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勝鎮再度被毀!
這就像一記響亮無比的耳光,狠狠地摑在賀翔的臉上,賀翔只覺一股血腥味涌上喉頭,險些一頭栽倒。其他長老的臉色也是奇差無比,這段時間的戰果斐然,也讓他們看到求生的希望。
偏偏在這個時候,當頭挨了一悶棍。
“誰!他媽的誰!”一位長老情緒失控,歇斯底里地咆哮著。
“一定是那伙人!一定是他們!”
群情激憤,所有長老們,此時就像被逼上絕境的狼群,每個人臉紅脖子粗,喘著粗重的鼻息。
賀翔穩了穩心神,他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他揚起手,止住眾長老的咆哮,道:“我們要反擊!狠狠的反擊!老祖在看著我們,整個小山界都在看著我們,如果我們這么輕易地被打敗,我們說的話,再也沒有人聽從,老祖也會失去最后一絲耐心。我們會徹底完蛋!”
“抓住他們!打爆他們!不惜任何代價!”
賀翔幾乎是用咬牙切齒的語氣說。
“決戰已經開始了!這是我們的決戰!大伙是死是活,就看這場決戰!”
沒有人說話,每位長老都紅著眼睛,兇狠猙獰。
吉偉和孫寶小心翼翼地行進在坑道,兩人眼睛卻不自主地望向坑道四壁那些繁復的符紋,露出迷醉的神情。他們就像一個沒見過市面的鄉佬進城,只覺得眼睛不夠用。
安靜的坑道里,不時響起兩人的驚嘆。
“你看看這,竟然可以這樣連環!”吉偉指著一處,贊不絕口:“真不知道老板的腦子里面究竟都是什么東西,連這樣的辦法也能想到!”
“是啊!”孫寶嘴里應道,目光卻舍不得挪開半分:“老板的符陣之學,越來越精進了。”
“嗯,我覺得老板說不定能夠摘個符陣宗師的牌牌來玩玩。”吉偉道。
“老板不會感興趣的。”孫寶琢磨出苗頭,這才心滿意足地收回目光:“那符陣宗師玉牌對老板有什么用?老板指望那吃飯?咱倆得去弄個倒是真,免得以后給老板打下手的資格都沒有。看看這符紋,漂亮得像畫一樣,老板的火煉之術強悍得沒話說。要我說,老板若是煉器,咱們這些人也就配打打下手。而且你想想,老板才多大啊?”
吉偉聞言,大是點頭:“你說得沒錯。下面那幫小兔崽子們,也要好好打磨一下,哎,他們要有老板一半天賦就好了。”
孫寶嗤笑道:“一半天賦,你別做夢了。咱們年紀都不小了,你見過像老板這么妖孽的人么?我的媽呀,簡直就不是人,這金烏城,愣是憑一個人給建起來,用的還是火煉之術。你不知道,我當時就傻眼了。”
吉偉深有同感點頭:“可不是,我當時也懵了。咱們這么多人打下手,居然差點供應不上。我那些天,沒一天睡好,就怕供應不上。老板那火紙術,嘖嘖,看著都是種享受,看得我都不想走了。”
孫寶嘿嘿一笑:“大家都一樣。誰見過像那樣出神入化的火煉之術?嚇都要嚇死。還有那符戰碉樓,一個人,三十六座,我的媽呀,幸好老板是老板,要在其他地,其他人都得丟飯碗。”
“有城,又有符戰碉樓,咱們金烏城現在算小山界獨一處了吧。”吉偉充滿自豪道。
“那是!”孫寶亦流露出自豪的神情,他四下張望了一下,旋即壓低聲音道:“不過要我看,老板可未必呆在小山界。你看這坑道,這符陣群,可是大陣仗,除了金丹,我想不到還有誰用得了這么多大陣仗。”
吉偉默然片刻,方道:“反正我是打算跟著老板走的。我年紀不小了,這世道怎么樣,也清楚。老板對我們這些人沒話說,至于其他的,生死有命,我也懶得去想。”
“這些廢話不用你說。”孫寶滿不在乎道:“咱們現在這幫人,誰也不會跑,哪個小兔崽子敢跑,看我不打斷他的腿。我對老板有信心,區區一個小山界,可困不住老板。”
“那就說這些干嘛?”吉偉斜著眼睛看著對方。
孫寶興奮道:“你難道不興奮嗎?我們可是要對付的可是金丹!金丹啊!”
吉偉翻了翻白眼,沒好氣道:“都好幾十歲的人了,怎么還像小孩呢?快點快點,別耽誤時間,咱們要把東西送給老板,老板等著用呢。”
“你真的一點不激動?金丹啊,那可是金丹啊…”
“唔,很激動。”
“你一點都激動,你怎么可以不激動?你…”
“你這么有力氣,回去多煉幾個黑煉蒲團,細竹竿那現在供不應求…”
包易看著倉庫里堆積如山的晶石和材料,臉上就像開了花似的。老板說得沒錯,這連鎖反應,實在太快了!那老大走之后,很快,就又來了幾批修者。有些是從別人手上買到黑煉蒲團,然后慕名而來,有的則是路過。
這得感謝外堂,外堂不斷推進,沿途修者不斷地后退,不斷地向后跑,于是有不少修者都會經過金烏城。每個路過的修者,看到金烏城時,無不目瞪口呆,震驚得差點從空中掉下去。
而城內賣的東西,更是令所有人感到瘋狂。
尤其是黑煉蒲團的出現,更是轟動,每天來買黑煉蒲團的人都要排成長隊。一個人買一個是不現實的,往往是一伙人,一次買個十幾個,差不多三人共用一個,基本就能滿足日常需要。
不過黑煉蒲團帶來的最直接結果便是原本被大家扔得到處都是的晶石,身份陡增。有了黑煉蒲團,晶石就相當于靈谷,許多修者都不舍得用晶石來購買,便大多用材料。
于是各種材料就像潮水般涌向金烏城,導致包易后來不得不把材料收購的門檻提高。
包易紅光滿面,精神奕奕,他做了這么久的黑市商人,從來沒有做生意做到這地步。乖乖,他現在賣的東西,將直接改變小山界的格局,他只覺得幸福得快暈過去。
供不應求的局面,更是讓他有足夠的余地把“黑”字訣發揮得淋漓盡致。
法寶、材料、晶石…
收,都收!
貴?哦,很抱歉,我們不折扣!
從未有過的富足感,占據著他整個身體。
人生如此,夫復何求!
血蒙蒙的天空陰沉沉,荒涼的地表,寸草不生,這里是都天血界的某處。
一支妖軍圍著一眼仿如鮮血般的泉眼駐扎,這是一眼血眼泉。血眼泉在都天血界很常見,對于妖魔來說,血眼界是極好的地方。妖能借其寧神靜氣,而魔能夠直接飲用泉血,恢復體力。但是對修者來說,血眼泉卻是極其糟糕的地方,越是靠近血眼泉,靈力會越發狂暴躁動。而血眼泉的泉血對修者更是致命的毒藥,金丹之下的修者,沾之即中毒,稍有不慎,一命嗚呼。
這支妖軍的規模大約在一千人左右。
“我們離小山界還有多遠?”為首將領問。
“約十五日的路程。”副將連忙道。
忽然,他手腕上的手珠突然有一顆亮起藍光,他輕咦一聲:“藍信子!長老會命令!”
只見他從手珠摘下那顆發著藍光的珠子,丟到面前的地上。啪,珠子一落入地上,便鉆進地里,很快,一株藍色的植株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開花、結果。
前前后后,不過兩息。
藍汪汪的果實釋放出濛濛藍色霧氣,霧氣無風自動,聚集翻騰,形成一張蒼老的面孔。
“天生閣下,經長老會決議,特命貴部火速趕往小山界,攻占并扼守小山界通往天水界界河,不得有誤!”
“是!”天生凜然應命。
啪,霧氣消散,這株藍信子也迅速枯萎化灰,一陣風吹過,什么痕跡也沒留下。
“傳令下去,立即聚合,準備趕路。”天生沉聲道。
“是!”副將急匆匆領命而去。
天生心里還在回味剛才的命令,在妖軍的各式命令中,只有長老會的命令才能動用藍信子。也就是說,這道命令是直接通過長老會下達的,這種情況相當罕見,他第一次遇到。
小山界一定是發生了什么。
雖然剛剛休息沒多久,大家的疲倦還未消除,但既然命令下來,妖軍良好的紀律在此時體現無疑,他們迅速整隊完畢。
“小山界,全速進去!”
董辰悠閑地伸了個懶腰,在局勢緊張的小山界,能過上如此悠閑的生活,可是相當不易。他暗自得意自己的識時務,作為第一個投靠外堂的勢力,他迅速被立為典型,負責開設外堂第一分部。
外堂第一分部,他瞇起眼睛,享受著灑在身上的陽光,光這個名號,便足以保證今后吃香喝辣的。
雖然每個月的任務不輕,但比起以前的生活來說,可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唔,得向總部申請多撥一批修奴來。
忽然,一名手跌跌撞撞地跑進院子里,驚惶失措喊:“大人!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董辰美夢被打擾,他大為不悅,皺起眉頭:“慌什么慌,我還沒死呢!”
“不好了!大人!真的不好了…”
“哼,說吧,有啥不好的?”董辰心中更加不悅,他決定假如這家伙沒說出什么大事來,他要好好懲罰。
“有人殺上門來…”
“放屁!”董辰嗤之以鼻:“這小山界,我還沒說說誰敢跑到咱們外堂來放肆…”
他聲音嘎然而止,整個人僵在,呆呆地看著天空。
天空上,一支隊伍俯視著他們。
猛地想起什么,董辰的臉色剎那間沒有一絲血色,手足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