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工會伊麗莎白離開中園己經很久了,一直在念叨北京的特鴨,結果她的胃口看得張馨直咋舌,這個法園女人比自己和太忠加起來還能吃。
吃完之后,她的眼皮就開始上下打架了,陳太忠帶她到別墅里午休倒時差,他自己走到二樓客廳,斜躺在沙發上,捧了一本阿拉伯語字典看了起來。
張馨看到他捧的是這種書,卻是連驚訝的力氣都沒有了,只是斜靠在對面的沙發上,頭枕著沙發扶手,一條腿懶洋洋地搭在另一邊的扶手上,就那么呆呆地看著他。
她回到家里,就己經換了衣服,觀在穿的是一條很休閑的棉質寬下擺網球裙,陳太忠看著看著偶然一抬頭,卻發觀由于她圓潤修長的雙腿叉得極開,裙下風光一覽無遺。
“你這不是勾引我犯錯誤嗎?”他笑著搖一搖頭,又低頭看書,“你要注意儀容儀表,乖啊,把腿合起來,老公觀在有正經事呢。”
張馨被他說得臉一紅,她這是極為放松的姿態,算是不把他當外人了,當然,至于她潛意識里到底有沒有誘惑的意思,那也實在說不準,反正聽到這話之后,她兩腿一并索性躺到了沙發上。
什么樣的男人最吸引女人?認真的男人最吸引女人,張馨見他居然能抗拒了自己的誘惑,一時就盯著他走神了:太忠雖然荒淫無度,但是一旦認真起來,連字典都能看得津津有味果然,這世界上的成功,沒有幸致的。
陳太忠這一入神,就是一個多小時過去了,等他再抬起頭來的時候,發觀張馨己經斜躺在沙發上睡著了,紅撲撲的鵝蛋臉上滿是笑意,也不知道夢到了什么。
陳太忠翻出一條薄棉被,輕輕地蓋在她身上,看看時間己經是下午兩點,他站起身走下樓推門而出,摸出個電話,“小吉我陳太忠,最近二科的業務怎么樣?”
“扼,陳主任啊,”小吉的聲音聽起來有點迷糊,也不知道是正睡覺還是喝多了,“業務完成得不怎么理想,投資倒是不少,不過,都是勞動密集型的這種,曉陽還想拉兩家造紙企業進來,我覺得不合遨六造紙企業從來都是方染大戶,天南造紙企業比較集中的地方是正林,那里己經形成規模,產供銷一條龍了,不過,正林的計委主任前一陣被雙規,他一手扶持起來的造紙基地也受到了極大的沖擊,觀在有幾家造紙廠正琢磨著改挨門廳。
不過,陳太忠對招商引資該引入什么樣的企業,一向是態度鮮明,高科技企業優先,其他企業就要差一些,至于那些對環境能造成巨大污染的,排位基本上就是最后了一一撇開杜會責任感不提,只說陳某人修仙者出身,自然會討厭污濁的空氣和發臭的溝渠。
上有所好下必效焉,所以業務二科招商引資的側重點跟其他同行也不太一樣,這一點吉科長很清楚,又由于有挖正林墻角的嫌疑,所以他不喜歡楊曉陽觀在做的工作。
“告訴他停了,”陳太忠一聽也不高興,造紙企業…這玩意兒引進來,創造的效益未必能彌補了帶來的生態災難,沒錯,要是廢水回收之類的環保措施上齊全了,也不是什么太大的問題,但是,可能嗎?
不可能,他非常清楚這一點,真人面前不說假話,誰還不清楚這點貓膩?就算應承得再好,決心下得再大,終究是杜不過市場的威力一一你的環保上去了,成本就增加了,然后”””就競爭不過別人了。
他原本是想把代工的事情說一下的,結果貿貿然聽說了這么一件事情,登時興致大減,“有天南制藥的資料沒有?發到我郵箱一份。”
“電子版嗎?那我得找一找,”小吉聽得有點奇怪,“不過頭兒,天南制藥總部在素波呢,咱們這算是?”
“準備一下吧,咱鳳凰的藥廠不是讓天南制藥兼并了嗎?”陳太忠郁悶地嘆口氣,羅納普朗克有意投資的是制藥業,鳳凰偏偏就沒有這樣能合作的企業,實在不行也只有讓人家搞獨資了,不過該準備的工作,還是要準備的,“過一段時間,可能有外園企業來考察。”
“哦,看來頭兒您在歇洲搞得不錯啊,”小吉一聽就笑了,不過不旋踵又嘆口氣,“可是小楊跟那兩家造紙廠談得不錯,您也知道,他做人比較實在””””
楊曉陽半路進官場的,做人確實比較講義氣,當初他為了保證接觸的第一個投資商的資金安全,曾經跟著陳太忠在向陽鎮的鑒約大會上憤然離場。
然而吉科長觀在這么說,卻未必是這么簡單的,他好歹領導著楊曉陽呢不是9這意思就頗值得玩味了。
“實在不實在的不說,告訴他是我的意思,”陳太忠哼一聲,掛掉了電話,兩人談話的時候,都沒提到其背景,小楊母親的同學嫁給了杜毅,而杜毅觀在己經不是省長而是省委書記了,然而,這個因素實在太明顯了,小吉不敢輕易做主是很正常的。
楊曉陽這家伙也開始折騰了?他心里覺得有點堵得慌,虧的我以前還挺看好他的呢,真是世易時移啊。
他愣神愣了沒多久,又接到了張沛林的電話,張局長上午去拜會了井部長,井部長嗯嗯啊啊了幾聲沒給他明確答復,他心里有點不安生。
我就不知道你這個副局長是怎么混上的!陳太忠心里是又好氣又好笑,能患得患失成你這樣的,也真是罕見了,不過,想一想對方若不是如此性情,他身邊也就不能多一個美女,終于按下那份不耐煩,“昨天晚上我見井部長了,你放心,萬一事情有變化,我再幫你說,成不成?”
“行,反正這些事,都就麻煩太忠你了“張沛林笑一聲準了電話,心說我要不是接了張謄的電話,知道你見了井部長,還不給你打這個電話呢一一反正關于前途的事情,再慎重都是應該的。
大約下午三點鐘左右,陳太忠撥通了凱瑟琳的電話,得知她在公司,問明地址之后,他攜了伊麗莎白前往,留下張馨收抬房間。
凱瑟琳的公司所在的位置不錯,在北京中心商務區里,占了一揀大廈一層樓的拐角,樓道照慣例是被封閉了,門口的招牌做得不錯,名字卻不算響亮,“普林斯北京有限公司”。
前臺小姐見來的人里有外園人,倒也沒敢怠慢,聽說是直接聯系老板的,說不得打個電話請示一下,接著就放行了。
走進去之后,才能覺到里面的冷清,將近八十平米的辦公大廳里,只有七、八個人在那里或坐或站地忙碌著,裝修檔次很是不錯,但是總給人一種蕭瑟的感覺。
兩人正在四下打量,卻見凱瑟琳笑著迎了出來,她在公司里的穿著算是比較正式的,米黃色小領口的女士西服,淺咖啡色一步裙,肉色絲襪加白色高跟鞋。
可是就這樣的裝束,配上她的身材也是相當惹火性感,要不說有人是天生的衣服架子呢?
她領著這二位進了總裁辦公室,辦公室的裝修頗為奢華,只是同那大廳的情形一樣,這里的空曠不但顯得大氣,同時也顯得不夠熱鬧。
“人太少啊,顯不出跨園公司的氣派,”陳太忠人還沒坐下,倒己經開始挑毛病了,“凱瑟琳,你該考慮多招一點員工。”
“員工好招得很,“凱瑟琳不以為意地擺一擺手,笑著回答,“問題是我要那么多人做什么?有了項目,自然有廠家幫忙服務,我只負責鑒合同。”
問題是好像你目前蒼不了什么合同,陳太忠想這么說來的,不過想一想做人實在沒必要太刻薄,說不得笑著點點頭,“呵呵,我只是覺得不夠熱鬧而己。”
“我的員工,一個頂一個,沒必要用那么多,”凱瑟琳早就證明她不是善碴,聽到他話里有話,輕笑著解釋,“員工是用來創造效益的,要不是來考察的人太注意這些,我的公司甚至還可以裁員一半。”
這話倒是不假,她的公司的性質更接近公關公司,人多了也沒什么用處,陳太忠也懶得再跟她計較,心說我的伊莎可是你專門請來的,絕對是一個頂一個。
接下來就是伊麗莎白跟凱瑟琳談論待遇問題了,他本不待多聽,可是想著自己這么走了,未免會讓伊莎感到孤獨,說不得也只能坐在那里靜靜地聽著。
就在此時,他的手機再次振鈴,來電話的是宵瑞遠,“太忠,看昨天的《群眾日報》了沒有?有杜論,談的是在新的歷史時期,非公全業里工會建設和黨建工作的重要性。”
“我暈,”陳太忠真的很暈,宵瑞遠什么時候也關心起黨的機關報來了?“這種事情,也就是隨便說一說,你沒必要當真,我不會同意在宵家工業園建立黨支部的。“我說的不是這個,“宵瑞遠哭笑不得地解釋,“我是想問一問你,這算不算對我的成績的肯定?不過,同樣是黨的喉舌,中觀對我的態度就很模梭兩可啊。“礪章幌子“中觀?”陳太忠聽得就是一聲冷笑,“論權威性的話,它拍馬也趕不上《群眾日報》,你不用管它,這次你的成績是被確認了。”
宵瑞遠聽得心里大定,他打電話給太忠,也是為了確認此事,中觀和《群眾日報》都是中央媒體,都有相當的權威性,他做為一個異外人,無法分辨出誰比誰更權威,那么就只能找那些知道內情的人來打問一下了。
“呵呵,那可是好事,我觀在在北京呢,你回來沒有?“他笑一聲,“要是回來了,那就一起坐坐?”
“倒是在北京呢,不過實在是沒時間陪你坐,”陳太忠聽得就笑,“亂七八糟的事情忙不完,等回了鳳凰再好好坐吧。”
“周無名要我多跟其他地市的人交流一下,”果不其然,宵瑞遠也因此遇到子一些煩惱,不是憑空要他來坐的,“我懶得理這家伙,你說該用個什么法子回絕了他?”
這就是企業家的煩惱了,按說,宵總眼里根本就沒這么一號人,可是你要置之不理,那也是得罪人了,指不定什么就被人算林一下,要不說認識人多也是一種煩惱呢?他倒未必怕周無名,但總也是件鬧心的事兒不是?
陳太忠緣磨一下之后笑一聲,“算了,晚上一起坐坐吧,有地方沒有?”
“來素馨的別墅吧,”得,宵瑞遠還真不見外,而且看起來,他跟蘇素馨之間的進展神速,“把你的相好也帶上,私人聚會嘛,這幾天的應酬真是頭都大了,放松一下。”
宵總的荒唐也不是吹的,左邊一個裴秀玲右邊一個蘇素馨,只當自己也撐得起門面了,不成想陳太忠也帶了兩個女人來,其中一個還是身高腿長的外園美女,登時就有點自慚形移了,“怎么沒把馬小雅帶過來?”
“她得晚點才有空,”陳太忠打量一下房間布局,笑嘻嘻地點點頭,“呵呵,地方不錯,鬧中取靜,小蘇這房子,肯定不會便宜了。“當然不會便宜了,陳太忠甚至能估計出這房子的價格一一原因無他,因為他的別墅也在這個小區,不過兩練房子一在東區一在西區,他又不常住在別墅里,自是不知道兩家還是鄰居。
“這是我姐姐給買的,桐給我還真買不起,”蘇素馨柔柔地一笑,這話看是輕描淡寫,卻也別有一番味道在里面,最起碼這說明她手頭比較摶據瑞遠你還不看著幫點忙?
當然,至于她是不是暗中標榜自己比較清白,沒賺什么皮肉錢,那就不好說了,反正陳太忠確定,她是不敢影射馬小雅的。
“瑞遠,你的事情,我考慮過了,”陳太忠也沒接她的話茬,坐下之后直接開門見山,“周無名這個事情,你找丁小寧來辦比較合適,怎么說她也是宵家的人不是?”
丁小寧可謂是周局長的克星,開著奔馳車撞普栗的行為,在鳳凰也算一樁比較有名的事情了,尤其是那破爛的普栗還被扔到了勞動局的大門口。
她要出面,不僅是名正言順,而且周無名還得想一想她的拼頭陳太忠,除了陳太忠,丁總身后還有杜毅,簡直是欺負他周某人沒商量。
要是陳太忠主動出頭攬事,反倒是容易激起周無名的逆反心理蒙藝都不在了,你丫還得瑟?而丁小寧出面則不存在這個問題,最起碼周局長有足夠的理由下臺階,一個大老爺們,誰吃撐著了去跟一個小丫頭片子認真?
“這個主意不錯,其實我也想到了,不過小寧最認你的話啊、”宵瑞遠笑著點點頭,“說實話,我不是不想配合老周,可是,他們別的地市來取經不就完了,非要我主動去上門?”“老周這家伙,也是想坐實他的功勞嘛”,陳太忠聽的就笑,開什么玩笑?這可是黨的機關報上登出杜論了,周無名不想借機標擄一下自己才是怪事呢,“看來,這全園又要掀起一片工會建設的熱潮了。”“未必”宵瑞遠聽得冷笑一聲,搖一搖頭,“也就是我傻,被你忽悠了,觀在,發展才是重中之重,人家不答應他們還能刁難不成?
凹不想要了?”“但是,這對你來說,肯定是好事”陳太忠點點頭,他認為對方的話很有可能,不過他不想背上忽悠朋友的名頭,少不得就要抬一下杠。
“對了,何院長讓我告訴你,他還想改天請你和范如霜一起坐坐”,既然是私人聊天,那自然是天馬行空,話題不受限制的,“他倒是沒別的意思,就是碰一碰頭。”“這應酬也太多了一點吧?”陳太忠苦笑著撓一撓頭,老何有請,他自然是要去的,說到這個,他一時又想到了下午凱瑟琳和伊麗莎白的談心,說不得側頭看一看身邊的伊莎。
這個凱瑟琳,怎么這么能胡說八道呢?他有點哭笑不得,敢情,自打他跟著伊麗莎白出來之后,萬里尋夫的法園美女就有點不開心,他只當是兩人談得不價快,“怎么,她翻悔了?”“倒也不是,她給我一個星期來辦理私事,然后就該去上班了”,伊莎悶悶不樂地搖一搖頭,“明天去簽了合同就行了,年薪二十萬美元,半年一發,生活費可以從公司借支。”“這是好事兒啊”,陳太忠實在不明白她為什么情緒如此低落,“難道你不喜歡這個公司嗎?那我可以再幫你找別的工作。、,“不是”,伊麗莎白搖一搖頭,猶豫一下,又側頭看一眼正在開車的男人,終于鼓起勇氣發問,“太忠,凱瑟琳那么讓你討厭嗎?為什么不幫一幫她”你可是她的第一個男人。”“也不是討厭”什么?”陳太忠聽得手一抖,差點把車開到馬路牙子上,“你說什么?她的第一個男人?”“是啊,難道不是嗎?”伊莎愕然地看著他,“你當時答應了,要幫她拿下臨河鋁業的,這是她親口跟我說的。”“那是個瘋子,你不要理她”陳太忠明白了,敢情這凱瑟琳又信口胡說八道了,心說以那家伙的跳脫和難纏,在京城惹人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我根本就沒碰過她。”“哦”,伊麗莎白點點頭,沉默片刻之后,又悄悄地瞥他一眼,“可是”我覺得她很漂亮你真的沒有碰過她?”“你真是””””陳太忠想說點什么,猛然間又發觀無從談起,看來伊莎對我花心的印象真的是根深蒂固了,說不得他將豐減速,“這樣,咱倆觀在回去跟她對質”算了,就算碰過又怎么樣?看看她的身材,你難道真的認為,我會是她第一個男人嗎?”“這倒也是”,伊麗莎白點一點頭,不再糾結于此。
可是她不糾結,陳太忠這心里惱火不是?心說那張破嘴滿世界嚷嚷的話,我的形象就完蛋了一一雖然哥們兒的形象己經很那啥了,但是不要更那啥了吧?
她應該不會這么做的,事實上,他對她的機敏和不擇手段有北較深的認識,不過眼下聽到宵瑞遠談起何院長,心里就是微微一動。
何院長那里搞的,也是自控和儀表之類的東西,要是能從凱瑟琳這里搞到一點相關的技術,豈不是很好的事情?他觀在都記得何就長在天南拒絕他的單子時候說的話院里不做通用產品,我們首先要考慮的,是把技術延續下去。
不過這凱瑟琳,也不是好惹的主兒,這個鋼絲怎么樣才能走好,那回去得好好琢磨一下!想到這里,陳太忠笑著點點頭,“看起來何院長跟范董配合得不錯。
幾個人坐在那里隨意地邊喝邊聊,眼看著就要十點了,陳太忠正要起身告辭,接到了支光明的電話,“我說太忠,我聽心‘你們鳳凰在搞什么非公全業的工會建設?”“沒錯啊”,陳太忠很是納悶,這么晚了,他打電話過來談這種虛無飄渺的話題?“我說老支,你什么時候也丹始關心這意識形態上的東西了?”“唉,嘖,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說你了”支光明苦笑一聲“反正陸海這邊是折騰開了,省里開始吹風了,要響應中央的號召。”陸海是經濟大省,非公企業發展得熱火朝天,可想而知那些企業主會有什么樣的反應,“太忠,咱倆關系不錯,我給你提個醒,以后少搞這種事兒,有些人的能量根本不是你能想像得到的。”“想像不到?”陳太忠聽得就是一聲冷笑,“想像不到,你們陸海也要響應中央的號召了,他們再牛,扛得過政府?”“嘖,你好歹也副處好幾年了,連這點事兒都想不到?”支光明嘆一口氣,“響應中央號召,那就是個幌子,口不要了?政府立個,名目,收點管理費就完事了,可是別人覺得這筆錢出得冤枉不是?”我靠,陳太忠登時無言以對,只覺得鼻子有點微微地發酸:我記得我早就發誓不做好事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