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老頭子發怒,眾人都緘默不敢言,包括之前那個看上去大致還能夠和老爺子說上兩句的人。
不過這眾人都紛紛轉頭盯著蘇燦看,心想這小子又是從哪里蹦跶出來的?還隨口拋出個啤酒理論,讓老頭子看著他們一群就像是看著廢物一樣。
“都該干什么干什么去吧,還沒一個小孩子牢靠,這小子對我胃口,我和他聊聊!你們都走!”老爺子拄著拐杖,慍怒得對眾人道,看上去倒像是被惹怒的孩子,但是卻沒一個人敢在原地多呆,互相交流了一下,覺得現在還是先走為妙。
這老爺子在建筑總公司里面屬于萬人之上的人物,從來就是說一是一,在榕城的路子也廣得很,平時脾氣也極端古怪,經常有說不到三句話就罵人的時候,且歷來是將陰影留給了全公司上下的所有人,下到五六歲小孩,上到他的那些老部下,誰見他面都要怵上三分。哪個說話不是小心翼翼,契合著他的脾氣。
今天這小子不知道是哪家的,妄言妄語不說,還一副言之鑿鑿的模樣,從來力圖想要征服老頭的人不在少數,其中還有些公招進來的副職,別看掛著個碩士學歷,資歷光輝,以為三言兩語可以將老頭給唬住,對著他胃口,反而往往被批得狗血淋頭的事情還真不少。
現在老頭子喊走,這幫人哪敢停留,不過心里面已經開始算計起來了,這小子和老頭面對面相處,能夠堅持幾分鐘?甚至于幾個照面?
從來就沒聽說過這變態老頭有愛護幼小的習慣...
“你懂我們剛才所說的?”等到眾人都走得干干凈凈,這個后院清風雅靜的時候,老頭才瞥了蘇燦一眼。
看著他目光的神色,恐怕蘇燦只要說句不懂,他大有遷怒上來的架勢,畢竟一個十七歲的孩子,懂什么?他剛才說要留下蘇燦,焉知不是為了趕走這群人而所下的托辭。
蘇燦想了想,笑道,“我想是他們不太懂。”
“小孩家家,妄評大人的事情...”老頭子從鼻子里“嗤”出一陣氣體,氣氛已經不太妙起來,“那么你說說,他們又怎么不懂?”
“他們大概不懂爺爺您比起百億俱樂部的入場卷,更加注重百年企業之路。”蘇燦笑道。
“從道鼎興,富民興業”,這是眼前這個老頭親自給建工集團題的字,這句話中的“狼性”之大,卻難以有人參悟。蘇燦知道后世的建工集團沒落在他的兒子死于一次事故之后,這個老頭子年輕時候踩過一顆地雷,身體一直有隱疾,因為這事的誘因,導致病情嚴重,拖病在床上,幾乎不理政事,建工集團就逐漸沒落,很快在發展中落了下風,不過有國資背景,垮也垮不了,強也強不了,靠吃著老本活著。
然而從目前發展的規劃,這個老頭子制定的理念看的出來,大榕建工的業務開拓的不僅僅是省內市場,還有省外市場,甚至于國際市場,他要做的是延伸自身產業鏈,實現產業結構優化,壯大整個產業鏈,增強企業不僅僅在一地一隅的競爭力。
大榕建工目前在國際市場的開拓涉及肯尼亞,索馬里,安哥拉,埃及,以色列等國,這也是在為日后進軍迪拜而試水,當然,這些都是從佟建軍不免自豪中或多或少的透露的,但是卻體現得到大榕建工胃口格局的宏大。
眼前這個脾氣有點怪,讓人看不到底的老頭,在所有人不太理解的背后,擁有的卻是橫掃天下的氣魄。
蘇燦這句話應該擁有撥云穿霧的能力,擊中這個老頭最深切的野心,然而蘇燦看到的卻不是這老頭應該有的目光一掃而過的精芒。
反倒是很平靜的低下頭去,摩挲著手中的拐杖,拐杖柱頭因為摩擦的次數過多,外表的紅漆已經掉了,隨即老頭子抬起頭來,目光平靜的看著他,隨后說道,“噢,你就是蘇燦。”
蘇燦倒是結結實實的吃了一驚,自己不過是一個無名小輩,放擁有在冊在崗職工一萬人,從業人員達七萬的大榕建工集團之中,能夠讓總頭頭山大王一樣的人物知道自己的姓名,不得不讓蘇燦為之詫異。
看到蘇燦這般呆楞,老頭子倒是笑了笑,臉上的褶皺爬滿額前,形成一些田埂一樣的紋路,竟然是顯得有些慈祥了,“什么時候搬過來的?”
蘇燦雖然心頭滿心的狐疑,不過還是畢恭畢敬的道,“昨天,今天才到一天。”
老頭子點點頭,“還習慣嗎?不習慣,你也要慢慢習慣...以后這里就是你的家了,要適應啊。”
蘇燦受寵若驚,從一來就聽說這個老頭子如何脾氣暴躁,如何三句不對味就開罵,如何如何的蠻橫強勢,不過現在看來,他似乎也挺...親和的。
看到蘇燦一臉略微緊張的模樣,老頭子再道,“生活上有什么需要幫助的,盡管說,既然要當是自己家,就一定要住的舒坦。”
蘇燦心頭一動,眼看著這么一言九鼎的人物站在自己面前,代表著建筑總公司的最高決策人,從他手里隨便漏一兩點東西,都夠自己一家地位輾轉的啊,這么一想,立刻說道,“爺爺,我很想把這里當成自己家的愿望是絕對強烈的...但是到目前為止,我爸的公司入職還沒有安排妥當...”
“你爸還沒入職?”老頭子眉頭一皺,點點頭,“這個事情,我知道了...”
西裝革履,金絲眼鏡的男子又出現在這個后院的樹下,應該是有需要老爺子處理的事情了。老頭子就拄著拐杖起身,和蘇燦一起朝著那頭踱步過去,“明天是公司年會,大家團聚一下,要來啊...”
“嗯。”蘇燦點頭,那個金絲眼鏡的男子訝異的看了蘇燦一眼,蘇燦在他眼睛里面生,代表著絕對不是公司管理層的哪個孩子,那就大多是職工的子女,沒想到老頭子竟然會和這個男孩說這番近乎于聊家常的話題,讓他極為驚異。
很快這個拄著拐杖的老人就被一輛黑色的奧迪接走,蘇燦站在公司的叢林下面,心里面卻想著為什么大榕建工集團總公司黨委書記,董事長徐崢徐老太爺,竟然會對他這個目前注定的小人物如此青睞有加?最關鍵的,是他竟然一語道破自己的名字,他是如何知道的?
晚飯后家里的門鈴就響了起來,蘇燦開門,郭小鐘一臉興奮期待糅合的出現在門口,蘇燦愣了愣,“你?”
郭小鐘一臉的期待頓時變得有些搖擺不定,蘇燦這才想起來自己答應過他今天要請客的,忙對曾珂說我們出去玩了,然后和郭小鐘一起下了樓。
外面華燈初上,小區外面就是一條商業街,路燈十分柔和,街上人流眾多,蘇燦問道,“你想吃點什么?”
“我剛剛吃了飯,雖然吃得不是很飽,要不然,我們去吃點燒烤吧...”郭小鐘指了指路面上一個剛擺上的小燒烤攤。
蘇燦就笑,“這是我第一次請客,自然是要請好點的,你不是說蝶碎咖啡是你們這最好最豪華最wonderful最讓人憧憬,你這個寒假一定要去一次的地方嗎?現在不用等到寒假了,我們去吧。”
坐在咖啡館的大廳,四周裝修典雅,布局沉靜,帶入進門來的女服務生都年輕漂亮,說話溫言細語,菜單放在郭小鐘面前的時候,他才恍惚過來,自己是真正的坐在了他從前只可能遠觀,絕對不是他這種居住在舊大院的孩子能夠消費得起的蝶碎咖啡館里面?
看到四周圍坐著的那些打扮時尚的男男女女,輕柔的意大利音樂響起,有些桌子上點著一些小蠟燭,時不時傳來幾陣女生鶯鶯燕燕的笑聲。
一些打扮時尚的女子名媛式的窩在雅座里面,他們路過的時候只是一瞟,但是在這短暫時間的精準度足以讓她們極快的從上到下打量了這兩個男生,最后嘴角輕輕上揚的撇了撇,已經給出了評價。
原本大大咧咧的郭小鐘倒是突然的靦腆起來,再看上面的菜單,動輒就是五六十塊錢一份的摩卡咖啡,冰沙,這里面任何一份的價格,可就是他兩個星期的零用錢啊...
服務生的態度倒好,雖然看出了兩人是第一次來,但是卻沒擺出什么臉色。
倒是看到郭小鐘靦腆臉紅的模樣,蘇燦對他的好感更甚,覺得這小子也挺可愛的。
這個當兒,突然有個驚奇的聲音從旁響起,“郭,郭小鐘!?”
郭小鐘!?
本身這里是比較安靜的,輕柔的音樂,四周圍的座位上有不少人,但是說話都是很注意的,偶爾有男生激起身邊女孩的嗤笑,當事者也很快的意識到并且控制下來。
周圍的人有二十幾歲的白領,也有一些打扮穿著一看就是家境不錯,十七八歲的男女。這個年代里,在普通職工工資水平在800左右的榕城,若不是家境不錯,也不會有高中生跑這里來扮小資品情調。
驚呼之聲卻不失時宜的打破此刻的平靜,引得不少目光的聚焦。
一個穿著蛋糕裙,模樣算得上乖巧秀麗的女生,和旁邊一個穿著一件哈韓T恤牛仔褲男生,正驚訝的盯著在桌子面上的郭小鐘,那目光中的驚奇就像是在愛麗絲仙境看到了不屬于這里的阿里巴巴。
這幾天有朋友結婚,劉睿薛易陽的很鐵很鐵的那種,烤魚要趕過去幫忙操持,從明天走,星期天回來,今天如果能有兩章更新,一定在下午送到,星期五,星期六,這兩天只有一章更新了,總有些事情,需要克服,堅持不斷更,給大家造成的不便,很是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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