西門子中華區員工了。
總是要引入競爭機制的,他早就這么想了,而且他非常肯定,這么想的不止他一個人,但是這幫人勢大,沒有合適契機的話,沒人會出來挑頭——誰也不傻不是?
這次臨鋁發出了異聲,同時發作的還有有色的設計院,大老板在關鍵的時候失聲了,這下大家就明白了——有強力人物看上這一塊了。
再一查臨鋁這項目是怎么立的,是個人就明白,十有是涉及到黃家了,張副總也看清形勢了,正好凱瑟琳上門做說客,他了解一下,知道這外國女人跟范如霜關系不錯,心說得了,這女人肯定也是幕后推手之一了。
最近臨鋁的事情,辦得還算順利,張副總又知道范董最近來北京了,說不得暗示一下,大家一起坐坐吧。
陳太忠跟著凱瑟琳憑空出現的時候,張副總很是有點意外,不過,當他看到范如霜對此人都非常熱情和客氣,就將那份疑惑藏在了心里,能讓小范這么客氣的主兒,當是有來頭的。
張副總掛個副總的銜兒,其實從某些角度上講,他還不如范如霜,總局的權力是大,但是下面企業的一把手,尤其又是臨鋁這種超大的企業,實權也絕對不小,就像一個副市長遇上一個經濟強縣的縣委書記一樣,級別高是一定的,但是具體誰更有實權,還真不好說。
而且這兩位的差別,還沒有副市長和縣委書記的差別大,范如霜就是正廳級干部了,張總目前也不過是享受個副部待遇,只不過是占了一個總局領導的名分罷了。
當然,表面上范董對張總是相當客氣的,上首位是張總坐了,說話間也很恭敬,只是張總也有自己的覺悟,領導架子是要擺的,但是話里話外也透著親熱。
所以,一頓飯吃得熱鬧而和諧,直到接近曲終人散了,張副總才隨意地提一下,“今年和明年氧化鋁的價格肯定不會正常了,到時候在調控價下,范總要多照顧一下哦。”
“張總的指示,我哪兒敢不聽?”范如霜笑著回答,旋即眉頭微微皺一下,“我盡我所能,多撥付一點吧…具體情況,到時候再請張總指示。”
“呵呵,那肯定的,”張副總笑著點點頭,大家就此作別。
陳太忠聽得有點迷糊,少不得又跟范如霜打聽一下,張副總這頓飯,十有目的就在最后幾句話了,可是我怎么聽不懂呢?
范如霜也只有苦笑了,敢情,張副總這要求說難不難,說不難還真的有點讓人頭疼,尤其是在眼下的氧化鋁行情下。
氧化鋁做為國家戰略物資,價格并沒有完全松綁,有一個市場價和一個調控價,市場價好說,那是由市場決定的,但是調控價是由有色公司和上級部門聯合確定的。
嚴格說,調控價未必就一定能低于市場價,有時候氧化鋁行情疲軟,市場價比調控價還要低很多,不過,有色公司的其他企業,很多時候還要按調控價從鋁廠調撥氧化鋁。
這么一來,就是其他企業,比如說電解鋁之類的企業,算在變相地給鋁廠輸血,這種時候不多,但也不算少——只是這種時候,大多時候大家都愿意按市場價從市場上買,誰要買調撥價,那也是硬著頭皮完任務。
然而,臨鋁卻是歡迎人家從市場上買,這種情況下賒欠的貨款不會拖很久,要是按調撥價劃過去,相當于系統內部流動,那資金是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到最后沒準上面一個文件下來,就沖抵了這樣那樣的款項——甚至直接免單了。
所以,別的企業認為自己是在向鋁廠輸血,鋁廠自己還委屈呢,這年頭有些事,實在是說不清楚——總算大家都是有色總公司的企業,肉是爛在鍋里了,倒也沒便宜了外人。
可是眼下氧化鋁這種行情,臨鋁肯定不會愿意按調撥價跟其他企業結算,市場價比調撥價高得都快翻一個跟頭了,而且還是現款現貨,哪兒像調撥一樣,自己還得墊資呢。
不過,不管愿意不愿意,你既然是國企,就要按上面的政策執行,所以,大多氧化鋁廠求的就是——今年的調撥任務,我們少完成一點行不行啊?
所以,這種節骨眼上,下面氧化鋁廠老總的權力就大很多了,同樣是調撥,我可以多給,可以少給,我可以多給這一家,也可以多給那一家。
戰略資源就是這樣了,有裝孫子的時候,就有扮大爺的時候,這個節骨眼上,除了那些強勢的主兒,沒多少人會嘗試通過上面壓來實現目的——惹得范如霜急了的話,今年的調撥任務我先欠著,明年一總算,可以吧?
你們拖欠我臨鋁的貨款,能一年推一年,不信我的調撥任務拖不下去!
事實上,有些有辦法的家伙,弄到調撥價的氧化鋁,直接就地用市場價就賣掉了——這種情況不多,但是絕對有。
所以張副總今天開的這個口,你說他提的是個小事,那真是小事,要說嚴重也真嚴重,不過還好,范如霜將此事看得很淡,“誰還沒一兩個親厚的人?張總也是為他幾個老部下著想,希望我在這些東西上支援他們一下。”
“說穿了,還是范董手里有拿得出去的東西,值得交換啊,”陳太忠聽得就笑,心說怪不得何保華一定要攛掇范如霜出頭呢,敢情人家范董認真起來,可也不是善碴。
“唉,調撥價,”范如霜聽得苦笑一聲,“這個東西真讓人頭疼,太忠你說吧,要是青旺市委的劉書記跟我打個招呼,我能不關照他一點?給不了五千噸,一千噸也得意思一下吧?系統外的都得認這個價錢。”
“哈,”陳太忠聽得輕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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