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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擊駑

熊貓書庫    金庸世界里的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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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劍營琉璃樓頂,楊若男一襲杏黃羅衫迎風而立,此時明月在天,銀輝遍灑,宇內澄清,令其衣裾飄動、青絲飛揚皆清晰可見。

  楊若男目光澄澈,看著尚在遠處的兩隊御前軍在月光下奔跑,她小手摸了摸懷中的玉蜂針,微微發癢。

  這些御前軍俱是身著紙甲,步伐穩健有力,唯有領頭一人披著鐵鎧,在月色下寒光閃爍,殺意盈盈。

  離抱劍營尚遠,沉喝聲不時響起:“快,快!”

  距抱劍營兩百米處,又是一聲長長的喝令:“上——弦——!”

  吱吱的絞弦聲此起彼伏,令人牙齒發酸,將腳步聲掩住,他們人手一支的神臂弓,雖稱之曰弓,實際卻是弩,威力之強,足可在百米處穿透重甲,亦是武林中人的惡夢。

  為勁弩上弦之時,他們腳下仍奔跑如故,毫不遲滯,步伐不亂,極是訓練有素。

  神臂弓上弦填弩時,一般士卒則需以腳蹬住弓身,而這幫御前軍士卻不需用腳,可見臂力之強。

  距抱劍營百米處,那最前身披鐵甲之人忽然頓住,“鏘”的一聲,腰間長劍出鞘,在月色下,劃出一抹寒光,長劍一指燈火已熄、寂靜無聲的抱劍營,冷冷沉喝:“圍上!”

  身后御前軍士以他叉口,前后交錯而分,一東一西,繞向抱劍營兩側,步伐一改沉悶凝重,變得輕盈迅捷,令樓頂上拈針而立的楊若男蹙了蹙黛眉,這幫子人,看來不是一般的御前軍呀,比嘉興城的軍士精銳得太多。

  她理了理吹亂的烏發,因為起床匆忙,沒有來得及挽發,柔順的青絲俱都披散于肩后,隨風飛揚的縷縷青絲,令她少了幾許青澀,多了幾分女人的嫵媚。

  懷中小手拈著的玉蜂針已換成了金針,那人披著鐵制鎧甲,玉蜂針太過纖細,以自己的功力,怕是射不穿。

  唉,看來讓曉蘭媽媽不幸料中,這些人果然是沖著抱劍營來的,雖然這些御前軍看著依舊威嚴,卻不再可愛。干爹訓示在耳:先下手為強,后下手遭殃。

  她緩緩自懷中拿出小手,指間已拈著一枚細長的金針,即使天上明月如輪,月光皎皎,也只能看到淡淡的金光若有若無。

  “嗯——?!”長劍歸鞘,目光如炬的身披鐵甲之人忽然望向樓頂,未離劍柄的大手頓時一緊。

  他似見到樓頂有一張絕美的容顏在如水的月光中淡淡一笑,接著周身一麻,黑暗漸漸涌上心頭,那張絕美圣潔的容顏漸漸朦朧,終于陷入了黑暗之中,無知無覺,他還未來得及發出一聲“好美”的贊嘆。

  楊若男舒了口氣,望著已是僵硬不動的身披鐵甲之人,心中頗是遺憾干爹沒在跟前,見不到自己的杰作,隔著這般遠,金針能穿射鐵甲,足以自豪的了。

  楊若男與母親小龍女畢竟是母女,平時靈動狡黠,氣質與小龍女迥異,看起來不像,但一旦沉下臉來,神情專注時,小龍女那冰清玉潔的氣質便在楊若男身上隱隱顯現。

  自抱劍營后面而至的一隊,領頭之人則是身披紙甲,被楊若男輕描淡寫的甩出一枚金針制住。

  這次她卻毫無成就感,這樣的晴朗無雨的天氣,以金針射透紙甲,實算不得什么了不起。

  近百精銳異常的御前軍在無聲無息中,已將抱劍營團圍,各人手中勁弩垂直指向地面。

  四位手執角弓的鳴鏑神箭手如標槍般直立,抱劍營前后各有兩人,他們望了望自己的統領都統,等待命令。

  只是已中金針的兩人呆立不動,天色雖有月光銀輝,仍不如白晝,看不清雙眼與臉上的表情。

  軍令森嚴,兩位正幅都統站在那里不動,其余軍士皆直直站在夜風中,肅穆靜立,唯有嘴里呼出的白氣被夜風吹散。

  楊若男小手又探入懷中,以手數了數天蠶衣兜里裝著的金針,嘆了口氣,這些金針是干爹送的金簪所化,當日化成金針之后,馬上便有些后悔,于是放在懷里舍不得用,這會兒卻是不能不用了。

  只是干爹小氣,這枝金簪是自己十歲時所送,很小很細,根本化不出多少枚金針,一百枚,那更不要想!

  楊若男圓亮的眼珠轉了轉,靈動異常,腳下是琉璃瓦,無法如青瓦一般弄碎做暗器,跳到街上取泥沙,又太臟,到底拿什么當暗器呢?

  唉,可惜沒有干爹那般功力,不能用頭發當金針,針到用時方恨少吶!

  她在自己嬌軀上摸了一摸,嘿然一笑,有了!

  月光下,一塊溫潤而鮮紅的玉石出現在她瑩白的小手中。

  皓腕上的玉鐲是護身之寶,自是不能扔出去,干爹臨走時送給自己的這塊紅玉,倒沒甚用處,只是通知干爹過來的訊號石罷了。

  僵直不動的兩名統領終于被發覺了異常,手下副官輕輕喚了一聲,沒有反應,再喚了一聲,仍無反應,自是上前探望,竟發覺兩人已昏迷過去,只是仍維持著原來的站姿罷了。

  “嗚——!”一聲如泣如訴的凄鳴聲劃破寂靜的夜空,一支鳴鏑射向正在月色下把玩著紅玉的楊若男。

  “若男!”謝曉蘭有些驚怒的聲音亦隨之響起,月白的身影一閃,出現在了正抬頭觀望的楊若男身旁,手中長劍出鞘,劃出半圓的匹練,在身前舞起一道雪白的光幕,抵擋隨著鳴鏑而至的一團弩箭,嘶嘶的破空聲震人心魄。

  “鐺鐺鐺鐺”的金鐵交鳴聲如雨打芭蕉,如快撥琵琶,密密麻麻,這一團駑箭竟未有一枝穿過綿密的劍網,只是執劍的謝曉蘭玉手微顫,已有些力竭之感。

  此弩射程近有四百米,樓頂距他們僅不到百米之距,弩箭上蘊含的力量之大,足以射穿重鐵甲,即使謝曉蘭功力精奇深厚,一口氣接下近三十支勁弩,也感覺有幾分吃力。好在這柄自王府中得來的長劍不是凡品,否則此劍早就粉身碎骨。

  “嗡——!”又是一支鳴鏑挾尖厲之聲的射向楊若男與謝曉蘭,直指楊若男的咽喉,矢尖如抹銀粉,劃出一道耀眼的直線。

  謝曉蘭欲要出劍格擋,手腕一緊,卻是楊若男出手拉住,弩箭如電,再次出手已是來不及。

  在她惶急之間,卻見楊若男周身驀然呈現一團綠光,似是將她籠罩春中,隨之自己腕間一涼,自玉鐲傳入一股清涼的氣息剎那流遍周身,周圍出現了淡淡的綠光亦將自己籠罩。

  那凄厲而至的鳴鏑在綠光閃動時,猶如蒼蠅飛入綿網,尖厲的鳴響戛然而止,再也無力向前,被彈落于她們腳下的琉璃瓦上,滑落而下,掉于地上,同時又一團弩矢挾著嘶嘶的破空聲罩向兩人,兩人周身綠光陡然明亮了幾分,弩矢紛紛落于琉璃瓦上,篤篤響成一片。

  謝曉蘭不由怔了怔,冷汗涔涔而出,心跳得比平時厲害幾倍。

  剛才手腕被若男抓住,若男看似嬌小,卻功力奇高,小手之力如巨象,難撼分毫,根本來不及抽出手揮劍,若沒有這層綠光擋在身前,此時兩人早已勁駑穿心,死得通透,想想都令人冷汗淋漓。

  凄厲的鳴鏑再響,更盛剛才,兩支鳴鏑劃出兩道銀線,同時射向兩人,各奔其頭部而至,由于謝曉蘭的愣神,再想出劍攔截,卻已無能為力。

  “咯咯…”一陣銀鈴般的嬌笑聲在夜空中回蕩,有護心鐲啟動,她雖未運功力,笑聲卻被玉鐲之力放大,在整個臨安城上空回響不絕,驚醒無數人家美夢。

  楊若男的笑聲將嘶嘶的駑矢破空聲掩蓋,五十支駑矢已是漫天而至,篤篤的響聲中,她們腳下不遠處的琉璃瓦上已插滿駑矢,矢已沒頂,唯留燕尾羚在晃動。

  “若男,我們躲躲吧!”謝曉蘭拉了拉滿臉興奮的楊若男,她看到抱劍營團圍之人半數以弩傾指著自己,半數正以腳踏弩,吱吱的上矢,心中憂慮,若是玉鐲忽然失靈,或者內息用盡,那她們便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干嘛要躲呀,看我的!”楊若男粉紅的小嘴一撇,收回興奮的目光,朝一臉的擔憂的干娘笑了笑,另一手中的紅玉頓時粉碎。

  似是自內而外的分解,這一塊蕭月生留下的紅玉在她手中變成了無數顆小玉粒,這一手陰勁之運用,已達出神入化之境,便是蕭月生在此,見到楊若男的手法,亦難免會夸上兩句。

  “天女散花式!”楊若男嬌聲笑喊,清脆悅耳,在皎潔的月光下,她手中一團紅云向上揚起,如一團烏云升空,隨即化為無數雨滴,滴落于四周團團圍著抱劍營的眾御前軍士。

  紅玉化成的玉粒將眾人籠罩,無從躲閃,竟是無人幸免于難,手中的弩弓紛紛墜落于地上,有的緩緩委頓于地,有的則是僵直而立,不一而足,卻皆是未有還手之力,無出聲的機會,唯有她清脆的咯咯笑聲在夜空中回蕩裊裊。

  楊若男雙眸四顧,看到這些御前軍變得不那般齊整,或橫或豎,不一而足,不由的搖了搖頭,朗朗月光之下,有些嫣紅的玉臉露出不甚滿意的神色。

  “這個天女散花式可是名不符實呀!”清朗的聲音中,一身月白短襖長褲的蕭月生出現在她兩人中間。

  “干爹。”楊若男扭了扭嬌軀,玉臉再泛幾分薄薄的紅暈,嬌艷異常,臉上帶著忸怩的神色。

  “哼哼,真是丟人,先下手為強,先下手為強!你怎能任由他們射箭,嗯——?!”蕭月生身前月白短襖,胳膊下挾著寶藍色長衫,面色沉沉,冷冷的瞪著扭著衣角、披散著青絲的楊若男。

  “再說,你那暗器使得實在丟人,還好意思叫喚天女散花式!…啊?!!…丟人!”蕭月生越說越氣,指著橫七雜八倒成一圈的御前軍,對楊若男的訓叱幾乎是聲色俱厲,平日溫潤柔和的面龐沉冷如冰,令一旁的謝曉蘭看得心中怯怯。

  楊若男只是垂著螓首,小手用力扭著衣襟,不發一言,青絲披散,隨風飄逸,掩住了面龐,卻也無法看清她的容顏。

  重重的喘了幾口氣,蕭月生不再說話,只是沉著臉,瞪著垂頭默默的楊若男。

  謝曉蘭此時卻大氣也不敢喘,她從未見到心上人這般神情,這般認真與嚴厲,一向溫和的他竟也有這般神態,雖覺突兀,卻更增令人著迷的魅力!…而小若男卻并未如自己料想的那般苦著跑開,也是令她驚奇不已。

  天空玉輪緩轉,月光如水,灑在沉默的三人身上。

  半晌,蕭月生才將胳膊挾著的長衫披到了自己身上,在一城的范圍之內,鎮神簪與護心鐲一啟動,他便能覺察。

  當謝楊二女腕間的護心鐲啟動時,正睡覺的他頓生警兆,心中焦急,恨不得內襖內褲都不穿便趕過來,往后一切他自是收入眼中,只是并未馬上現身罷了。

  見到楊若男那般托大,心頭之火便忍不住的往上竄個不停,若是護心鐲有個意外,縱然她的內功再深,那般距離之內,也無法抵御勁駑之矢,她也太不小心了!

  再者,抱劍營可不僅僅有她與謝曉蘭兩人,關盼盼一眾其余人等皆是毫無逃脫之力,幸好她并未將擒賊先擒王也忘得干凈,制住了頭領,打碎了蛇頭,令這些精銳的御前軍只曉得擊殺她倆,若是弩矢一低,射向抱劍營,里面的人,怕是難逃活命,那時,縱然她有三頭六臂,也無法救回眾人。

  “好了,…進去睡吧!這里交給干爹收拾!”蕭月生順手輕捋了一下默默垂頭的楊若男的秀發,聲音恢復了溫和醇厚,令人一聽,便心中寧靜又安穩。

  “干爹…”楊若男聲音細如蟻蚊,卻又帶著幾分嘶啞,如非蕭月生的聽力能辨蟻爬,怕是聽不清她的話。

  蕭月生不但將她的話語聽清,她簌簌的淚珠滴在琉璃瓦上所發出的聲音,他亦盡收耳中。

  “好了,若男,進去睡吧,聽話——!”蕭月生溫和的笑了笑,溫潤的面龐上泛著溫柔,這般沉下臉來痛斥若男,他心中亦有些難受。

  “干爹——!!”抬起頭來,淚珠滿面,雙眼紅腫的楊若男忽然撲到了干爹的懷中,緊緊抱住他,嗚嗚痛哭。

  蕭月生沖一旁的謝曉蘭無奈一笑,搖了搖頭,滿臉溫柔與寵溺,拍了拍她嬌柔的后背:“是不是怨干爹罵你了?!”

  楊若男嗚嗚哭泣,埋在干爹胸前的螓首搖了搖,仍是不離他的懷抱,卻摟得他更緊。

  “好了好了,不哭了,別讓你曉蘭媽媽笑話,快回去睡覺,…干爹要把這里收拾一下。”

  蕭月生輕輕推開她柔軟幽香的嬌軀,大手在她嫩滑如羊脂玉般的臉上撫了撫,抹去她的晶瑩淚珠,沖睫毛上仍掛著淚珠的楊若男笑了笑,另一手按在謝曉蘭后背,手心一團柔和綿綿的力量涌出,將兩人緩緩送了出去,飄飄如絮,不驚一塵的落到了她們睡覺的軒閣前。

  落于地下的楊若男仍帶抽噎,小手不停的抹著眼淚兒,令謝曉蘭看得心疼之極,不由狠狠向樓頂白了一眼,卻發現樓頂已不見大哥的身影。

  “若男,別傷心了,…唉,也不知你干爹干嘛發那么大的火,怪嚇人的!”謝曉蘭拉住楊若男的小手,柔聲安慰,心中憐惜,想想卻也有些怕怕,沒想到大哥沉下臉來,竟是那般令人窒息,仿佛龍臨大地一般的令人敬畏。

  楊若男別一只小手又抹了抹眼睛,抬頭對干娘笑了笑,紅腫的雙眼、雪白的面龐,實達楚楚動人的極致,帶著完顏萍的風韻。

  那一百人精銳御前軍,蕭月生并未痛下殺手,在空中長袖一拂,將眾人的穴道盡數解開,那兩名正副都統亦如是。

  月光下,蕭月生負手而立,淡然微笑的畫面刻在了他們的腦海深處,人人望著自己手中駑弦已斷的神臂弓,心中震撼,都望向兩位都統。

  那身披鐵甲之都監亦是果決,對自己僵硬的身體不管不顧,有鐵鎧護著的大手一揮,沉聲一喝:“撤!”

  一百人如同來時的鏡頭倒放,各成一隊,撤離抱劍營,默默無語。

  這一夜的奇詭之況,雖有都統的禁口令,卻無法阻住悠悠眾口,其中難免有好酒者,酒醉之后,真言一出,自是漸漸傳了出去。

  抱劍營之威名,由御前軍內傳揚開來,便是那些高官侯爵,來到抱劍營,也是規規矩矩,收起派頭與威風。

  如此一來,不但未使抱劍營變得蕭條,反而更加興旺,令人趨之若鶩,如非有人數限制,怕是抱劍營會一躍成為臨安第一大坊。

  當謝曉蘭看向抱劍營樓頂時,蕭月生身影已向右相府而去…

  第二日,陽光明媚,惠風和氣。

  右丞相府,卻是陰霾密布,山雨欲來。

  上任不久的右丞相賈似道,昨夜大宴賓客,飲酒過度,與姬妾們歡好之時,竟一瀉而不可收拾,很快便虛脫過去,接著便是汗出如漿,手足發冷。

  賈似道權勢極大,所娶回的姬妾均是貌美如花,其中也不乏聰慧之人,見勢不妙,顧不得羞澀,馬上去召進了賈似道的心腹謀士。

  權勢一物,乃是最致命的誘惑,對于男人來說,其迷人之處,更勝過美貌女子,以賈似道之權勢,自是有人前來投效,再者他手段高明,極擅收絡人心,府中不乏效死命的才智卓絕之士。

  只是脫陽之癥來勢如山倒,實非人力能擋,縱然太醫親至,奇珍藥材齊上,亦無法挽救賈似道漸漸消逝的生機。

  賈府中人一夜無眠,滿是天要塌下來的惶恐,待到天明熄燈之時,賈似道已是氣若游絲,若有若無,如那隨時將要熄滅的殘燈豆燭。

  大內后宮,涉華閣內,一位身材修長,亭亭玉立的素妝女子在鳳榻之前踱來踱去,錦緞長袍披在身上,在柔和的燈光下抖動閃爍,淡綠的抹胸與傲人的曲線若隱若現,令人觀之血脈賁張,及腰的烏黑秀發披散于后,令瓜子臉龐的她柔媚動人。

  “官家,怎么辦,臣妾怎么辦呀!”她赤著腳,雪白如玉的小腳在柔軟的絨毯上踏來踏去,小巧的腳趾微拳,心急如焚,即使如此,聲音仍舊圓潤柔和,令人聽了極是舒心。

  “娘子不必太過擔憂!”薄紗帷帳中的鳳榻上傳來懶懶的男子之聲,正是當今的天子,“似道年紀輕輕,身強力壯,哪會有什么事?!…再說朕把御藥院的供奉都派了去,有他們出手,娘子還有什么不放心的?!”

  這位肌膚如雪,柔媚動人的亭亭女子,便是賈似道同父異母之姐賈貴妃,其姿容柔媚,甲于后宮,受理宗專寵。

  “賈家列祖列宗保佑,賈家獨有此苗,千萬保佑似道轉危為安吶——!”賈貴妃轉首向東,躬身深拜,柔媚的臉上帶著幾分虔誠與圣潔,躬身彎腰之時,背臀曼妙動人的曲線盡顯,令薄紗帷幔后的理宗看得蠢蠢欲動。

  “陛下!”暖閣外響起一聲柔和的聲音,雌雄莫辨,有些蒼老,卻頗是悅耳。

  “怎么樣了?!”理宗自鳳榻上坐了起來。

  “啟稟陛下,…御藥五供奉正竭力救治,只是五位大人轉稟陛下,此次怕是有負皇恩,請貴妃娘娘節哀!”門外的聲音低沉,卻回稟得毫不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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