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時分了,一大隊回家的回家,到食堂吃飯的吃飯,開警車的、騎電瓶車的,陸陸續續離開了單位,外勤沒準點,內勤的八個小時還是蠻準時的,人快走完了,楊紅杏和梁舞云差不多最后才出來。下午心神不寧的楊紅杏就偷偷摸摸給秦淑云打電話,對于去執行什么任務她也說不太清楚,只是說到了假鈔團伙什么的,不過卻是轉述了簡凡的話,咯咯地笑著把“同志關系莫亂搞”的原話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楊紅杏聽得沒覺得可笑,反倒有點怪怪的,暗忖著,簡凡不會真是這種想法吧?如果那樣的話,還真有點弄巧成拙了。
倆人相跟著出了辦公室,楊紅杏終于按捺不住又說起梁舞云來了,一說到淑云的電話,有點忿忿地說道:“土匪,你這狗頭軍師出的什么餿主意,你不是說他憋不住三天么?這都三周了,連我都覺得別扭。早知道就不聽你的了。”
自從上次邀簡凡出游被拒之后,梁舞云便出了這么個“以退為進”的法子,給簡凡來個冷戰,讓他按捺不住主動上門來說好話,誰知道這次梁舞云覺得百分百有用的法子大大失策了,簡凡倒好,比她們倆個還涼。
不過梁舞云向來臉皮厚,就著這話頭若有所思地開始分析了:“老大,這個不怨我,他要是喜歡你,恬著臉早來了,這不來,說明他根本不喜歡你,我說,您不會就準備在這一棵樹上吊死吧?我沒見他優秀得不得了啊?”
楊紅杏沒好氣地瞪著梁舞云接了句:“我怎么聽著你這話,把我、把他都貶低一遍。怎么?CCIC罪案分析也挾帶人身攻擊?”
“別別,你別捕風捉影啊。走,我捎了一程…還有一種可能你考慮過沒有,在集訓隊的時候,他對你青睞有加,不遺余力地,那怕賠錢丟面子,就為和你不疼不癢地散步談心什么滴,我想啊,如果你是個小警察的話,沒準你們之間就沒有什么問題了。但是…”梁舞云駕著車,倒出了胡同,強調了這個“但是”,強調之完看看楊紅杏的臉色才說道:“按你說的,最后一日你給他亮出了底牌,說了你的家世,然后…然后他就冷淡了,這說明了什么,說明了成長在一個普通家庭的人,在面對家世優越的你的時候,內心有一種強烈的自卑情緒。也許不是他不想,而是不敢來追你…”
車駛出了胡同,楊紅杏倒被這個貌似精辟的論斷說愣了,不過還是奇怪地問了句:“自卑?他會自卑?”
“切,誰都會自卑。你敢說你見了擁資億萬的小富婆,你多多少少沒有點自卑情緒?這很正常。”梁舞云大咧咧說著,又開始出主意了:“老大,我覺得到這份上了,咱別嘰歪成不成?快刀斬亂麻,你要真喜歡他,得嘞,明著去犧牲一下再色誘一回,女人怕男人纏,男人比女人還怕麻纏,我就不信他受得了美女給他獻媚…要不喜歡,正好,菜都快涼了,咱以后甭提這茬了。大原財貌兼有的鉆石哥有的是,你不會找我給你介紹。”
“閉嘴,系上安全套,好好開車。”楊紅杏叱了句。
“啊!?”梁舞云一聽愣了。
“呸呸呸…口誤,安全帶。”楊紅杏紅著臉悻悻糾正了句。
車廂里,爆出了梁舞云一陣放肆的大笑……
……………………
……………………
隔著四個房間,院西北角是隊長兩進兩間的辦公室,隊里人差不多走完了,史靜媛才敲響了隊長辦公室的門,進門的時候見得秦高峰正仔細地看著電腦屏幕和手里的一摞資料,這東西史靜媛卻是清楚,是從射擊訓練場取回來的資料,每隔一周史靜媛都會到靶場替隊長取一份圖像和射擊記錄,不過她沒想到偶而看過一眼之后,卻是簡凡的成績。
“有事嗎?”秦高峰抬抬眼,詫異道。
史靜媛向來保持著一個嚴肅和矜持的態度,在隊里并不多的幾位女同志中間口碑很好,對于罪案發案的描驀頗有建樹,外勤那幫小子見了都是媛姐、媛姐地叫,人緣很好。不過此時看著秦高峰,卻像是有偌大心事一般,輕聲地問了句:“沒什么事,就是有點擔心。”
“擔心簡凡?…坐。”秦高峰坐著沒動,放下了手里的資料,示意著史靜媛坐下。
史靜媛靜靜地坐到辦公桌前的沙發上,好像在想想怎么開口似的:“既然您問了,我就提醒一句,他的射擊成績我看過了,接近普通隊員的水平,我分析過他的射擊錄像,最快的出槍速度是零點七七秒,這一點要比隊里其他人都優秀一點,可他最大的缺陷是成績不穩定,命中率如果劃一個范圍,是從零到百分之百,成績受情緒波動的影響太大。”
“你想說什么?”秦高峰詫異了。
“這種情況沒法出外勤。隊長,我覺得他這個性子,在隊里負責內勤就不錯,沒人呆得住的槍械室,他呆得住;沒有人喜歡去的檔案室,他打掃的干干凈凈,而且看得津津有味;沒有喜歡干的那些婆婆媽媽的事,他干得比誰都好,而且做得一手好菜,我覺得他這樣就不錯,為什么非要他改變呢?”史靜媛看樣對簡凡的褒獎不低。
“呵呵…”秦高峰欠欠身子說道:“我和你看到了同樣的事,不過咱們的想法有點差距,槍械室那地兒,除了老陳是沒辦法窩得住,隊里沒有第二人能窩在那兒呆一個月,而他呆了兩個多月,我其實等著他說不耐煩,可沒有,他從中找到了樂趣,有時候蒙著眼和老陳玩裝槍械。玩得起勁得很;檔案室我是故意把他扔那兒的,等著他發牢騷,可也沒有,他看案例還講得蠻起勁,說得頭頭是道,呵呵…三個月前,他不會摸槍;一個月前,他不會開槍;而現在呢,如果打實彈攻擊,我想手感沒有比他再好的……不管那一件事,做得最好的人,肯定不是最聰明的人,而是最堅忍和最細致的人,比如當警察就是如此,如果要真是一塊好料子放咱們這兒當柴燒了,那才叫可惜呢。”
史靜媛擔心地說道:“可他膽小,怕危險,這個心理障礙不是所有的人都過得去的。以前咱們大隊暈血、暈槍,看著死人做噩夢類似精神類問題都見過,如果因此給他帶來心理上陰影的話,那可是一輩子的事。”
“呵呵…天才和白癡、勇者和懦夫經常是以同一類面孔出現的,敢在烏龍帶人集體逃跑、敢猝出重手對逃犯下手、敢在九鼎攻擊歌星的保鏢,這不是一個膽小鬼能做得出來的事。安逸和普通的生活久了,很容易埋沒了人的真性子,我一直相信他不應該是個普通的人。”秦高峰對史靜媛毫無隱瞞,看樣對簡凡的期待頗高。
“隊長,您不要期望值太高,即便是克服心結,也需要時間和時機,特別是心理性格的轉變,有的警察一輩子都克服不了對槍的恐懼感。”史靜媛提了個醒。
秦高峰神秘地笑笑:“時機來了,我正在拭目以待?”
“我也正擔心這事,第一次出外勤,沒有任何經驗,不管是任務失敗還是出了什么意外,對他的心理影響都不太好,我也奇怪您為什么不攔著。”史靜媛驀地想到了那件案子,這才是今天的主要目的。
“警察的隊伍向來是好馬上陣、劣馬歸槽,他要是闖過去了,那就是匹好馬,要闖不過去,不也正遂了他的心愿嗎?”秦高峰笑笑。
“不會有什么危險吧?”
“不會,重案隊之虎在他身邊,放心吧。”
“重案隊之虎?胡麗君?”
“對!”
秦高峰不知所謂地笑笑,史靜媛卻是神情哭笑不得。
重案隊之虎,不是虎虎生威的虎,而是母老虎的虎,這個外勤女人的兇悍在大原刑警里是出了名的,不說還好,一說讓史靜媛想起簡凡那文文弱弱、白白凈凈的樣子,就覺得更擔心了。
……………………
……………………
同一時間,金廣捷酒店1202房間,響了一聲“啊”聲音的房間里!
這聲音是女聲,此時此刻,在這種環境,好像這種聲音并不罕見,并沒引起什么注意。
房間里,胡麗君雙手捂在胸前,對著簡凡怒目而視,剛剛一卡脖子、一擰簡凡的左手,卻不料自己的右側成了空檔,簡凡左手一掙、一擰身子,胡麗君沒料到這個小白臉的力氣這么大,猝不及防被掙脫了,還未反應過來,被簡凡雙手一推,正推在了胸前,蹬蹬蹬退了好幾步,靠到了門上。“啊”地驚叫了一聲!
簡凡瞬間雙手僵在空中傻眼了,那地兒推得太軟乎了,沒成想厚衣掩蓋下的峰巒是如此地疊嶂,一驚一傻胡麗君跟著就撲上來做勢要打。簡凡一矮身子,繞了屋子跳過了床,抱著頭喊著:“啊…救命呀!…啊!救命呀!”
喲…喊了半天沒動靜,簡凡悄悄睜開了眼,卻見胡麗君雙手叉在胸前,似笑非笑地站在自己身前,看著簡凡,撇著嘴不屑地說:“喂,別這么慫好不好?我一個女人,還能吃了你怎么著?”
“切…”簡凡被胡麗君這態度刺激了一下,悻悻地站起身來:“我怕你非禮我。”
胡麗君倒被簡凡的憊懶樣子逗笑了,剛剛一驚一怒猛地想到了隊長說過這還是個剛入警隊的小子,倆人在這個時間弄不好怕是會影響到任務,故爾只是嚇唬了一下子便收住手了。看著簡凡,胡麗君長舒了一口氣,打了隨身的箱子,接駁著PDA掌上電腦調試了片刻遞給簡凡:“廢話少說啊,你把要見面的嫌疑人資料從頭到尾再熟悉一遍,所有知道的,一點也別漏了,上了正場掉鏈子,我可負不起這責任。”
胡麗君調試著、侃侃而談的時候,簡凡賊眼忒忒地看著胡麗君不知道在想什么,等著胡麗君把手機似的小玩意交過來,簡凡狐疑地道:“俠女呀,我怎么看著你這化妝有問題呀?”
“什么問題?”
“嘶…你本來不丑啊,你看你看,你額頭比較窄,化妝還故意給你留披肩發,顯得更窄了;眉毛本來適中,誰給你修粗了,成掃帚眉了,越顯眼越難看;還有…誰把你這嘴角線拉這么長,整個一血盆大口,這不是故意把你往坐臺小姐的方向打扮么?”簡凡正色說了幾句,又開上玩笑了,實在覺得詫異得不行。
“呵呵…”胡麗君不怒反笑了,笑著拽著簡凡拉到穿衣鏡前,說道:“你別說我,你看看你是不是老了、丑了。”
簡凡瞪著往鏡子里一看自己,哇,戴著平鏡,濃眉大眼,額上著色深了,那像個小學警,簡直像個倍受壓迫的破產國企員工一般,一愣神之后笑了:“噢,我明白了……哎!?我又不明白了,為啥把咱們打扮這么丑啊,難道扮犯罪分子必須是這么一副丑惡嘴臉?”
“哈哈…外勤直接接觸犯罪分子的時候,都需要做必要的掩飾,這是規矩,也是出于安全考慮,就現在你出現在熟人眼前,也未必能一眼被人認得出來,懂了嗎?”胡麗君道。
“噢,哦喲喲,失敬啊,原來還真是警花啊。”簡凡嘻皮笑臉地看著鏡子里的倆人,別扭得緊,如果卸了這層妝,這胡麗君或許比現在要漂亮不少。
“什么警花!……小屁孩,毛長全了沒有,還想調侃女人,有那本事么?看資料,一會問你答不上了,小心我揍你啊。”胡麗君瞬間臉又變了變了,話里野蠻的緊。不理會簡凡了。
資料全部壓縮在PDA電腦里,就著屏翻著頁,簡凡看著看著就驚呼起來了:“哇,這何晉陽居然有傷害罪的前科?”
沒人理他,胡麗君白了一眼,手機鈴響了,跑了衛生間去接電話了。
過了一會,又把簡凡看著驚訝地喊上了:“哇,這胖東客串搶劫,還坐過六年牢,丫的誰說這不危險?”
還是沒人理,胡麗君在衛生間打電話不出來了。
等胡麗君出來的時候,被嚇了一跳,簡凡傻愣愣地盤腿坐在床上,兩眼失神,像是見到什么恐怖的事一般,胡麗君嚇了一跳,趕緊地問:“怎么啦怎么啦?”
簡凡仿佛受了很大委曲一般地質問:“我好好一個人民警察,一個陽光男孩,干嘛非要讓我扮黑社會犯罪分子,接觸的還是這么危險的人,真要磕著碰著我了,給我一家伙,我媽可就我一個兒子……”
簡凡說得聲淚俱下,頗能搏人同情,胡麗君哭笑不得了,咬著嘴唇悻悻盯著簡凡,氣忿忿地說道:“那你說怎么辦?”
“我…我…不去,反正還沒開始,你們再換個人。”簡凡說著,一激靈起身,要穿鞋撂挑子走人。胡麗君一腳伸過去把簡凡的鞋踢過一邊,揪著簡凡的膀子摁坐在床上,無奈地說道:“我告訴你,這是沒辦法的辦法了,誰想用本地人,陜南警方三天前就派了一個外勤準備來接頭,可路上出了車禍,經偵大隊火急火燎找了兩三天才挖出你這么個活寶來,你說你現在撂挑子,你不是你說你是人民警察嗎?你的責任呢,你的榮譽感呢?”
“我沒轉正,我還不算警察呢。”
“那你想不想轉正?”
“要干這活,鬼才愿意轉正呢?”
“嘶….你……”
氣得胡麗君伸手要打,簡凡卻是不懼不怕,伸出腦袋,你打!打敢動手,我正好不去。
倆人僵持了一分鐘,胡麗君妥協了,被氣得悻悻坐到了地板上,盯著簡凡,瞪著眼說道:“簡凡,我知道你的情況,我向你保證絕對安全,大庭廣眾之下,沒人敢對你怎么樣,再說了,就即使有危險,我也擋在你前面,我一個女人都不怕,你怕什么?”
“我…”簡凡被胡麗君盯得不好意思,訕訕地說道:“那我…我再考慮考慮,我…”
“沒時間了,剛才范晉陽已經約我到三和火鍋城,晚十九點三十分,還有二十七分鐘。”胡麗君看看表,無可奈何地說了句。
“啊!?”簡凡張口結舌,有點傻眼了。
…………………
…………………
時間指向了十九時二十分,一輛墨綠色的尼桑車里,胡麗君駕著車駛近了三和火鍋城,車里正坐著一臉不情愿的簡凡。
連哄帶騙不管用,曉之以為民除害、保護社會安定、嚴懲違法犯罪分子等等諸如此類的大義更不管用;無奈之下胡麗君把電話打到秦高峰那里,秦高峰只是說了句,他就是個窩囊廢、膽子鬼,指望不著…說了這么句怪話就掛了,胡麗君詫異之下原話一轉告。嘿喲,管用了,把簡凡激得一咬牙,去!
臘月二十了,街上的年味已經是充斥的足足的了,從金廣捷酒店到三和火鍋城不過十分鐘車程,一路上街邊夜燈和掛在顯眼處的燈籠照得給寒冷的夜里增添了幾分秀色。車停在酒店臨街的臺階上,一下車胡麗君大大方方地挽著簡凡的胳膊,不過一挽卻是發現不對勁了,這家伙的手抖著,走路也發顫著,這那上得了正場,輕輕踢了簡凡一腳:“喂,手抖什么?”
“我我我我…沒沒…抖!”簡凡一說話,更露餡了,連嘴也開始抖了。
這架勢上場肯定是不行,胡麗君看得四下安靜,拖著簡凡便走,快步拐過了酒店到了陰暗角落,這回可是真生氣,一巴掌扇到了腦袋上:“抖什么?”
簡凡喘著氣:“我…我害怕!”
“有什么害怕的,都是你人你怕什么怕,他們還怕你呢?街兩頭都有咱們的人。火鍋城里也有人接應。”胡麗君叱道。
“哎呀,我真害怕,我忍不住就害怕,我…”簡凡跺著腳,自己也控制不住自己心里的緊張。
“好好…放松放松…告訴我,記得你的身份嗎?你叫什么?”胡麗君扶著簡凡的眼鏡,摸著簡凡的臉蛋,冰冰涼涼的,看樣還真是害怕了,說話的聲音都發顫。
“我…我叫害怕…不對不對,我叫簡凡…不對不對,哎呀,胡姐,我真害怕,我…哎呀,我對不起。我…”簡凡緊張地語無倫次,越說越迷糊,雙手要胡亂地往開推胡麗君,又是肉山一片。一緊張,趕緊縮回來手來。
哇靠,居然是打啵!!……很詭異的事情,又碰到了一件,簡凡的心一沉,手卻是舍不得再往外抽了,透過罩罩伸到了最里面,手指、手心、手掌傳來了滾燙的熱量頓讓此時覺得舒爽無比。
時間,靜止在這里,仿佛有一萬年那么漫長,又仿佛是一秒鐘那么短暫。
胡麗君捧著簡凡的臉,黑暗里幾乎是面對著面說著:“怕不解決問題,大原每時每刻都發生著殺人、搶劫、傷害,一年要有幾萬起,沒準那天就搶到你頭上了,你不像個男人,怎么保護自己?怎么保護你身邊的女人,怎么當好一個警察?…你聽著,里面的嫌疑人也是人,他們也膽小、也懦弱,你越害怕,他們就越小看你、欺負你…你越橫,他們就越怕你,他們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我是你的女人,你連保護我的勇氣也沒有嗎?告訴我,有嗎?”
“有!”黑暗里,簡凡應了聲,聲音里不再顫抖,雙手還伸在胡麗君的衣服里沒有出來。女人的溫存,是激發男人勇氣的最好工具。
“哼…”胡麗君卻是冷哼著,手摸著簡凡的某個部位,嚇了簡凡一跳,不過卻是沒有其他動作,冷冷地說道:“你還勃得起來,還是個男人…”
“不害怕!”
“好,像個男人保護我,你是男人,你要干的事,誰也擋不住你,我們,可以走了嗎?”
“嗯!”
胡麗君誘導著,簡凡省得此時還有正事,戀戀不舍地縮回手,胡麗君整整衣服,大大方方地挽起簡凡。
終于能夠走得穩健了。胡麗君邊走邊小聲問:“你叫什么?記得身份嗎?”
“兄弟楊二剛,道上有個諢號叫四眼金剛。”簡凡沉穩地說得,話里已經回復了平時的老練。
走到門廳的時候,連簡凡連不太相信剛才發生事。側頭一看胡麗君,兩個人正對視了眼,那一刻的觸摸,好像心有靈犀一般,眼神里有了幾分默契。
簡凡有意識的伸出自己的手來看看,真稀罕,手一點都不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