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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6章 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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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金庸世界里的道士第三部笑傲第336章自殺第三部笑傲第336章自殺  蕭月生轉身回來,看著二人動手情形,暗自一笑,孫玉如也會耍小心眼,根本沒將真本領使出來。

  兩人劍來劍往,維持平手之局,難分上下。

  “師妹,果然大有長進!”李天勇沉聲說道,長劍一挑,環上她喉嚨,輕巧而毒辣。

  “二師兄見笑!”孫玉如斜刺探步,一步滑出七八尺,脫出他劍尖籠罩范圍,長劍一撩。

  李天勇見她退避,跨步上逼,長劍再刺其喉嚨。

  “叮”孫玉如原本撩出的長劍恰好等在那里,外人看上去,李天勇的劍似乎故意撞上去。

  李天勇身形一滯,眉毛一挑,臉色大變。

  劍上的勁道極大,他暗叫一聲不妙,長劍蕩起,身子劍上的力道極古怪,竟是綿綿不絕,仿佛她的劍一直抵著,用力向上抵著,其實,她的劍尖早已離開。

  長劍的力量古怪,想要脫手飛走,他凝神運力,氣充于手掌,鎮壓長劍,身形便不由的停滯一下。

  孫玉如墊步一探,身形飄飄向前,輕盈迅捷,同時刺出一劍,劍光一掠而至,停在他喉嚨上。

  “二師兄,承讓!”孫玉如收劍,退后一步,歸劍入鞘。

  李天勇摸了摸喉嚨。苦笑著搖搖頭:“唉…。又是這一招。果然好劍法!”

  孫玉如一撩一刺。使用這一招。在月底小校上出盡風頭。李天勇事后也曾仔細地捉摸這一招。

  看上去。這一招并非極盡精妙。簡單平常地一式而已。但卻能屢屢建功。必有其獨到之處。

  惜乎。無論他如何地研究。總難洞悉其妙。深以為憾。今日終于親自領教。明白了原由。

  他摸著喉嚨。慢慢化去滲入膚下地寒意。沉吟片刻。點點頭。贊賞地看著她:“好劍法!…三師妹。確實劍法不俗。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二師兄。我只是取巧!”孫玉如笑盈盈地道。

  二師兄素來沉穩,不會夸獎別人,只會訓斥人,自己還是頭一回聽得他的稱贊。

  她轉頭瞥一眼蕭月生,露出得意神情。

  蕭月生暗自搖頭一笑。臉上神情不變,裝作不知,看向他處。惹得她暗自咬牙,恨恨不已。

  “這一招,可是蕭先生的指點?”李天勇沉聲問。

  孫玉如笑容頓時斂去,不善的瞪著他,跺腳哼道:“二師兄!…我自己就練不成這一招?!”

  李天勇搖搖頭,打量著她:“可記得師父曾說過,三師妹你聰明則聰明,只是性子太和善,難有披荊斬棘地魄力?”

  “師父也太小瞧人啦!”孫玉如哼道。睜大圓亮的眸子,溫婉秀美的臉龐全是不服氣。

  “師父所說,錯不了的。”李天勇沉穩說道,轉眼望向蕭月生:“蕭先生,你深藏不露,我不知你安何居心,但是…,你若做出有損我煙霞派之事,縱使天涯海角。我李某人也不會放過你!”

  蕭月生轉過頭,看李天勇一眼,眉毛皺了皺,隨即灑然而笑,搖搖頭,沒有說話。

  李天勇心中一凜,呼吸緊了緊,心中更驚,此人絕非是等閑人物。剛才僅是皺一下眉頭。自己便覺莫名的威壓迎面而來,泰山壓頂。心莫名其妙的一顫,怦怦作響,膽氣為之奪。

  這等氣勢,便是師父也不曾有,自己僅在泰山派掌門天門道長身上見識過。

  蕭月生僅是皺了下眉毛,便不再理會,轉過頭去,負手觀賞周圍地風景。

孫玉如見他如此,忙道:“二師兄,你就會大驚小怪,你們可是有事下山,還不快去見師  李天勇心中凜然,有了忌憚,點點頭:“我與四師弟這次下山,是想為民除害,聽說,滇南的大寇諸無由來了登州府。”

  “我怎沒聽說?!”孫玉如歪頭問。

  李天勇冷笑一聲:“你整日里忙得很,不敢有勞!”

  “二師兄!”孫玉如跺腳,嬌嗔道:“別說這些有的沒的,快跟我說說那個諸無由!”

  李天勇沉吟一下,開口道:“諸無由出身滇南,只是卻從不在滇南劫掠,手段毒辣,從無活口,所以一向神秘得很,這一次,有人傳來消息,說是諸無由來到了登州府。”

  “他武功如何?”孫玉如皺起秀氣的眉毛。

  “武功極高,否則,早被人除了!”李天勇沉聲道。

  孫玉如眉頭皺得更厲害,露出擔憂神色:“他武功這般高明,咱們能對付?”

  “此事說來話長,”李天勇搖搖頭:“咱們去,僅是幫忙,出手的是泰山派的道長們…”

  “我說呢!”孫玉如皺著瓊鼻,哼道:“原來是給泰山派搖旗吶喊呀!”

  李天勇沉聲道:“這諸無由敢來山東,若是任由他橫行,咱們山東境內的武林群雄,顏面何存?!”

  “嗯,那倒也是…,”孫玉如點點頭,臉上的憂慮未除:“可是,若運氣不好,真地遇到諸無由…”

  “行了!”李天勇一揮手,不悅的沉聲道:“生死由命,真的遇到了,也未必打不過他!”

  孫玉如見二師兄如此,知道多說無益,他聽不進去,好在他們已經平安回來了。

  她一扭身,蠻靴輕移,來到蕭月生身邊,溫柔地道:“蕭先生,咱們回去吧!”蕭月生微笑點點頭,舉步而行,左手負于背后,似乎拿著一件什么東西,不想讓人看到。

  兩人剛走幾步,耳邊驀的響起一聲斷喝:“站住!”

  兩人定住,回頭望去,卻是楊光遠雙手握拳,咬牙切齒的瞪著這邊,雙眼如兩只火把。目光熊熊燃燒。

  “四師弟,怎么了?”孫玉如眉頭微皺,卻是溫柔的問道,看到了他俊臉上肌肉一跳一跳的,像是快要爆發的火山一般。

  楊光遠咬著牙,熊熊的目光用力盯著她。緩緩說道:“三師姐,我要跟你比一場!”

  聲音聽著怪異,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帶著絲絲的氣聲,似是寒冷時發出地聲音。

  “四師弟,二師兄都…,你還是算了吧!”孫玉如皺起秀氣地眉毛,搖頭說道。

  “二師兄是二師兄,我是我!”楊光遠緩緩走近。目光轉向蕭月生,目光由熊熊火焰變成了寒冰。

  蕭月生轉過頭去,只給他一記側面。心中暗自嘆息,又是一個為情所困的癡人。

  “你想做什么?!”孫玉如見他緊盯著蕭月生,目光不善,踏前一步,擋在蕭月生身前。

  在她以為,蕭先生雖然劍法高妙,但卻沒有內力,若是四師弟成心殺他,怕是無力抵抗。故極為緊張。

  楊光遠用力一指蕭月生:“三師姐,我若勝過你,便要跟他較量較量,…你敢嗎?!”

  最后一句,沉聲喝問蕭月生。

  蕭月生轉過頭來,無法再裝聾作啞,搖搖頭,嘆息道:“我實在不解,咱們無冤無仇。我又手無縛雞之力,為何非要難為我?!”

  “裝得倒像!”楊光遠冷笑,不屑的瞪他:“你成天躲在女人背后,能躲到什么時候?!”

  孫玉如秀美的臉龐頓時一變,刷的沉下來,不耐煩的大聲道:“四師弟,你胡說八道什么呀,快給我回去!”

  “我不回去!”楊光遠大聲道,狠狠瞪著蕭月生。慢慢轉向孫玉如。目光轉柔,露出一抹哀傷:“三師姐。你…你真要護著他?!”

  “蕭先生還是病人,你莫要胡鬧!”孫玉如蹙著眉頭呵斥,聲音雙一轉,溫柔許多:“四師弟,師姐地話,你也不聽了?!”

  楊光遠聲音低沉,似是哀求一般說道:“師姐…,這一回,我一定要打敗他!”

  師姐二字,他喚得柔腸百轉,蕩氣回腸。

  孫玉如怔怔看著他,對于他的一腔心意,聰明如她,豈能不明白,只是心底一直將他當做小弟弟,生不出男女之情。

  見到他這般痛苦,她心腸軟,也覺得難受,溫婉秀美地臉上露出憐惜神情。

  她長長嘆息一聲,哀求一般的低聲道:“四師弟呀,蕭先生身子弱,不能跟人動手的呀…”

  “我不信!”楊光遠惱怒的瞪她。

  “師姐的話,你也不信了?!”孫玉如露出傷心神情。

  楊光遠緊盯著孫玉如秀臉,臉色陰晴不定,喘息粗重,似乎經過一場劇烈的搏殺一般。

  “我不信!”楊光遠緩緩說道,臉色陰沉,像是天空堆滿了厚厚的烏云。

  “好罷!”孫玉如溫婉秀美地臉一下子變得冰冷,淡淡望著他:“你想動他,先打敗我!”

  說罷,羊脂白玉般的小手搭上劍柄,淡淡站著,毫無表情,冷漠得似是一塊兒冰。

  看她地神情,似是看一個陌生人,楊光遠知道,自己定是大大傷了三師姐地心了,他心中絞痛,恨不得仰天長嘯,直想拿劍剖開自己的胸口,讓她看到自己地心。

  蕭月生慢慢踱步,來至李天勇身旁。

  李天勇警惕的望著他,目光疑惑:“有何見教?!”

  蕭月生負手于后,清風自遠處呼嘯而來,掠過山間的樹林時,變得柔和,讓他一身青衫輕輕飄動。

  他抱拳,溫和說道:“李少俠,最好,你攔一下這二人,莫讓他們動手。”

  李天勇沉穩的目光在他臉上一轉,心思轉動,淡淡說道:“四師弟雖然年紀最小,但論及天資及勤奮,卻是不輸于大師姐,…這些年來,大校與小校時,都是讓著三師妹,即使三師妹突飛猛進,勝負也殊為難料啊…。”

  蕭月生笑了笑。明白他言下之意與心中所想,卻懶得與他一般見識,他見過當世卓絕人物眾矣,李天勇在他眼中,實是微不足道。

  他笑了笑,溫聲說道:“這二人若是交上了手。怕是會見血光。”

  李天勇冷笑一聲,搖搖頭:“你也太少瞧咱們煙霞派的師門情誼了,他們手下有分寸的!”

  蕭月生心下暗自一嘆息,搖搖頭:“那李少俠注意一些,及時插手,免得釀下大錯罷…”

  不等李天勇說話,他轉身便走,站回原處。

  二人說話的功夫,孫玉如與楊光遠二人慢慢靠近。互相對視,握劍地手越來越用力。

  “來罷!”孫玉如拔劍出鞘,平平端在眼前。劍尖指向楊光遠,圓亮的眸子冰冷無情,淡淡說道:“出招罷!”

  楊光遠心痛如絞,右手青筋賁起,深吸一口氣,緩緩拔出長劍,慢慢抬起,擺了一個起手式。

  孫玉如墊步上前,長劍一探。迅疾刺其喉嚨。

  楊光遠側身斫斬,劃出一道圓弧,如半月之形,封攔她前刺,發出輕微嘯聲。

  二人頓時打斗在一處,輾轉騰挪,輕盈如跳芭蕾舞,動作優雅,劍光閃爍。于曼雅中蘊著殺機。

  李天勇眉頭皺起,沉下臉來,右手按劍,踏前兩步,已然看出,三師妹與四師弟招式狠辣,不像是同門切磋,反而像是仇人相斗。

  他余光掃一眼蕭月生,難不成。真的會被他說中?!

  兩人身為同門師姐弟。平常經常切磋,彼此知根知底。每一招每一式,都熟悉無比,即使閉著眼睛,也知道對方使出什么招式。

  轉眼之間,劍光閃閃中,三十余招過去,孫玉如心中惱怒,果然,這個四師弟先前確實讓著自己,如今的劍法,若非得了蕭先生的指點,早就不敵。

  他招數地火候,比自己強過甚多,每一招使來,都是老練狠辣,剛柔相濟,已得煙霞派劍法之妙。

  她銀牙一咬,不使絕招,斷難取勝。

  趁著一劍刺來,孫玉如纖細的柳腰一扭,如楊柳拂風,腳尖輕點,飄然貼向楊光遠。

  楊光遠見勢,長劍一卷,護在身前,想將她逼開,三師姐的近身劍法,極為犀利,自己很難抵擋。

  孫玉如身劍合一,趁著前沖,長劍疾刺,借勢而行,長劍極快,發出“嗤”的輕嘯。

  楊光遠見此威勢,毫無畏懼,劍上力道凝聚,想要一劍將其斫開,令其劍脫手。

  兩劍幾要相交時,孫玉如腳下一步,驀然緩了一下,復又一蹬,勁力自腳尖傳上腰,自腰鉆上手臂,傳入劍尖。

  “叮”兩劍相交,卻是孫玉如劍尖點中楊光遠劍身。

  劍尖所處位置,恰在劍脊中央,不偏不倚。

  楊光遠身形一滯,只覺劍上涌來一股莫名地勁力,長劍想要翻滾,脫出手掌。

  孫玉如腳尖再點,墊步前刺,輕盈迅捷,輕如羽毛,捷如閃電,瞬間點在楊光遠喉嚨。

  李天勇搖頭嘆息,又是這一招,旁人見到這一點,只以為平平常常,沒有親身領會,很難知道其中玄妙。

  這一刺的力道,極是古怪,好像煙霞派地劍法并沒有這般詭異,定是她暗自修改了。

  “你敗了!”孫玉如冷冰冰的看著他,劍尖離喉嚨三尺,似乎隨時會刺出。

  楊光遠怔怔望著她,眼神怪異,似是悲,似是喜,難以言喻。

  “師姐…”他輕喚一聲,蕩氣回腸,身形猛的前沖。

  孫玉如一呆,忘記了收劍,被他的舉動驚呆了。

  “師弟不要!”李天勇肝膽俱裂,嘶聲怒喝,身形猛的沖過去,欲阻止他。

  恰在此時,“叮”的一響,孫玉如長劍脫手飛出,差之毫厘,楊光遠撲了個空。

  李天勇沖上來,揮手朝楊光遠便是一記耳光,“啪”響亮清脆。

“沒出息的東西,你要做什么?!”他揪住楊光遠地衣領,拉到自己近前。臉對著臉,狠狠瞪著他,大聲吼喝:“你要做什么,你要做什么?啊  他猛地一推,楊光遠踉蹌退后幾步,腳下虛浮無根。臉色一片灰敗,雙眼空空洞洞,也不看他,似乎沒有了魂魄。

  孫玉如緩過神來,臉色煞白如紙,身子微微顫抖,指著楊光遠,手指顫抖,想要說話。卻卡在嗓子眼兒,說不出來。

  李天勇狠狠瞪著他,雙眼充耳。血絲密布,吼道:“沒出息!…沒出息!…受這點兒挫折,你就想不開了,你還能做什么大事,你說呀!”

  楊光遠呆呆站著,抬頭看著天空,一動不動,仿佛木頭人。

  “你給我說話啊!”李天勇上前,一拳擂出。重重打在楊光遠胸口,“咚”地一聲,聲音極響。

  楊光遠腳步虛浮,受此一擊,踉蹌三步,仰天跌倒,臉上仍舊一片麻木地神情,坐在地上,抬頭看向李天勇。眼神恢復一絲清明。

  蕭月生搖頭嘆息一聲,轉身慢慢踱步離開,這般癡情之人,心性卻如此脆弱,真是少年熱血,眼中的天空只有男女之情。

孫玉如劇烈喘息幾口,終于能夠吸到空氣了,說出話來:“傻瓜,傻瓜。你就是個大傻  “三師姐…”楊光遠坐在地上。抬頭看向孫玉如。

  “你給我站起來!”孫玉如沖上幾步,咬著下唇。渾身仍在顫抖,拿腳拼命地踢他,砰砰砰砰,如中敗革。

  楊光遠緊抿著嘴,一動不動,任由她發泄。

  孫玉如渾身顫抖,已經忘了使用內力,僅是憑自己地體力,拼命踢他,十幾腳過后,已經力竭。

  她停下來,嬌喘吁吁,用力的瞪著楊光遠,忽然蹲下,臉埋到手臂中,嚶嚶哭了起來。

  楊光遠臉上的麻木盡除,一片慌亂,忙道:“師姐…,三師姐,是我不對,你別哭!”

  孫玉如猛的抬頭,梨花帶雨,哭著叫嚷:“你滾,你滾,我不想看到你!”

  看到她哭泣傷心的模樣,楊光遠只覺自己的心都碎了。

  李天勇上前,一記鞭腿將他踢了一個跟頭,陰著臉,沉聲道:“混蛋小子,你給我滾!”

  “二師兄…”楊光遠吶吶。

  李天勇斜眼望他,嘿嘿冷笑:“我可不敢當,受不起你這般叫!…滾!滾!莫在我眼前出現!”

  楊光遠低下頭,默然不語。

  李天勇恨恨怒罵:“沒出息地東西!…你想死,就去殺諸無由,莫要連累三師妹!”

  隨后,李天勇話如箭矢,不停的射向楊光遠,將他罵得抬不起頭,慚愧無地。

  過了這一會兒,孫玉如哭聲已弱,抬起頭,秀美地臉白里泛紅,圓亮的眸子又紅又腫,卻又水盈盈的,楚楚動人。

  一顆淚珠掛在她臉頰,像是一顆水晶淚珠,晶瑩剔透,在黃昏下閃著清亮的光澤。

  她小手抹了抹淚珠,吸了吸瓊鼻,淡淡說道:“四師弟,我一直將你當做弟弟,像親弟弟一般,你卻這般傷我的心!”

  她說這話時,目光清冷,無悲無喜,似乎跟一個陌生人說話。

  楊光遠忙道:“可是師姐…”

  孫玉如搶先打斷他:“自從之后,咱們只是師姐師弟,再無其他糾葛!”

  說罷,扭身便走,步履輕盈如燕,轉眼之間,已經轉向山谷之中,不見了窈窕的身影。

  李天勇看著他慢慢消失,轉回身來,沉著臉,冷冷瞪著他:“沒出息的東西!”

  他轉身走向地上地一柄劍,乃是孫玉如的長劍,她剛才心情激蕩,顧不得收回佩劍。

  低頭打量著長劍,又看了一眼地上地一大塊兒石頭,石頭約有巴掌大小,剛才,正是這塊兒石頭自蕭觀瀾手上飛出,恰恰擊中長劍,救了楊光遠一條小命。

  此時想來剛才地情形,他不寒而粟,熱血涌上了頭,太陽穴突突的蹦個不停。

  若沒有這一石頭。楊光遠一劍貫喉,必無幸理,若是如此,三師妹受此打擊,必將一蹶不振,郁郁終生。

  如此一來。煙霞派失去兩人,半壁折損,師父知道,還指不定氣出什么樣子來。

  想到這些情形,他心怦怦跳得厲害,要喘不上氣來。

  恨只恨自己不夠機靈,明明蕭觀瀾看出了端倪,自己不但采納,反而嗤之以鼻。掉以輕心,險些鑄成大錯。

  重重一拳擊在自己心胸上,他恨恨想到。如此心胸,豈能有所成就,將煙霞派發揚光大?!

  這件事情,知情者皆三緘其口,沒有流傳開來。

  李天勇對蕭月生的態度卻是大變,見面時,抱拳行禮,執禮甚恭,令眾弟子嘖嘖稱奇。不明所以。

  楊光遠則遠遠躲著這邊,從不見蕭月生,也不見孫玉如,仿佛換了一個人,沉默寡言,神情憂郁,先前的活潑開朗蕩然無存。

  一天里,他最多能說上三兩句話,其余時間。都是躲在自己的院子里,誰也不理,拼命練功,走火入魔一般。

  這般情形,蕭月生明白,他這是自虐,以身體的痛苦來減輕心中的痛苦。

  況且,他被自己的情敵所救,這個心結。會催發他無窮地斗志與潛力。拼命地練功,瘋狂的練功。

  對于他地情形。孫玉如極為關心,楊光遠雖傷了她的心,但畢竟是自己的師弟,從小玩到大,既然不是男女之情,姐弟之情卻很深厚,豈能真正地生氣。

  中午,蕭月生的小院中。

  蕭月生的小院已經搭了一個小亭,皆是松木材質,漆了一層朱漆,看上去頗是古樸,別有一番風韻。

  這個小亭搭在竹林前,坐在亭中,可傾聽竹林天籟,蕭蕭風聲。

  此亭是蕭月生與孫玉如二人親自尋找木材、切割、絲卯、定基、搭建,辛苦了五六天。

  太陽懸于天空,散發著明媚的陽光,清風陣陣,吹動著竹林,簌簌作響,更顯幾分幽靜。

  蕭月生與孫玉如坐在小亭中,木桌上擺著茶盞,一只紅泥小爐,汩汩作響,白氣蒸騰,茶香四溢。

  孫玉如本不講究這些,煙霞派中也無人講究,但蕭月生即使有要求,她便講師姐師兄下山時,捎帶上來。

  孫玉如一身桃花羅裙,秀美嬌艷,雙手捧著茶盞,似是取暖,圓亮地眸子盯著前面的竹林。

  半晌,她輕輕吁一口氣,帶著憂慮的神情嘆息:“唉…,師弟他也不知怎樣了…”

  蕭月生端起茶盞,抿一口便放下,另一手拿著書,眼睛一直盯在書上,淡淡說道:“放心罷,他不要緊的!”

  “他真的不要緊?”孫玉如忙轉頭,圓亮地眸子緊盯向他。

  “嗯,死不了。”蕭月生點頭,仍盯著書看。

  孫玉如嬌軀前傾,雙肘拄在圓桌上,湊到近前,低聲道:“你怎么知道?!”

  蕭月生仍看著書,語氣輕淡:“向生惡死,人之常情,他已經死過一回,再也沒有勇氣尋死了!”

  “唔…”孫玉如想了想,點點頭,覺得有理。

  “對了,蕭先生,當初,虧得你扔過來一塊兒石頭,打掉我的劍,否則,真是…”孫玉如拍拍胸脯,一幅心有余悸神情。

  見蕭月生默然不語,孫玉如又道:“那塊石頭打掉我的劍,是湊巧呢,還是先生你有準頭?”“湊巧罷了。”蕭月生淡淡說道。

  孫玉如搖頭:“我不信,哪有這般巧地事?!”

  探手拿起紅泥小爐,重新沏了一壺茶,幫他斟滿,端至他手邊,笑瞇瞇地道:“是暗器手法罷?”

  蕭月生搖頭,默然不語。

  “那就是嘍!”孫玉如點頭,圓亮地眼睛睜大,興奮起來,笑道:“這般說來。先生你已經有自保之力了!”

  蕭月生放下書,掃她一眼,哼道:“沒有內力,暗器算什么?!”

  孫玉如想了想,點點頭,深以為然。即使暗器手法再妙,勁力不及,也無可奈何。

  她想了想,猶不死心,道:“先生你的膂力極強,即使沒有內力,威力也是極強地!”

  蕭月生笑了笑,沒有再說。

  她喝了一口茶茗,雙手托腮。望著竹林:“唉…,明天,二師兄與四師弟又要下山了!”

  蕭月生眉頭皺一下。抬眼望她:“是因為諸無由?”

  孫玉如點頭:“嗯,泰山派又派了一撥人出山,二師兄與四師弟也要去幫忙。”

  蕭月生放下書,神色凝重:“這個諸無由,性情狡詐,武功詭奇,手段毒辣,你二師兄與四師弟遇到他,有死無生!”

  “先生你知道這個諸無由?”孫玉如好奇的問。蕭月生點點頭:“嗯。略有耳聞。”

  “那可如何是好,若是二師兄與四師弟真的倒霉,遇到諸無由,可怎么辦吶?!”孫玉如憂慮的道。

  蕭月生沉吟不語,站起身來,踏出小亭,進到竹林中,在竹林中漫步而行,一手拿著書卷。負于身后。

  李天勇與楊光遠騎馬出山,來到登州府,來到一處客棧。

  二人下馬,打量眼前高大的客棧。

  “平安客棧,就是這里了!”李天勇抬頭打量,點點頭,轉身對楊光遠道:“四師弟,咱們進去!”

  “嗯。”楊光遠點點頭,目光憂郁。神情蕭然。帶著頹廢與漠然,臉上原本地稚氣蕩然無存。

  兩人進到客棧中。自有小二前來接過馬匹,送到馬廄中喂料。

  這家平安客棧乃是登州府最大的客棧,后面建有小院,是登州府中獨一無二。

  二人穿過前庭,來到后面一排小院的其中一處。

  楊光遠上前,輕輕扣動門環,退后一步站著。

  很快,一個十四五歲的小道童拉開門,探頭出來,見到兩人,稽首一禮,神色莊重:“兩位公子,有何貴干?”

  楊光遠合什一禮,溫聲道:“小道長,我等是煙霞派的弟子,前來拜見天松前輩!”

  “請兩位少俠稍等。”小道童合什一禮,轉身回去,前去稟報。

  很快,他再次回來,躬身一伸手:“師父有請兩位少俠。”

  “有勞!”楊光遠點頭,合什一禮,與李天勇一起跟在他身后,踏進了院中。

  兩人神情皆是肅然,泰山派,對他們而言,有些高不可攀,如煙霞派這般小派,在山東境內,數目繁多,數不勝數,泰山派執山東武林牛耳,自然地位尊崇。

  從小院中出來時,李天勇一臉春風,楊光遠依舊憂郁蕭索,喚來小二,牽出馬匹,奔馳而去。

  在馬上,二人放聲議論。

  楊光遠聲音低沉,說道:“二師兄,讓咱們搜索登州府南,是不是瞧不起咱們?!”

  “哎,這話卻錯了,恰恰相反,這乃是對咱們的重視!”李天勇搖頭,精神軒昂,神采飛揚。

  見楊光遠不解地望向自己,李天勇笑道:“這諸無由最可能所在,便是登州府,越是靠近,越有機會遇到,天松道長讓咱們搜索登州南郊,正是看得起咱們!”

  楊光遠點點頭,隨即又道:“可是師父臨行前交待,最好遠離諸無由,咱們沒有把握勝此人。”

  李天勇擺擺手,不以為然:“師父是擔心咱們,我就不信,咱們師兄弟二人連手,就抵不過一個賊寇!”

  “嗯,那倒也是。”楊光遠點頭,眼神間露出一股睥睨之氣。

  這一陣子,他拼了命的練功,每天除了練功,還是練功,不讓自己的腦袋閑下來,免得想起三師姐孫玉如。

  這般拼命練功,后果亦是可喜,他地資質不俗,如此一番苦練,大有長進,如今的劍法,已然超過了二師兄。

  “這個諸無由若真是讓咱們遇上,將他殺了,那咱們煙霞派可算是名揚天下了!”楊光遠身形隨著駿馬起伏,帶著憧憬的語氣。

  “嗯,即使不能名揚天下,山東境內,咱們的大旗可是豎立起來啦!”李天勇點頭,呵呵笑道:“但愿咱們有這個運氣罷!”

  楊光遠凝神想了想,道:“二師兄,我有一種預感,咱們會遇到諸無由的!”

  “托你吉言,但愿如此罷!”李天勇卻沒有這般樂觀,這樣的事情,確實是天大地機遇,是煙霞派崛起的契機,但世事總不如人愿,怕是不會這般好運落到自己頭上的。傍晚時分,暮色涌起,倦鳥歸林,他們將馬系在樹林中,兩人坐下,開始生起篝火。

  楊光遠重重嘆一口氣,坐到李天勇對面,搖上拿著一包鹵肉與干糧,自馬匹上解下水,遞給李天勇:“二師兄,咱們這都搜半天了,鬼影也不見,白費功夫!”

  李天勇揭開水囊,喝了口潤潤快干裂地嗓子:“還有兩條沒搜完,說不定,他就藏身這兩處!”

  “二師兄,我覺得沒戲,咱們白忙活了!”楊光遠搖頭,坐下來,伸手烤火。

  “是咱們運氣不好罷…”李天勇沉吟著道,想了想:“一條是姜家莊,一條是史家莊,兩幫人都不是好惹地!”

  “定不會在那里的!”李天勇想了想,道:“…他們兩莊人如此團結,又個個武功高明,誰敢動他們?!”

  “二師兄,說不定,真地藏在這兩處呢!”楊光遠搖頭,不以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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