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色劍意怒濤與太陽神斧毫無花巧地撞上。
恐怖絕倫的力量,瞬間迸發,耀眼的光芒,就像熾亮的太陽,讓天地一片雪亮。
當光芒散盡,左莫霸氣絕倫的身形傲然浮現,他提著手中的光斧,充滿壓迫性的目光恍如實質,緩緩掃過全身場。
他的左手提著蕭如劍,蕭如劍氣息全無,生機滅絕。
左莫眼中的光芒漸漸斂去,手中的光斧消散,他渾身散發的兇悍氣息也消失不見,他再次恢復之前的普通人模樣。他輕輕吐出一口氣,暗自搖頭,太陽神斧對現在的他來說,還有點勉強,遠不如太陽神刺那般游刃有余。
太陽神刺上的太陽紋他已經能做到精細有如雕刻的地步,但是太陽神斧他卻只能凝出一個光斧雛形,莫說太陽紋,就是實體都差幾分。
遠古時代的神術大抵如此簡單,神術完成得越完整,它的實體也越精美,威力也會越強大。
他的路還早,搖搖頭,他的目光掃向其他幾人。
有心算無心,再加何姿安海不過是普通的昆侖弟子,對上韋勝、宗如兩人,完全沒有任何抵抗力。安海的殺手锏百陰滅魂劍丸早用掉,宗如不過略施手段,愿力纏繞,安海頓時魂飛魄散。而何姿的兜煞劍陣剛剛祭出,就被韋勝的輕松破去,一劍斬下。
早在動手之前,左莫便決定一個不留。
三人身上的東西自然被搜刮干凈,不過此時,左莫卻沒有時間來查看,他的注意力全都在這只遠古的章魚怪身上。
“大師兄,你試試。”
韋勝點點頭,剛才的戰斗對實力強橫的他來說,連熱身都算不上。眼前這只身形如山的章魚怪,才讓他感覺壓迫感,這也激起他體內的戰意。
弒神血劍在手,他飛到章魚身前,肅然而立。
輕輕揚起血劍,韋勝的神情嚴肅,他的氣息為之一變,周身空間似乎多一股難以言喻的波動。
手中的血劍沁出斑斑血跡,韋勝的氣勢不斷地攀升,他瞇著眼睛,卻有如出鞘的利劍,鋒芒畢露,懾人心魄。
濃郁的劍意,在他周身匯集,頭頂的天空,迅速變暗下來,腳下的黑海,仿佛也察覺到危險,不斷向四周涌去,韋勝的下方形成一個數丈深的凹陷水坑。
如劍般挺立的韋勝,驀地睜開眼睛。
難以言喻的嘶聲,仿佛在撕開的風口,韋勝周圍激蕩的劍意驀地以驚人的速度向他匯集,他好似暴風的風眼。
嘶嘶嘶!
鋒利凜冽的劍意,猶如無數小劍,圍繞著韋勝的身體飛舞,帶起陣陣令人頭皮發麻的嘯音。無數嘯音堆積起來,就像狂潮一般洶涌。
韋勝手中血劍輕輕一擺。
百溪歸大海,密密麻麻的劍意,像龐大的魚群,它們瘋狂地涌向韋勝手中血劍。
血劍興奮地嗡嗡嗡輕顫,斑斑血跡,陡然變亮,充滿詭異妖魅的力量。
韋勝似乎沒有察覺到手中血劍的興奮,他神情堅定,血琉璃般眸子里清澈得沒有一絲雜質,他繼承了弒神血劍的力量,卻并沒有被弒神血劍同化。
如鋼鐵般的意志,讓他能夠操控這股強大到可怖的力量。
韋勝的視野蒙上一層詭異的紅色,手中的血劍,在他的視野中,就像一只不甘心的兇獸,不斷地掙扎。
感覺到世界的延伸,韋勝的神情虔誠而專注,哪怕手中血劍掙扎的力量再大,他渾若未覺。妖魅詭異而狂暴的力量,順著劍柄不斷地沖擊著他,它的嗜血和瘋狂,讓它異常強大。韋勝知道,若是此時松手,血劍必然能釋放出驚人的一劍。
它飽飲無數強者的鮮血,它吞噬無數兇厲的煞魂,它經過上萬年的孕育,它本身便足夠強大!
狂暴無比的力量一波波地沖擊韋勝的心神,韋勝體內的血液和神力源自血劍,也被攪得翻騰不休。
它是一只恐怖的兇物,一旦它不滿,就會反噬。
韋勝沒有松手,他的神情依然虔誠而專注,在一波強過一波的沖擊下,他緊守劍心!
無數畫面在他眼前閃現,他看到掌門和師叔鼓勵的目光,他看到昔日的無空山,他看到自己身為劍仆時刻苦,他看到與左莫月下豪飲…
無數畫面走馬燈似地轉過,它們越來越黯淡,他仿佛行走在一片黑暗的虛空。
孤獨一人,不知方向,不見光明。
那就是未來的自己么?
強烈的空虛寂寞涌上心頭,他的心變得茫然無措,然而當他的目光,落在那個背影手中提著的劍,所有的空虛寂寞和茫然瞬間消失不見,他的身體充滿力量。
黑暗孤獨前行的身影,用劍斬開黑暗和虛無,用劍斬出腳下的道路,黑暗和虛無如潮水般退去,他的身邊出現一個個熟悉而溫暖的身影。
韋勝如夢初醒,他的嘴角不自主浮現一抹溫暖的笑容,血劍沖擊的力量仿佛突然間小了許多,無論它如何掙扎,韋勝劍心如磐石,紋絲不動。
就像剛才夢境中那個身影一般,韋勝揚起手中的血劍,一劍斬下。
紅色劍芒一閃而逝。
浩瀚的劍意,驟然迸發!
天空都仿佛一顫,韋勝身前的海水瞬間消失,一道長逾十多里的筆直空白通道出現在眾人眼前。
寬約五丈的通道里,沒有一滴海水,海底的黑色巖石裸露在空氣中,通道兩邊是高達五百丈高的水墻,水墻光滑如鏡。
通道延伸向遠方,章魚露出全貌,它的身體正中間,一條血線筆直如畫。
章魚龐大的身軀從空中摔落到通道地面,分成完整的兩片,蓬,失去約束的血霧,驟然炸開。
韋勝手中血劍一顫,血霧立即受到吸引,化作一道血柱,沒入血劍之中。
章魚體內的血液涓滴不剩。
此時,通道遠處的水墻開始崩塌,轟隆轟隆巨響,猶如萬馬奔騰。
包括左莫在內所有人都被韋勝這一劍震驚了!
大師兄…實在…實在…太變態了!
忽然左莫一個激靈,章魚!
小莫哥的眼睛,立即被無數晶石牢牢占據,身形如電,倏地出現在章魚尸體旁。二話不說,一手扯著一片章魚的尸體,全身金紋浮現,神力鼓動,怒目圓睜,肌肉賁張,吐氣開聲,暴喝:“啊啊啊啊啊!起!”
在晶石的激勵下,左莫所爆發出的力量,遠超剛才和蕭如劍戰斗的力量。左莫有如天神附體,有如遠古巨獸,青筋暴綻,嘴里一連串“嗬嗬嗬”,硬生生拖動兩片龐然大物,緩緩上升。終于趕在水墻崩塌之前,拖上運輸船。
剛爆發完的韋勝看到這一幕,臉上的虔誠專注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張大嘴巴,臉上的肌肉僵硬,呆呆地看著左莫這完全超出人類極限的舉動。
他手中的血劍也不自禁地一哆嗦。
所有人都呆住。
一時間,全場寂靜無聲,只有左莫風箱似的喘氣聲,他毫無形象地半躺在兩座肉山旁,精疲力盡,一臉傻笑。
“查清楚他們的來歷么?”雷音寺掌門問。
“沒有確定。”負責的弟子冷汗刷地流下來,看掌門神色不豫,連忙補充道:“從目前的線索來看,他們極有可能來自莫云海。”
“莫云海!”掌門神色一凝。
“是,但他們的真實身份,不好判斷。他們沒有動過手,我們也無法證實勞德光就在他們船上。我們搜過他們的船隊,沒有發現。但是隨后我們關閉傳送陣,他們硬闖黑海飛線,嫌疑很大。”
掌門沉吟不語。
良久,掌門才開口:“這件事就到此為止。”
負責的弟子一怔,臉上旋即浮現訝色,但掌門仿佛沒看見,自顧自道:“你可以下去了。”
弟子一個激靈,反應過來,連忙行禮:“弟子告退!”
等弟子離開大殿,一位氣宇軒昂的少年從后的布幔走出來,如果剛才那名弟子在這,一定會大吃一驚。
養元浩!
九大禪門第一戰將養元浩!
誰也不知道,養元浩竟然神不知鬼不覺回到門派。
“掌門可是擔心莫云海?”養元浩臉上也有幾分驚訝,不由問道。
掌門目光深邃,看到養元浩,臉上浮起幾分笑意:“元浩可是不解?”
養元浩搖頭:“莫云海在很長的時間會是我們的盟友,不過,他們究竟是不是莫云海的人,還沒有查清楚…”
“能夠闖黑線飛線的,呵!”掌門輕笑一聲:“不光是莫云海,只怕還是韋勝那幾人才行。”
養元浩卻想到另一個問題,皺起眉頭:“莫云海對我們的情況很了解啊,遺址才出現多久?他們竟然都已經得到消息!”
對于任何一位戰將來說,自己的情況被對方摸清楚都是十分忌諱的。
掌門搖頭:“也不一定。別忘了心葉禪門的事,莫云海可不是縮手縮腳的人。”
養元浩點點頭:“心葉禪門干了件蠢事。”
掌門道:“前線的情況怎么樣?”
“昆侖最近很安靜,有點反常。”養元浩眼中閃過一絲憂色。
掌門眼中閃過一絲冷色:“安靜?最近的風風雨雨,只怕就是他們在暗中搞鬼。有些家伙總是鼠目寸光,一看無憂,就鬧騰起來。這次喚你回來,就是想問問你的意見。”
養元浩一路都在思索,最近幾個門派跳得很兇,已經影響到九大禪門的團結。不團結的九大禪門,不堪一擊。
他忽然想到剛才提到的莫云海,眼前一亮:“或許,我們可以借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