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場戰斗,已經漸漸失去懸念。
一看己方處于劣勢,這位老大便毫不猶豫采取措施——投降!
呼啦一下,所有人集體投降。公孫差一臉愕然,其他修者倒是一臉見怪不怪。
不投降咋辦?逃?現在的小山界,除了金丹期修者,金丹之下的修者孤身一人肯定會被人盯上。死磕?那隊伍也就打殘了,打殘了要么被人搞死,要么被人吞并。
投降丟人,不投降丟命。
這位老大早就深諳其中關節,況且這伙人明明人數不多,但戰斗力極強,與其被別人吞并,還不如跟著這樣的隊伍混,日子也好過些。這年頭在小山界,不就是求個活路么?
這場轟轟烈烈的戰斗,就這般結束。
當左莫看到公孫差帶著一大幫俘虜回來時,大吃一驚。果然不愧是極端狂熱戰爭份子,這效率有點實在太嚇人!來不及高興,當看到三十多名俘虜,他心中不由暗自叫苦。
自己的神識又要大出血…
鮑德是這伙人的老大,當他聽到對方老大要在自己體內設置禁制的時候,不禁一哆嗦。相比那些無門無派的家伙,他出身一個小門派,各方面的見聞比起普通人要豐富許多。
不是只有金丹期修者才能設下禁制么?難道這里有金丹前輩?
他心中有些忐忑起來,金丹修者在小山界,那絕對是無敵的存在。不過他隨即又有點疑惑,金丹修者若要招人,只需要往那一站,不需要打,所有人都會直接投降。
當左莫出現在他面前,他傻眼了。
下禁制的,居然是一個剛剛突破凝脈一重天的家伙!回過神來,他心中頓時有些不爽。禁制就意味著自己的小命捏在對方手上,稍有不從,輕則修為大減,重則神魂俱滅。
自己的小命捏在一個剛突破凝脈一重天的家伙手上?
不過他知道自己的處境,心中有些想不通,難道有人在這家伙后面撐腰?要不然這么多修為比左莫厲害的家伙,都從了呢?心里想著,臉上卻不敢有絲毫不滿。
沒辦法,敗軍不足言勇,成了別人的俘虜,自然也不敢起什么歪心思。尤其是當他看到不遠處,那位安靜立著,帶著幾分淺淺柔柔笑意的公孫差,頓時所有念頭全都沒有。
禁制對左莫來說已經是輕車駕熟,幾下功夫,三十人的身家性命都捏在他手里。
不過連續布下三十道禁制,他元氣大傷,整個人看上去有些萎頓。
“死了多少人?”左莫問。
“十二個,筑基全死了。”公孫差的心情有些不好。雖然取得勝利,雖然主力未損,但是這樣的戰果并不能讓他感到滿意。
左莫嘆了口氣,心情也有些糟糕。
“好歹勝了。”公孫差說得自己也沒什么底氣。
一時間,氣氛有些沉重。亂世如銅爐,大家都在這銅爐中,誰也跑不掉。左莫決定換個話題。
“找到靈谷了沒?”
“沒。”公孫差老實地搖頭。
左莫頓時直欲吐血,本來他是讓這幫家伙以戰養戰,能夠從別人那搶些靈谷什么的,減輕他的負擔。誰想到,出去一趟,俘虜了三十多人回來,結果半點靈谷也沒找到,他損耗了大量神識,還得多管了三十張嘴的飯。
虧大了!
“那有什么收獲?”左莫如同霜打了茄子,有氣無力問。
“東西倒是收了一些,不過我不大懂,師兄得自己挑。”公孫差眨著他如同桃花般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臉無辜道。
從數量上,公孫差這次繳獲的東西的確不少,堆起來,像一座小山。
飛劍、法寶、玉簡、材料等等五花八門,讓人眼花繚亂。
左莫看了眼,倒是有些驚嘆,絕大多數東西都不值錢,但是也不乏精品。畢竟這些大多都是凝脈修者的收藏,還是有些不錯的東西。
左莫的眼光何其老辣,下手也極快,翻翻揀揀,一堆小山便被他劃拉出好幾堆。
他指著一堆飛劍和法寶,道:“這批東西品相不錯。你拿去分給他們吧,裝備好了,戰斗力才能提升。”
公孫差心中大為佩服,師兄果然是做大事的人。跟著師兄這么久,眼光雖然沒有師兄那么毒辣,但大致的好壞還是能分得出。這堆飛劍和法寶的品相都相當不錯,如果能脫手,可以換相當數目的晶石,沒想到師兄隨手便把它分出來。
這胸襟,這氣魄…
“要想馬兒跑,就要給馬兒吃草。”左莫相當意味深長道,禪意十足。
公孫差心中的佩服已經上升為頂點,看來自己還是太嫩,比起師兄來,境界不夠啊!
“就當薪水好了。人家好歹要拼命的,不給點好處也說不過去。”左莫砸巴著嘴,摸著下巴:“反正這批貨也換不成晶石,放著還占地方。”
公孫差聽到后半句,心中所有禪意剎那間煙消云散。
這才是師兄嘛…
不知為何,他發現自己有些微松口氣的感覺,全身放松下來。
“哦,對了。”左莫從玉簡堆里挑出一枚玉簡:“這批玉簡沒什么太好的東西,這枚除外,里面是一些和戰將有點關系的東西,你拿去參考參考。”
“和戰將有點關系?”公孫差頓時來了幾分興趣,接過這枚玉簡。
“材料倒是能有些用處。”左莫看著面前的幾堆東西自言自語道:“其他的,只能給喂給小塔了。玉簡就收藏好了,免費給他們開放?唔,反正也不占地方。”
說起玉簡,他倒猛地想起一件事:“我這有一門五品遁法,我估計沒時間練了,給下面的人練吧。他們實力強一分,我們也安全一點。至于怎么分配,你去想辦法。”
“好!”公孫差對師兄能拿出一門五品遁法有些驚訝,但毫不猶豫點頭,師兄這句話他深以為然。
分完戰利品之后,左莫又囑咐公孫差關注一下,哪里有陰煞之地。大家都知道時間緊迫,便沒有廢話,公孫差帶著一堆法寶飛劍離開。
左莫喚出小塔,指著一堆飛劍法寶,便拿起一枚玉簡翻看起來。
這枚玉簡是這堆戰利品中,他唯一感興趣的東西。玉簡里面不是什么高級內容,講的是一些粗淺的煉制傀儡法門。如今左莫在符陣方面的造詣不低,傀儡中符陣之學用得也比較多,他看起來也不費勁。
之前沒有接觸過傀儡,這一看,倒是覺得頗有幾分新奇。許多地方,頗有獨到之處。不過最讓他感到驚喜的是,傀儡能夠解決他人手不足的問題。
低級的傀儡,沒有靈智,只能接受最簡單最基本的命令。而那些高級傀儡,已和真人沒什么區別,經秘法煉制的傀儡,渾身刀槍不入,迅捷如風,絕對是優秀的打手小弟。
難怪那么多人喜歡傀儡,原來如此。
當然,合格的打手小弟傀儡,煉制的難度極高。不過,左莫卻沒有打這些傀儡的主意,他的目光放在那些最容易煉制最低級的傀儡。
這些家伙沒什么大用,但是干些粗笨的活,應該還是勉強能夠勝任。
他忽然萌生一個的想法,小山界如今混亂不堪,人數銳減,以前的那些礦脈什么的,可不會長腳啊!再說靈脈受侵,但這些礦脈呢?
他越想越是興奮,腦子思路清晰無比。現在亂成這樣,根本沒有誰愿意花人力在采礦上。如果這些礦脈沒有被感染,又是無主之物,若自己去采,沒人管。至于人力的問題,可以用傀儡解決!
他按捺心中的興奮,仔細盤算起來。
最低級的傀儡,煉制起來難度不大,而且消耗的都是一些很低級的材料,自己完全有能力煉制。
陷入沉思中的左莫,渾然沒有注意到一旁的貪婪地吸入法寶飛劍的小塔。
當最后一件法寶飛入小塔體內,小塔驀地寂然不動。
“論功行賞?”雷鵬以為自己聽錯了,咧嘴譏笑道:“你別他媽做夢了,吞進肚里的食,誰會再吐出來?再說,咱們現在這幫人,都下了禁制,誰敢不聽話?誰傻到再往咱們身上砸?”
年綠急道:“這可是千真萬確的消息,下午就發!論功獎賞,據說還有一門五品遁法。”
“哈哈!笑死我了!”雷鵬指著年綠,轉過臉對宗如大笑道:“聽聽!還五品遁法呢!真他媽放屁!五品遁法又不是白菜,說給就給。我說老年,你又不是不懂行情,一門五品遁法,都夠明霄派那幫混蛋放你過去了。這樣的好東西,人家白送你?”
宗如盤膝端坐,如老僧入定,寶相莊嚴,充耳不聞。禪修在小山界極為罕見,他們修身體和神通。宗如修行的并不是什么高深的禪訣心法,還未生成神通,但一身修為卻修煉得極其扎實。
他平時寡言,性子沉靜,戰斗時卻儼然換了一個人,勇猛異常。
他們三人性情各不相同,雷鵬性烈如火,匪性十足,而年綠性子活泛,樂觀豁達。
被雷鵬這么一說,年綠自己也有些將信將疑起來。五品遁法,足夠成為一個小門派壓箱底的法訣。這樣的好東西,誰會白白放出來?
好在時間過得不慢,很快就到下午。
所有人,包括剛剛俘虜轉正的三十人,全都被集合在一起。
大家都知道,小娘肯定有重要的事要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