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十九日,狂瀾主力艦隊群近八十萬戰艦,正式進入到夕河星域,然后分兵成三個集群艦隊,沿著幾條夕河的重要航線一路向北方掃蕩前進。
遵從于十八日與那些公司的協議,這次狂瀾并沒有去動這些公司的固定資產,以及它們在各行星航行的貿易船團,然而只要是與迅宇國際、新蘭芳政府軍以及東津財團有關的基地、財物以及戰艦,都是一體的搗毀和收繳。
而狂瀾的戰略,雖是將沿途所有行星,以橫掃之勢全都一一攻克。然而得益于與李天擇所簽訂的和解協議,以及其龐大艦隊群的威懾能力。狂瀾在攻克沿途十幾個行星時,幾乎未曾遇到過任何實質上的抵抗。這使得狂瀾北進的速度,增添了至少三成。實力上,也未曾受到過任何損傷。
不過這一切,都沒能令楚天的心情有半分好轉。這些公司中,盡管有至少一半以上,確實沒有參與過東津財團針對上官云的陰謀,然而卻還是有一小部分,已經經f機關確證,曾是東津財團的堅定支持者。
盡管非是主謀,只是因為各種利益或者不得已的理由,才作為東津的爪牙存在。而其中的某些人,甚至對此事都毫不知情。然而在楚天的眼里,也同樣是不可原諒!
說他是遷怒也好,說他是不分好歹,不分是非也罷。總而言之,他現在內心中的傷痛,也只有用這些人性命來填補!
――當然,現在的他還沒有這個力量,沈煜和單晴幾個弟妹的存在,意味著他必須在能夠保全自身的情況下,對這些家伙施以報復。所以,他現在還需要忍耐。
不過這也意味著,他需要壓抑著自己的情緒。
而李天擇所主導的和解協議,盡管確實在某種程度上,可以幫助他毀滅左家。然而如果考慮到,其他那些公司的勢力。也必將因此而受益。他實在是想不出,這有什么值得高興的地方。
現在唯一能夠令他的情感,稍稍有所波動的,就是每攻克一個行星。就將東津財團以及新蘭芳政府的官員,全都梟去首級,然后將無頭身軀釘在各個行星的空港外緣,以昭示著他心里的怒火,仍未因這二十天來的兩次會戰,近四億人的死亡,而有所稍減!
至于李雪瑩提供的那個小云還可能在世的信息,在還沒有證實之前,他也只能當自己沒有聽說過。
十一月二十七日,以薛氏和關西財閥為首的幾家公司艦隊,按照承諾將所有蘇氏族人,以及迅宇國際的相關高層,護送到了狂瀾的第一集團艦隊軍群。而同時送至的,還有胡靖和雷云的部分仇家,包括了強奸了前者女朋的那名世家公子及其族人,以及曾經險險令雷云喪命于獄中,并令其妻離子散的一整個軍中世家。
就在一天之后,一共七千五百二十三具分屬三個家族的尸體,無論老少,都被楚天下令牢牢固定在了夕河星域最重要的一個節點要道之上。
――而當這些被折磨到面目全非的尸身,被狂瀾的憲兵和內務人員,一一裝載于一種被狂瀾臨時制造出來,核心是一個捆綁尸體的荊棘十字架,而外圍是由透明鋼化玻璃所鑄就,另外又具有微弱動能,可以隨時修訂所處方位的特殊棺槨內時。任何人都不會想到,這些可憐之人,將會在此地暴尸數千年之久。此后哪怕是這些人幸存于世的親族,哪怕是后世第二銀河帝國的繼任皇帝,也不敢將其取下。
他們將成為銀河歷史的一部分,印證著一位血腥帝王的嗜血和殘暴。
之后是十一月二十九日星期一,當新蘭芳股市開盤,迅宇國際在兩次會戰之后,本就已經低迷的股票徹底崩潰。而在稍后的三小時,該公司的發言人宣稱因無法償到期債務,由于幾個債權人,已正式提交財產清算申請書,迅宇國際正式宣告破產,
當這這條消息傳來,令已經愈來愈渴望這左氏族人鮮血的楚天,破天荒的第一次露出了笑容。他當初曾經讓李劍生轉告蘇雪,她留下的所有的一切心血,他都會將之毀去,無論是她的百越蘇家還是迅宇國家,都將不再存在于這個世間。而現在,他已經做到了――
蘇雪和迅宇國際的事情只是一個小插曲,令楚天的心里稍稍有所擾動,就被徹底忘懷。那個明媚無比的女子,已是徹底被封印在記憶深處。
在這期間,他所轄的第一艦隊軍群,依舊是片刻不曾停留的,以萬鈞之勢,向北方下一個跳躍門前進著。
而此刻除了早有所料的李天擇之外,楚天和狂瀾的核心成員,依舊是低估了狂瀾大艦隊群北上,所引發的震動。
――此前只是下獵戶懸臂諸國的高層,而到了此刻,才真正波及到了民間。
雖然在早前時間,各大公司的聯合以新蘭芳政府和三大財閥為主導,開始了對網絡開始進行了壓制,在私人新聞媒體方面,也最大程度的加強了審核。然而當夕河星域的第十二顆行星被陷落,新蘭芳境內的三家最大網絡運營商,開始因收益下滑而不滿反彈,以及各大公司在簽訂協約后,立場上發生轉移。聯合艦隊近一百五十五萬艘戰艦,在百越星域全軍覆沒的消息,于一日之見如狂嘯的巨浪般,瞬間就覆蓋了新蘭芳的所有角落。
近數億人戰死,上億人被狂瀾海盜團以近乎虐殺的方式處死,這一則則充滿血腥氣味的消息,在網絡解除封鎖的一個小時內,蜂擁登上了各大新聞媒體的頭版。新蘭芳近五千億人口,先是一時為之失聲,然后情緒更激烈的爆發開來。整個境內游行抗議此起彼伏,推翻現任政府的聲音,以及對各大傳媒集團的質疑,也是喧囂塵上。
而與這些消息交相輝映的,則是狂瀾八十萬戰艦北上的消息,以及楚天銀色死神的威名。而在后者的麾下,死神雙翼、獵鯊以及地獄三頭犬的名字,也開始深入人心。沒有可以止小兒夜啼那么夸張,卻被所有新蘭芳共和國,以及周邊列國所屬幾個星域的公民,當成真正如惡魔一般的存在――
“半小時前狂瀾攻陷玉圖行星。東津財團以及政府所屬高層員工三千四百七十二人被斬首!”
“有消息稱,三天以來,東津財團于政府已有辭職員工已有三百二十四萬,總計十七個行星行政系統陷入癱瘓!”
“――難以置信!政府軍在死神舉起的鐮刀的面前,竟是如此無力!我們公民的生命財產安全,到底該由誰來保護?”
“屠殺何時結束?論此次狂瀾海盜團事件的前后因由――”
打開了新蘭芳關西財閥所屬的一家著名新聞網站,只見其上密密麻麻,都是關于狂瀾海盜團北進以及楚天本人的新聞、信息和評論。而當這些信息條目一一入目時,冰鴻瑜的胸膛內,充斥著悔意與感慨交集的復雜情緒。
他此刻正坐在新蘭芳碧海藥業公司總部第一董事會議室的主席位置,而在他兩側,所有滄海明月流在新蘭芳的重要人員,也全都在此列席。
“如果之前從薛氏那里打聽來的消息,是屬實的話,那么左家現在已經完了!”
一聲嘆息,在會議室內悠悠響起。碧海藥業現任總裁徐文,以一種近乎責備的眼神,望向了自己的上首。“鴻瑜,不是我說你,這次我們滄海明月流和你們冰家,確實做得有些過了!即便當時不看好那個孩子,也沒必要做得如此絕情。哪怕只是看在如博和月夜的面子上,當時也該幫他一把――”
“你不明白的!”
冰鴻瑜搖了搖頭,眼中滿是蕭瑟之意:“當初之所以選擇袖手,只是左丘宇向我承諾,會在解決狂瀾海盜團之后,保證月夜的安全,并把她安全送回到我們冰家。再說當時又有誰能想到,堂堂東津財團,五十余家公司聯手作戰,一百五十余萬戰艦,會如此輕易的就被那孩子擊潰――”
說到這里時,年近一百四十,卻依舊容顏如玉,宛如少年般的冰氏家族,滄海明月流下獵戶懸臂總教習,又是一聲苦笑。“不能不承認,我這個長女的眼光,確實要強過我這個當父親許多。那個孩子,只怕確實是有著霸者之姿。而且,也已經有資格,成為列強一員!可惜了,這次是我決策失誤。之前實在是太過顧慮支持狂瀾,會對我們流派在各地的發展造成影響――”
“托詞而已!“
徐文幾乎冷笑出聲。“別忘了,他始終是我們滄海明月流內門弟子的一員。這個關系,不是說撇清就能撇清的,你難道就不擔心,下面的人為此事寒心?你就敢拍著胸脯說,這件事與你們冰家的長老會,與你的那個長子沒有任何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