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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子皺起眉頭,神情不耐,冷冰冰的哼道:“我雖不與女子動手,但你如此不知趣,莫怪我破例一回!”
“你廢話忒多!”孫玉如又刺一劍,越發的輕盈狠辣,眾人哄然叫好。
紅暈一閃,中年男子動怒,不閃不避,長劍揮灑而出,匹練般倒卷向孫玉如。
孫玉如腳尖點地,纖細的腰肢輕扭,力道自腰肢沖出,沿著背部大筋循向肩膀、手臂,至手腕,瑩白皓腕輕微一抖,頓時灑出數道劍花,銀光燦燦,其芒眩目。
中年男子“嘿”然出聲,長劍更疾,雪練般光芒直斬下來,更似是長刀招式,剛猛凌厲。
孫玉如劍花驀然消失,腳尖一點,身形凝滯一下,隨即尖一蹬,化阻力為沖力,數朵劍花凝為一劍。
“叮”兩劍相交,中年男子身形一晃,長劍斜斜蕩開,與楊光遠剛才的情形相差無幾。
孫玉如這一劍恰到好處,劍尖點上對方劍脊,劍上一道古怪的力道宣泄而出。
中年男子只覺長劍不停的跳動,似想掙脫自己的掌握,心中驚訝,抬頭看一眼孫玉如。
“這一劍如何?”孫玉如橫劍胸前,懶洋洋的問,抿嘴柔嫩的唇,陽光之下,容光嬌艷。
“好劍法!”中年男子點頭,沉聲道:“我小看了你!”孫玉如搖搖頭,不以為然:“憑著你這手劍法。想來咱們煙霞派尋仇,火候差遠了呢!”
“不怕風大閃了舌頭!”中年男子冷笑,腳下一點,縱身撲來,長劍凝成一點寒芒,瞬間刺至她喉嚨。
孫玉如腳下不動。腰肢款款擺動兩下,如風中拂柳,上身隨之輕晃,搖擺不定。
他一劍刺出。手下一空,知道沒有刺中,腳下用力一蹬。長劍揮動。布下密密的劍網。
孫玉如卻一動未動,僅是笑盈盈地望著他。
他俊逸的臉龐一熱,眼中寒芒一閃。
他似聽到“砰”的一聲,內心的怒火頓被點燃,熊熊燃燒,須眉皆張。眸子發出幽光,宛如擇人而噬。
孫玉如看似漫不經心,心神卻緊鎖著他,對他的異狀盡收眼底,暗自一凜。
“該我出招了!”她淡淡說道,嬌軀一晃,出現在中年男子跟前,長劍輕捷的一刺,動作輕巧,似是沒使勁兒。
中年男子豎劍一格。“叮”地一聲。將劍蕩開,身形一動不動。宛如一塊兒石頭。
他眼中火光更盛,緊盯孫玉如,嘴角噙著一絲冷笑,眼神中顯出一股居高臨下,生殺予奪之神情。
孫玉如再刺一劍,更加迅疾,“叮”的一響,再次被他豎劍擋開,仿佛不值一提,全身不動。
孫玉如凝神看他,此人的反應速度比剛才強上許多,仿佛忽然之間吃了大力丸,武功陡升一層。
她輕哼,腳尖一點,墊步而出,長劍輕刺。
中年男子再次豎起長劍,輕輕一格,想要故技重施,將孫玉如的長劍蕩開。
孫玉如輕輕一縮肩,劍勢隨之一緩,復又疾刺,變化精妙細微,沒有精細地目力,難以發覺。
這一劍恰到好處,劍尖點中了劍脊。
孫玉如輕退一步,腳下一旋,輕盈曼妙,如舞如蹈。
中年男子腳下不動,臉色卻是一白,腳跟陷入地面數寸,留下清晰的腳印。
這里是演武場,地面以青磚所鋪,堅硬無比,陷下數寸,頗是不尋常。
眾人頓時哄然叫好,沒想到三師姐竟有如此深厚的內力,將這個男人逼成這般。
孫玉如沉肅地哼道:“你現在離開,可饒你一回,若再不識趣,性命不保!”
中年男子緊盯著她,眼睛瞇起,如兩道寒刃,冷冷盯著孫玉如。
孫玉如面不改色地盯著他,四道眼神相對,如同刀劍交鋒,氣勢相撞。
中年男子盯著她,忽然大笑一聲:“縱是龍潭虎穴,我也要闖上一闖!你奈我何?!…哈哈…”
說話間,身形一晃,忽然鉆向了旁邊的人群,長劍揮動,卷向眾人。
孫玉如臉色一變,沒想到他竟如此卑鄙,縱身撲去,欲要阻攔。
中年男子身子驀然一頓,身在空中,長劍猛的倒卷而回,宛如江河倒流,銀河倒懸,一道匹練卷向孫玉如,光華奪目。
孫玉如身在空中,見勢不妙,暗罵一聲狡詐,長劍揮動,舞成一團,形在一道劍網,護在身前。
“叮”清鳴聲中,孫玉如身形猛的墜下,宛如流星墜落。
身形落地,踉蹌一下,退后五步,秀美的臉露出一抹嫣紅,圓亮的眸子亮晶晶地,光芒四射。
中年男子順勢飛出,落到了人群中,長劍一卷,襲向旁邊的煙霞派弟子。
“叮!”楊光遠出現在他身前,伸劍擋住,目光炯炯,堅定無比。
趁此機會,眾弟子忙轉移開,圍到了孫玉如身邊,以求庇護,他們自知武功低微,是累贅,靠近三師姐身邊,省卻她費 此事他們曾經訓練過,若遇厲害人物,須得如此,不得逞強圍攻,徒增傷亡。
“你武功如此高強,行事卻如此低劣,委實令人不齒!”楊光遠長劍一卷,刺向中年男子,以攻代守,冷笑著道。老子行事無忌,管你這兔兒爺怎么看!”中年男子不屑的道。
“放肆!”楊光遠大怒,他俊美過人。最忌別人如此說,一句話便惹得他勃然大怒。
“哈哈…”中年男子哈哈大笑,更激得楊光遠怒火熊熊。
兩人叮叮當當打斗在一處。
“大師姐!”“大師姐!”“大師姐終于來啦!”
人們忽然議論紛紛,歡喜雀躍。
杜文秀飄然而來,一身雪白羅裙,裙袂飄動。宛如凌波而來地仙子,轉眼之間,來到眾人身前。
“大師姐,快來!”楊光遠叫道。這一會兒的功夫,他已不支,對手太過厲害。又故意激怒自己。狡詐過人,三師姐能夠與他旗鼓相當,委實比自己強得多!
杜文秀朝調息凝氣的孫玉如點點頭,飄然而至楊光遠身邊,淡淡道:“你退下罷!”
中年男子冷笑,面露不齒神色。搖搖頭:“煙霞派真是好威風,使車輪戰吶!”
楊光遠冷笑:“你這人忒也可笑,尋釁在先,收打上門來,咱們還跟你客氣甚?!”
中年男子已經無暇反駁,杜文秀右手一按劍柄,頓時一團銀花出現,爆成一團銀芒,隨即擴散開來,無數光點在身邊繚繞。
人們眼中唯能看到光點。看不清她的劍。
“叮叮叮叮”急驟的清鳴響起。如雨打芭蕉,密密麻麻的聲音不絕于耳。
身形一晃。中年男子踉踉蹌蹌地后退,胸前呈現數處血點,幾步之后,血點越來越大,最后形成一團血漬,鮮血不斷涌出。
他踉蹌幾步,仰天摔倒,長劍跌倒在演武場上。
演武場上,眾人目瞪口呆地望著,發不出聲來,落針可聞,長劍落地地聲音將他們驚醒。
“轟”的一聲,眾人興奮地大叫聲響起,議論紛紛,大師姐果然神技,一劍便解決了這個家伙!
杜文秀清冷的眸子在眾人身上一掠而過,沖孫玉如與楊光遠點點頭,隨即身形一晃,飄然退去,轉眼之間,已經消失在眾人眼前。
孫玉如剛要出聲,杜文秀已經飄然遠去,再叫不及,只好無奈的嘆息一聲。
她轉頭望去,左顧右盼,圓亮眸子大睜,掃來掃去,卻沒見到蕭月生地身影,面色微變,剛才蕭先生明明說要過來地,怎么沒見到他的影子?
想了想,她仍不放心,蕭先生沒有武功,若是遇到敵人,可是大事不妙。
“四師弟,你處理了他,我回去一下!”孫玉如來到楊光遠身邊,對他吩咐道。
“是,三師姐,放心罷,我會處理妥當的。”楊光遠點頭,神情已是自然。
孫玉如指了指倒在血泊中的中年男子:“這個家伙,雖然不是什么好東西,畢竟人死為大,還是入土為安罷!”
“明白。”楊光遠點頭,三師姐還是這般軟心腸。
孫玉如心中焦急,不再多說,身形一晃,腳下疾行,轉眼之間,回到了蕭月生的小院。
乍一進來,小院中沒有蕭月生的身影,她不由一慌,忙叫道:“蕭…蕭先生?!”
“嗯?”屋內傳來回應,軒窗被推開,露出蕭月生溫和地臉。
“你干嘛在這里,不是說去演武場么?!”孫玉如跺腳嬌嗔,怨他惹自己焦急。
“我倒是想去,卻不能如愿。”蕭月生擺擺手,斜斜一指。
孫玉如順勢忘去,見發覺竹林前竟躺著一個人,身形魁梧,身著青色衣衫,一動不動。
她吃驚的望向蕭月生。
蕭月生重新坐下來,雙手一動,琴聲琮琮飄出,如小橋流水,他低著頭,漫聲而道:“這一招趁火打劫,你可是發覺了?!”
孫玉如踏前幾步,來到這個跟前,發覺還有聲息,只是一動不動,顯然是被點了穴道。
“他是剛才那人一伙的?!”孫玉如一想便明白,渾身出了一身冷汗,暗自慶幸。幸虧眾弟子都聚在演武場,否則。有落單的弟子,被他襲擊,豈不是兇多吉少?!
蕭月生琴聲琮琮,平和地聲音夾在琴聲中,清晰而平和,淡淡說道:“將他拉下去。好好審一審吧,斬草須除根!”
“是!”孫玉如點頭,轉身出去,一會兒領進來兩個男弟子。都是俊逸不凡,英姿勃發。
“將他們交給二師兄!”孫玉如纖手一指地上的青衣人,嬌聲吩咐道:“小箭。成發。你們倆小心看著,別讓他跑啦!”
“三師姐,你就放心罷,跑不了他!”一個男子胸脯拍得響亮,豪爽的說道。
孫玉如抿嘴一笑,白他一眼。嬌嗔著揮揮手:“凈吹法螺!去罷!”
兩人嘻嘻哈哈的將青衣男子抬走,孫玉如這才看清此人面容,也是中年人,年輕時也應是個美男子,頗是可惜。
轉眼間,三人消失,孫玉如去關上門,挑簾來到屋中。
“先生如何制住了他?”她還沒坐下就迫不及待的問。
蕭月生雙手撫琴,身形不動,臉朝窗外。淡淡的聲音傳出:“我內力雖沒有。劍法仍在,制伏此人。舉手之勞!”
孫玉如嬌聲道:“他那個同伙要是個厲害地家伙,想必他也差不了,你就制住他了?!”她八仙桌前坐下,倒了兩盞茶,一盞端到軒案上,然后坐回桌,端起茶盞,輕啜一口,吁了口氣,秀美玉臉露出享受神情。
她看到蕭月生腮部輕扯,想必在微笑。
她嬌嗔,憤憤道:“那個家伙,可是難纏得緊,虧得后來大師姐出現,一招便將他殺了,…我與四師弟兩個都沒治住他!”
她放下茶盞,湊上前,趴到軒案旁,歪頭看著他地臉:“蕭先生,你是如何制住他的?”
此時兩臉相隔僅是半尺而已,她吐氣如蘭,呵到了蕭月生地臉上。
她頓時驚覺,忙退后一步,秀臉已是熱得燙人,紅暈滿面,宛如黃昏地晚霞。
琴聲驟停,蕭月生站起身,溫聲道:“走,咱們出去演示一下。”
孫玉如頓時雀躍的跳起來,緊跟他身后,兩人來到了小亭與竹林間的一小塊兒空地上。
蕭月生手上拿著一枝青竹,孫玉如手上則是一柄劍,她理所當然,并不擔心能傷到蕭月生。
“他出了這一招。”蕭月生竹枝一點,幻出一團綠芒,罩向孫玉如胸口膻中數處大穴。
孫玉如揮劍格擋,組成一道劍網,護衛嚴密,不求傷敵,但求自保。
“你上當了!”蕭月生沉聲喝道,青光幽幽地竹枝穿過劍網,在她胸口處一點。
雖是輕輕一點,她卻覺得血氣浮動,難以自抑,周身內力頓時一滯,再難施展招式。
她恨恨地跺跺腳,浮動的血氣很快平伏下來,看著蕭月生笑吟吟的神情,她惱怒不已。
“這一招,若是這般接,你已經沒命了。”蕭月生搖搖頭,神情惋惜,憐憫的看著她,似乎她真的死了一般。
“他這一招有這般精妙嗎?”孫玉如不服的叫道。
蕭月生點頭:“此人劍法確實不俗,又快又狠,招式也不差,算得上是高手了。”
“那先生你是如何破解這一式地?”孫玉如歪頭問,撇了撇嘴,他的口氣忒大,這還僅是“算得上高手”,他眼中,真正的高手又是何模樣的?!
“你來施展剛才那一式。”蕭月生淡淡說道。
孫玉如凝神想了想,長劍比劃幾下,搖搖頭:“先生再演示一遍我看看罷。”
蕭月生竹枝為劍,緩緩演示一遍。
孫玉如想了想,點點頭,示意記住了,長劍一旋,幻出一團銀芒,直襲蕭月生胸口,嬌喝道:“看劍!”
蕭月生竹枝輕輕一刺,動作悠閑從容,似是漫不經心的點一下。
幽幽綠竹頓時破開銀芒,點在她膻中,周身血氣一凝,劍勢再也施展不下去了蕭月生笑道:“這一招如何?”
孫玉如撫掌贊嘆:“妙極,真是妙極!”
她腦海中回想著剛才的蕭月生地竹枝。只覺得渾身說不出的美好感覺,美妙絕倫,像是自己練功一般。
如今,她最喜歡的事,除了來蕭月生的小院,便是練功了。練功地感覺舒服之極,恨不得一天到晚,除了練功,什么也不做。
“來來。先生咱們再拆一下!”孫玉如長劍出鞘,招手笑道。
蕭月生也由得她,兩人一個竹枝。一個長劍。在小空地上演練不停,到了最后,她嬌喘吁吁,香汗淋漓了,方才罷休。
“蕭先生,你真地沒有內力嗎?!”她呼呼地喘著粗氣。伸手拄著柳腰,嬌喘吁吁地問。
蕭月生笑了笑:“男人體質與女人畢竟不同。”
“你一滴汗也沒出,也太離譜了呀!”孫玉如嬌嘆道。
蕭月生但笑不語,放下竹枝,豎到小亭旁的石階側,每次練劍,都是拿這根竹枝。
她調息片刻,道:“先生,你先歇息罷,我去看看二師兄問出什么。晚飯我會送過來的!”
蕭月生點頭:“嗯。去罷。”孫玉如踏入大廳中,不由一怔。
大廳之中。三大弟子皆在,椅子中還坐著幾個弟子,個個臉色蒼白,地上還躺著一個人,身著青色衣衫,卻是自蕭月生小院中搬來地人。
“師父…”孫玉如疑惑的道,上前見禮。
吳婉云端坐黃梨木太師椅中,秀臉沉凝,黛眉蹙在一起,見她進來,擺了擺手,沒有說話。
孫玉如輕手輕腳的走到李天勇與楊光遠之間,輕聲問:“二師兄,怎么回事?”
“你可終于來了!”李天勇掃她一眼,低聲道:“那人地穴道,咱們解不開,師父正在氣頭上呢!”
“解不開?”孫玉如訝然,隨即發覺聲音大了,眾人都盯著自己。
吳婉云掃她一眼,淡淡道:“玉如,你去將他地穴道解了!”
孫玉如稱是,走到青衫男子身前,按在他胸口,抽出一絲內力,在他體內游走。
“啪啪”兩掌,她分別拍在他胸口與背心。
青衫男子身子一顫,緩緩睜開眼睛,看到了孫玉如。
“你是什么人?!”他翻身而起,雙眼精芒四射,絲毫沒有穴道剛解,渾身僵硬之態。
“我還要問你,你是什么人呢!”孫玉如秀臉冷下來,嬌聲哼道,轉身便走。
中年男子打量四周,見此情形,已隱隱有數。
他回想起昏迷前的情形,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落單的弟子,想要殺了泄憤,替諸無由報仇,卻不曾想,自己一招沒使完,直接昏迷過去。
想到此,他心中凜然,沒想到煙霞派藏龍臥虎,隱有絕代高手,世人都被他們蒙蔽了!
吳婉云深深看了一眼孫玉如,轉向中年男子,冷冰冰道:“報上名來!”
“我的同伴呢?!”中年男子沉聲喝道,神情從容鎮定,雙眼顧盼有神。
“死了!”李天勇踏前一步,冷冷說道。
中年男子雙眼一瞇,精芒暴閃,懾人心魄,李天勇不由轉過眼,隨即醒悟,暗自罵了自己一句。
“媽的,老子認栽了!”中年男子吐了口唾沫,讓眾人不由一皺眉,露出嫌惡神情,他哼道:“沒想到,你們煙霞派都是扮豬吃老虎,藏有這么一個大高手!”
“你是諸無由的什么人?!”李天勇沉聲問道。
“諸無由是我地二哥,你說我是他的什么人?!”中年男子懶洋洋的問,目光挑釁。
吳婉云一揮手:“天勇,殺了他!”
李天勇抱拳稱是,長劍出鞘,身形撲出,劍光劃出一道白虹,直貫中年男子。
他仰天打了個哈哈,雙掌一錯。迎面撲上,一掌擊向李天勇的劍身,要用雙掌接李天勇地劍。
他如今身上也沒有劍,想用劍而不可得,只能施展掌法迎敵,毫無畏懼之色。
他如今的心思。是想拉個人墊背,已是存了死志,有那般高手,不可能活著離開了。
李天勇雖然手拿長劍。一時之間,卻無可奈何此人,兩人僵持不下。在廳內劍來掌去。戰成一團。
吳婉云臉色不甚好看。
杜文秀踏前一步,抱拳:“師父,讓弟子來罷!”
吳婉云看了她一眼,無奈的點點頭:“嗯,還是你來罷!…天勇退下!”
李天勇脫身后退,站回原位。面帶苦笑,非是自己無能,是對手太過厲害,竟然一雙肉掌也能抵得住自己的劍。
杜文秀飄然而出,頓時一團銀芒暴開,光點如繁星點點,周身上下無一不包。
遇到如此劍法,那男子若是手有長劍,或有一擋之力,僅憑肉掌。卻是毫無用處。
“砰…”杜文秀蓮足驀的飛起。一腳踢中他腰,他翻滾著撞開門簾。跌了出去,沒有了動靜。
又是一招制敵,李天勇卻無不服之色,大師姐的劍法,乃是煙霞派秘傳地落雨劍,除了掌門,無人能夠修習。
孫玉如怔怔,若有所思,剛才看到大師姐地這一劍,忽然之間,靈光一閃,有了破解之法。
剛才蕭月生所使的招法,便能破去大師姐這一招。
“玉如,你看看他們地傷。”吳婉云說道。
孫玉如回過神來,走到幾個師弟跟前,探了探他們脈相,秀氣地眉頭頓時蹙在一起。
“怎么會變成這樣?”她喃喃自語,怔怔看著幾個師弟,他們臉色蒼白得可怕,仿佛一張白紙,血色盡褪。
“可看出什么了?”吳婉云問道。
孫玉如抬起頭,蹙著眉頭道:“師父,這是傷了經脈了…”
吳婉云點頭,嘆息一聲,默然不語。
孫玉如沉吟片刻,低聲問:“師父,可有什么法子救治?”
吳婉云搖頭:“他們傷得太古怪,為師試了試用內力,卻是不成,傷藥也無效果…”
孫玉如看看吳婉云,低頭想了想,片刻后下定決心,抬頭道:“師父,我去找蕭先生試試罷?”
“嗯,去請蕭先生看看罷。”吳婉云點頭,她雖念及臉面,但事關弟子們的性命,顏面只能放在一邊了。
孫玉如看了看幾個師弟,笑道:“不必擔心,有蕭先生在,你們嘛事也不會有!”
幾個男子苦笑著點點頭,受了傷,偏偏無法可醫,便如身患絕癥,心思可想而知。
很快,蕭月生跟著孫玉如進來。
見到眾人,他抱抱拳,溫聲寒暄了兩句,不卑不亢。
吳婉云下了黃梨木太師椅,襝衽一禮,肅然道:“蕭先生,請幫忙看看小徒他們幾個的傷罷。”
“掌門客氣了。”蕭月生擺擺手,笑了笑,走到幾個人身前。
幾個人面色蒼白,透出灰敗,固然因為受傷,關鍵是求生地意志大受折損,絕望攫住了他們。
蕭月生拉起他們地手,診了一番脈。
眾人緊盯著他,一瞬不瞬,生怕錯過他臉上一絲表情波動,個個目光炯炯,宛如實質。
蕭月生神情自如,一一診斷過后,轉過身來,朝吳婉云一笑:“嗯…,這是一種截脈之術,武林中幾乎失傳了…,若不通解法,莽撞解救,不但救不了人,反而加速死亡。”
“那先生你…?”吳婉云忙問。
蕭月生笑了笑:“此術在下曾有耳聞,可以一試。”
吳婉云冰冷的臉龐緩緩釋出笑容,她襝衽一禮:“我代劣徒多謝先生大恩!”
蕭月生忙一伸手,虛虛一托,笑道:“我的性命是煙霞派所救,做這點兒小事,本是應當,不須如此客氣的!”
“先生也不須如此客氣地!”吳婉云抿嘴一笑,宛如冰寒解凍。百花齊放,容光照人。
蕭月生點頭輕笑,轉身對孫玉如道:“你試著將內力自巨闕注入,絲絲縷縷,不可急于求成,讓內力漸漸聚于對方氣海。直至氣海中真氣外溢,讓他們的內力自行沖開截脈。”
孫玉如聞之,一拍白皙光潔地額頭:“唉呀,我怎么沒想到這個主意呢?!”
吳婉云他們亦有些想法。隨即一想,卻又知道,自己并不知這究竟是怎么回事。自然不敢隨意亂動。這乃是見識的差距。
杜文秀也跟過來,論及內力深厚,大廳之中,她當屬第一,對內力的控制,亦是精妙無比。
李天勇與楊光遠各自救一人。很快,數人皆沖開關竅,雖受了些內傷,卻已無大礙。
他們紛紛起身,朝蕭月生躬身行禮,謝過救命大恩。
蕭月生擺擺手,笑道:“你們可謝錯了人,我一絲內力也沒有,只是動動嘴皮子,要謝。還是謝你們師姐師兄罷!”當晚。吳婉云在煙霞派一樓,設宴招待蕭月生。算是答謝他對幾個弟子的救命之恩。
蕭月生酒量極豪,李天勇與楊光遠輪流上陣,喝地是度數極高的燒刀子,最終,兩人趴到了桌上,他神色自若,只是臉龐微微發紅,離酒醉差之甚遠。
酒過三旬,吳婉云玉臉緋紅,宛如在一塊白玉上抹上一層薄薄的胭脂,說不出的動人。
其余兩女,亦是如此,杜文秀也被蕭月生逼著喝了幾杯。
他口才便給,旁征博引,上下數千年,縱橫幾千里,人情世故,世間人心,無一不剖析明白,即使冷漠如杜文秀,也覺得若是不喝酒,便是罪大惡極。
孫玉如更是不堪,蕭月生幾句話一說,便將她說動。
酒酣之后,吳婉云放下銀箸,笑盈盈地問:“蕭先生,你究竟是哪里的人呀?”
蕭月生搖頭苦笑,浮一大白,抹抹嘴角地酒漬:“說來慚愧,我本是鳳凰山上地一個野道士,孤魂野鬼一個,隱在深山,…平日里,修煉武功,種菜種糧,最大地嗜好便是讀書,雖然孤單一人,倒也是逍遙,不曾想,竟然會走火入魔,差點兒丟了性命!”
“鳳凰山么,離這里不遠呀…”吳婉云道。
蕭月生點頭:“我平常甚少下山,這一次本想去登州府買一些日常之用,卻忽然傷勢發作,好在老天不絕我,恰被杜姑娘他們所救。”
吳婉云明眸一轉,微笑道:“若是先生不嫌,便住在這里吧,…總比你一個呆著好,是不是?”
“呵呵,我一直自己一個人,覺得自己已經老了,住在這兒,覺得自己又變年輕了!”蕭月生笑著說道。
三女同時點頭,他給人地感覺便是滄桑,似是經歷無數的風雨,看上去年輕,卻總難拿他當年輕人看。
吳婉云道:“你現在沒有了內力,若是一個人,太過危險,還是留在這兒罷”
“多謝盛情,在下就卻之不恭了!”蕭月生笑呵呵的點頭。
孫玉如大舒了口氣,登時來了興致,吃吃嬌笑,明眸嫵媚:“先生,你不是自己釀了酒嗎,咱們拿來吃吃看吧?”
蕭月生笑著點頭:“甚好,那些酒堪堪到日子,你去取一壇來罷!”
孫玉如登時一陣風般跑了出去,轉眼的功夫,取了回來。
蕭月生所釀的酒,固然醇香綿綿,口感極佳,度數卻也是極高地,喝著卻不覺得辣,毫無感覺,一杯下去,后勁無窮。
結果,四人一同醉了。
第二日,當他醒來時,陽光已經升起,眼前一片明亮。
他發覺自己正躺在一張榻上,并非自己的床榻,而是幽香陣陣,沁人心脾。
轉頭一看,他頓時目瞪口呆,大驚失色,如雷轟頂。
自己身旁橫七豎八的躺著三個女子,正是吳婉云、杜文秀還有孫玉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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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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