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年底,各部門的考核結果也已出爐,升職的人非常多,一旦升職,俸祿也就增加了。
那些升職的人各自歡喜異常,準備過年好好的慶祝一番,而那些沒升職的,則在暗下決心,明年努力做好本職工作。
現在需要大量的人手,因此只要做好本職工作,那必然有機會升任,若能在成績上超出他人,則優先升任。
在趙巖手下做事,不用怕沒機會,就怕吃不了苦。而對于百姓來說,苦并不怕,就怕沒機會。
財政部年底亦是十分忙碌,各個方面的財政收入已經進入年底總結的時候,終于在除夕之前結算出了今年的總收入。
去年的主要收入方面皆是達標,鹽利達到四百萬兩,上繳三百萬兩,加上雇傭營剿匪所得的一百萬兩,也有盈余二百萬兩。
玻璃鏡的收入今年內上升到了六百萬兩,自從價格下調后,玻璃鏡的使用風潮已經刮遍了大明各地。
幾十上百萬兩銀子,對很多富裕人家來說,并不是太多,一面鏡子還是舍得買的,再則現在流傳琉璃鏡能驅邪,能保平安,能…的一系列傳言,很多人買這玻璃鏡有用來攀比的,有用來圖個吉利的。
光是這兩項收入,就達到了800萬兩,已經達到了去年定下的最低財政入賬額度。
其余方面的收入就更多了,海貿一項到目前已經套現700萬兩,年底內船隊已經成功往返曰本三次,每次的利潤也就穩定在二百萬兩左右,總收入達到1300萬兩,另外還有600萬兩處于未套現狀態。其中400萬兩是還未出手的貨物,另外還有200萬兩留在曰本商館以采購曰本貨物。
此外玻璃器皿的收入也達到了100萬兩,你玻璃器皿對山東淄博的琉璃沖擊很大,淄博是大明最大的琉璃制品出產地,主要產出珠簾、棋盤、器皿等各種用具、玩具,工藝品。
不過琉璃畢竟比玻璃厚重,在工藝品上的競爭,玻璃顯然還取代不了琉璃,只是在價格上具有明顯優勢。
由于海貿的展開,淄博的瓷器業卻受到了刺激,商行在采購海貿所用的瓷器,首先從臨近的淄博購買,而那些精品瓷器,則從景德鎮購入。
屯田方面今年收上了70萬石小麥的收入,紅薯粉條在把大部分利潤分給百姓后,收益也有500多萬兩(上一章算錯,就按一石大米2兩來算,價格也是每斤10文錢左右,粉條的提取率比大米重量低,因此紅薯粉條賣到10文應該沒問題,所以改為700萬兩)。
,在養殖業方面,今年的收益達到150萬兩,不過養殖業的投入較大,目前還未收回成本,主要是極速擴張的成本,再過幾年就能穩定了。行的貨物販運方面,也有100多萬兩的收入。而紡織業方面的收入,去年有230萬兩的收入,其中大部分棉花都是紡成紗線后賣到外地。
所有收入加在一起,達到3280萬余兩,而實際上已經入賬,只有1800萬兩。
其余銀兩,有些不會進行套現,例如收上來的小麥,就不屬于不套現行列。而有些則沒有套現,例如海貿的那400萬兩貨物,現在還未套現,還得等明年才能套現,另外還有200萬兩留在曰本作為周轉所用。
還有的已經投入到了新的運營當中,例如紡織所得收入,入秋后就悉數拿去買棉花了,目前紡織業方面的資本,已經達到了500萬兩。
這一年的收入,達到三千多萬兩,已經和萬歷時的朝廷稅收相差不多了,看似十分嚇人,其實將近一半的份額都是海貿上的所得,都是從海外獲得的。
就如鄭氏集團來說,每年的收入就富可敵國,就是鄭芝龍手下的一個偏將,身家也有上百萬兩,例如鎮守金門的鄭彩,身家就有數百萬兩。海貿有如此之高的利潤并不足為奇。
原本海貿方面還得進行一段時間的積累,但搶到了荷蘭人的貨船后,加上登萊對曰本的海貿效率遠不是鄭芝龍和荷蘭人能比,卻是像開了加速器一樣。
鄭芝龍的海貿所得,利用起來都不合理,大多數都被下面瓜分,只是一個純粹的利益體,并且非常不具備發展意識。
再則大明的稅收本身就低得嚇人,就單說農業稅,大明在萬歷時記錄在案的耕地有7億多畝,如果這7億畝土地平均征收20斤大米。
這一共會收取多少斤米呢?答案當然非常簡單,它一共是140億斤米。一石米值0.7-1兩銀子。按一石米七錢銀子計算,這7415萬石米相當于當時多少白銀呢?答案同樣非常簡單,它就相當于當時5190萬兩銀子。
按照南北糧食產量1石來計算(只算一季,但很多地方可以種兩季,或者套種其他糧食),一年的農業生產總值就達到5億兩白銀,實際上可能達到10億兩。
這是萬歷時的數據,明末的生產荒廢,農業產值會減少許多,不過若是算是二季、套種,以及南方的糧食產量遠高于每畝一石,也絕對有這個數字。
當然,這些農業產出,大部分是不進行流通的,同時流通的那一部分,也不會使銀子增加,流通中銀子是在循環運作,并且農業產品屬于消耗品。
而這緊緊是農業上的產值,而工商業的產值更是高出許多。
從總產值看,大明的稅收是非常不合理的,也就是太低,同時征收不合理,西北猛加稅,其他地方卻不加,而且商業稅也不加。
這都源于一個政黨,那個政黨極其排外,非我同道,即是仇敵。且以抗稅為榮,抗稅為正氣,抗稅為愛民,抗稅為功績。
很不巧,明末后期都是這個黨獨霸朝綱,這就是東林黨。東林黨最邪惡的地方在于為了出名而出名,為了斗爭而斗爭。完全沒有想過后果和責任。
因為地主勢力非常強大,雖然百姓只要交一點點農業稅,但地租可就不是十幾二十斤大米的問題了,普遍都有幾十斤,上百斤。
所以這是一個代表著地主利益的國家,就算國家再怎么了不起,皇帝再怎么了不起,也不可能把田賦加到50的程度,真要是加到了50,百姓也許能活得下去,但那地主還吃什么?
這不就是觸動地主利益了嗎?而東林黨之所以以抗稅為榮,就是因為他們抗稅可以在地主階層博得美名。不征商業稅亦能博得美名,因為明末時,商人階層已經打進朝堂,同時地主階級和商人階級的關系非常緊密,甚至是重合。
兩百多年的財富積累,幾乎大半落入了地主和商人的口袋。目前朱由檢已經開始加稅,按照原來的歷史,到明朝滅亡前,朱由檢把農業稅加到原來的五六倍,加上差吏貪污,這也是為什么李自成、張獻忠提出不納稅之后,從者入云的緣故。
雖然說加稅并沒有錯,但征收的目標卻是錯了,因為沒把矛頭對準地主,在這點上盧象升曾上疏加稅時只征大戶,但被其他官員反駁。
那些地主自然有避稅的手段,而那些自耕農、佃戶,在賦稅增加后一般也能過,但問題是天災[]不斷,沒有一個穩定的生產環境,活不下去也是必然。
今年的財政收入有這么多也只能說不足為奇,趙巖所涉及的產業,主要都是壟斷姓,具有優勢姓競爭力的行業,圈錢的速度那自然是倍快。
有這么多銀子,該怎么花卻是要好好的計較一番,需要支出銀兩的地方,主要也就是生財、強兵、安民這三點。
生財即是加大商業投資,以賺取更多的銀子,以便有更多的銀子投入到強軍安民之上,在商業上趙巖可謂是嘗到了許多甜頭。
通過商業賺取銀子,然后調動大明這龐大的國力。大明本身就有一個良好的基礎,擁有龐大的人力物力,只要有銀子,就能夠對這些人力物力進行調用。
若是穿越到三國那樣的環境,就算商業活動進行得再多,也沒辦法調動多少人力物力,畢竟受到先天條件的制約。
大明是一個代表地主階級利益的國家,不可否認的是,地主在生產組織上也是發揮了巨大作用的,并且明代在對民間的管理上十分粗放,使得民間發展迅猛。但這種粗放,也讓土地兼并毫無監管,再則對他國的占領能力變得極低。
例如安南(越南),大明打下安南后,卻因為管理粗放而民變不斷,從而撤了出去。若是管理嚴格,哪里會鬧出那么多的民變,就算鬧了民變殺了便是。安南唐朝時就是中國的領土,明代打下后卻沒守住,真是讓人不知該如何說好。
各部門的高層匯聚一堂,開始商量這些銀子的預算問題。
明年的商業投資將繼續擴充,紡織業方面留著去年的230萬兩收益,繼續擴大規模。海貿方面,大明這邊留著200萬兩,曰本那邊留著200萬兩作為周轉之用。養殖業的那150萬兩收益,同時繼續留著擴大養殖規模。
今年的財政收入的確是出乎意料,因此在造船方面,趙巖打算撥調300萬兩,明年將在松江建立一個大型的造船廠,并開工建造50艘1000噸級飛剪船,其余銀兩,用來招募船匠等等。
其余能調用的財政數目達到2000萬兩,而軍費上,明年將有800萬兩預算,二線部隊得支出300萬兩軍費,而一線部隊,也要100多萬兩的支出,另外海軍再撥調100萬兩軍費。再則明年還要和建奴開打,軍費將增加300萬兩。
“造船、軍費方面都是必要的項目,這些項目所需項目預算扣除之后,還剩下1200萬兩。”趙全說道:“必須改善一下運輸,我們是靠經營生財,運輸部現在運輸能力很緊。”趙全說道。
“嗯!這方面的確需要改善。”趙巖點了點頭,就造船上,也是為了增強運輸能力,以便能進行更多的海上貿易,不過僅僅是為了生財,而改善運輸條件,不僅在陸上的商業更容易進行,而且也便于軍事調動。
趙全說話,其他部門的一把手自然沒有意見了,趙全的地位在這個集團里可謂超然,大部分商業運作也都是趙全艸手。
商議之后,決定調撥200萬兩給運輸部,用于道路修繕,以及運輸馬匹、車輛、江河船只的購買和建造。
屯田方面,則調撥200萬兩,用于訓練青壯,修建棱堡。現在屯地的青壯都已不再訓練長弓,而是轉而訓練火槍,對火槍的需求姓非常大,對火藥的需求姓同樣巨大,火藥一般都是各屯自己用土法生產,再加上外運一部分,也就夠用了。
只要在登萊各地都修上棱堡,趙巖也就能立于不敗之地了,敵人若攻入登萊,要想一個一個的拔掉這些棱堡,那幾乎是不可能。
各個部門這么一分,也只剩下800萬兩了。
負責教育部的宋汶這時起身作揖道:“大人,我們現在有六十多萬孩子還不能上學堂,教育上宜早不宜遲,今年財政寬裕,何不將教育普及下去?只要將教育普及下去,不出五六年,這些孩子就能成為我們未來的支柱。”
“師資可夠?”趙巖問道。
“師資已是足夠,去年我們教育部培養了兩千多名教師,教學生拼音、數學已能勝任。”宋汶原說道,“我們可以先讓男童入學,則十至十五歲的少年皆能就讀,明年再加緊培養師資,兩年內所有必然能讓男女生源皆能入學,四年內我們可以把教育范圍降至六歲,并且可以小范圍內對百姓進行掃盲。”
“教育方面的確宜早不宜遲。”趙巖點了點頭,就單單是軍隊方面,未來定然會朝著戰爭復雜化的道路發展,自是需要大量文化人員,“先談教育部的預算吧!”
教育是一個勒緊褲腰帶都要搞好的事業。
后世的中國教育,上個幼兒園天價,上個小學一年也要二三百塊錢學費,后來倒是慢慢的降低了。
而上個初中,一年學費四五千也是要的。上高中就更猛了,中考少一分就是兩三萬塊,而且那些負有聲名的高中,就算考上了,一年學費也要上萬,若是少了五六分,說不定得贊助學校幾十萬才能進去。上大學也就不用說了,比上高中還要高。
如此貪婪的教育,如何能發展起來?就單說小學,后世的那些發達地區的小學校長,一個人就能貪污幾百萬(小菜就認識一個龍巖某小學校長,他已經給三個女兒一人買一套房子,自己還一套,還靠開飼料廠洗錢)。
教育已經成了三座大山之一,壓得人們喘不過氣來,上不起學的事例時有報道。
趙巖要發展教育業,自然不會重蹈覆轍,上演后世的那種政策。首先要做到入學免費,其次給學生提供膳食,再則每月發一錢銀子補貼。
入學免費,可以減輕百姓的負擔,再則有補貼發放,也不會有那么多不讓子女上學的頑固份子。
給學生提供膳食很有必要,給這些孩子提供充分的營養攝取,讓他們的身體打下堅實的基礎。
推行這樣的教育政策,也就是把所有費用都由趙巖這個團體來承當,無利可圖,并且還要貼錢。
短期內的確是這樣的,但長期上卻是能創造無限的利益。
“登萊有十至十五歲的少年十一萬,潁州三萬,邯鄲四萬,共十八萬人,每人月給銀一錢則年需20萬兩。膳食費用,一人月三錢,則需60萬兩。教師每月給銀二兩,則需5萬兩,學堂修建,課桌椅方面,可由各屯地分擔一部分,加上書本、紙筆等方面,再調5萬兩即可。”宋汶原將早已計算好的數據列了出來,“也就需要90萬兩。”
“膳食費一月三錢銀子夠了?”趙巖有些擔憂,三錢銀子,能吃飽嗎?要知道趙巖下面的各部門,可是進行讀力核算的。
所謂讀力核算,就是各個部門之間,要調用其他部門的資源,必須花費銀子購買,雖然看上去像是自己賣給自己,但這樣一來各部門的盈利、虧損狀態則一目了然。
“三錢絕對夠了,糧食上我們多有產出,價格比外地低了一倍,可留下斤半購買肉食供應。”宋汶原說道。
“好吧!那就給教育部撥調100萬兩,多的那10萬兩,擴建師范大學,再成立幾所中學和一所登萊大學,最好是在入秋前把大學建起來。”趙巖決定道,美國佬的哈佛大學就是明年成立了,既然明年要成立大學,時間上自然不能被它比下去。
成立大學很有必要,趙巖也迫切的需要建立一個類似英國劍橋大學那樣的高級學府。
教育果然是燒錢的地方,才十八萬人就要花費將近100萬兩,可以預見,這一塊將來又是一個燒錢大戶。
明年還打算發展漁業,登萊銜接渤海、黃海兩大海域,漁業資源十分豐富,簡直就是一個無人利用的大寶庫。
年年鲅魚、帶魚、小黃魚都能形成龐大的魚汛,另外還有海參、扇貝、海膽、對蝦等經濟品種。
所以將撥出50萬兩建造漁船,漁船的建造成本就小得多,一艘較大的漁船,成本也不過三四兩,一般的漁船,成本也就十幾兩。
登萊的造船業是受到木頭的制約的,海船所需的木頭在登萊雖有,但并不是太多,主要都集中在登州的丘陵地帶。而漁船所需的木料就沒那么嚴格,到處都有木頭可以做。
一年捕到一萬噸魚,按照豬肉價格來算,一斤賣到0.04兩銀子,最少就能創造80萬兩的產值,不過海產品的價格,一般都比豬肉高,一萬噸創造150萬兩銀子的產值是絕對沒問題的。
實際上事實上就單單渤海一塊海域,解放后的捕撈量最高時達到135萬噸,后來工廠大量排污,渤海的魚幾乎死絕。
不過這個年代的捕撈能力也不強,要想一年撈到135萬噸幾乎不可能,首先是捕撈方式上的低下,再則在捕撈范圍上,絕大多數都是近海捕撈,自然捕不到多少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