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爹,嘻嘻,他們就這么走了?!”楊若男就站在艙門口,蕭月生乍一掀簾進入,便被她堵住,嘻嘻笑道。
“走了!”蕭月生邊往里走,口中簡潔的回答,對正裊裊娜娜的站著望向自己的諸女笑了笑,渾身的氣質又變回了溫潤如玉,隨和如春風,與剛才沖天的氣勢宛如兩人,無怪乎楊若男玉臉變快之快之自如,確實是得自他的影響。
臨安四花都吁了口氣,雖然自從見到謝曉蘭,她們未再回去閣館,一直呆在臨湖居,但消息并不閉塞,楊若男的消息可是靈通得很,外面的紛亂的臨安一絲一動,皆能傳入她們耳中,對于傲天幫,自是知道他們的份量。
“他們就這么走了,不進來搜搜?”楊若男跟在干爹身后,櫻桃小口微撅,有些失望的問道。
蕭月生知道她躍躍欲試之心,一旦那些人進來,她定會要他們一個難堪,愿望落了空,便如失去了一件好玩具,便有些不高興。
“放心吧,他們不會死心的!”蕭月生沒好氣的回頭瞪了她一眼,轉身掃了一眼諸女堆云翠霧般的鬢發,溫和的問道:“鎮神簪大伙兒都帶在身上吧?”
“戴著呢!…謝姐姐非要我們一直戴著!”崔雪語反應敏捷,嬌俏的回答,指了指烏黑發亮的鬢云,一只碧玉簪,一只金步搖,明媚的雙眸望著他,以眼相詢其原因。
蕭月生點點頭,一邊朝仕女屏風后的香榻邊走,一邊輕描淡寫的說道:“呆會兒可能有人過來找麻煩,若男與曉蘭注意護著大家,別被碰著傷著。”
本有些像蔫了的一朵花似的楊若男仿佛又被澆了一盆水,頓時精神煥發,神采飛揚,拍了拍高聳的胸脯,嬌聲道:“放心吧,干爹,有若男出馬,再有鎮神簪護著,姨娘她們什么也不怕!”
蕭月生哼了一聲,并未反駁,楊若男雖然年紀輕輕,看著不甚牢靠,其實本領極為高明,不輸于經過無數生死磨煉的謝曉蘭。
來到孫百威躺著的香榻跟前,蕭月生手中驀然出現一只掌心大小的玉佩,成陏圓形,碧綠瑩瑩,看其光澤明亮而溫潤,便知不是凡物。
蕭月生食指在空中劃了幾個別人不懂的字,玉佩慢慢自他手心浮起,緩緩飄至酣然入夢般的孫百威枕邊。
臨安四花她們雖覺驚奇,卻并未大驚小怪,畢竟在這位未來姐夫身上見到的異事已經不少,不差這一件。
夜涼如水、燈火闌珊的西湖,一般小舟靜悄悄的在光暗之間穿梭,絲竹之聲與美妙的歌聲不絕于耳,舟揖劃水的嘩嘩聲頗有節奏,快舟上的氣氛卻壓抑得令人窒息。
“奶奶的,真邪乎!”小舟上一聲粗獷的抱怨聲驀然響起,聲音沙啞,極為突兀,將船上之上驚了一顫,卻也將壓抑的氣息破去,眾人的呼吸順暢了許多。
“噓——!…老方,小點兒聲!”年輕的聲音略帶幾分輕浮,忙不迭的讓他降低音量。
在若明若暗的晚風中,一個身形瘦小的年輕人此時正坐于船頭,縮著脖子,豎著指頭,對身旁面目粗獷的中年人大是不滿。他臉龐瘦窄,雙眼卻精亮如燈。
“看把你嚇得,小楊啊,你的膽子比老鼠的還小!”那粗獷男子冷冷哼了一聲,聲音里充滿了不屑。
“你的膽子大,剛才干嘛不沖上去?!”那姓楊的瘦少年輕人冷哼一聲,亦是帶著不屑的語氣。
“行了,別吵了!”兩人對面坐著的男子上身筆直,氣勢厚沉,夜色中目光灼灼如明燭,沉聲將兩人喝止住。
兩人都趕緊閉上了嘴,對面坐著的,雖然不是六個人的首領,但其性格穩重苛狠,他們二人加在一起,也無法敵得過他的鐵掌,且行事向來狠辣,殺人無數,自然帶著一股懾人的煞氣。
盤膝坐于小船中央的,便是剛才與蕭月生說話的中年人,圓圓的面龐,看起來頗有喜意,使人一見便心生親近。
此時的他,和氣的笑容沉斂,本有些可樂的圓臉上透著嚴肅,也頗有威嚴,令人不敢放肆。
“堂主,剛才那究竟是什么人?”那瘦小的楊姓青年輕聲問道,似是在說悄悄話,生怕別人聽到了。
在這一撥人中,他的輕功最高,但內功卻最低,所受震懾最強,深深的恐懼已經攫住了他的心神,說話小心翼翼,生怕遠處那乳白眩目的畫肪能夠聽到。
其余人都豎起了耳朵,顯然好奇的很。
那圓圓的臉龐,沉著臉的堂主點點頭,又搖了搖頭,沉吟了一番,小舟快速的穿梭,燈光明暗不定,將他的臉照得陰晴變幻,他心中矛盾,不能確定。
最終,他深深嘆息了一聲,搖了搖頭,緩緩說道:“唉——!…待會兒問問幫主吧。”
“小生真是懷疑,那究竟是不是人,剛才的一切,究竟是不是真的,…夢耶,真耶?”圓臉的堂主身旁,是一位面目清秀,目光清朗的書生打扮中年人,搖頭晃腦將此話說出,帶著一股子酸氣。
但周圍之人卻無人取笑于他。
這位楚副堂主可謂是大智若愚,平日里雖然一身酸氣,像是個死讀書,讀死書的書呆子,身體亦似弱不禁風,一吹便走,但其人胸中有丘壑,詭計多端,往往算計人于無形,若真是取笑他,必定會不知不覺中吃個苦頭。
坐于堂主另一側的,是一位身形魁梧,表情木訥的光頭和尚,燈光輝映下,其光亮絲毫不比周圍的燈籠差,卻是因他喜歡在頭上抹油,滋潤頭皮。
他不言不語,卻將蒲扇般的大手伸到僧衣里,取出一只瓷瓶,倒也幾枚丹藥,他的胳膊又粗又長,只是伸出去,身體不動,便將丹藥依次遞給眾人。
無人拒絕,包括堂主都服下丹藥,吐納療傷,小舟內一時又恢復了安靜。
“奶奶的,知道了,我知道他是誰了!”老方粗獷的聲音又在夜空中響起,又是突兀之極,讓正凝神療傷的眾人不由皺眉,卻并未太過生氣,他就這么個一驚一乍的性子,相處日久,已經習慣了。
“是誰是誰?”他身側的楊姓青年忙追問。
冥目療傷的眾人紛紛睜目,盯著老方眉須濃密、頗為粗獷的大臉,催促他快說。
“嗯,不知大伙聽沒聽過臨湖居?”老方是個人來瘋,見這么多人盯著自己,道道目光似能給自己以能量,前所未來的成就感充溢于懷,挺了挺胸膛,高昂起頭顱,得意洋洋的問道。
“臨湖居,好像聽說過!”小楊急忙接口,示意他快些往下說,他的性子與他的輕功一般,浮得厲害,講究個“快”字。
眾人也都露了沉思之色,似有所動。
“看來我們這次真的撞到鬼了!”楚副堂主喃喃低語,與堂主對視了一眼,明暗的燈光中,兩人各自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慶幸。
“臨湖居?什么地方?”小楊聒著臉,探著身子追問道。
他油亮的目光見到周圍諸人略有所悟的神態,心中頗有些羞愧,看來自己太過孤陋寡聞了,但自己不懂就問,反正自己最年輕,他們恥笑幾句,自己也不在乎!
只是現在沒有人再有心思笑他,或低著頭沉思,或抬頭怔怔的看著周圍穿過的畫肪,或興奮,或慶幸,各自的表情不一而足。
“臨湖居,…果然是臨湖居,…怪不得,…怪不得!”小楊身側的中年男子鐵掌厲害,此時喃喃低語,全沒了剛才喝叱時的威嚴。
見一向沉穩的鄭大哥刻板的臉上神情迷茫,小楊更是心焦火燎,仿佛有一只小手在不停的撓著自己的心窩,忙自老方那里轉向鄭大哥,熱切的問道:“鄭大哥,臨湖居是哪里啊?”
老方忙搶先一步說道:“呵呵,在臨安城的道上人,不知道臨湖居的,可是少見的很吶!”
見到小楊的怒目而視,老方更覺得得意,卻也知道不能將他徹底惹惱,忙笑道:“不過小楊你來這里不久,也難怪不知。”
“快說!”小楊冷冷的瞪著他。
“呵呵…,年輕人,脾氣總是這么急!”老方大手撫了撫濃密的長髯,不是不慢的又拿捏了一句,忙接著說道:“臨湖居可是咱們臨安城一處最神秘之地,比皇宮大內還要神秘幾分!”
“哦——?”小楊頓時雙目一亮,往前探了探身子,顯然老方的話惹起了他的興趣。
“其實,當初臨安道上的人都知道,南山幫對臨安城各幫派發布過一條戒令,任何黑道中人,不能靠近西山臨湖居方圓十里。”老方見堂主他們也望向自己,不由精神一振,粗獷的聲音透著興奮之意,對小楊說道:“知道為什么吧?”
“為什么?”小楊目光炯炯的望著他。
“因為臨湖居是惹不得的!”老方大手又摸了摸自己濃密的長髯,瞪著眼睛,重重說道。
“為什么惹不得?”小楊更好奇,聲音也不再那般小心翼翼了,聲調漸高,對老方慢條斯理、一點一點兒擠羊奶般的說話方式深惡痛絕,恨不能將他的嘴撬開。
“唉——!…究竟為什么惹不得,很少有人知道,只知道臨安城道上的人必須遵從無違,否則,以前的南山幫便會追殺,…估計是南山幫的什么人吧…”
老方說著說著,忽然有些出神,對于大多數人的這個猜測,他已不是那般自信了,剛才見識到了那人的可怖,他陡然明白了幾分,究竟為何南山幫有那條戒令了!
其實,倒不是南山幫幫主宋思飛心計高明,故意弄成一幅假像,好像他們在保護臨湖居一般,如此做,而是不得不為之。
蕭月生曾將南山幫狠狠修理了一通,殺了不少人,并放下話,若有人前來臨湖居尋釁滋事,便拿南山幫是問。
見識了蕭月生的狠辣與強大,宋思飛感覺出自己的渺小與無助,畏懼異常,唯有屈服。
別無他途之下,南山幫便通告臨安幫派,絕不準靠近臨湖居方圓十里之內,違者則是與整個南山幫為敵,殺無赦!
沒想到卻歪打正著,讓人以為臨湖居是南山幫的親朋好友一類。
“臨湖居是一個門派嗎?”小楊將正在沉思的眾人驚醒,仍舊一臉好奇,想要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模樣。
“呵呵…,小楊問得古怪!”楚副堂主呵呵輕笑,明暗的燈光中,雖已屆中年,卻依舊帶著俊逸,他向西指了指,對小楊說道:“你且放眼望去,…小楊,那邊山坡看到否?”
小楊扶著船頭轉身,順著副堂主手指的方向望去,即使明月在天,如掛玉輪,銀輝遍灑,仍舊看不到什么。
見小楊搖頭,楚副堂主又是呵呵一笑,書卷氣極濃的搖了搖頭:“小楊,你內功太差,尚須苦煉!…那邊山坡之坡頂,有一處別墅,便是臨湖居所在,非是幫派,僅一居處爾。”
“哦,那臨湖居有很多高手?”小楊點點頭,不禁又問。
“這個…,虛實尚待察,看剛才那人的武功,楚某估計,定是宋思飛吃了點兒苦頭,便不想招惹他吧。”
楚副堂主頗是和氣,極是耐心,絲毫沒因問題太簡單而不耐,摸了摸頜下三縷清須,他說話的方式變回了正常,不再那般酸氣十足,漫聲說道:“…憑當初南山幫的厲害,估計下定決心殺進臨湖居不是不可能,但就怕殺虎不成,后患無窮,所以宋思飛才忍著他吧,唉…,說不定,南山幫一夜間的灰飛煙滅,與這個臨湖居還頗有干系呢…”
眾人也只是一聽,沒有當真,自是不知這位楚副堂主的敏銳心思,其猜測與事實已幾乎相符。
蕭月生讓眾女都戴上了鎮神簪,后來想了想,不太放心,又取出了墨玉護心鐲,每人一只戴到皓腕上。
他雖對自己的武功自信,但深知世事無常,總有個萬一,謹慎一些,多一層保護總是好的。
“干爹,你不會是嚇到他們了吧?”楊若男放下茶盞,探身望了望窗口,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眾女也都有些不自在,現在她們團坐于一起,只是喝著關盼盼親手煮的茶,楊若男本想讓大伙兒再吃些點心,以使自己更有勁兒,打起架來不手軟,卻被蕭月生制止。
“他們的膽子不會那么小。”他淡淡一笑,雙眸深邃溫潤依舊,心中卻是殺機大盛。
蕭月生心下已決,若是傲天幫再不知好歹,便不會再跟他們客氣,小玉的清秘閣業已弄清楚,傲天幫確實是域外的薩滿教所扶持,自己沒找上門去,便已是寬容得很了,他們自己要投地獄之門,那也只有成全他們!
神念感應之下,已發覺二十幾條小舟快船漸漸靠近,將附近的畫肪或軟或硬的趕走,二十幾條小舟距畫肪十丈遠處慢慢合圍,將自己的畫肪包圍,卻悄無聲息。
臨湖居這艘乳白的畫肪靜靜飄蕩在湖面上,顯得孤孤零零,周圍的畫肪離去,并未讓附近的湖面發暗,反而越發明亮,每條小船皆配以熊熊燃燒的火把,將周圍變得恍如白晝。
歌聲與絲竹之聲漸遠,若有若無,夜風越發寒冷。
看到這么多船,這么多人,場面太大,周圍本欲看熱鬧的畫肪紛紛離去,剩下的熱血之人極少,但畢竟有藝高人膽大之人的存在。
這么多條小船當中只有一艘畫肪,距蕭月生的畫肪不遠,雖不如臨湖居畫肪的典雅與氣派,卻也不顯寒酸,頗具威勢。
畫肪之上,兩名身材高大,體形魁梧之人高舉著熊熊的火把,夜風反而助長了火勢,“啪啪”的松脂燃燒聲時而響起,兩人卻如雕塑,面無表情。
在他們之前,則立著三個人,幫主鄭公權一襲黑衫,熊熊火光下,面色有些蒼白,身側站著的,則是一身青衫的顧長老與一身羊皮襖的羅長老,三人站在夜風中,氣勢凜然,望著隨風輕蕩的乳白畫肪。
“呵呵…,顧長老,這艘畫肪確實不錯!”鄭公權蒼白的臉龐展顏,轉頭呵呵一笑,指了指臨湖居的畫肪,聲音略有些沙啞,中氣不足,顯然是身負內傷。
“不錯!…這艘畫肪正配得上幫主。”顧長老撫了撫頜下清須,藹然一笑,迎合了一下幫主。
另一側的羅長老深陷的眼珠轉了轉,有些不以為然,玩物喪志,這些精致的東西,只會讓人的斗志消磨掉。
他輕咳了一聲,微褐的眼中精芒一閃,打量了一下不遠處的畫肪,以僵硬的聲調問道:“幫主,這就是臨湖居的畫肪?”
鄭公權有些凝重的點點頭:“嗯,應該是吧…,雖說仿制這種畫肪的人很多,但據剛才孫堂主所說,他們遇到的,怕就是真主兒!”
他緊了緊黑綢衣衫,他受陰寒內力所傷,這股內力陰毒無比,他根本沒有時間療傷,只能以丹藥壓制,事關葵花寶典的得失,有傷也顧不得了。
“幫主…”顧長老打量了一下四周,幫內的兄弟已是準備周全,舉著火把的小船已經將臨湖居的畫肪圍得密不透風,插翅難逃,但他心中總有一股不祥的預感,總覺得有些心驚肉跳。
鄭公權面色蒼白,但一雙眸子卻精光閃閃,灼灼逼人,見到了顧長老清矍臉上的猶豫,他嘆息一聲:“唉——!…顧長老,按孫百威逃跑的方向,就是逃向這里,我們的人搜了這么長時間,毫無結果,估計是躲到船上了,而這艘畫肪,怕就是他的藏身之所!”
顧長老閉上了嘴,不再多言,他知道幫主對葵花寶典必得之心,自己再勸,也是無用,反而惹他煩。
“傲天幫幫主鄭公權在此,煩請畫肪出來主人一見!”顧長老向前一步,站在船頭,揚聲緩緩說道,以鄭公權的口吻,從容中透著一股自信。
聲音掠過湖面,裊裊不散,余音繚繞,蓋過了若隱若現的絲竹之聲與清脆的歌聲,顯示出了一身精湛的內力。
見到幫主的內傷頗重,他自是代勞,羅長老性子不細,動人是一位高手,替人著想,卻是一竅不通的。
“嚇嚇…,傲天幫…,好大的捧場!”清朗的聲音自畫肪中傳中,如鐘磐清鳴,天地間恍然一亮,驅走了黑暗。
玄紫的氈簾無風自動,飄然而起,似有一只無形的手提著。蕭月生攜著謝曉蘭的手,領著楊若男與沈三姐她們緩緩自艙內踱出,嘴中冷冷笑道,嘴笑微撇,眼中滿是譏誚。
正圍在畫肪周圍的傲天幫幫眾只覺眼前一亮,頗有目眩之感,乳白畫肪之上,在密集的燈籠中,船板上站著的諸女皆能看得一清二楚。
他們何曾見過如此美色,臨安四花艷冠臨安,而楊若男與謝曉蘭的姿色更在其上。
夜風徐來,她們衣袂飄動,身姿曼妙綽約,仿佛天上下凡的仙女,直欲將這些凡人們的魂魄勾走,便是身為幫主的鄭公權,亦目光發直,失了常態。
“咳咳!”顧長老清矍的面容陡然蒼白,忙輕咳了兩聲,提醒幫主回神。
他在蕭月生乍出船艙之際,頓覺一股寒意自后椎升起,直串三關,入了玉枕,危險的感覺恍如驚濤撲面。
鄭公權武功雖是不次于顧長老,但他內傷極重,內力十損五六,感覺也變得遲鈍許多,被輕咳聲驚醒,見到蕭月生瀟灑的站在夜風中,神態輕松裕如,滿臉冷笑,不由收起綺思,仔細打量。
“閣下可是臨湖居之人?”鄭公權并未發覺異樣,若非前來稟報的堂主是他的心腹愛將,此時定會認為他在夸大,被六大絕色傾城的美女簇擁的男子,實在平常的很,仿佛不會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