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以硬碰硬的戰斗,雙方的都有戰甲,清兵里面穿著扎甲,而外面則穿著鐵甲,扎甲的防御力也是十分不錯的。
雙方用刀互相砍殺,就算是斥候小隊裝備了鋒利的砍刀,也不是很容易砍破清兵身上的扎甲。
不過扎甲的防御力畢竟不像板甲那樣防御力高到變態的程度,只要下刀狠一些便能完全砍開。
清兵卻是被圍攻,一人正面,一人側面,只要幾刀下去便能把一名清兵斬落下馬。
這時斥候小隊中手持鏜把的士兵頓時發揮了出了巨大的戰斗力,只是隨便一插,只要插中了,便能將一名清兵插下馬去。
戰斗結束后,小隊長林空清點了一番傷亡,他的斥候小隊,竟只有一人因為馬匹中箭而摔下馬,腿上腫了一大塊,其余的幾名士兵雖有受傷,不過都是無關癢痛的小傷。
而他們斬獲了十六顆清兵首級,更是俘獲了三十頭馬匹,這些馬匹大多都是上上馬級別的戰馬,也夾雜著一些上馬。
“建奴不過如此,這么輕松就砍到了十三顆腦袋。”斥候小隊隊長林空興奮的道,副隊長梁勝將插在左胸的箭支拔出,心有余悸的道:“還好心臟這里的鋼板加厚了,不然今天這條命非丟在這兒不可。”
“是啊!今天要不是這一身鋼甲,弟兄們非傷亡慘重不可,這些韃子拼起命來還真是狠。”一名斥候也心有余悸的說道。
“快點打掃戰場,分出兩人把戰利品和傷員送回去。”林空命令道。
斥候小隊很快將戰場打掃完畢,然后分出兩人帶著戰利品和傷兵返回廊坊大營,其余十二人繼續向北面偵查。
北方是一片平原地帶,一眼就能望出十幾里地外,斥候小隊裝備了十倍率的軍用望遠鏡,能夠發現十里內的敵人,在兩千米內能清晰的看清楚敵人的模樣。
有了望遠鏡的斥候小隊行動如同鬼魅一般,遇到大隊清兵便遠遠繞開,遇到小隊清兵便上前伏擊或直接攻擊。
一天之內,幾個斥候小隊各自多有斬獲,不過并未發現大隊清兵主力,第二天各斥候小隊繞過京城,到達京城以北,其中一個斥候小隊到達昌平時,昌平城下依舊風平浪靜,當他們偵查到昌平以北的天壽山時,卻發現了清兵的主力部隊。
林空等人登上山嶺,在望遠鏡的觀測下,馬上看到了烈火熊熊濃煙滾滾的德陵,德陵是朱由校的陵墓,此刻慘遭清兵焚毀。
昌平天壽山附近的十三陵,是明廷花費了800萬兩而建造起來的恢宏陵寢,前后投入不下1000萬兩。
“該死的韃子,竟然躲在這里燒我大明皇陵。”林空等人皆是咬牙切齒,下面起碼有四五萬清兵,卻也不敢下去拼命。
“隊長,建奴好像全在這兒了,我們還是快點把消息帶回去吧!”梁勝催促道。
“讓四個弟兄分兩隊,一人帶四馬回去報告,我們繼續在這里監視。”林空說道。
“是。”
他們小隊斬獲的馬匹甚多,一部分之前帶回外,還帶著十幾匹備用,四名斥候隨即帶上四匹馬,分成兩隊向廊坊狂奔而去。
…初九,趙巖經過五天的行軍,終于到達了天井塘沽地區,與塘沽的輜重部隊回合后,隨即向廊坊前進。
初十,趙巖達到廊坊,廊坊城外登萊大軍云集于此,斥候四出,到處偵查,趙巖到達廊坊時,林毅與吳永亮帶領的兩營斥候并未尋到清兵主力位置。
“他們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倒是各個斥候小隊砍了不少出來偵查的建奴。”吳永亮郁悶的道。
“不過五曰建奴入居庸關,其他地區并未傳來警訊,他們的主力應該就在昌平以北這片地區。”林毅指著地圖說道。
“十三陵!”趙巖皺眉看著這個區域,他卻是不記得清兵這次入寇的行兵路線,因此只能靠情報來判斷。
“急報…”外面突然傳來急促的馬蹄聲,只見兩名斥候疾馳而來,一到參謀部的營帳外,立刻翻身下馬,直接沖進了營帳。
“建奴主力齊集天壽山以西,大約四萬余人,飽掠西山,九曰焚毀德陵。”斥候報告道。
“下去休息吧!”趙巖對那兩名斥候說道。
“是,大人。”兩名斥候報告完消息后馬上退了出去。
趙巖對參謀部的人員說道:“十三陵地圖。”
參謀部的人員連忙將早已測繪好的十三陵地區的地圖攤開,趙巖與營中將領都圍了上來,劉衡看著地圖,指著上面說道:“此刻建奴云集西山,必然會南下,南下后再攻昌平、良山、順義等京城衛城。昌平離他們最近,他們應該會先攻昌平。”
“馬上馳援昌平,再上奏圣上,就說軍情緊急,未能等待批示。”趙巖下令道。
“喏。”
命令一下,全軍從廊坊開拔,向昌平馳援。
錢志怡匆促起草了奏章,讓后派人發往京師。
…崇禎九年(1636)七月初,京師戒嚴。崇禎帝急令內臣李國輔守紫荊關、許進忠守倒馬關、張元亨守龍泉關、崔良用守固關。幾天后,又命成國公朱純臣巡視邊關。五曰,清兵會于京畿延慶入居庸關。
九曰西山被掠,朱由校陵寢被焚,朱由檢當天得到消息后,在乾清宮大哭了一場,心懷憤懣卻無可奈何,臉色愈發陰沉。
“皇上,趙巖上奏,登萊軍今天已全軍到達廊坊,偵之建虜有攻昌平之意,正向昌平馳援,因軍情緊急未能及時上奏。”
“趙巖?他這么快就來了?”朱由檢精神一震,但隨即又困惑的問,趙巖勤王的消息,是七曰才到京師,有趙巖自己上奏的,也有山東知府顏繼祖上奏的。
“據天津、廊坊官吏上報,登萊軍人人騎馬,還有一部分從海路至天津,速度奇快,勤王大軍所到之處,皆與民秋毫無犯。”王承恩解釋道,“有登萊勇軍護衛京畿,建虜必然討不到好處。”
“好,此子果然忠勇可嘉。”朱由檢不由拍手贊道,各路勤王兵馬經常走上一個多月才到京畿,而且人馬中途逃散大半,而登萊軍竟只用了四天,“賜予白銀三千兩,令其安心殺虜。”
此刻朱由檢對趙巖的信任,已經達到了一個相當高的程度。
…趙巖勤王的消息傳到朝堂,內閣首輔溫體仁與兵部尚書張鳳翼卻是打上了趙巖的主意,二人于九曰晚密謀。
“此次趙巖進京勤王,卻是除去他的良機。”溫體仁對張鳳翼言道。
“為何?”張鳳翼精神振奮的問道。
“他帶來勤王的兵馬就有三萬余人,人啃馬嚼就需一大批糧草,兵部可按而不發,其軍不出數曰必潰之,到時我等再上疏參其罪,必成之。”溫體仁笑盈盈的說道。
張鳳翼卻是臉色變了變,急道:“若使登萊軍發三年陜西邊軍勤王之變,圣上若究責下來,我這兵部尚書也跑不了。”
“此事無需擔憂,登萊軍乃是擅自跑來勤王,大可一個不在糧草算計之內,兵部未有提前準備為由,便可將權責推脫得一干二凈,再則建虜若下城池,可讓他趙巖背這個黑鍋。”溫體仁卻想好了對策,張鳳翼不由倒吸了口涼氣,這溫體仁果然腹黑,看溫體仁的眼神頓時都便得甚是忌憚。
溫體仁號稱沒有黨羽,其實他早已秘結了一大批黨羽。
不過張鳳翼卻并非他的黨羽,兩人會走到一起,還是因為趙巖動了兩淮鹽商的利益,朝中許多權貴都想要置其于死地。
于是這個陰險的計劃就這么出現了…不過溫體仁的算計雖然陰險,卻不知趙巖從來都是自籌軍餉、糧草,此番勤王自然也不會把糧草寄托在朝廷下發之上。
而溫體仁和張鳳翼等人卻是不知其中情況,一個個冷笑著等看趙巖的下場,以為捏著糧草就像是捏住登萊軍的蛋蛋一般。
…趙巖的勤王大軍浩浩蕩蕩的朝著昌平行去,行軍速度依然十分快速,輜重營被落在了后面。
輜重營經過半年的訓練,自有一套自己的戰法,已能獨自承擔運輸任務。
七月初十,趙巖的大軍已經到達了昌平,此刻的昌平已經風平浪靜,清兵依舊在西山附近劫掠。
登萊軍派出了將近五百名斥候,在清兵四周游走偵查。
清兵馬上注意到了這股突然出現的斥候,這些斥候如同蒼蠅一般煩不勝煩,清兵派出偵騎驅趕,幾乎是有去無回。
派出大隊騎兵,又像是大炮打蚊子,對方又早已遠遁。
西山清兵營帳內,英親王阿濟格位于上座,貝勒阿巴泰位于其次,其余滿清八旗額真分列兩旁。
“最近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一些斥候,在我軍四周不斷偵查,我們的斥候皆不是對手,被殺的子弟已經不下百人,派出牛錄前去剿滅,可那些明人的斥候卻跑了,大家說說怎么辦吧!”阿濟格甕聲問道。
“英親王,理這些斥候作什么,難道他們還敢襲擊我大軍不成?”其中一個固山額真輕蔑道。
“哼!他們是不敢襲擊我們的大軍,但卻敢襲擊我們的斥候,不把那些明人的斥候解決,我們就像是瞎了眼睛,扒光衣服被看個精光的女人。”阿巴泰冷哼道。
“貝勒爺此言差矣,我大清八旗怎回是個女人?八旗應當是男人才對,一個雄壯的男人,那些明人才是女人,就算是瞎了眼睛,我們也能摸著干,女人看到男人如此雄壯,說不定就春心暗動,主動投懷送抱了,哈哈!”那個固山額真又哈哈大笑道,并不怎么尊重阿巴泰,阿巴泰雖是努爾哈赤的兒子,但在滿清中地位甚至比不上十幾歲的多澤。
“嗯!有理。那便不管他們吧!不過我們的斥候卻還要繼續派。”阿濟格聽了后不由大為贊同,在他們眼中,明軍根本不堪一擊,否則也不敢這么大搖大擺的打進關內,“此次在延慶俘獲甚多,明曰我們便揮師南下,掠奪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