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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有象曰無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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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射擊訓練場里,砰砰叭叭的聲音響過之處。掌聲鼓起來了。持槍的是陳十環,興高彩烈鼓掌的是簡凡,今天總算見識到了師傅真正的功力了,三個固定靶上,各嵌著幾個槍眼,無一例外都是十環。十幾米距離對于這位師傅來說,還真是小兒科了。鼓著掌的簡凡是誠心誠意的,眼里不無羨慕,像這等出手穩重,大氣恢宏的打法,自己是無論如何也打不出來的。

  陳十環放下槍,笑著示意簡凡上來,秦高峰站在場底,招著手叫陳十環。看來,倆個人是來考較這段時間簡凡的成績了。

  “簡凡,打移動靶,固定靶你再練十年也打不過你師傅。”秦高峰笑著喊道,一順眼的毛病在射擊上是大忌,就像一個人的先天不足一樣,根本克服不了。

  簡凡笑著應了聲,站到了臺前開始調試靶身移動的度和方向。陳十環和秦高峰站到了一起。笑著說道:“秦隊,就你再打十年你也打不過我,武警總隊剛成立的時候,我是第一屆,那時候子彈是充足供應,光打壞的八一杠都有四五支,準頭都是子彈喂出來的,現在哪有這條件。”

  秦高峰白了陳十環一眼,反而高聲喊道:“簡凡,聽見沒有,你這過氣師傅還小看你呢,給他露兩手,把他這囂張氣焰打下去。”

  三個人只當玩一般,而簡凡也確實像玩,知道話雖如此,可和浸yin槍械十幾年的師傅相比,自己還真是小兒科,回頭笑了笑,轉頭槍出,槍出聲起…陳十環心跟著一跳,兩眼越睜越大。還有這樣開槍的?

  只見得這位徒弟手未伸平,槍響已起,移動靶上下呈非勻移動,只聽得砰砰叭叭一陣槍聲,小徒弟簡凡仿佛就是賣弄一般,砰砰兩槍,眨眼槍換左手。又是砰砰兩槍,再眨眼,槍回右手,就著換勢直接從腋下出槍;再一眨眼,槍又進了左手,卻來了個后仰式,直接擊中了將要消失的移動靶。

  聲停槍歇,簡凡笑吟吟地回過頭來,秦高峰樂了,啪啪鼓著掌。回頭一看,陳十環驚得眼瞪得比靶身上的十環還要大,只知道簡凡經常來訓練場玩,卻不知道,怎么著就打成了這么個稀里古怪的姿勢和槍法,而且看看成績尚可,再想想剛才簡直如同耍猴戲的動作,禁不住啞然失笑了。幾個動作行云流水、花哨無比,要是個生打生的把式,還真要被他唬住了。可這落在行家眼里,明顯就是小孩耍大刀,不知深淺地胡鬧。

  簡凡還以為自己的表演把師傅驚呆了。這倒更有幾分信心了,秦高峰早安排著一排彈匣放著,簡凡卻是回過頭來,依然故我,如流星趕月一般地射著,動作是千奇百怪,讓射齡十幾年的陳十環更傻眼了,倒不是覺得這射法有多神勇,實在是太過于有礙觀瞻了,如同街上擺地攤,五毛錢一槍打氣球一般,打中打不中不在意,關鍵是打得痛快、玩得高興。

  陳十環看得詫異無比,這才回過神來問道:“隊長,這…這是唱得哪一出呀?”

  秦高峰得意地看著,笑著回道:“射擊呀?沒見過吧,他在這里已經傾瀉了四千子彈,再笨的鳥也學會飛了。而且呀,他已經越自己的心境造成的影響了,成績越來越穩定。”

  “就這…就會飛了?”陳十環不無可笑地問。

  “怎么啦?”秦高峰道。

  陳十環干脆實話實說了:“呵呵…隊長,就這姿勢、就這打法、就這成績,放那兒都要笑掉人大牙的。呵呵…您要這樣教,就是塊料子,也得被您整成廢品。”

  “那要不是塊料子呢?”秦高峰神神叨叨地問。

  陳十環嘆了口氣:“那就得成垃圾了。別說我說話不好聽啊,出外勤,誰敢讓他這么開槍?打比賽,連規范動作要領都沒有?您讓他干什么?出槍倒是夠快,要是拍槍戰電影倒有點噱頭。”

  秦高峰壓低了聲音說道:“就是垃圾也有垃圾的用處……陳十環,別跟我廢話啊。讓你來不是打擊他自信心的,一會兒多鼓勵鼓勵,教教他怎么樣把握出槍的度和準星同步,他的穩定性和心理素質好,可現在開槍的隨意性大,小毛病幫你糾正糾正……喪氣話別說啊,能從上次那件事心理陰影中走出來,而且保持著平穩的心境,這孩子就不簡單,半年了,除了放假回家他就沒斷過,我覺得他最起碼比你強,你看你,當年的神槍手,你的隊友現在最好的應該是混到副支隊長了吧?可你看看你成什么得性了?”

  陳十環有點二皮臉,不紅不黑的臉不覺得有點羞,笑著說:“呵呵…好好,比我強…呵呵,秦隊,您別老拿我說事啊。你再這樣,我可申請調離一隊了啊。”

  倆人壓低了聲音,隱隱晦晦地說著,一會簡凡打完了。成績勉強可以,最起碼沒有脫靶了,陳十環粗略看了下,倒也多少有點驚訝,最起碼讓自己用這種不倫不類的打法,估計能到這水平就不錯了,真難為秦隊長,是怎么想出這辦法來,把個一順眼訓得有模有樣了。

  有了隊長幫襯,陳十環只得違心背愿地大大夸獎了簡凡一翻,糾正了幾處明顯的錯誤。邊糾正邊看著興致勃勃的簡凡有點可惜,心里直道這孩子八成還以為這槍就是玩具呢,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三人又是一番互相較量,直玩了半個多小時才起身離開。

  駕著車一路送著陳師傅回家,平穩地行駛在大原的大街上,每天的射擊結束后,已經沒有了剛開始被槍聲激起的熱血沸騰,反而是一種莫名的寧靜,心里寧靜得就像一泓秋水,就像每一次收刀入盤,一道美食備成之時,那之中的愜意和滿足,足以讓一個人心神俱醉。

  陳十環耽于擊中目標,而簡凡現在享受的是射出過程。對于師傅偶而的一句兩句善意提醒,簡凡倒也不在意,打小起就不覺得自己的資質哪里比人強了幾分,學寫字的時候,就經常寫得缺撇少橫,后腦勺沒少挨老媽的巴掌;學持刀切菜的時候,沒少切自己左手的中指食指,切著了都不敢告訴老爸怕丟人;學習的時候來得更慢,到現在成人了都沒有怎么窺得門徑。對于注定要平庸一生、注定要淹沒在蕓蕓眾生中的生活,一直就沒抱太大希望,對于射擊更是如此,或許正像秦高峰慫恿著去學一樣,就倆字:好玩!

  陳師傅的家在工人體育館后面,送到胡同口,簡凡正要駕車離開,有點愣了愣,不遠處就能看到二環路口了,再向前幾公里就是九鼎。對了,九鼎。

  不管是存著善念還是惡念的,這個地方對于簡凡不是那么容易忘記的,看看時間尚早,晚七點才是開攤的時間,簡凡鬼使神差地把車開上了二環路,上午的事還縈繞在腦子里。一閑下來全涌上來了,張凱、何芳璐的變化在意料之中,而蔣迪佳就有點意外了,簡凡不知道什么事能讓這個什么時候都容光煥的蔣姐眨眼間變得如此憔悴。對了,還有劉香莼,二十萬,不多,也不少,最起碼自己沒有見過那么多錢,知道香香從小聰明過人,卻也沒想到香香能聰明到這種程度,不聲不響地拿走了二十萬。

  唉!簡凡長嘆著,這事,即便是自己知道了又如何?倆人之間除了這次打人,剩下的時候自己就沒有當過家。要說缺錢從九鼎里趁火打劫要二十萬尚可理解的話,那么她為什么?難道還缺人不成?

  好像這為什么已經顯得那么蒼白無力了,即便是究其清楚了原因又能如何,她可以找出一百種理由來證明倆個人不合適在一起。她可以在簡凡身上找出一百個缺點來證明她沒有錯。甚至于這件事拿回烏龍,放到雙方父母的面前,簡凡甚至可以斷言,挨訓挨批的,還是自己。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或許,就像槍出去的子彈,即便是你知道準星已失,它射向了錯誤的位置,可照樣是無法挽回。

  既已無法挽回,強求又有什么意思呢?

  一路想著,不多會便到了這個熟悉的地方,不過在到達九鼎的時候,簡凡看得心里一驚,連剎車都沒敢踩,直接勻向前開過。這地方,變了,不像是以前的九鼎了。偌大停車場上、稀稀落落沒有幾輛車,臺階上好像坐著一堆人,舉著白條幅。

  壞了,出大事了…簡凡心里暗忖,瞬間想起了可能出現的。再往前開了開,像是過路的看客一般,臺階上,攘攘坐著二三十個人,橫幅上掛著“嚴懲蔣九鼎,賠我血汗錢”的幾個大字,還有零零碎碎的牌子,掛著大騙子蔣九鼎、賠償損失、嚴懲騙子之類的話,隔過路沿看不清具體情況,不過看樣人不少,大廳里已經不見服務員和客人進進出出,側門也封閉著,偶而有保安的身影閃過,也是遠遠地躲著。

  難道是下線的銷售商,集體上門討回公道來了?

  簡凡心里一凜,這好像是最合理的解釋了,想過無數種可能生的情況,但像這樣突如其來還是有點心驚,對于飯店、酒店的經營稍稍了解,簡凡一眼便看得出,這么干而且這么多人聚在門口,解決不解決問題在其次,九鼎的生意可虧大了。

  心下緊張之下,趕拔摸出手機,找著裘剛的電話,這里歸杏花嶺分局管,電話一拔便通,一問裘剛,這貨倒比自己還幸災樂禍地說上了:“哦喲,您老真是在一隊修仙吶,

  這么大事您都不知道啊?蔣九鼎騙了下線好幾百萬,下面被騙的,天天堵在門口要錢要賠償。前幾天還堵到我們派出所里了,我們所長干脆把他們都打到九鼎門口鬧去了……你問他呀?那能有好么?好幾個地市的賣肉的,一來都是一拔人,還輪流著來,有一家把蔣九鼎堵在路上砸了車,狠揍了一頓,現在正躺在醫院呢……嗨,別摻合這事啊,我們派出所都不敢去,好幾家聯名把他們告法院去了,正打著官司呢,讓他們鬧去吧,都是倆錢燒得…哎,簡凡,你來這兒干嘛……”

  瞎扯了幾句電話掛了,簡凡霎時明白了,現在知道為什么張凱和何秘書一臉如喪考妣、為什么以前容光煥的蔣迪佳會變成那么憔悴個樣子,為什么幾個人還會死皮賴臉地再回到一隊去找自己,敢情這里面的事,鬧大了。

  哇!!看來這有錢人也這么不堪一擊啊!簡凡心里隱隱地升起了一種快意,一種看著別人倒霉的快意,特別是想想蔣九鼎那張秀氣、白皙和文質彬彬的臉,現在肯定是纏著一臉繃帶,晦氣無比。再想想張凱和何秘書,整個跟沒娘的娃娃、沒頭的蒼蠅亂竄,這快意更甚了幾分。

  在很多簡單的常識問題上,有時候聰明人的智商并未見得多高,當初賣方子,簡凡看得出蔣九鼎志在必得,可也生怕出了問題有后賬,只得一味推諉。但這其中也有關竅,就像賣土豆紅薯大南瓜,對付普通人,你得說得天花亂墜他才買;而對付蔣九鼎這號精明人,你得把貨說得很差、差得一文不值,你越貶低,他會覺得他自己越有眼光,還非買不可了,即便是有問題,他也不在乎。

  想到此處,簡凡如同小時候偷了誰家地里的香瓜、上學訛了費胖子的零花錢、大學惡作劇捉弄了室友一般,停下車,靠著座位后背,越想越可樂,樂得直笑得肚子顫、兩肩直聳。好長時間的壓抑傾刻間釋放出來了。

  笑了半晌才止住了,不過跟著心里沉,呀?蔣姐這不也跟著倒霉了?

  一想起蔣迪佳,簡凡的心一下子高興不起來了,一想起上午見到蔣姐那份讓人顧憐的憔悴,簡凡再也高興不起來了,不但高興不起來,心跟著越沉越低……在烏龍,在九鼎、在五洲,還有不久前在這里,倆人點點滴滴的記憶還是那樣清晰,聘聘婷婷、飄飄裙裾、笑容可人的蔣姐一直在自己的心里印象頗佳,即便是最后一次被調戲了,簡凡仍然對蔣迪佳沒有什么怨念,畢竟倆人本沒什么交集,要錯也是自己異想天開了。

  蔣迪佳和他們不一樣。簡凡突然泛起個怪怪的想法,在蔣姐身上最起碼看不到富二代那種飛揚跋扈的影子、最起碼看不到那種嬌滴滴弱不經風的矯揉造作,最起碼…最起碼蔣姐很善良,主動找著自己要來給一部分補償。最起碼比她哥,比九鼎這群貨色都要強。

  哎喲,這事鬧的。九鼎失火,殃及蔣姐了,簡凡隱隱地有幾分愧意,如果僅僅是九鼎這個酒店、如果僅僅是蔣九鼎本人,沒準這時會站這里幸災樂禍地看笑話,可現在,好像怎么也笑不起來了。恍惚間,仿佛又看到蔣迪佳哭喊在火場里、哭喊著緊緊地攢著自己的衣角,倆個人狼狽地爬著上樓梯;仿佛又想起了,火場里走出來,歡喜欲狂的蔣姐摟著自己在興奮地大喊大叫;仿佛,仿佛還有那一夜,一吻三十萬的傾情……

  “咂咂…這事,蔣九鼎活該他倒霉,可蔣姐,我幫不上她呀?…算了,咱看看去。”

  簡凡無法說出自己的這種感覺了,就著路沿離九鼎還有一段距離停好車,拍門下車,朝著九鼎緩緩走來。

  場面比預想中還要亂,通向門廳停車場已經是污七八糟一大片,好像是用漆畫的“還錢”、“賠償”、“蔣九鼎大騙子”之類的話,停車場沒停車,可扔下的易拉罐、塑料瓶、廢報紙琳瑯滿目,簡直像一個沒有清理干凈的垃圾場。

  簡凡看得不禁啞然失笑,八成是下線上當受騙的銷售商在這里搞得事,不知道別人能不能預料到這個結果,反正簡凡覺得,自己是睡上七八年,做夢也夢不到這種哭笑不得的后果。

  亂像不僅于此,場子上早已沒有平時來回巡邏的保安,快走近門廳的時候,大廳里已經看不到穿著紅旗袍的服務員,代替她們的是一群穿著大褲衩的、趿著人字拖鞋的、身著大褂子和干脆光膀子的,一干老爺們聚著抽煙的、就著瓶子喝啤酒的,坐在臺階上打撲克的,抽著喝著玩著,回頭一擤鼻涕,跟著就是呸呸吐著痰。

  丫的,這那里還是休閑酒店,簡直要成騾馬大店了。簡凡心里暗暗地想著,偷笑著。剛走到門口不遠,人群里一位面帶幾分兇相的絡腮胡子扯著嗓子喊著:“嗨嗨…去其他地方住吧,這兒關門了…”

  簡凡不理不睬,前行了幾步走到了臺階邊上,盯著那位話的,穩穩說道:“我不住店,我找人,不行呀?”

  不過是一群想要回投資的銷售商,方法過激了點。簡凡倒沒有在意,像這種情況并不少見,前幾年因為非法吸吶民間資本的一案子,有幾千人圍著市政府,那場面才叫壯觀呢。這些人倒沒阻攔,好像看簡凡也不像找事的,看了一眼該干嘛的還干嘛。簡凡就著著人群的空隙往里走,猛地和人群里的某一位一對眼,那人像做賊被抓一般,捂著臉往后藏。

  “啊!?迷糊…嗨,你裝什么呢?”簡凡一眼便認出來了,這是盛唐的小保安,不知道怎么穿成了小痞子得性鉆在人群里玩。那小迷糊咪著對小眼看躲無可躲,訕訕站出來笑著說道:“哎,小簡哥,您…您也來玩呀?”

  “這怎么了?”

  “哎喲,沒事,蔣九鼎不騙了下面好多家錢,都聚在這兒等著他給錢呢?”

  “他不躲醫院里了嗎?”

  “是啊,可他還沒還錢呢?”

  “噢…”

  簡凡問了句,幾分狐疑,現在倒覺得自己比這個小迷糊還迷糊了。正詫異的時候,更吃驚的人出來了,一個黑黝黝的腦袋站到面前,呲笑著:“鍋哥,還認識我不。”

  “啊!?地雷,郝建雷?你…你怎么也鉆這兒了?”簡凡吃驚地道,黑乎乎的小子,可不是烏龍縣當協警的同伴是誰,比原來更黑了幾分。

  “嘿嘿…我認識迷糊哥,我在這兒玩呢。”郝建雷要說什么,旁邊迷糊捅了捅,趕緊地改口了,不過見了簡凡明顯有點喜出望外。拉著簡凡道:“哎,鍋哥,你怎么也來這兒來了。”

  “我來找個熟人…你呢,什么時候來的大原,怎么也不去找我。”

  “嘿嘿,派出所把我們幾個開了,沒地兒去,就來大原找工作來了。”

  “開了?什么時候的事?”

  “沒幾天。”

  “那他們幾個呢?”

  “炭錘和我一起來了,黑蛋跟他爹賣豆腐去了。”

  “噢,那你們找著工作了么?”

  “找著了,當保安呢。”

  “呵呵…好好…給我電話,我回頭找你。”

  倆人敘了幾句,留了電話,派出所的協警隊伍換人倒沒什么稀罕,聽說小地雷找著工作了,簡凡也跟著高興。小迷糊喊著自已人、自己人,殷勤地給簡凡分開人群,回頭還恬笑著告別。

  嘶…簡凡看看門口堵得這么多人,直拍腦門子,好像這事里透著邪性,怎么盛唐里的小保安也湊熱鬧?難道是唐大頭也在這里面搗鬼?可再細看人群也不像,里面明顯還有幾個人,一聽就是外地口音,不像大原人說話。

  想了半天想不通其中的關竅,再看大廳里,傻坐著幾個保安,也是百無聊賴地爬在大理石柜上,好像這兩方是沖突,也不像沖突;是對恃,可也不太像對恃……到底這里生了什么事?簡凡狐疑地看著四周,外面一片狼籍,而廳里卻是毫無傷,就像沒有生什么事一般。正想著,電梯里出來了位熟人,卻是張凱,急步迎了上來,客氣地招呼著:“小凡,小凡,怎么來也不通知一聲?”

  “呵呵…我路過。”簡凡笑著應了句,指指外面:“張副總,這…怎么了?”

  “哎,堵著門要退錢、要賠償的唄。”張凱嘆了一口氣,跟著不無希翼地問道:“小凡,你…你有辦法了?…我們以前是對不起你,可我們這不是也遭罪了么?有什么條件你盡管提,不管怎么著,我也滿足你…”

  “算了,我路過,我真解決不了。我還是走吧。”簡凡一看這陣勢,怕是不好善了了。悻悻地轉身。借自己幾個腦袋也解決不了。

  “別…小凡,蔣總妹妹在上面等你,你難道不想見見?”張凱猛地說了句。

  簡凡訝聲問:“不是吧?她知道我來了?”

  “她不知道,可我知道,我在監控上看到你了,是她讓我來請你的。”張凱解釋道,不過并沒有攔著簡凡,或許現在對簡凡并不抱什么希望。

  “好吧,看看去。”

  簡凡想了想,跟著張凱,倆人進了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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